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龍廳長只視察,不表態

省廳領導神秘地出現,工程競標節外生枝

天成公司攬下主樓土建工程,至此已經毫無懸念了。不想就在公開競標的前兩天,突然又節外生枝。這天下午快下班時,包雲河過來叫田曉堂:“走,我們一起上宏瑞去,尤主任來了。”田曉堂有些奇怪:“尤主任過來啦?他到了纔跟您聯繫啊?”包雲河微皺着眉說:“是啊,真是有些蹊蹺。以前他過來,哪次不是還未出門電話就先到了。剛纔他在電話中說,他這次來雲赭只是辦點私事,本不想驚動我們,又怕我們今後知道他來了這裡卻沒打聲招呼,會怪罪他,所以還是通報一聲,讓我們不用管他,他自有人接待。你看他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既不想驚動又何必告訴我們,既然告訴了我們,又怎麼會不被驚動呢?”

田曉堂笑了起來,說:“這個尤思蜀,就會故弄玄虛。不過,上次爭取便民服務中心那個項目,他可是出了大力的。他這次來,我們還真是不能怠慢,得借這個機會好好感謝他一番呢!”

包雲河說:“是該好好答謝人家。只是一想到要跟這個大酒桶拼酒,我就雙膝發軟,頭皮發麻!”田曉堂笑道:“今晚只怕又有一場惡戰!他上次沒把您喝趴下,肯定一直不服氣。再說,我們還欠他一頓酒呢。”尤思蜀這次來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田曉堂無來由地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想包雲河只怕也有類似的感覺,只是沒和他點破。進了宏瑞大酒店五樓房間,包雲河和田曉堂都感到有些驚訝,心裡立刻就明白了幾分。跟尤思蜀在一起的,竟是新一公司的老闆王季發。尤思蜀笑道:“叫你們不用管我嘛。我這次是被季發老弟強拉過來的,也沒什麼公幹。”包雲河一臉的笑:“領導哪還有什麼私事!你只要到了雲赭地面,無論來幹什麼,我們都不可怠慢。”尤思蜀大笑:“我算什麼領導,一介白丁而已!”王季發給包、田兩人遞上茶水,插嘴道:“思蜀兄還真是被我綁架來的。我到省裡辦事,順便去看看他,才知道他的腎結石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很難受。他說看過好多醫生,吃了不少藥,結石卻始終不見下來。我想起戊兆有個老中醫用中草藥化解結石很管用,就推薦他過來治治。他卻不大相信,不肯過來。我左勸右勸,連推帶搡,總算才把他弄上了我的車。”

包雲河說:“感謝你呀王總,幫我們接來了省廳領導!對這個結石尤主任你可千萬不能大意,這次既來了,就安心地住下來,慢慢治,治好了再一身輕鬆地回去。中醫是很神奇的,小偏方也能治大病哩!”

尤思蜀說:“我這算是病急亂投醫吧。住下來肯定不現實,廳裡還有一攤子事呢,再說龍廳長也離不得我。我明天上午去戊兆瞧了病,就直接趕回去。”

包雲河就叫起來:“這麼急幹什麼!好像省廳離了你就不能運轉,龍廳長離了你就發不出指示似的!”尤思蜀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沒辦法,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包雲河試探着問:“尤主任你跟王總……”尤思蜀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哦,我忘了介紹了。季發和我是老朋友啦!我們已交往了十多年。我認識季發,還是因爲他舅舅呢。他舅舅王老書記——現在已退了——是龍廳長的老上級,也可以說是他的伯樂。當年龍廳長隔些天就去王老書記家坐坐,我也常跟着去,那時季發就住在他舅舅家裡,這樣我倆經常碰面,龍廳長和王老書記在書房說話,我就和季發待在客廳聊天,慢慢就混熟了,直至成了朋友。”

包雲河就笑,說:“王總你和尤主任關係這麼鐵,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啊?”

王季發也笑了一下,說:“不過是些私人交往,怎麼好意思向您彙報。”進了包廂,包雲河問尤思蜀今天喝什麼酒,說還欠他一頓酒,今天得還上。

尤思蜀連連擺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說:“你們喝吧。我今天可是滴酒不沾的。如果碰了酒,結石肯定會疼得更厲害。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事,我纔不幹呢!”

