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放出靈識,在羽心聆周身一掃,將她體內的傷勢在自己身上推演一番,沉默許久,才說道:“聆兒之傷是由於須彌心界的反噬,但我不知爲何,她體內會殘留有死魂氣。”
“死魂氣?”羽心妍一驚,說道:“你能確信嗎?”
羽軒點了點頭,但隨即一笑道:“不過也不必擔心,聆兒由於雙耳、雙目的原因,少了外界的打擾,反而能一心一意修煉,所以她須彌心界的修爲遠高於我,倒也能用靈力將死魂氣困在體內。只是……在此之前,你們需要告訴我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時羽軒沉吟片刻,忽然向身旁的冰蛟一指。這冰蛟彷彿有極高的靈智一般,由於今日軒涵等人救了它一命,它便也不再生疏,把頭來蹭了蹭。
羽輅聞言,略微皺了皺眉,不是很確定地說道:“我藉助觀星圖法,看出此地曾有天地靈脈的跡象,但不知爲何,我卻從它身上察覺到有靈脈的波動,說不得,它與靈脈有着不小的關係……”
“它應該是一種天生精靈吧。”忽然躺在一旁喝酒的鐵嚴說道:“天地之間有一種奇異的生靈,這種生靈或以人的形象、或以獸的形象現身,且天生靈智不低。然而它們並非不是因爲父母所生,或說它們天生沒有父母,因爲它們乃是天地靈脈所孕育而成,而這種生靈便是天生的精靈。”
“天生精靈?”羽輅聞言,眉頭不禁一挑,便問道:“前輩可知道除這條冰蛟之外,可還有其它這種精靈?”
鐵嚴點頭道:“我曾見過一個,但乃是以人的形象出現。不過這種精靈幾百乃至上千年的時間,都未必會出現一個,你們能遇到,那已是極大的運氣了。唉,傳說的上古天界時代倒是有很多……可惜了,否則再有一個的話,倒也能對比一下試驗。”
“那卻也不必,只要這老兄幫幫忙就行。”羽軒聞言一笑,向冰蛟說道:“能否借你身上的鱗片一用?”
這時冰蛟雙眼極有靈性地轉了幾轉,隨即大嘴一張,便在背上輕輕咬下三片透明的龍鱗來。
只見這龍鱗薄如蟬翼、透如水晶,上面有極細密的紋路、渾然天成。而這紋路之中,又有一道清涼的靈氣散發而出,顯然是受北域寒冷的天氣所影響,連帶着靈氣之中,都有一絲寒性。
羽軒手握龍鱗,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隨即笑道:“有了它,治好聆兒的把握就提到八成了!”
當下將龍鱗用繩子穿好,掛在羽心聆胸口,這時只見一縷縷靈氣涌進她眉心之中,隨即羽軒也打入了幾十道靈氣手印,過不多時,她面色逐漸好轉,羽軒心下才是一鬆。
羽軒問道:“好了,現在能否告訴我聆兒爲何好端端地會被須彌心界反噬?”
羽心妍沉吟道:“那是老二用觀星眼看到此間靈氣,知道了這裡曾有天地靈脈,卻怎知黑族也盯上了此地。那時黑雲中有十六名九元境、五名渡虛境的傀儡將我們困住。而後聆兒抓了一具傀儡用了須彌心界,也不知她此舉是何用意,總之最後就須彌心界反噬了。”
羽軒沉吟道:“那多半是用須彌心界探查那具傀儡的靈魂,因爲死魂氣的作用之下,傀儡的靈魂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要獲取他的記憶並不難。只是聆兒可能過於低估死魂氣了,最後反而被死魂氣侵入體內。”
羽心妍略一遲疑,才又問道:“那光靠靈氣便能化去聆兒體內的死魂氣?”
羽軒一笑道:“放心,若是尋常靈氣我還沒有把握,但天地靈脈所化的靈氣又有什麼死氣驅逐不走呢?”
羽心妍見他如此自信,便也不再說什麼。這時羽輅突然驚聲道:“聆兒醒了!”
隨即衆人來到羽心聆身前,羽軒搭手一探,隨即說道:“死氣煉化了一些,但要全部祛除,只怕還要八九天的時間,而且這還是此地靈氣濃郁的緣故,倘若離開了這裡,只怕一個月也未必能好。”
羽心妍點了點頭,這時羽心聆突然玉指一伸,就點在羽軒眉間。羽惜一驚,羽軒擺了擺手道:“不妨事,聆兒這是用須彌心界的秘法在我眼中重現她見到的情景。”
但過不多時,羽惜只見羽軒面色微變,正要說話,秦雪涵搖頭道:“放心,他沒事兒。”
果然羽軒隨後睜開了眼,但面色卻變得極爲難看,秦雪涵問道:“怎麼了?”
羽軒沉聲道:“黑族在南域東界撒放了數百傀儡,打算同玄策上衛一齊兵圍南炎府!”
羽輅心中一跳,問道:“此言當真?”
