湯家才聽了文宇的問話,沉吟片刻才說:“我可以試試,但是估計得需要點時間,因爲紙質的病歷檢查等記錄,太多了……”
文宇點點頭,告知了他自己母親生病的時間段,然後拿了五萬塊現金和微型錄像器材給了他,對方本來對於現金要推辭,文宇知道現在的醫生們爲了合法的賺取外快,只能靠平時休息時間去下級醫院出診,所以如果爲自己查記錄那肯定要消耗掉這部分收入,是以笑了笑說:
“這區區五萬塊本來也不算什麼,只是彌補一下您的額外損失而已,您要是不收,我反而過意不去了。”
對方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讓自己把所有業餘時間都空下來,幫他查資料,想了想便收下了。
文宇暗暗鬆口氣,再次道謝後便離開了,走之前當然是叮囑湯家纔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對方連連答應。
回到瓊林苑,大家聽完他的陳述又看了報告,方銘便說:
“這份報告有疑點,其實是我們推測出來的,畢竟你也不能判斷麻黃是別人故意添加進去的……”
文宇點點頭,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報警的原因,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警察不可能做什麼,搞不好還會暴露自己,想了想對方銘說:
“我想去走訪一下當年被遣散的幾個傭人,我記得其中有一個護士,當年主要負責我媽的起居,但是我什麼聯繫方式都沒有,只記得她叫孫美玲,能有什麼方法查到嗎?”
“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方銘連忙問。
文宇搖搖頭,想了一會又說:
“我記得她那時候才十七八歲的樣子,我要是能看到照片的話應該能記得模樣,但是其他信息,甚至孫美玲具體的三個字怎麼寫,我就不知道了。”
方銘思考了片刻,才說:“那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了,就是侵入本市各區派出所的系統,篩查叫姓孫的三十歲以上的,職業爲護士,或者曾經做過護士的女性了……”
齊小石接口說:“要不要幫忙啊?”
方銘笑了笑說:“我會找同學幫忙,你做好飯就行了。”
齊小石明白這種高科技他們完全沒辦法,是以無奈一笑,而方銘說完就出門下樓了。
其後的幾天,方銘會讓文宇下去看篩選出來的圖像,每天幾百個,第二天就找了一個叫孫美菱的、三十二歲的女的,現在在鳳南縣的一家縣級二級醫院做內科的護士長,丈夫在兒科做醫生,有一個上中學的女兒。
文宇裝扮了一下,在孫美菱上夜班時去了醫院,找到她時,對方一副風滿的少婦樣,跟當年的伶俐少女差別還是蠻大的,但是文宇一見就有印象了,遞過帶來的水果,便說:
“您好,孫阿姨,我是餘慧的孩子……”
一句話孫美菱就變了臉,左右看一看,只有一個小護士正在配藥室裡面忙碌,有絲慌張的說:
“啊,文、文少爺啊,我這在上班呢……”
文宇笑了笑,溫和的打斷她說:“別慌,孫阿姨,我只是來了解一點情況,不會打擾到您生活的,能借一步說話嗎?”
對方因他的話稍稍冷靜了一點,而後對值班的幾個小護士交待了幾句,便帶着文宇進了休息室,兩人坐下後,孫美菱乾乾的笑着說:
“不好意思文少爺,這裡沒水。”
“沒事,孫阿姨,我就問幾句話,我想知道我媽死之前的一些身體狀況,還有那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其他異常的情況?”
如果剛開始文宇只是嘗試一下的態度,那麼自從孫美菱表現出無比驚慌失措的樣子後,他就知道必有內情了。
果然,對方皺着眉猶豫了很久,才說:“其實我離開後,心裡一直打鼓,但是這麼多年也沒人來問我,我確實也怕引火燒身,就不敢多什麼嘴了,”
說着低下頭像是陷入回憶當中,
“我到公館時太太是剛住院回來的,一開始都很正常,後來太太的情緒非常不好,很煩躁的樣子,我還撞見過太太咳血,所以我一直以爲是身體的原因……”
“後來有一天,那天是公館的常住傭人休息的日子,大家都回家了,我也已經走到大門了,忽然發現禮物沒拿就回去了,您也知道,當時爲了就近照顧太太,我被安排住在太太先生隔壁的房間,結果我剛到門口,就聽到太太臥室裡有激烈爭吵的聲音,女的就是太太,然後還有一個男的聲音,我一開始以爲是先生……”
文宇忙問:“他們吵什麼你聽到了嗎?”
孫美菱仔細想了想,才緩緩開口道:“我聽到太太說,你不要再玩火自焚了,我是不會聽你的,那個男人就說,你不過是因爲他有錢可以幫你做研究纔跟的他,我現在也可以了,然後太太又說,我跟誰不管你的事情,你現在的所作作爲太讓我失望了,如果爸爸知道,也會很失望的……”
文宇見她不說了,便追問:“後來呢?”
孫美菱說:“這時候我聽到樓下有發送機的聲音,然後是老陳和文先生說話的聲音,我就趕緊回了房間,剛進去關好門就聽到隔壁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我又不敢出去,等到第二天裝作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纔敢出去的……”
“那個男人你聽不出是誰嗎?”文宇緊緊盯着對方,不放過任何一點表情。
“那時候隔着門板根本也聽不了很清楚,而且我一直以爲是文先生也就沒聽那麼仔細……”
文宇見孫美菱不像撒謊,而且既然她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再隱瞞這個,於是問:“其他沒有什麼了嗎?”
“之後您也知道的,太太后期跟先生關係很不好,經常吵架,那時候太太私下跟我們相處時,情緒還是比較平和的,但只要跟先生一起就開始激動,有時候,我們在旁邊聽着吧,都覺得奇怪,趕緊太太好像是故意找茬似的……”
“那她私下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