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后讓您過去呢。”甘草回來了,對慕娉婷耳語。
慕娉婷點點頭,轉而看駱夫人:“我去給太后請安,駱夫人可要一起去?”
駱夫人心中高興,正要離開,太子妃卻來請她說話了。
駱夫人其實一點不想和太子妃說話,但是卻不能落太子妃的面子,只能抱歉對着慕娉婷笑笑,去見太子妃。
太子妃完全不知道太子曾在駱家栽贓的事情,雍容笑着,與駱夫人閒話,試圖拉攏駱家。
駱夫人曾參與過當日之事的收尾,心中厭煩太子妃,卻不得不虛與委蛇。
慕娉婷望了望四周,只能無奈自己過去。
“見過肅王妃,給王妃請安。”路上,一隊宮女端着東西迎面走來,看到慕娉婷之後齊齊退到路旁行禮,等她先過去。
一隻白貓喵喵叫着飛奔過來,身後跟着幾個小宮女小太監要捉住它。
“快,快攔住雪團,要是讓它跑了,劉才人會生氣的。”看到前面有人,跟在貓後面的小宮女高興的大聲喊。
劉才人最近半年頗受聖.寵.,小宮女很有底氣。
貓身形靈巧,左衝右突,躥到了端着托盤的宮女身邊,躍過她們還要跑,茴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
貓惱怒的喵喵叫。
幾個小宮女小太監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急忙對慕娉婷行禮:“奴婢/奴才見過肅王妃,給王妃請安。”
慕娉婷微微頷首。看了一眼茴香。
茴香上前一步:“這貓兒是叫雪團麼?跑起來真利索。”
小宮女高興的抱着雪團,對茴香道謝。
雪團忽然尖利叫了一聲,猛力在小宮女手上一抓,小宮女驚呼,雪團已經掙脫了她,衝着慕娉婷撲去。
茴香跺腳,擰身,朝着雪團抓去。
小宮女們亂成一團,一擁而上,想要捉貓,最後撞在慕娉婷身上。
茴香急忙放棄抓雪團,去護着慕娉婷。
然而慕娉婷已經被推得崴了腳,疼得直皺眉頭。
小宮女小太監們請罪之後,一鬨而散。
“這劉才人也太過跋扈了一點,宮女都這般蠻橫無禮。”茴香惱怒,若不是顧着慕娉婷,真想去找劉才人麻煩。
甘草捏了捏慕娉婷的腳,鬆了口氣:“沒有傷到筋骨,休息三五日就好了。”
“外面天冷,這附近有個暖閣,不若王妃到暖閣裡歇一會,奴婢讓人去請太醫來。”那隊宮女的領頭人。聽到甘草的話之後,輕聲提議。
慕娉婷看了她一眼,緩緩搖頭:“不了,直接去榮泰宮吧。”
那領頭宮女聞言,也不再說什麼,恭敬行禮之後離開。
“肅王妃請留步。”甘草茴香扶着慕娉婷走了幾步,後面有人高聲說話。
轉頭,便見一個穿着海棠紅宮裝的麗人,正抱着一隻雪白的貓,氣勢洶洶走來。
正是最近被皇帝盛.寵.的劉才人。
“見過肅王妃。”宮裝麗人草草對慕娉婷行禮之後,怒氣衝衝說道:“是那個賤婢把我的雪團弄傷的?自己滾出來。叩一百個頭給我的雪團賠罪。”
她目光在茴香和甘草面上打轉。
慕娉婷要氣笑了。
一個才人,也敢這般的盛氣凌人。
收拾她並不困難,但,暫時還不行。
她深深看了一眼劉才人,目光冷淡。
與劉才人撕逼,就算是贏了,別人也只會笑話她。
“走吧,莫讓皇祖母久等。”慕娉婷轉身離開。
劉才人氣得渾身顫.抖,剛進宮時候,因爲出身太低,她總被人輕視嘲笑,後來她靠着美.妙歌喉得了皇帝.寵.愛,之前的人都來巴結她。
沒人再敢輕視她。
但是劉才人還是覺得別人總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她分外受不了別人的蔑視。
但是,她雖然是皇帝妃嬪,可是隻是四品才人,慕娉婷是一品親王妃。
“娘娘,肅王妃是看不起您呢。”心腹宮女在她耳邊憤憤不平說道:“還以爲她是原先的肅王妃呢,不見肅王都沒用了麼。”