羽軒搖頭道:“這是聆兒從傀儡的記憶之中獲取的,雖然不知真假,但畢竟傀儡已沒有了意識,多半也不懂得改變記憶來騙人。何況此次事關南炎府,無論真假,我都必須去探查清楚。”
當下羽軒沉吟片刻,突然轉頭看向不遠處在修煉虛王劍的敖飛,略一沉吟道:“此次就我同雪兒前往南域,大姐、二哥還有惜兒便在此處爲聆兒護法吧……”
“不行,我也要去!”羽惜聽罷,突然開口反駁道。
羽軒搖了搖頭道:“你極嶽弓的運用還十分生疏,趁這裡安靜便修煉一番吧。到時聆兒恢復,若大姐、二哥同意,你便同他們再來南域吧。”當下也不管羽惜反對,便拉着羽心妍走到一旁,說道:“此前我雖與敖飛合作過,但此人畢竟是敵對陣營的,大姐還需仔細看着他一點。”
羽心妍點了點頭,當下軒涵坐着靈煙獸飛起,一路往南而去。此去南炎府,從北域向南域東界而走,有近百萬裡之遙。所以兩人幾乎從未飛下地面,都是在雲端之中飛行。所幸須彌乾坤圖中的靈煙獸數目不少,如此輪替,倒也不會讓它們太過勞累。
期間秦雪涵問道:“你可有與南炎府遠途傳信的辦法?”
羽軒搖頭道:“當年走得太急,並未留下任何傳信手段。”
秦雪涵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能光靠自己飛去了。這一去起碼要數月有餘,即便到了南域,只怕戰事也已結束了。”
羽軒皺眉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秦雪涵道:“那就只能去臨城了,臨城在北域南端,那裡定有渡空飛舟。”
聞言,羽軒面上一喜,點頭道:“是了,租一條渡空飛舟便能將時間縮短几十倍!”當下兩人耗費了一日的光景,來到北域南端最大的城鎮,便喚作臨城。
這臨城的建築風格倒與御王城頗爲相似,但規模卻比御王城大了不少。畢竟到御王城之人,多數乃是修士,且大多數都是玄化境以上的。但這臨城中卻是各色人等都有,甚至元脈境的修士,都佔了六七成以上。
這時軒涵來到租船處,但管事的老者歉然道:“抱歉,私人的渡空飛舟已全部被租走了,兩位若是有緊急要事的話,可坐大船走。”
羽軒略一皺眉,便點了點頭,交了兩顆平靈金丹後購買了票據。
隨後兩人上了船,才見大船上人數果然不少,竟約百有餘位。而這些人中,便有一個男子罵罵咧咧地道:“這破臨城,還號稱北域大城呢,私人的渡空飛舟竟如此之少,還讓老子來擠……”但說到此處,突然眼中一亮,說道:“韓威,快點派人過去,把那小妞給我扛走,嘿嘿……沒想到此間竟還有這等絕色,老子此行不虛啊!”
“是,少爺!”一個小廝應了一聲,隨即領着五名護衛來到軒涵面前,喝道:“把男的扔出船去,女的扛走!”
軒涵聞言一愕,那卻是從未見過搶人搶得如此強兇霸道的。當下只見一個玄化境的護衛伸手一抓,就往秦雪涵胸前抓來。
秦雪涵面色陡然一冷,本擬只是打發走他們,現下卻想用重手好好教訓了。
秦雪涵袍袖一拂,袖裡挪天勁將這人一卷,勁氣轟向他的胸口,那護衛噴出血來,就此昏迷。
這時那年輕公子身後的九元境護衛不禁眼中一跳,說道:“少爺?”
“陸老,快快出手把她擒下,嘿嘿,這等修爲高又漂亮的,少爺我還沒玩過呢。”那年輕公子不禁雙眼放光,在秦雪涵周身上下不斷巡睃着。
秦雪涵柳眉微蹙,隨即身形一晃,便來到兩人身前。
“好快!”陸老心頭猛然一跳,手爪一伸,只聽“嗤”地一聲響,秦雪涵衣袖竟已被抓破,露出一截白如藕肢的玉臂來。
那年輕公子大叫道:“好好,就這樣把她扒光!”
“哼!”這時羽軒冷哼一聲,如同兩柄利劍刺在他耳膜之上,那年輕公子慘呼一聲,雙耳中就留出血來。
陸老大怒:“好不知死的小子,韓家四少也敢傷了。”
但羽軒這時已飛身而來,手指凌空一點,就有一束紫氣迎面迫來。
陸老淡淡一笑,袍袖一拂,就把寂炎指力打散。但隨即羽軒的身形起在空中,手掌一按,靈陽勁怒拍而去。
這時陸老的面色微變,又聽一聲響亮,羽軒身前立着四道身影,正是四尊護法陣!只見四尊手掌一拍,如同一柄開山巨斧轟然落下,隨即胸口處傳來骨骼裂響。但這陸老也是硬氣,竟毫不哀嚎一聲,但面色已是一片慘白。
羽軒冷哼一聲,捏住這年輕公子的咽喉,如同抓着一隻小雞雛般走到窗口。
年輕公子瑟瑟發抖,問道:“你……你要幹嘛?”
羽軒把往窗外一放,這人不禁屎尿齊噴,大叫:“我……我是韓家四少,你……敢?”
“韓家?”羽軒皺眉道:“韓通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家三……三長老!”陸老在一旁說道。
羽軒聽了,略一沉吟,便把這年輕公子扔回船中,說道:“罷了,看在韓通載我一程的份上,我不殺你。”然而卻走到那小廝面前,冷冷地道:“不過這種孽僕卻不能放過!”
那小廝嚇得滿面蒼白,渾身劇顫,正要求饒。羽軒捏住他的咽喉,往窗外一擲……
“少爺,我剛纔想說,那兩人惹不得……唉。”陸老見軒涵走入房間中,不禁長長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