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都沒有那麼做,我們不要插手。”
“她憑什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公子帶來的一切,她甚至記得一個另一世界的普通男人,卻不記得公子!公子爲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可以有別的情人,還心心念唸的記着,想着!”
“宿,你冷靜下,公子剛剛醒來,不要給公子添亂。你承載不了這份落差,我理解,但是你要冷靜,公子的情況現在並不穩定,不要影響公子的情緒。”
“大音之希,緩緩而行,大音之念,銳不可當。分水穿空,劃分次元,公子有多傷心,你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公子笛音之悲,劃出空間次元。但公子也因動用元魂之力而甦醒,不要只想着那份悲哀。”
“怎麼能不想!公子居然是他,早就該想到的,韌會守在誰身邊,可我居然都沒發現!我要去喚醒那個人的記憶,讓她知曉那般絕望的苦楚。不可以只讓公子一人銘記,憑什麼讓公子一人承擔!”
“宿……你心中念着公子,可公子心中卻有她。你若喚醒了那段記憶,待公子歸來,最難受的是公子啊,宿……”
“芷,你知道公子在做什麼嗎?逆天,公子在逆天。那時我親眼看着公子在我面前消失不見,你明白那種感覺嗎?上古終結,是因爲公子不見了,你們可知道……我找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
低啞的聲音壓抑着恐懼與絕望,那般無助,那般脆弱。印象中的宿總是睜着如墨染得眸子注意着生靈萬象,跟在阿極身邊寸步不離,以他的方式維護着他。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都叫阿極公子了呢?
公子啊!呵!
“公子定的規則,萬物當守。可是公子他要逆天,越強反噬便會越強……天地規則,萬物各有軌跡,不可逆拂。逆天而爲,然後毀滅,終將求而不得……”
外面的聲音突然沒有了,牀上的人卻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阿極……
“大愛無邊,小愛難求。不成神,便成無。”
逃不過了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逆天啊,阿極
,我和你求而不得的究竟是什麼……
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龐,那般溫柔,那般小心翼翼。
睫毛輕輕顫了顫,她知道他知道她並沒有睡,只是順着她的意思,並不拆穿她罷了。
手忽然被擡起,腕間多了一串珠子。君無衣睜開眼睛,正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這是火焰石浸以靈氣粹成的珠串,靈珠吸食靈氣,通體溫熱,亦可相互感知,給你一串,另一串……在我這裡,好讓我隨時感知到你的心緒……”
“你不喜歡我窺探你的心聲,我便關閉心瞳,不要反感好不好?”
“終究不一樣了,沒有那般強悍,多少要受天地規則的制約,你說,我是不是作繭自縛……”
“可是我卻甘之如飴。無衣,我自認胸懷廣闊,容納萬物,卻獨獨一件事上,容不了太多,只有一個你。”
“我不懂成全,而且萬千年華也沒哪個需要我去成全。原本我心裡也沒有存過什麼,卻不知爲何多了一個你……毫無理由可言,讓我委實不知如何是好。”
“懵懵懂懂的醒來,憶起一切,我想起了一句話,就像這珠子的一個特性般,絕不瓦全。”
“你既當做不記得了,那便這樣吧,我也從不盼着你記得。”
“宿和芷他們你不用管,至於夜冥極,他們口中的公子……如今在這片大陸,便遵守下這裡的規則,他也只是君無極而已。”
“世間萬物,天地法則,我規定了所有,卻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我會對你好,對你很好……”
“我不想讓你多心,不想讓你傷心。說這麼多,你那麼聰明肯定能明白,災難頻發,動亂將起,不要慌,不要亂,有我!你明白嗎?”
清澈的淚滴劃過眼眶,坐起身將牀畔之人緊緊抱住。
“哥哥,哥哥,哥哥,爲什麼,爲什麼同我說這些,就爲了折磨自己麼?哥哥,我求求你,對自己好一點,好不好。”
“……”
“哥哥!”
“沒關係,不要怕,我在這裡,不要怕。我不修行,我本就不在天地規則之中。這一世,你是君無衣,我便只能是君無極。”
“哥哥,你做了什麼?你要去做什麼?不要騙我,哥哥,我受不了。”
若要逆天,就由我來,這一世,你絕對不能有事……
君無衣緊緊的抱着君無極不放手,君無極叫她不要怕,可若非心裡不安,他又怎會和她說這些?
火靈珠,君無極告訴君無衣那是火焰石浸以靈氣粹煉而成,靈珠吸食靈氣,通體溫熱,天下獨一無二,僅此一對……
怎能不獨一無二?那是他靈魂的碎片……
物隨其主,珠子上的色澤明顯在反應着他此刻的心境。這兩年,小心翼翼的呵護着短暫的平和,卻在每日害怕失去的恐慌中下定了決心。
寧肯玉碎,也不瓦全!
他知道過鋼易折,但他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
壓抑而決絕,此刻的君無衣怎會不明白他的不安。
阿極,我此刻寧願我不是我,至少這樣,你不會那麼痛苦,爲我逆天而爲……
君無衣收到耀夫也的密旨,並沒有直接動身,直到接到君茵的消息。
君茵當年許美帝耀美保他太子十五年,如今正是光國也帝十五年。
君無衣因爲直面天地祭拜大典,加上受冥宮印鑑的影響,她知道她不再是秦無衣後的那個世界的發展,通過夜冥極的視角。
路夫也是誰?耀夫也又是誰?
也許是她結的因,種的果,但是,君無衣已經揹負上了最大的債務,她已經沒有心思去逐個照顧到每個人的情緒。
她恢復了記憶,但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君無極也想起了一切,也裝作一無所知。他們兩個都在粉飾太平,期望着在一起的日子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但時局已經不再允許他們的任性……
她已經霸佔他很久了……
他是創世神祗,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她是那一線生機,卻亦是他成神的劫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