對,慕娉婷品級高又怎麼樣,肅王已經沒用了,而自己是陛下最.寵.愛的人。
“等着,我會讓她好看的。”權衡利弊,劉才人還是沒有立時發作。
轉身,劉才人就看到四公主正站在她身後。
四公主不介意幫慕娉婷多找幾個敵人。
“就你,還想懲罰親王妃的貼身丫鬟?”她滿臉都是嘲諷笑容:“歌女就是歌女,上不得檯面,等你成了四妃再說吧。”
劉才人行禮之後,強壓着怒火走了,四公主輕哼了一聲,垂頭,看着手上的一隻小小金簪,得意一笑。
此金簪看着不起眼,其實是內造,專供親王妃。
拿到金簪的人只要費心點,不難發現它本來屬於肅王妃。
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利用這個金簪,至於聞人璽說交給他來操作……
四公主不屑一笑,不過一個男.寵.,讓他獻計是看得起他,還想左右她的行事不成。
宮宴散去,回到四公主府,四公主踏進浴池,心滿意足的跑着花瓣浴。
想起厲驍清風朗月一般瀟灑又不羈的模樣,心頭便泛起陣陣思念。
也是時候,擺脫那個窩囊廢了。
像是想起了蒼蠅臭蟲一般,四公主的面上滿是厭惡。
她恨那個窩囊廢。
若不是那個窩囊廢爲了一個賤女人要死要活,辜負了她的一番深情,她怎麼會被父皇不喜,被姐妹嘲笑,被哥哥討厭。
四公主起身,從浴池中走出,決定明天就去石家,要求和離。
“公主在想什麼?”聞人璽赤腳踩在青玉地面上,慢慢走近,詢問。
四公主呵斥:“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聞人璽面上泛起奇異微笑:“公主這可是過河拆橋,有了厲公子,便把我棄如敝履,這樣可不好吧。”
“你是什麼東西,怎麼能和厲公子比。”四公主毫不掩飾心中輕視,嗤笑一聲:“你只不過是本公主養得一條狗。”
聞人璽輕笑:“那也是一條有用的狗,不是麼?”
四公主哼了一聲:“有用的狗,也是狗。”
“公主可拿到肅王妃貼身物品了?”聞人璽毫不在意四公主的辱罵,輕笑着拿過架子上紗衣,披在四公主的身上。
“拿到了又如何。”四公主想要解決掉慕娉婷,想要擺脫石家。至於她原先的男.寵.,當然也是擺脫的對象。
她要讓厲驍看到一個潔身自好的自己。
“公主想要和離麼?”聞人璽壓低了聲音詢問。
四公主沒有看他,讓宮女爲她保養肌膚。
聞人璽跟在她身後,跪在了她腳下:“公主是想直接去石家要求和離麼?這可不妥當……”
他輕輕的笑,三分邪肆三分陰沉:“當時公主執意下嫁石家,陛下震怒,到現在都沒原諒公主;如今公主又執意要和離,怕是陛下會更生氣呢……”
四公主目光轉動,覺得聞人璽說的有點道理。
不過……
“便是父皇生氣,過段時間也就好了。”她是父皇親女兒,父女之間,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她不想讓聞人璽得意。
“那之後呢?四公主要求再嫁,陛下會不會因此遷怒厲公子?陛下春秋正盛,若陛下厭惡厲公子,太子不可能會爲了厲公子忤逆陛下的。”聞人璽低低笑着,“到時候,厲公子的下場可想而知。”
四公主很不甘心被聞人璽牽着鼻子走。
但她又真的擔心厲驍被皇帝厭棄,毀了前程。
沉?了半晌,四公主不得不屈服,皺眉問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聞人璽伸手撫上四公主的玉足,輕巧的按揉。
四公主一腳踢開。
“聞人璽,你莫要找死。”她冷聲呵斥。
聞人璽面現無奈之色:“只是想給公主揉揉腳罷了,今日在宮裡肯定走累了。”
見四公主只是不悅瞪着他,聞人璽笑笑,膝行幾步跪到了四公主耳邊:“公主,要擺脫石家,其實很簡單,只要讓石家獲罪即可。”
