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啓眼中殺氣大起,寒夜亦是繃緊了身子,一旁的農人無不替馬車裡美貌多姿的沈思容捏了一把冷汗。
“你方纔說得是我?”沈思容一雙美目如帶刺一般向李建昌看去,但是在他眼中,這便是美人兒的應允之詞。
“正是。”
沈思容嗤笑一聲,上前走到蕭元啓身邊,半偎在他的肩上。
李建昌見此狀,大喝一聲:“你們幾個,將這個小娘子給我綁起來,這個男人就不用再留了。”
說罷,他又掛起了笑對着沈思容說道:“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就不必再難過了,跟大爺我回府去,要是你將大爺我伺候爽快了,大爺就給你擡個姨娘做做。如何啊?嗯?”這李建昌的聲音讓沈思容全身發麻,一股子噁心感襲來。
而那般淫|言穢語刺得蕭元啓耳旁生疼,在他開口前,寒夜已經從腰間掏出一粒碎銀向他打了過去,只見銀光一閃,一粒碎銀便落在了李建昌的嘴上。
“咔嚓”一聲響,李建昌捂住了嘴,那銀子連同他被打碎的牙一起掉了出來,點點殷紅的血給銀子染上了華麗的色彩。
“誰?誰敢偷襲老子。”
自然是沒有人搭理他,若不是沈思容知道寒夜的武功,怕是也看不出來下手者是誰。
正當他稍稍緩解下來,他的馬突然大聲嘶鳴着,側身將他甩了下來。一副狼狽之像讓農人們都紛紛低下頭去偷笑。
“誰他|媽|的敢笑?”李建昌對着發笑處看去,正看見沈思容那笑意畢現,還來不及收斂的明媚之態。
“你們呆着幹什麼,把那小娘子帶走,動作快點兒……”李建昌被迷了心神,他一腳踹在身旁的隨從身上,大聲吼道。
“放肆。”
蕭元啓的眸子倏然間暗沉了下來,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俾睨天下的氣勢,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欲上來抓人的隨從霎時都呆愣在當場,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都是吃屎的?還不快去。”
李建昌藉着二人之力爬了起來,對準一人的股間又是一踢。被踢之人猛然想蕭元啓面前撲去,還來不及看清蕭元啓是如何動作的,那人便大噴一口血倒在地上。
“大……大……大哥,老四他……斷氣了。”上前查看情況的一個隨從對着李建昌及他身邊一名男子說道。
李建昌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而他身側的男子大哼一聲便衝上前來與蕭元啓過招,其餘的侍衛也往蕭元啓處涌來。
蕭元啓根本不將這些人放在眼中,而寒夜偷偷將沈思容拉到一旁,隨即抽出腰間的匕首對準李建昌而去。
“住手……”李建昌低聲說道。
那些侍衛哪裡有住手的機會,蕭元啓掌掌都是殺氣,不到一刻地功夫,那些隨從就變成了地上的死屍。
蕭元啓戾氣不減,看向被寒夜挾持在手中的李建昌,冷聲道:“如何?你可是還想要我的夫人?”
“不……不……不要了。”
寒夜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李建昌一聲呼痛後氣性大起,他腦中一閃,方纔自己是被他們殺了身邊侍從一事嚇着了,現在反應過來,他是誰?堂堂的益州刺史之子啊,皇上的大舅子,還要怕這些鄉下人?
於是,李建昌揚了揚下巴道:“你們不想活了。爺已經說了,不要你的女人了,你還不趕快放了小爺我,我今日替我爹來農郊視察,到了時辰我還不回去,我爹自然會來找我,到時候你們誰也別想活命,識相的就放我回去。”
一旁的農人們聽見這話,紛紛勸說着蕭元啓:“後生,你趕快放了他吧,他出了事情,怕是我們這羣人通通得陪葬啊。”
蕭元啓並不吱聲,可沈思容知道今日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李建昌的。欺男霸女,爲害鄉里之輩如何能放?
“衆位,你們以爲忍氣吞聲他便會記住你們的好嗎?”沈思容上前對那些農人說道。
“今日他離開,必然會回來找各位報仇的,到時候各位的妻子(古代指的是妻子與子女)又如何能保全?”
見農人們不再說話,沈思容退回到了馬車中,只等着蕭元啓預備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蕭元啓盯着李建昌,突然緊繃的臉鬆了鬆,只見寒夜一掌劈下,李建昌便暈死過去。蕭元啓對着農人們說道:“大哥們,你們可恨這益州刺史?”
這話問出口,卻沒有農人敢回答,他們面面相覷的看了看依舊無人答話。
“你們就不想將被奪去的土地奪回來?你們就不想過上平等富足的生活?”
