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和暗影一看到蕭莞轉身離開,便也提腳跟了上去。清蓮顧不得回頭去望向臺上呆愣在原地的楚穆,心裡卻一直在擔心蕭莞。而暗影則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但感情一事,她實在不精通,此時也只能默默跟着蕭莞。
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楚穆,而清蓮曾一度以爲楚穆是蕭莞的生命中,不應該出現,也不應該在出現的人。
現在蕭莞的輕功極好,以蕭莞現在的腳程早就不是清蓮和暗影能趕上的了。蕭莞一路狂奔,整整跑了一個多時辰,回到了竹林的小屋前才平靜下來。然而蕭莞沒想到的是凌風竟然也在這裡
凌風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竹林前的石凳上,手裡拿着一把小刻刀和一塊小木頭在認真的雕刻着什麼。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裡一樣,一股超然世外的樣子,直讓人感覺他和這小石林融爲了一體。
“打完了?”凌風忽然開口問道,但其實並沒有擡頭看蕭莞一眼。
“是的,你的耳力和目力還是那麼好。”蕭莞微笑的說道,拎起長衫的下襬直接坐到了凌風的旁邊。
“是你心不在焉,腳步匆忙雜亂,你根本就沒有掩飾你的動靜。”凌風懶懶的提醒道。
蕭莞並不想跟凌風多糾結這些,只是忽然想起,剛剛在打進三強的時候,凌風還在。而三強合起來跟楚穆對打的時候,凌風就已經離開了。出現這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竹林裡,中間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心裡忍不住也對凌風心生佩服。
“我說你到底有多厲害啊……我要跑一個時辰的路,你幾乎沒到半個時辰就搞定了,這也太恐怖了吧……”蕭莞感嘆道。
“你要是努力的話,你也能做到。”凌風漫不經心的敷衍道。
蕭莞嘆了口氣,不再跟凌風瞎寒暄,而是直接開口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你怎麼都不問我跟那武林盟主的事兒,畢竟江湖上都已經在傳我是天星派的弟子,我這樣突然臨陣倒戈……會不會讓你很丟人呢!”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例如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你來自哪裡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都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是在我眼前的你,其餘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凌風語氣尋常,聽不出來有什麼感情,但又好像十分自然:“至於天星派的事情,只要你不說你是天星派的弟子,傳言就也只是傳說,況且誰說的天星派的弟子各個都要比武林盟主厲害?”
蕭莞點點頭:“這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明明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但骨子裡卻十分的老成,就好像已經有六七十歲的樣子。不看你的臉還真的以爲你是個老頭呢?”
蕭莞一聽凌風這話,心情也舒暢了許多,還跟凌風開起了玩笑。
凌風聞言也笑了:“本來你誇我看起來年輕,這應該是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有的時候,凡是用肉眼看不如用心眼
看,因爲用心眼看到的東西更真實。”
凌風賣了個關子又接着道:“例如你眼前的我根本就不止二十多歲,而是已經有三十多歲了,你不是早就懷疑之前那個挑戰武林盟主的天星派族長到底是誰嗎?你沒猜錯就是我。”
凌風看到蕭莞微微張大了嘴巴又接着說道:“你也不必太訝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天星派本來就是一個流傳久遠的門派而每一代的天星族長獨傳的功夫都是可以駐顏的,所以到了我這一代也不例外。”
蕭莞現在除了點頭微笑也不知道能給凌風什麼合適的反應了,還好凌風也不在意這些。
“對了你的考覈也經過了,你找星老是有什麼事兒嗎?星老的大部分絕學都傳給了我。或許我能幫你解惑也說不定,況且你現在也是算我半個弟子了。”凌風大發善心的道。
蕭莞收回了自己的疑惑,其實這個事情她之前也想過。只是說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凌風的臉長得還是太過年輕,又天生一副好相貌。就算說是少年兒郎都有人。
也還好蕭莞從來不是個一驚一乍的人,所以也只是微微驚訝了下,而後就恢復了正常,並且直接朝着凌風拋出了自己的問題:“那我就不客氣了,你知道七星連珠的事情嗎?”