“你以爲你是我父皇,想讓誰獲罪就讓誰獲罪?”四公主想也不想,一巴掌摔在聞人璽面上,“我知道你和石家有仇,但本公主可不是你復仇的工具。”
石家是降臣,割了聞人家的頭顱以及聞人家鎮守的城池獻給齊軍。才換來現在的地位。
聞人璽捱打,眼睛都不眨一下:“若公主不願意,還有一個法子,石文彬不是喜歡喝酒麼?一個酒鬼失足溺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四公主眼睛一亮。
“滾吧。”得了想要的辦法,四公主揮手讓聞人璽滾出去。
聞人璽慢慢退了出去,對着滿天繁星,低低一笑。
元宵節將至。
“王妃可要去逛逛?花燈肯定美極了。”茴香攛掇慕娉婷,慕娉婷有些意動。
皇宮裡自然有花燈可賞,王府裡也可以佈置賞玩,但怎比得上坊市裡。
“既然如此。便都去看看。”慕娉婷拍板:“讓葛公公多安排一些婆子護衛,免得到時候走散。”
茴香極爲高興的跑去傳話。
慕娉婷目光落在屋中琉璃走馬燈上,微微一笑,她可真沒想到,寧紹璟竟然會讓人送這個來。
採香見狀,笑着低聲說道:“王妃,王爺現在心中有您呢。”
慕娉婷矜持點頭:“去準備些點心,元宵節帶出去。”
元宵節當日,葛公公準備了十個護衛跟着慕娉婷出門。
另有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一看就很彪悍,跟在慕娉婷身邊。
四邊戰火依舊。然中原卻已經安定。
因此京城街上格外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羣,面上都帶着盛世纔有的安心笑容。
慕娉婷行走其間,脣邊笑容逐漸加深。
今夜怡和殿只有鄭嬤嬤守門,茴香採香甘草都跟着出來了。
採香性子穩重,雖然高興但是還緊緊守在慕娉婷身邊,茴香活潑了一些,覺得自己眼睛都用不過來了。
買了一堆吃的,又買了好幾盞花燈,被採香訓了兩句,纔不情不願的收斂。
不過興致依舊高昂。一雙眼睛都快不夠看了。
慕娉婷第一次見如此景象,心中亦是高興。
附近有人在猜燈謎,那用做獎勵的茴香渴望看着慕娉婷,慕娉婷對她搖搖頭:“我不會猜。”
茴香看了看自己一行人,面色一垮。
雖然自己不會猜,但是看看熱鬧也好。
不斷有人嘗試,拿走花燈。
“王妃,是駱小姐。”茴香眼尖,指了指遠處。
駱嘉敏正與一個文雅清淡的女子攜手說笑,慕娉婷認得那是範雲蘭。
她們身邊有兩個年輕男子,還有三四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周圍亦是婆子侍衛環繞。
至於那年輕男子,其中一個與駱嘉敏有三分相似,另一個便是孔玉麟。
此刻,孔玉麟正從攤主手中接過一盞造型別致的玉兔燈籠,遞給身量最小的那個孩子。
那小孩就高興的捧着燈籠對孔玉麟道謝,孔玉麟摸了摸他的頭。
駱嘉敏回頭,忽然看到了慕娉婷,面上一喜的同時,也有點羞澀。
其他人順着駱嘉敏的視線,朝着慕娉婷看來。
兩撥人正要匯合,卻聽到一個小孩的驚叫:“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回頭,便看到一個衣着精緻的小男孩,正與剛剛得到玉兔燈的小男孩搶那盞燈。
新來的小男孩人高馬大,成功把玉兔燈扯過去的同時,還把原先的小男孩推得倒退兩步,被丫鬟扶住纔沒有摔倒。
“雲哥兒,你沒事吧?”駱嘉敏急忙撤回去,低頭關心查看雲哥兒。
駱家範家的僕婦已經在與那家人交涉,然而對方跋扈的很,一口一個咱們“徐家”怎麼怎麼的。
慕娉婷低頭,把那個跋扈的小男孩,與徐庸的庶重孫對上。
待得對方知道範雲蘭駱嘉敏身份之後,對方僕婦有些訕訕的。
