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逸、冷新鴻等人馭使着渡空飛舟起在雲端,那時空間壁壘破碎,元氣風暴肆虐,即便渡虛、萬象的強者,也不能獨力抗衡。於是那參靈宗的“法長老”見事不諧,就縱起冰蛟,躲入雲中深處。
過了許久,那破碎的空間被南皇補好,法長老纔敢出來。
冷新鴻見了,冷笑道:“您老原來還記得我呀,是擔心我死在風暴中,您不好交代?”
法長老滿面尷尬之色,苦笑道:“少爺恕罪,剛纔空間破碎之後,無數碎片襲來,莫說是我,即便化神境的強者也不敢輕易去觸碰啊。”
“那這麼說你還有理了。”冷新鴻聞言,面色驟然一冷。
“少爺息怒,剛纔我雖躲到雲後,但無意間知道了一個極大的隱秘。”法長老見他正要發作,於是急忙道。
此言一出,陽逸卻突然來了興致,說道:“冷兄先別急,看看法長老有什麼發現。”
冷新鴻點了點頭,法長老心下一鬆,向陽逸躬身道謝,隨後才道:“適才我見破碎的空間壁壘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着,重新聚攏而去,隨後兩處的天地規則就不再互相沖突,多半便是這股力量強行介入的結果。這股力量無論來自於誰,有一點可以確信,它必然凌駕於天地規則之上!”
陽逸心下一震,輕喝道:“那法長老的猜測是……”
“我猜測可能與聖皇或者祖脈有關!”法長老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其實也着實一驚。
“倘若真與祖脈或聖皇有關,那麼此間之事我們多半做不得主。”冷新鴻長吐一口濁氣,向陽逸道:“陽兄以爲如何?”
陽逸淡淡一笑:“冷兄要向族中傳信,我自然不反對。”
冷新鴻聞言一愕:“那陽兄不傳信麼?”
陽微笑不答,於是冷新鴻心下躊躇不定。
這時一個陽家護衛悄然傳音道:“二爺約少爺在陰瞳門相見。”
陽逸點了點頭,他深知自己二叔陽澤一向****,當年中域不少女子都遭到他的禍害。而如今傳信約見在陰瞳門,那顯然是還與韓夫人有舊了。
陽逸想到此節,不由得暗暗一嘆。其實這一路行來,他沒少向冷新鴻打聽韓夫人的消息。韓夫人的豔名早令他垂涎三尺,於是心中謀劃着,待得元晶礦脈到手之後,就前往陰瞳門走一遭,然則現在卻被他二叔捷足先登。
他二叔陽澤是何等人物,陽逸比誰都清楚。若要他與陽澤爭奪女人,那是萬萬不敢的。
“二叔已知道我在此間了嗎?”陽逸向護衛傳音問道。
護衛迴應:“二爺知道,還說讓我們暫且放棄這一條礦脈,因爲這礦脈是有主之物。”
陽逸聞言暗驚:“二叔的情報網絡竟如此厲害,人還未到,卻已洞察先機?”
“陽兄,法長老已將話點明瞭,你看我們是否還要留在此間?”冷新鴻突然開口試探道。
陽逸微微一笑:“既然元晶礦脈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護着,我們做得再多也是無用,不如就在南域西界找點樂子,冷兄以爲如何?”
冷新鴻說道:“陽兄之言大合我心,只是我要前往羅韻樓,陽兄也一起嗎?”
陽逸嘿嘿一笑:“先前已向冷兄打聽了那麼多韓夫人的消息,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隨即二人相似一笑,辭別而去。
“讓人盯住他,看他往哪裡去。”但各自轉過身時,卻暗暗傳令。
這時南域西界最邊遠之處,一座黑鐵也似的山脈如同蠻荒巨獸匍匐在地,東西橫跨足有數百里。
這山中沒有生長任何植物,僅有一座古老宗門。因其修煉的功法極爲詭異,往往難以被世人認同,所以許多宗門弟子只是閒居山中,並不參與世家大族的爭鬥。
然而不久之前,這座宗門的門主身殞,無人壓制,其中的好戰的人士驟然沸騰起來,加之背後的推手,就把韓夫人玄鈺推了上去。
玄鈺一登臨陰瞳門門主之位,就一改其師陰瞳老人的路子,而將整個宗門納入陽澤的麾下。
她與陽澤匪淺,昔年陽澤一見玄鈺,就用盡各方手段,讓她爲之心折,並心甘情願地叛出陰瞳門,浪跡南域。然而數年之後,陽澤之父身殞,陽家家主之位懸空,陽乾身爲長子,是最有機會繼任家主之位的。
但彼時陽家之中,支持陽澤的長老也有不少,兩方相鬥之下,陽乾慘勝。但事後陽乾雖繼任了家主,卻對他這個二弟極爲警惕。陽澤閉門不出,至此與玄鈺斷了聯繫。
玄鈺無奈之下,暫且與韓越達成交易,以“韓夫人”的名義進入韓家,以躲避陰瞳的騷擾。
而韓越也藉着玄鈺之名,招納了不少強者爲客卿。短短數十年間,韓家就成了南域西界明面上的第一強族。
“酒倒是好酒,可惜景無好景。”此刻陽澤坐于山崖上,身旁放着一個几案,一面飲酒、一面輕嘆。
玄鈺聞言,嬌嗔說道:“你是見慣了美景的人,對於我們這些山野之色自然看不慣了。”
陽澤勾起她精緻的下巴,微微一笑道:“你可不算山野之色,論起容貌來,即便是那藏龍閣主也未必勝得過你。”
“是麼?”玄鈺就勢靠在陽澤身上,疑聲說道:“可是我聽聞即便藏龍閣主那樣的本事,卻還不是被你那不成器的兄弟佔了便宜?”
