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文康說把昭華當做他的奴隸,男寵或是戰利品,階下囚、俘虜什麼的,昭華都不會有什麼太大反應。可是文康居然吐出了兩個字:
“對手。”
昭華一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騰的一下坐起身來,差點掉到牀下,被文康一把撈住,他抱着被子,瞪大眼睛望着至尊無上的君主。
“我沒聽錯吧?”幾乎被石化的昭華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你沒聽錯,是對手。”文康很認真地說,不象是開玩笑。
向來淡然平靜地面對艱險和折辱的昭華張口結舌。
文康年少登基,高高在上,素來眼高於頂,目無下塵,誰都不放眼裡,包括被各國公認的天下才俊,也沒有一個入他的眼,現在他居然承認他的對手是昭華。
亡了國的燕國太子,被他百般折辱,卑微至極的奴隸,被他壓在身下隨意強/暴的玩物,居然有資格成爲他的對手。不知道是該感到自豪,還是該感到恐懼。
昭華看着他,神色複雜,問:“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對手?”
“知道。”文康淡然答道。“非朋友也非敵人,是在各方面都能與我旗鼓相當,能調動我所有的本事和熱情,能激起我的好勝心和征服欲的人。”
見他一臉探究的表情,文康微微一笑:“大丈夫在世,當掃平四海、立威天下,登上最高峰俯瞰衆生。只是山頂風光雖好,卻只有一人欣賞終是無趣。儘管臣子忠心,將士用命,可是君王心裡所想,他們並不能真的理解。只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纔可以共同體會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一個人可以沒有朋友,卻不能沒有對手。沒有對手,無論怎樣做怎樣爭,都已經預料結果一定會贏,那樣的勝利得來有什麼意思。”
沒有對手的人生太寂寞了。
所以,沒有你的人生很不美好。
一番豪情萬丈的話,如冷風吹過昭華心頭。如此囂張,如此強力,讓他有些惴惴不安。他倒寧願文康把他看做賤如螻蟻,任人宰割的奴隸,也勝過被他看成應該提高戒備能激發他所有戰鬥力的對手。
“昭華只是個亡國奴,一無所有,賤如塵土,連身子都不屬於自己,性命都可以隨時被人拿去的,憑什麼與齊國皇帝爭勝,哪有什麼資本可做齊皇的對手。陛下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昭華很恭順地說。
文康卻說:“你有這個資格,不是因爲你的身份地位,而是你本身的強大和堅韌。”
昭華很恭順的說:“恭喜陛下,你贏了,你已經沒有對手了,有的只是臣服你腳下的奴隸。”
文康看着他,脣角一揚,笑容頗有深意:“你只是伏下了身子,並沒有真正屈服。就好比那林中老虎,伏下身子是爲了蓄勢一擊。”
昭華感到了寒意,這個君王,平日嬉戲玩樂,內裡真的不是草包。
昭華鎮定了心神,低下頭,掩去眼底萬般情仇,一會兒,擡起頭來,臉上則是一副卑微惶恐的表情,拜伏於地,道:“陛下文成武德,必會統一天下,威臨四海,昭華只是一個卑下的奴隸,有何德何能成爲陛下的對手。只願永遠侍奉陛下左右,不敢有絲毫二心。”
文康疲憊的合上眼:“行了,算你厲害,幾下子就把朕征服的快/感泄的乾淨,我最討厭你這些毫無真意的應對之辭。”
“這是實話啊。”
文康嗤笑:“你說說看,昨天有那麼個好機會,你爲什麼不殺我,爲什麼不趁機逃走?”
“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昭華盯着他,眼神閃爍。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真話就是:那麼多護衛還有影衛,我逃不掉,也殺不了你。”昭華站起來慢吞吞地說。“假話就是,你是姑母的獨子,無論你怎麼對我,無論我如何恨你,我心裡還是把你當弟弟看,不願意傷害你。”
“哈,這真是最好笑的假話了。”文康笑得一揚頭。“我的母后和你父親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妹關係,到你我這一輩,血親關係更遠了,連表兄弟都勉強,怎麼稱得上是兄弟?”
“親兄弟也有因利益互相殘殺,如同仇敵的。沒有血親關係的,也會因同甘共苦而情同手足。”
“那你說真話,你把我當做什麼?”文康盯着他的眼睛。
“當然是主子,是君王。”昭華柔順的答,心裡添一句:“更是對手、敵人。”
“說實話。”文康用力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牀上捏得他手腕生疼。
“當然是實話,昭華只是個任人踐踏使喚的亡國奴,不把陛下當主子,還敢當什麼。”昭華忍着疼說。
“你騙我,也騙你自己。”不知爲什麼,文康對這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很是不舒服。
“是真的。”昭華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很快又恢復淡漠。“難道還能把陛下當兄弟?若是那樣,我的心都已經碎成千萬片了。如今,你是主子,我是奴隸,認清這樣的關係,就不會有任何不該有的感情,也不會心痛了,安份順從,不正是陛下想要的麼?”