一個衣着精緻的少婦跟了過來,知道了情況之後,理直氣壯說道:“不過是一盞花燈而已,何必如此小氣,說吧,要多少錢,這花燈我買下了。”
“不過是一盞花燈而已,瞬間就見了人品高低。”駱嘉敏心平氣和,擡眸直視對方眼眸。
對方臉色漲紅,待要發作。駱嘉敏已經低頭對雲哥兒說道:“雲哥兒,咱們不要那盞燈了,讓表哥再爲咱們猜些別的漂亮花燈回來好不好?”
“可是那是我的燈,爲什麼要給他?”雲哥兒戀戀不捨看着玉兔燈,眼中含了一點淚水。
駱嘉敏慢慢蹲下,與雲哥兒平視:“雲哥兒說的不錯,那確實是雲哥兒的燈,但是雲哥兒,有些時候,我們不能因爲別人的惡劣,失了自己的風度。”
“一時退讓,並不是輸了。”
駱家家教顯然極好,雲哥兒雖然不大懂,但不捨看了一眼玉兔燈後,拉住了孔玉麟的手:“表哥再爲雲哥兒猜一盞燈回來。”
孔玉麟拉着雲哥兒走到花燈前,詢問雲哥兒要哪一盞。
少婦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狠狠把小男孩手上花燈扯下來扔在地上:“不就是一盞破燈麼,值當的什麼,姨娘回去給你做金燈玉燈。”
那小男孩哇的就哭了。
周圍人指指點點,少婦面色越來越紅,扯着小男孩就走。
雲哥兒新得了小馬燈,高高興興跟在姐姐身後離開這邊。
慕娉婷打算與他們分開走。
順着人流走了許久,慕娉婷有些累了,便在河邊停下,打算休息一會兒。
一個穿着墨綠衣衫的中年僕婦抱着一個小孩匆匆而過,那小孩正趴在僕婦的肩上,並未露臉。
慕娉婷一眼掃過,皺了皺眉,低頭喝茶時候,忽然擡頭吩咐身邊侍衛:“去兩個人,跟着那個女人,她可能是個柺子。”
那小孩滿頭的小辮子,用一顆碩大的珍珠編在頭頂。結成一個大辮子。
偏巧,這樣的小孩,她剛剛見過。
不就是徐家那囂張的小孩麼。
侍衛領命而去,甘草趕緊出聲:“等等,等等。”
她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侍衛:“把這個粉末灑在那婦人身上,方便追蹤。”
侍衛接過,急忙跟上去。
甘草的眼睛亮晶晶的,每次能用到她的藥,她都很高興。
慕娉婷莫名看了甘草一眼。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驚叫呼喊聲傳來,侍衛急忙圍在了慕娉婷的旁邊。
慕娉婷轉身看過去。
一個小廝正站在河邊,驚慌的大呼小叫:“求你們,求你們救救我家少爺……”
離得有些遠,慕娉婷看不是很清楚。
只發現,本來結冰的河面上,多了一個大窟窿。
會水的人還是很多的。
可這時節天寒地凍的,一下水說不定就要抽筋了,就算是沒抽筋,在水裡凍一會兒,力氣也沒了,可是不妙的很。
又是噗通一聲。終於有人下水了。
沒多久,水面上就出現了一個人頭,有人已經拿了長長的繩子扔在水中,救人者把繩子困在了落水者身上。
岸上的人齊心協力,把兩個人都救上去,救人者把落水者翻個身,拍他後背,讓他把水吐出來。
落水者一陣咳嗽之後,總算是醒來,凍得顫抖不已。
落水者的小廝對救人者道謝之後,抱着他家少爺,急得要命:“求大家幫幫忙,把我家少爺移到醫館裡,這天寒地凍的……”
附近的攤販急忙端了熱湯給兩人喝,又趕緊把落水者抱着朝醫館而去。
茴香有擠過去看熱鬧,回來之後對慕娉婷咬耳朵:“王妃,奴婢看到了,那個落水的,是四駙馬。”
四駙馬?慕娉婷微微一驚,轉而看着河面,心中陣陣發涼。
“王妃是不是冷了?”採香看慕娉婷微微顫.抖,急忙把大氅披在慕娉婷身上:“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慕娉婷點點頭,轉頭詢問甘草:“你怎麼能找到那柺子?”
