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周菲菲的性格,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可不是隨便就能應承下來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不管從哪個角度說,這一次真是鬼使神差到沒朋友。 首發
面對佳人帥破蒼穹的強大氣場,宇宙總統到場似乎也需要退後三步負手站立了。
攝於對方的黑澀會氣場,周菲菲自然不敢怠慢,啥也不敢多問就屁顛屁顛地點頭了,一力將尹一銘同美女路人的會面應承下來
路人美女腿長腰細走得一路生風,周菲菲目送她走出很遠,纔想到自己方纔喪權辱國的可恥表現:這,過於丟臉了,連一句老孃都沒有甩出口,火力被完全壓制,來日還有何種面目混跡於江湖!
她眯起眼想要用不懷好意和色眯眯的目光來掩蓋自己的窘迫,可惜這狼光還沒沾到美女的衣角,人家身後就跟上兩隻虎背熊腰的高大隨扈,恰到好處地將周菲菲猥瑣的目光遮斷。
其中一人狀似想起什麼一樣,一隻手還捂上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周菲菲立刻汗毛倒豎縮回自己的座位裡,心中默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膽敢……”只見那人只是拿起座位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揣回到身上口袋裡,看也沒再看她便回身走了。
呼呼,虛驚一場……周菲菲拍着胸脯,心說還好還好,什麼小情緒也都煙消雲散了,只等着尹一銘打完了比賽,拉着她去找了那“殺氣美女”,論斤也好、論只也好給她速度賣掉。
那邊戰場上戰事結束得也快,尹一銘東奔西跑雖然說給對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畢竟技不如人,很快便輸了。
場下觀衆卻是一邊倒地站在尹一銘一邊,讓她享受主場待遇,在她下場的時候搶着遞水拍肩膀。
周菲菲見了,趕忙地將自己夾雜在慰問羣衆中,遞上運動飲料,一頓捏肩膀揉大腿,尹一銘頓時像被高壓電擊中一般跳到三個座位之外,引發了周圍羣衆集體用討伐凌辱未成年的猥瑣大姐的目光看着周菲菲。
周菲菲也自知殷勤太過,乾笑一會兒,同熱心的圍觀羣衆打聽到了剛剛那位“殺氣路人甲”的確切去向和具體來頭。
“合着您二位根本不認識,那剛纔怎麼嘮得那麼熟,跟親姐妹似得誰也不跟誰客氣。”
周菲菲心說你再囉嗦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臉上還是妥帖笑容,“剛剛她說要我帶着我朋友去做客,但是沒留下地址。”
“嗨,找她容易,你上去這層樓,往左邊拐,經理室裡頭準有了。”
周菲菲捏住自己的下巴,心裡還不平衡起來了:老孃斥巨資買的supervip金卡呢,都沒說有人帶着到經理室去休息,怎麼還有比我這卡還高級的顧客呢,豈有此理!
尹一銘見周菲菲跟別人問答得古怪,歪着頭看她,卻被周菲菲上來一把拖住手。
“小尹啊,剛剛你不在我身邊,有美女看中了我的智慧與美貌,非要我到樓上經理室去坐下詳談什麼的,快來,跟姐姐上去走一趟。”
爲她提供諮詢的羣衆一聽,被酸得兩眼淌淚,轉身捂着腮幫子、嘬着牙花子一溜煙避開。
“那就沒我什麼事兒了,你自去詳談,我正好閒逛逛。”尹一銘咬牙讓自己剋制住打人的衝動,任周菲菲死拖硬拽,就是不肯走,十幾年站樁功夫,周菲菲個缺乏鍛鍊的,根本就奈何不得她,她不僅不走,還挑了個極其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哎呀小尹,你可不能棄我於不顧,姐姐我如花似玉而且沒有什麼防身的本事,最怕的就是被壞人惦記,爲了安全起見,你就陪着走一遭嘛。”
