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只有這樣,她纔是安全的。
繞了一段路,走進花園之中,只見宮人侍衛都站的很遠,冷梅君隨着那太監走進,果真見到殷飛白坐在石凳上。
皇帝偏頭,衝着冷梅君招手,示意他過來就行了。
太監已經退開了,冷梅君便獨自邁步走過去,衝着皇帝作揖,“見過陛下。”
皇帝擡手,“是你讓飛白來問的?”
冷梅君點頭,“是,她應該是被催長的,而不是自然生長的。”
皇帝道:“爲何?”
冷梅君看着坐在皇帝身邊的殷飛白,淡淡道:“自然生長的人,總是自然的,之前她說胸悶,我也未曾查出什麼來,可是,我曾拿走她的血,爲她煉製寄命蠱,可……那寄命蠱沉睡,我沒法煉製的更進一步,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寄命蠱自己居然退化了。”
皇帝聽着頓了下,“寄命蠱?”
冷梅君道:“是,寄命蠱,可保她性命。”
說着話,冷梅君走了過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盒子遞過去。
皇帝見他是給自己的,便伸手拿了過來。
拿在手裡,皇帝才發現,這盒子,居然是用一整塊羊脂白玉雕成。
殷飛白看着那白色的盒子好奇了,“這裡面就是寄命蠱?”
冷梅君點頭,“是。”
殷飛白好奇的打開,卻見那是一直拇指頭大小的橢圓形蟲子,可那蟲子渾身漆黑,要不是冷梅君先說了,尹飛對只怕會以爲是黑炭。
“這……寄命蠱?”殷飛白不敢相信。
冷梅君淺笑,“是啊,這個就是寄命蠱,可是我已經開始煉製成了深灰色,只要將其煉製成白色,就算成功,但是,它一直在退化,我想不明白,直到今晚,它突然在盒子裡痛得哀嚎,而且身形快速縮小,我就知道了,你是被催長的。”
冷梅君說着微微歪着頭,“你之前幾次其實不是胸悶,而是寄命蠱爲你承擔了痛苦,但這次你心疼了,是寄命蠱也承擔不起了,哎……本來就還沒練成呢。”
殷飛白不解,站起身來,她希望這風能再冷一點。
“我問過皇叔了,皇叔說我,只在母妃身體裡待了三個月,當時我好像要流產了,是母妃爲了保住我,強行把我催長生下來的。”
冷梅君聽着點頭,恍然大悟似得,“那就對了。”
皇帝看着那白玉盒子裡,那是一整塊白玉雕成後,又經過了什麼手法處理,這白玉盒子裡自己凝聚了一層氣息,而氣息就連開着盒子,也不散去。
皇帝將盒子蓋好,看着冷梅君道:“飛白說,你要帶她出遠門?”
冷梅君點頭,“是,她是被催長而成的,現在年紀越大,就會越加暴露出來,一旦過了十六歲生日,她就會開始退化。”
“退化?”殷飛白疑狐,“怎麼退化?”
冷梅君笑的有點無奈,“當然就是死了。”
殷飛白一愣,她,真的要死了?
冷梅君見她面色不對,急忙開口,“不怕,我帶你去找藥材,我會把你補起來的,不要怕。”
殷飛白聽着很疑狐,她的問題,原來是出生在當初的懷孕不久。
殷飛白有些痛苦的搖頭,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既然冷梅君這樣說,必然有把握,別怕。”
殷飛白摸了摸心口,原來,她今日的胸悶,是這個原因!
“要找什麼東西?”殷飛白不解的問。
皇帝聞言也看向冷梅君,“你要找什麼?爲什麼不可以找回來用?既然飛白身體不好,出門奔波,只怕是不好。”
冷梅君搖頭,“要找三樣東西,爲她修補當初因爲揠苗助長的危害,其中一樣在天山,叫冰火芙蓉花,長在天山的萬年玄冰中,又因底下岩漿而成,冰火相撞,開的花有些像芙蓉花,因此叫冰火芙蓉花,這花不能離開炎熱,不能離開冰冷,所以必須馬上就用,故而我一定要帶飛白前去。”
皇帝將盒子遞給冷梅君,“朕陪你們吧!”
冷梅君搖頭,“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冷梅君說着話,卻又偏頭看向殷飛白,“走吧!你的問題不能再等了。”
皇帝看着殷飛白,輕聲道:“皇叔陪你去吧?”
殷飛白想到皇叔的日日忙碌,又聽到剛剛冷梅君的話,便搖頭,“不用了,皇叔處理政務就好了,我跟冷梅君去,皇叔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
殷飛白說着話,卻突然身子晃了晃,離得近的皇帝一把扶着她,“飛白?”