甘草不好意思笑笑,從袖中拿出另一個有孔的瓷盒,打開之後,便見盒中蜷縮着兩隻青色小蟲。
甘草把一點藥粉灑在小蟲身上,小蟲很快醒來,在瓷盒中焦躁爬行,最後兩隻蟲子一起,用頭朝西方撞。
“它們能跟着氣味尋到人呢。”甘草說道:“你們拿着瓷盒,看小青小綠的頭朝那個方向,你們就往那個方向追。”
“再分四個人跟上去。若是能把這一批柺子一鍋端,最好不過了。”慕娉婷說道:“這些人,真是罪大惡極,是擾亂我大齊安定的毒瘤。”
“王妃。”採香不贊同。
慕娉婷揮揮手,四個侍衛領命而去。
剩下四個侍衛,更加警惕,與衆婆子一起,護着慕娉婷往回走。
途中路過一座錦繡輝煌的三層燈樓。
茴香低聲說道:“這是海商霍家造的呢,聽說費了不少的銀錢。”
慕娉婷不置可否。
有太子妃以身作則,有徐家被殺雞儆猴,現在全京城都在提倡節儉。就連她出門,都穿了最素淡的衣物,霍家這麼高調,是怕皇帝不去薅他身上的毛麼。
說話間,四周驚叫聲起。
那高高的燈樓,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開始坍塌。
人羣開始混亂起來。
驚慌、暴躁、恐懼,所有人類不好的情緒在這一刻猛然爆發,所有人都開始朝前涌動,生怕跑得太慢了,被火燒到。
四個護衛、四個婆子,緊緊圍在慕娉婷的身邊,試圖護住她。
然而這幾個人的力量,在大羣大羣慌亂的人羣中,根本沒有用。
她們只能隨着人羣的涌動朝前。
婆子們被擠散。
只剩下茴香和侍衛守在她身邊。
慕娉婷總歸沒有茴香和侍衛的好體力,拉扯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地上。
身邊只剩下一個侍衛。
她有些絕望。
忽然,慕娉婷覺得身下一空,有人抱着她的腰肢,臨空而起,幾個起落間,便把她帶到了隔壁街比較安靜的巷子裡。
慕娉婷緊緊抓着那人的衣物,擡頭看他。
那人青布蒙面,唯獨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在她看來的時候,對方猛然放下她,幾個起落,不見了人影。
慕娉婷坐在巷子裡,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慢慢從巷子裡走出去,頓了一會兒,找了巡街的武侯,讓他們去前面救人。
王府侍衛和甘草茴香很快找了過來。
唯獨採香不見蹤影。
慕娉婷心中擔憂不已。
捱到第二日,纔有人把採香抱了回來。
雖然腿骨折了,手臂也脫臼。萬幸,人還活着。
慕娉婷忍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