“那是被其父黑凌遠所害,否則陽末廢物一個,豈能碰得了黑子倩一根手指頭?”一提起陽末,陽澤的興致似乎就高了起來,說道:“不過我大哥陽乾對他,倒是喜歡得緊……嘿嘿,也許哪一天就拿他來做點文章。”
玄鈺柔聲道:“可是陽乾對你向來防備得很吶,當年若非他運氣好,陽家家主就是你了。”
“正是因此,我纔要奪回來。”陽澤冷聲一笑,看向玄鈺之時,雙眼中驟然升起一股火熱。隨後大手一劃,這一面空間就被封印起來……
到傍晚時分,陽逸依約而來,他在山巒上看去,心頭不禁一跳。但見案旁依着一名絕色女子,身披錦袍,頭上一縷青絲垂在身側,掩去了胸前大半絕好的景緻。同時面上又是醉紅一片,眉眼半闔,撩人之至。
“簡直是妖精!”陽逸眼放異光,一步步地緩緩走去,突然肩上有人手掌一搭,他身上汗毛直豎,回掌拍去。
那人朗聲一笑,也知他如何移動身形,就立時出先在案旁,伸手在玄鈺腰間一攬。
玄鈺衣衫褪去大半,但仍是醉人一笑。
陽澤皺眉道:“這是我侄子,稍微得拿出點長輩的風範。”
玄鈺嬌媚地白了他一眼,閃身而去。
“二叔,你找小侄前來,可是爲了元晶礦脈一事?”陽逸壓下心頭旖念,肅然問道。
陽澤一笑:“不必緊張,其實那元晶礦脈我早已知道,更知那片天地還有比礦脈更爲重要的東西。”
陽逸心中一跳,問道:“那是什麼?”
“血脈之地,一處天生奇地!”陽澤說道:“當年的八方門長老自以爲行事滴水不漏,卻怎知其門內早有人暗通諸王,送去葉王的信件在半年前被我意外得到,獲悉了其中的隱秘。”
“可是那封書信距今已有一萬多年了吧,還能保留到現在?”陽逸聞言,疑聲說道。
陽澤點了點頭:“尋常書信自然放不了這般許久,但用一些特殊材料書寫,保留至今並非難事。那家族的渡空梭可帶着?”
陽逸點頭道:“便在我身上。”他將兩枚銀白色的小梭子取出,但見梭子之上銘刻着諸多符文,全是有關空間與禁制一類。
陽澤道:“這梭子三年才能煉製一枚,一枚僅能使用一次,它能幫你破開元晶礦脈那一片天地的禁制。屆時你可以帶着幾名陰瞳門渡虛境界的長老一同前去。”
陽逸疑聲道:“此番陽霍長老護我前來,不如就讓跟我進去吧。”
“他的修爲已達萬象境,若膽敢強行進去,則必死無疑!”陽澤回道:“那片天地之中,有上古大能的不滅意志護着,意志依託天地規則,縱然是我也無法違逆,何況陽霍?”
“好吧,那一切聽憑二叔安排。”陽逸聞言,便也只得應允。
這時韓瀟小院之中,韓越眼望着韓瀟瘋狂的神色,暗暗一驚道:“你想怎麼做?”
韓瀟冷聲道:“那賤人成爲陰瞳門門主的消息,無論如何是封鎖不完,與其到時候那些客卿脫離韓家爲他人所用,倒不如讓他們去對付司徒家族。只要司徒家族一滅,我們便少一個勁敵。”
韓越苦笑道:“沒那麼簡單,司徒家族底蘊極深、強者無數,憑那些客卿的實力,只怕連讓司徒家傷筋動骨都辦不到。”
“可是無論哪一方死光了,父親都不會傷心吧?”韓瀟森然問道。
韓越一愕,但還是點了點頭:“雖說那些客卿爲我們辦了不少事,但畢竟都是外人。”
韓瀟道:“那好,既然如此,便讓我來設計,教那些客卿與司徒家碰一碰,玉石俱焚自然是最好的局面,再不濟,客卿全部戰死與我們而言,也無傷大雅。反正韓家如此之弱,便是因這世上強者太多,強者死光了,韓家纔是理所當然地第一!”
此言一出,韓越心頭劇震,這時他才知,自己兒子竟然癲狂到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