這句句話都說到農人心裡,裡頭一人嘆息道:“自然是恨的。可是又能如何,莫非把他殺了?那可是掉腦袋的罪名。”
“不知道各位可願意與我配合,若是大家信我,我必然能還大家一個公道。”蕭元啓醇厚的嗓音安撫着每一個人的心,讓人不自覺的會對他交付出信任。
“你有啥辦法?”年長的農人問道。
蕭元啓指了指李建昌:“皇上南巡來益州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吧?”
“這便是個好機會,我的一個朋友正好在隨行官員之列,到時候我們一起作證,將益州刺史所犯罪行都說給皇上聽不就能夠懲治他們了?”
朝堂風雲自然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對這些農人來說這短短几句話便足夠勾起他們心底的期望了。
“只是,現在在下還需要大家幫我一個忙。”蕭元啓爲難道。
“什麼忙?”農人們爽直的問道。
蕭元啓揮了揮手,讓寒夜將李建昌綁在馬車下面:“各位,今日之事大家切不可對外人說起,否則大家會有殺身之禍。不過只要各位守口如瓶,假以時日,我一定還大家公道。”
其餘的農人將目光都投給年長的那位,蕭元啓亦是看着他,他摸了摸鬍鬚頷首道:“好,我們信你,今日我們從不曾見過你們,也不曾見過前來視察的小爺。不過,這些……”
農人們看着侍從的屍體爲難時,蕭元啓道:“各位無需擔憂,我會安排妥當。”在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名暗衛,這些屍身他們自會清理乾淨的。
告辭上車,蕭元啓的平淡之意化去,他緊着眉宇,一言不發。
“今日委屈你了。”
良久,蕭元啓抱住沈思容,兩人的髮絲相互糾纏住,不覺讓沈思容想起那一夜的永慶宮中,他們的髮絲也是如此纏繞住。
沈思容莞爾一笑,那笑容比起平日要開懷許多,似乎,自從離開西京,她的笑就少了幾分冷傲和疏離……
“接下來如何辦?”沈思容問道。
“我會讓左右‘影子’帶着李建昌找一處地方看守起來,到時自會給他們一個驚喜。不過今夜怕是隻能在這荒郊野外將就一晚了。”
沈思容並不覺得委屈,能夠以天爲被以地爲席又何嘗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行至一片密林,馬車停了下來,等了沒一會兒,左右影子便追了上來帶走了李建昌。不知是否因爲心中了無負擔,沈思容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漂亮。
“一起走走吧。”看着沈思容眼中的那點光亮,蕭元啓提議道。
“好。”
留下寒夜在此處照看馬車,蕭元啓與沈思容一前一後往着密林深處走去。他們沒有誰打破這份安寧,好像在這天地只見只有地上被踩出的枯葉聲。
走了沒多久,前方便出現了一處反光的波瀾。
“沒有想到原先聽說的那句話是真的。”沈思容感嘆道。
“什麼話?”
沈思容的笑容在月光下透出獨一無二的美,蕭元啓的眸光停駐在她的臉上,那份美麗不是初次的驚鴻一瞥,那份美麗也不是在宮宴獻藝的大方,那份美麗不是大婚那日的精緻絕倫,更不是在宮中那份桀驁絕塵的氣質。
他從來不知道,沈思容也會有這麼輕鬆、這麼活潑的笑容。
“走夜路的時候,白色的石頭,黑色的是土,反光的,就是水了。”說完,沈思容腳步快了起來,她走到水邊捧起一把潑在臉上。
秋夜的水是很涼的,蕭元啓跟上去,扳過她的身子,以衣袖給她擦着臉頰。手指無意間觸碰到那細膩如同凝脂的白皙,二人都有些不自然。
蕭元啓拉過沈思容冰涼的手,柔聲說道:“水涼,弄傷了身子。”
“嗯。”沈思容請聲應答後彼此又恢復了沉默。
心頭一聲聲的跳動變得格外的清晰,沈思容側過臉想說些什麼,正巧落在了蕭元啓垂下的脣角上。
柔軟的觸覺讓沈思容覺得溫暖,她禁不住伸手環抱上蕭元啓的背脊,那肌理是她熟悉的,可是心尖的感覺確實陌生的。那是一種讓她想要完全依靠下去的力量,她放柔了身體,靠在蕭元啓的胸口。
脣間糾纏時,沈思容輕輕地啓開了齒門,將柔軟的香丁小舌伸出來,在蕭元啓脣上輕輕描畫着。
今日的蕭元啓同樣與平日不一樣,他的心頭好似被什麼填滿似地,好像只要這麼擁抱着便覺得什麼都有了。
脣上一陣癢麻感,沈思容的動作讓他爲之一震,手上不禁開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