文康默默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眼波流動着莫名的情緒,胸口象堵了團草,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執迷不悟,怪不得旁人,可是他又不甘心,想了想又問:“那麼……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亡國奴,我們之間沒有仇怨糾葛,以前的不愉快也沒有發生過,你會把我當什麼?”
“自然是當兄弟或朋友。”昭華很快答道。“我會關心你照顧你,如果你做了不好的事我會勸告你,遇到危險困難會幫助你。”
這的確是對待兄弟或朋友應該持有的態度,文康覺得不滿足,更不甘心。難道昨晚元宵燈會上,他那樣毫無戒心主動靠在他身上,是故意在引誘,還是真的只是單純的想靠着他?
“可是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想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陛下別忘了,我是被你用強的,不是自願的。”昭華特意強調了“用強”兩個字,無視文康發火的眼神,又道:“在被陛下臨幸前,要裡外清洗乾淨,還要赤/**被一羣太監看個夠,還要戴上手銬,既然怕我害你,又何必來寵幸?有誰會喜歡沒有尊嚴的象寵物般被洗涮了擡到寢宮供你玩弄?如果不是因爲不能反抗,我絕對不會與你做那種事。”
“你……那樣侍寢是先帝時傳下來的宮規,並不是我想那樣對你。你不喜歡就算了。”文康有些尷尬,停了停又說:“可是,昨夜你明明很享受的樣子。”
“既然反抗不了,何苦抑着自己,自討苦吃呢?”昭華掩飾窘態做無所謂狀。“陛下發/泄慾望,我也順便解決,這是各取所需。”
“那天朕把衛庭芳趕走之後,你可是主動貼上來的。”
“那是藥物亂/性。”昭華愈發臉紅得快滴出血來。
文康怔怔地看他說不出話來,一會兒,笑道:“天下之大,也只有你能使我這般生氣。”
突然又緊緊抱着他,在他臉上又舔又咬,彷彿要把他揉碎吞下去,悶聲道:“我已經擁有了你的身,爲什麼進一步擁有這麼難?”
“陛下貴爲帝王,至尊無上,何令不從,何求不遂?還想進一步擁有什麼?”昭華閉上眼睛,順從的接受着文康的親/吻,這比反抗更讓他難受。
有句話文康終是說不出口,他是皇帝,向來都是別人主動送到他跟前還不見得能得他賞臉一瞧,怎麼可能是皇帝開口說:我要那個。
何況還要一個人的心。
文康輕咬他的耳垂,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表情:“你知不知道,昨晚你護着我時我多麼高興多麼幸福……這樣的感覺這輩子第一次……”
“我不護着你侍衛們也會保護你,有什麼區別?”昭華順從地任他揉搓。
“你就裝糊塗吧,你明知道的,你的保護和侍衛們的保護,對我來說完全不一樣的。”文康咬牙切齒,手裡也愈發用力,好象要把他的肩捏碎。
“哪裡不一樣了?陛下何必要把事情弄得太清楚,人還是糊塗一些好,沒那麼多煩惱。”昭華忍着疼扒開他的手,脫離他的掌握。“陛下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隨你使喚玩/弄,任你懲罰欺辱,不敢反抗,看我這樣的人,在你的君主威嚴下違背意願,被迫侍奉於你,你應該很得意纔是,還有什麼不滿?我都願意取悅你侍奉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是啊,按理說你乖乖從了我,我該高興纔是,可是爲什麼還是覺得少了什麼。”文康喃喃的說。
“那是你不知足,俗話說知足才能常樂。”
“我不是要你假意奉迎。”
“陛下既然拿我滿足慾望,我也按陛下的旨意伺候,你又何必分清楚是真心還是假意?齊國上下那麼多人對陛下討好順從,難道你都要一一分別真假?”昭華嗤笑一聲,好象聽到了可笑的話。
文康氣極反笑:“也對,虛情假意也比什麼也沒有強。”
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瞧,他已經成功的讓這個高雅如仙的人屈服在身下,任他予取予奪,隨意擺弄,發泄着慾望,他爲什麼還不滿足?爲什麼還想進一步擁有?
人不知足,會自討苦吃。文康很清楚這一點,可是他真的貪心,得到昭華的身體,還想得到他的心,想讓他心甘情願被自己抱。
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落月說過,當你想要得到他的心的時候,說明你已經愛上他了。先動情的人會吃大虧的。
而這個人向來冷靜到極點,又端莊矜持,況又心懷恨意,斷不會迴應他。爲什麼偏偏愛上這樣的人,是不是因爲他太過驕傲自大,看不上凡夫俗子,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降給他這個謫仙來懲罰他。還是上天看他得到的太多,所以他最想得到的偏偏近在身邊就是得不到?
想到此處,文康覺得背脊發冷,發現自己犯了大錯,可是回頭已經晚了。
昭華被大羣太監侍衛護送或是押送下,回到摘星樓,天已經大亮。
翡翠又趴在桌上等了一夜,臉上都是被衣服壓出的紅印。她視爲天神般的主子被叫去一夜未歸,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無言的悲傷盤旋在胸中揮之不去,只化爲一句話:“主子吃早飯了麼?”