包雲河、田曉堂一聽這話,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卻仍然你一言我一語地激將尤思蜀還是多少喝一點,不料尤思蜀早已鐵了心,根本不上他們的當。見尤思蜀實在不想喝,王季發又稱不善飲酒,包雲河就乾脆叫服務員給在座每人斟上一杯王老吉。大家端着王老吉相互敬着,氣氛倒也融洽。沒有喝酒的壓力,田曉堂感覺這頓飯吃得還算輕鬆,但他知道,此時包雲河的心頭,只怕根本就輕鬆不起來!

從酒店出來,包雲河說:“曉堂,我們回局裡去坐坐吧。”田曉堂意識到包雲河是要和他商量事情,就答了聲好。

一路上,田曉堂暗想,尤思蜀聲稱這次過來是爲了治什麼結石,天曉得是真是假。在這招標在即的節骨眼上,王季發把尤思蜀搬到雲赭來,用意其實已十分明顯了,儘管尤思蜀隻字未提王季發參加競標的事,更沒說半句請他們關照的話。如果只是一個尤思蜀倒還好辦一點,可事實上尤思蜀只怕是代表龍澤光來的。沒有龍澤光的授意,尤思蜀這麼謹慎的一個人,也不會貿然來跑這一趟。

在包雲河的辦公室坐下,包雲河一臉凝重,沉默良久,才苦笑道:“我原以爲,那四本煙標,對爭取到這個項目起了決定性作用,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啊!”

田曉堂一驚,忽然想,龍澤光該不是考慮到這個工程要給王季發做,才決定將項目放在雲赭的吧。他這麼尋思着,嘴上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望着包雲河,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是不必賣弄聰明說穿的。

包雲河又說:“讓王季發做,也不是不行。問題是,我們已經答應人家樸天成了,樸天成背後又是唐書記。不給王季發吧,龍廳長那邊又沒法交代啊!”

包雲河嘆着氣,仰靠在沙發上,眉心擰成一團。田曉堂想,這個事的確棘手。顧及了唐生虎吧,就得罪了龍澤光,不僅這個項目資金下撥會有麻煩,而且今後只怕再也難以得到省廳其他項目的支持,那包雲河這個局長就沒法幹下去了;顧及了龍澤光吧,又冒犯了唐生虎,而包雲河的烏紗帽正捏在唐生虎的手上,那包雲河的仕途只怕就有些兇險了。左右都得罪不起,誰碰上了這種事都只能拿腳跳。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包雲河看着田曉堂,把問題拋給了他。

田曉堂不知道包雲河是真的感到束手無策,需要他幫着出出點子呢,還是隻不過想借此事考一考他。思索了片刻,田曉堂答道:“我也想不出什麼高招來,只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妥否。我覺得,工程交給王季發去做,可能更合適一些。”

包雲河“唔”了一聲,急切地問:“那樸天成呢?”

田曉堂笑了笑,說:“這機關大院到時不是要拍賣麼?我們讓點利,給樸天成算了。還有那個附樓和廣場的建設,也可以交給樸天成去做嘛。這樣,兩個方面都兼顧到了。”

包雲河輕輕搖了搖頭,嘆道:“哪怕我們拿出了這些補救辦法,樸天成也不一定就滿意啊。”

田曉堂說:“讓他絕對滿意是不可能的。您跟他好好談一談,爭取把他的思想做通,唐書記那邊更要去作一些解釋,賠個禮,求得他的原諒。”包雲河問:“這工程就非得給王季發,而不能給樸天成嗎?”