尹一銘靠在椅子上舒服地搖頭,周菲菲背過身去碎碎念,“唉……這次我誤傷了程思雅,先不說人傷得那個慘狀,單說那件冬款小裙子,就花了我幾萬快啊,這些喜歡裝十三的金裝土豪,我不活了……嗯,其實我本來也想買一套同款的,無奈身材實在是不給臉面,只好忍痛看着別人穿……”
周菲菲連泣帶訴,訴苦的事情,說着說着就離題八萬裡了,然而效果確實不錯,等她再次低頭看的時候,尹一銘早就不在座位上僞裝少女版的高僧了,長腿邁步之間,已經奔出去丈餘。
“哎哎,方向錯了,在這邊在這邊。”
不大一會兒,散發着老鴇氣場的周菲菲就將尹一銘連哄帶騙地捲到樓上經理室的門前。
敲門片刻後,一個像是秘書一樣的人出來,三人一番虛與委蛇的你好請進之後,周菲菲先進得門去,四下瞅了瞅,確信剛剛那些充滿着黑澀會氣場的保安並不在屋裡,不會隨時衝出來將她一拳撂倒之後,便duang地坐進經理大班臺前面的會客沙發裡,瞪大眼睛想要眼前這兩人快點進入正題。
剛剛的路人甲美女此刻已經換了衣服,運動裝卸去,換上一席裁剪考究的職業套裝,領口敞開恰到好處,白襯衫袖口挽起些許,馬尾也盤在腦後,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上掛着公式化的微笑,精明幹練又不失陽光朝氣,直看得周菲菲不住地摘下眼鏡擦拭。
“你好,我叫秦創,是這個場館的總負責人,今天找你來,冒昧相約,是想跟你籤一份合同。”
憑什麼呢!什麼呢!麼呢!呢!
你的殺氣呢!?你的不可一世呢!?爲什麼輪到尹一銘這小鬼,天都變了啊!?
周菲菲咬着眼鏡布都要哭出來了,這待遇的差距也太大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爲什麼還要有這麼多高顏值妖孽出來踐踏大家弱小的心靈!
尹一銘私以爲自己來就是充當一個陪同的角色就好了,進來就順着美女手引的方向規矩坐好,自己閒閒地打量屋裡的豪華陳設,唯獨讓她不滿的是,周菲菲將沙發壓下去太多,讓她的長腿放置起來有些窘迫拘束,心裡免不了想要讓她們快些結束談話。
美女秦老闆輕啓朱脣,尹一銘也禮貌地回以點頭微笑,做聆聽狀,待她話音落下,順其自然地等周菲菲回覆,卻半天沒聽到動靜。
“人家問你話呢。傻了嗎?”
周菲菲的肋條被尹一銘戳了又戳,立刻從剛剛悲憤萬分的花癡大夢裡面醒過來,用眼鏡布擦了擦嘴角口水,吼道:“都可以啊都可以,秦老闆您長得美您說了算。”
秦創臉色立刻黑了不少,卻重新將頭轉向尹一銘:“一銘,你的意見呢?”
啊啊啊???
你們籤合同,管我什麼事,而且不要一銘好不好,我們是初次見面哈?
尹一銘白嫩的臉頰上有些許緋紅,不解何意的表情讓秦創開懷地笑起來,回身從大班臺上拿了幾分文件,親自走過來遞到她手裡,周菲菲手都伸出去了,無奈只好落了個空,返回來抓緊尹一銘的袖子要一起看。
秦創走得近了,身上一股香水的味道清雅乾爽,尹一銘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脖子,趕快一目十行地將合同看完。
上面所寫的條款都非常專業清晰,大意就是要委託尹一銘受聘,在這會館的頂樓課餘時間來教授簡單的太極功夫拳、劍、推手之類。
“學員大多是我的朋友,都是在自己領域小有成就的猛人,大家想着有了錢也要健身。現在正宗的拳架師傅不容易找,所以報酬的方面可以再商量,總之你滿意就好。”
秦創微笑着補充,用周菲菲日後的總結,這個微笑簡直甜的要膩死人。
“不用商量了!”
周菲菲控制不好音量,把其餘兩人都嚇了一跳,呆呆回頭一起看她,“老孃catti認證的正版同傳翻譯,出次臺也拿不了這個價,不要說了,一銘她欠我人情正無窮多,秦老闆只管拿筆來!”