殷飛白只覺得心口又是悶,然後就像剛剛那樣的疼。
她的心口很疼,疼的她皺着眉,臉色變得蒼白,甚至,額頭還滴下了汗珠。
種種跡象都看得出來,殷飛白很痛苦。
“飛白?”皇帝又喊了她一聲,冷梅君走過去扶着殷飛白坐下,“平緩下呼吸,沒事,很快就不疼了。”
殷飛白頓了頓,好像心臟被針紮了一下。
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殷飛白又不疼了。
“我不疼了?”殷飛白疑狐了,心口一點問題都沒有,剛剛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個可怕的夢。
皇帝輕嘆,“走吧!皇叔隨你們走。”
殷飛白搖頭,“不用皇叔,我自己去,有冷梅君陪着我。”
說着話,殷飛白又道:“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我會再回來找皇叔的。”
殷飛白知道,皇叔天天都很忙,他在大刀闊斧的改革,將以前留下來的問題進行處理。
她知道,所以她並不需要幫忙。
“好吧!”皇帝無奈道:“記得,有事要跟皇叔說。”
殷飛白點頭,冷梅君卻將盒子又遞給皇帝,“我要去天山,那裡太冷了,不適合練蠱,我特意把寄命蠱帶來,陛下帶在身邊,一定不能讓它受到傷害。”
說着話,冷梅君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瓶子,這個瓶子不大,就一般的小藥瓶,一手就握在手裡,冷梅君急切道:“每隔三天,在子時的時候餵它一指甲就好。”
皇后伸手接過兩樣東西,“好。”
冷梅君扶着殷飛白,“走吧!”
殷飛白頓了頓,點頭,摸着心口,卻又一點都不疼。
而且,連悶的感覺都沒有了。
殷飛白眨了眨眼,看着皇帝道:“皇叔,你跟他們說,我回來找他們玩兒,對了,別說我身體的事,不然他們擔心。”
皇帝點頭,“好,皇叔記得。”
殷飛白點頭,身體又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奇怪。”摸了摸腦袋,殷飛白轉身跟冷梅君走去。
“梅君,我現在又一點事都沒有。”殷飛白疑狐了。
冷梅君淺笑,“是這樣的,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沉淪心疾了,走吧!”
冷梅君今日有些懨懨的,他的神情很不好。
去找的東西,的確是有些困難。
出了宮,殷飛白走在街道上,從袖子裡掏出扇子來搖了搖,“嘖嘖,人真多啊,哎,我們去玩夜市。”
冷梅君輕笑,“現在你命都要沒了,還玩?”
殷飛白嘟嘴,“以前淳于叔叔也給我看過身體啊,怎麼就沒事呢?”
冷梅君淺笑,“之前你胸悶,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麻煩啊,要等出來才知道,對了,走吧!我馬車在城外。”
殷飛白搖頭,“我先回王府一趟,我有點事。”
殷飛白便說便走,還去路邊買了冰碗吃。
“你吃啊,這個夏天吃起來很舒服的。”殷飛白晃了晃手裡的冰碗笑道。
冷梅君無奈,搖頭道:“我不吃了,現在什麼也吃不下。”
殷飛白哼笑,“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冷梅君氣的翻了個白眼,“對,我就是急,就怕你出事,到你這兒倒好,我白操心了。”
殷飛白搖頭,“沒有,我就是好奇,你要找的東西,就一樣冰火芙蓉花?”
冷梅君搖頭,“三樣東西,有修補之用,你是催長的,身上還有些問題,只是之前你年紀小沒發現罷了。”
殷飛白吃着冰碗,疑狐道:“冰火芙蓉花?修補什麼?”
“修補你的地魂。”冷梅君沒好氣的從袖子裡拿出扇子搖着。
這會兒夜市熱鬧的很,人來人往的,全是人,那叫一個繁華。
殷飛白吃着冰碗,看着繁華,“天魂,地魂,人魂?”
冷梅君淡笑,“你這次猜對了,人有天地人三魂,只能在孃胎里長齊,所以啊,那些早產的人,多多少少身體都有點問題,你因爲催長,所以啊,三魂有缺。”
殷飛白一臉懵逼,“冰火芙蓉花?修補地魂?”
冷梅君點頭,“對!天山有萬年不化的寒冰,而岩漿是在地底涌出,此爲修補地魂。”
殷飛白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那天魂人魂呢?”
冷梅君搖着扇子,見她現在一點事兒都沒有,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看到這幅模樣,冷梅君那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自己還有時間的。
“天魂爲天外之石,這個嘛,也是有辦法的,至於人魂,這個比較麻煩。”
說着話,冷梅君搖了搖頭,眉頭皺起,“我們先去找冰火芙蓉花,找到這東西,我當場給你用了,然後送你回來,另外兩樣,我來操心,你就不用跟着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