田曉堂從容答道:“單就這個項目而言,龍廳長那邊顯然更爲重要。沒有龍廳長的支持,項目只怕就玩不轉了,甚至有可能無疾而終。唐書記畢竟是地方領導,是您的直接上級,加上您和他又有一定的交情,懇求他的原諒,應該比去懇求龍廳長要容易得多。”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包雲河點着頭說,又愁眉苦臉地思忖了半天,才終於下了決心,“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看來也只好這麼辦了。只是,唐書記肯不肯體諒,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田曉堂寬慰道:“我想,他應該不會太爲難您。”

包雲河不置可否,只是苦笑。

翌日中午,田曉堂接到了劉向來的電話。劉向來嘻嘻哈哈地說:“田大局長,你猜我跟誰在一塊兒?咱們的班花袁燦燦呀。我們現在準備去仙人居,你趕快過去吧,我請你們兩人的客。”田曉堂答應馬上就去。袁燦燦來市區也不跟他來個電話,卻和劉向來攪和在一起,他心裡不免有些不痛快。

田曉堂從甘來生手裡拿過小車鑰匙,自己駕車直奔仙人居。早在兩年前他就考了駕照,做了副局長後卻一直沒摸過方向盤,主要是怕機關幹部說閒話,現在副局長當久了,他也就不拘這點小節了,碰上不方便帶甘來生出去的時候,他就親自駕車。

見了面,劉向來一臉壞笑,說:“我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踏進了門。你的速度真夠快的啊!想不到,你見燦燦同學的心情,竟是這麼迫切!”田曉堂笑道:“和美女見面,心情當然迫切啦!再說,你能主動請客,也相當難得,我如果不快點過來,只怕你突然又要變卦了。”

劉向來大笑,說:“燦燦在這裡,你說這話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我最近請你喝過三四回酒了,哪一次反悔啦?當然,過去我囊中羞澀,難免人窮志短,經常讓你埋單。那時你幹着辦公室主任,報銷點餐飲發票也方便,不佔你的便宜,又該去佔誰的!”

田曉堂說:“你現在掙到錢了,財大氣粗了,出手就闊綽了,動不動就嚷着要請客吃飯。”

劉向來說:“我財大氣粗?我算哪根蔥啊,不過是賣點苦力掙些碎銀子。你倆哪個不比我財大氣粗?就說你曉堂老弟吧,財經一支筆哩,那公家的錢還不像裝在自己的衣兜裡似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花了只需大筆一揮,畫個‘同意報銷’就行了!”

田曉堂笑道:“別亂說啊,哪有那麼隨便喲!”

劉向來又說:“再說燦燦同學吧,那更是名副其實的財大氣粗。我以前不瞭解,這兩天聽朋友介紹才知道,人家燦燦可是千萬富婆呢!手頭的資產只怕都快過億了。”

田曉堂有些吃驚,就把目光投向袁燦燦。剛纔兩個男人鬥嘴時,袁燦燦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並沒有插話。現在劉向來這麼一說,田曉堂又直盯着自己,袁燦燦不好再沉默,就莞爾一笑道:“什麼富翁富婆呀,難聽死了!”

劉向來說:“富婆難聽?那就叫富姐好了。曉堂你知道嗎,那個新一公司,就是她家開的呢。”

田曉堂這下簡直是震驚了,他沒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他對袁燦燦笑道:“鬧了半天,原來王季發就是你先生啊!”

還沒等袁燦燦答話,劉向來就插嘴問:“你認得她老公?”

田曉堂一笑,說:“見過兩次面。我們局在開發區有個大樓建設項目,新一公司想做這個工程。”

聽他這麼一講,劉向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就沒有再追問了。田曉堂也隱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心頭不由一凜。袁燦燦在相隔十多年後突然冒了出來,頻頻跟他見面,該不會是有預謀地衝着那個工程來的吧?此念一生,他的表情就有點不大自然了。爲了掩飾這份尷尬,他對袁燦燦說:“你先生不錯啊,挺能幹的嘛。能把產業做得這麼大,不容易啊!我跟他接觸後,就感覺他像個大學教授,挺儒雅的,有一種謙謙君子的風度!”

袁燦燦撇嘴一笑,說:“謙謙君子?他哪配得上這詞呀!”

田曉堂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一種嘲諷的味道,不免有些意外。袁燦燦緊接着又說:“向來同學,你點菜吧。”田曉堂看出來了,她這麼急着岔開話題,分明是不願過多地談論她的先生王季發。

劉向來卻把菜單遞給袁燦燦,說:“女士優先,燦燦你點吧,你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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