“吃過了。”昭華簡單地答道,心裡感激她什麼都沒問。翡翠雖然聒噪些,但是她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閉嘴,否則她也不會是受太子寵愛的侍女了。
昭華懶懶地躺在牀上,腰下痠痛,不想動彈。翡翠跪在牀邊爲他揉肩敲背,又在腰部輕輕按摩。
過了一會兒,昭華回頭,看見她又珠淚盈盈,嘆道:“你何必又難過?”又安慰道:“放心,你主子不會當一輩子亡國奴,不會一輩子受人欺。相信我,命運不會永遠不公,罪惡不會永遠橫行,只要活着,總能等到報償的那一天。”
聲音雖低,卻含着力量和自信,似是立下誓言。
翡翠一把抹去眼淚,露出笑顏:“我相信主子。”
“到時我一定替你找個好婆家。”昭華又許下諾言。“嗯,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翡翠立即說:“我喜歡的男人是象主子這樣的,模樣好,脾性好,心地好,而且溫柔體貼,外柔而內剛,有情有義,眼看自已落難還爲妻子鋪好退路,儘管這不是出於情愛,而是出於一種道義和責任,但是危難之際不忘保護弱女子,總比那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甚至拿女人換自己富貴平安的人好多了。”
翡翠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卡殼,這是衆多宮女乃至更多年輕女子們私下裡的共識。昭華這種類型的男人是衆多女子心目中理想的丈夫。
“你不會是要嫁給我吧?”
“當然不是,喜歡誰是一回事,嫁給誰是另一回事,不相干的。”
“搞不明白你。”
“這有什麼不明白?”翡翠很認真的道。“兩情相悅最幸福,求愛不得最痛苦。如果做不到互相喜歡,寧可嫁給喜歡我的人,而不是嫁給我一廂情願喜歡的人。”
昭華向來馭下寬厚,不以禮法限人自由,對翡翠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不覺得難以接受,問道:“那你想嫁給什麼樣的人?”
“我要的男人必須完全屬於我,絕不跟別人分享。要老實厚道的,不出入任何情/色之地,不許看其他女人,不許騙我,不許和我頂嘴,不許嫌我聒噪,要隨時向我報告行蹤,時刻想着我,會哄我開心,最重要一點,就是所有收入要上交……”
翡翠掰着指頭一氣數完,最後道:“能做到以上要求的,我就要他。”
“這個……咳,你的要求還真是……真是……”昭華怔住了,想着措辭。知道她好妒忌,堅決不與別人分享夫君,卻不知她的擇偶條件如此麻煩。
“還真是過份。”門口一人接話。“你被你主子慣壞了,當心嫁不出去。”
翡翠回頭一看見是大總管落月,緊張起來:“做什麼?”
昭華早聽到他的腳步聲,慢慢起身道:“大總管貴步來賤地,可是宣旨來了?”
“說對了,皇上命你過去。”
翡翠聽了臉色一垮,憤恨不已,只得眼睜睜看着她的太子被帶走。
走到門口,落月忽然一回頭,對翡翠說:“你不是喜歡你家主子那樣類型的男人嗎?我想起來了,林御風就是那種人,脾氣性格都和你主子很相似。”說着又自語道:“難怪皇上從小和同齡孩子玩不到一起,但是卻讓林御風做他的伴讀長達十幾年,原來如此。”
“大總管你猜錯了吧,那是因爲林公子是丞相之子,皇上脾氣再壞也得擔待幾分。所以他們才能相處長久。”昭華反駁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下章皇帝又出什麼花招要小華幹什麼,賭一根黃瓜木人猜中。
小華將面臨比以前更艱難的考驗。是什麼呢?
話說天朝國政清明,河蟹橫行,要求全民食素,人人爭當純潔白蓮花。其實禁肉也米關係,讀者可以腦補,把素菜想象成肉來吃。
小鳳更文疲倦,閒逛時偶遇一歌,裝作不懂,拿來給大家觀賞之,可以食素而品肉味也。
臥室滴鏡子浴室的牆
廚房的地磚有點兒涼
辦公室的桌子呀落地窗
還有轎車的前蓋兒上
山洞公園樹林旁
草地沙灘勝似牀
游泳池裡也不錯呀
溫泉有點熱的慌
到底啥地兒最叫強?
比比在哪兒時間長!
還有桌下的四個角可以用繩綁
牀頭柱是萬能工具來幫忙
公共廁所怎能忘
怎能忘記學生會室的書桌保健室的牀
教學樓的屋頂風很涼
圖書館的角落小心蜘蛛網
晨讀前的花壇草長長
還有黃昏公園的鞦韆蕩呀蕩
晨讀前的花壇草長長
衆人郊遊一定要周詳
必然會颳風下雨電閃雷鳴飄雪降霜
不過總會出現小木屋啊~
烤烤溼衣服火還是很旺
摩天輪裡氣氛也適當
不然就卡拉ok的小包房
歌劇院拉上簾幕的vip
就是隔音不太好有點小緊張
誰能看懂品出肉味來就是資深腐女耽狼,
以後小鳳炒肉要把此歌拿來做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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