……
尹一銘覺得自己這一學期最不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在戲弄周菲菲的時候讓她順手“誤傷”了程思雅,所謂報仇一時爽,還債火葬場。被周菲菲賴上,脅迫着簽了賣身契,從此再沒有時間挑着文曦的課表去上課了。
文曦開頭也只是納悶,想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卻“偶然”從同僚口中得知,尹一銘經常陪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出入學校後面一家很有規模的體育館,似乎很是一番姐妹情深相處融洽的樣子。
文曦聽了,立刻冷下了臉色的心腸,再也不關心尹一銘的動向,直到她每天每天收到那些莫名的包裹禮物的時候,心裡仍然很不是滋味,想扔掉不用,卻下不去手,最後收得多沒處擺放了,才把心一橫,一樣樣拆開來只管吃了用了,不費一點心去計較其它。
轉眼間這個水深火熱的期末就結束了,漫漫寒假,很多外地的師生早就忙着去領取提前訂好的車船票,準備回鄉去過年。
文曦每到了這個時候,都是最傷感無奈的。她唯一的親人哈教授遠在異國多年,每天忙於做她的各種研究工作,雖然有電話來約請文曦一同去過年,但是文曦總覺得這中華傳統節日,到了別處就完全沒有味道了,一個人孤零零跑那麼遠去叨擾了小姨和姨夫,還要被問及婚嫁的事情,簡直不夠頭疼難受的。
頭疼難受了很久的文曦最後打定了主意,收拾好簡單的揹包,關門落鎖,一個人去了車站。
說走就走的旅行是不用準備的,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的文曦在擁擠的車站又犯了難,雖然幼年時候曾經有過孤身一個追逐程思雅到陌生城市生活的“壯舉”,但那一次也完全仗着酸菜魚店的老闆宅心仁厚收留看顧她,現在自己已經不用爲了什麼人去闖蕩了,心裡卻多了十二萬的躊躇猶豫,不知道何去何從。
年下回家的行人,拖家帶口揹負沉重行李的有之,行色匆匆面懷期待的有之,文曦禮貌地讓開一個被着沉重行李的老大爺,剛要擡手幫他扶穩了肩膀上那搖搖欲墜的編織袋,卻不巧被身後的人猛地向前一撞,踉蹌兩步才狼狽站穩。
“姑娘!別大意,那人是小偷!我看他拿了你的東西!嘿,小賊!給你大爺站住!反了天了,沒王法的東西!”
那扛着巨大編織袋的大爺似乎是極爲英朗的,將手中行李一放,上去就要扯住那在人縫裡猛鑽的小偷。
文曦嚇得臉也白了,“大爺您當心!”
路人被大爺的精神感染,也幫着高喊着“抓小偷!”
可巧客流高峰,車站加派了武警巡邏,聽見這邊吵嚷,帶隊的支隊長立刻帶人急速靠近。
小偷被圍人得水泄不通,知道逃不掉,忍不住狗急跳牆,對着那一心要抓他見警察的老大爺怒瞪起眼睛罵:“老不死的想要手機,老子給你,看你有沒有命拿回去!”
說着他趁衆人不備,擡起手中文曦的手機,掄圓了胳膊照着
老人的太陽穴砸了過去。
一瞬間大家都嚇得夠嗆,想搶下來但是誰也來不及伸手,卻恍然間看見一個黃橙橙的東西從天而降,狠狠砸中了那小賊的面門,砸得實在太狠了,讓他嗷得一聲捂着鼻樑蹲下去,鼻血滴滴答答順着指縫流下來。
文曦看到大爺沒有事,心才放下,一邊道謝,老頭自笑着回去看顧自己的行李去了。
這邊巡警大哥趕來處理現場,維持秩序,文曦才把捂着額頭的手放下,就聽見身邊咯吱咯吱一陣耗子磕東西的聲音,循聲望過去,卻看見尹一銘一手舉着一根黃橙橙的胡蘿蔔,一邊吃得無比開心,見她望過去,便也笑着望她,故意露出兩顆潔白的門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要吃嗎文老?很甜呢!”尹一銘從口袋裡變魔術一樣又掏出一根,“別看了,要吃就吃嘛。洗好的,比你買的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簡直是胡蘿蔔裡面的大美人。”
文曦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能夠再看見這樣的尹一銘,確實是非常安心又開心,但是文曦卻不想這麼快就給她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