凌風一聽蕭菀提起七星連珠,突然擡起頭看了蕭莞一眼,眼神中是微微的訝異:“你既然見過九兒,想必應該也見過尉遲恭,他不是早就應該爲你解惑了嗎?爲什麼還要這麼費盡心思的去找星老。”
“因爲我要知道的不僅是關於七星連珠的事情,我還想知道,在七星連珠那天要怎麼做才能讓我離開?”蕭莞這話說的聽起來雖然有些不着調子,但是蕭莞相信如果凌風知道的話,那他肯定能聽懂。
凌風愣了一下,把手裡的小木人收到了懷裡,忽然提起一個人名:“你認識喬伊嗎?”
這下吃驚的人輪到蕭莞了:“喬伊來找過你是嗎?”
凌風點點頭:“那這麼來說的話,你們倆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可她現在已經放棄了回去的念頭,你還要繼續堅持嗎?”
“我跟她不一樣。她在這裡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放棄不下的東西,所以不願意再回去,可是我所有割捨不下的東西都不在這裡,”蕭莞說這話明顯有些違心,不過蕭莞一直低着頭,倒也看不出來什麼了。
“是嗎?”凌風淡淡的反問:“如果你的真名也叫蕭莞,並且之前你給我的生辰八字是正確的話,上面顯示的結果是,你將會爲了你愛的人遠走他鄉。”
蕭莞想起自己之前無聊的時候,曾在竹林裡作詩。蕭莞在詩的末尾曾經附上過自己的生辰八字,而那個生辰八字其實是她在現代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說,如果凌風真的會算命的話,那他算的應該是正確的。
蕭莞突然就想起楚穆來,遙遙的朝着竹林外的方向望了一眼,最後還是把目光收回來了:“人算不如天
算。”卻不知蕭莞這句話是對凌風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想回去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尉遲恭該跟你說的都說了,四年以後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七星連珠。在那一天,如果你帶着極大的回去的決心赴死的話,那你就有可能回到你的家鄉。”
凌風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但是這也只是一種可能,並不是保證你一定能做到,一切還是要看運氣。所以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拼一把是嗎?”
凌風靜靜地望着蕭莞,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蕭莞好看的側臉、纖細的肩線和微微彎了的脊背,凌風忽然意識到似乎蕭莞並不快樂。
“是呀……要拼一把,還有四年的時間,我們可以做足夠的準備。”蕭莞無意識的把左手放到右手的手心裡,不時的搓着,明顯蕭莞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那你就跟我回雪海冰原吧,你在外面所經歷的事情太多,心境會越來越雜越來越燥,到時候很難沉入到那種忘我的境界中去試着使靈魂抽離身體。而冰原環境簡單,天寒地凍,人煙鮮少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凌風建議道,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蕭莞的頭頂,你相信我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不會清靜。
蕭莞狀似不經意的避開了凌風的手,微笑道:“好,那我考慮一下吧。我要先回去了,清蓮和暗影可能還在找我,他們剛跟着我,但是半路跟丟了。”
凌風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忍不住對着已經準備離開的蕭莞提醒道:“去吧,最近金國的環境也有些異常,你多注意點兒。”
蕭莞笑笑表示自己會注意的,然後就離開了竹林。
當回到渭城的時候銷完才明白,爲什麼凌風會這麼說。因爲渭城一向空着的告示欄上此時正貼滿了蕭莞清蓮暗影三人的肖像。
而上面的告示則寫着,今有金國朝廷二品官員貪污受賄,欺君犯上。已經被判一下九族連斬之罪,此三人爲那官員家的漏網之魚,若是有人發現,舉報官府,則賞金二十兩。
但此三人犯有重罪,還有供詞未上交,所以切不可傷害三人的性命。違者與包庇罪同處。
上面清清楚楚的,金國朝廷的印章顯示了這告示的確是皇家發下的,可是蕭莞一時間就弄不清李煜到底想做什麼。這次離開不是也跟他說好了嗎,爲何此時又變卦,蕭莞想想自己離開也不過就是三四個月的時間。
這告示的意思別人不明白她可是明白的很,李煜並不是有心想要抓她。而只是換了個方式暗示蕭莞,你要回去了。否則告示上也不會說若有人傷害她與包庇罪同處,因爲敢包庇誅九族的罪過是與誅九族之罪同罰的。
蕭莞在告示前站了許久,一直在思索這件事情。還好這段時間以來,因爲習武她的皮膚曬得稍微黑了一點,不像原先那般蒼白,體格也不如原先那麼羸弱,整個人朝氣煥發氣質都改變了不少,所以纔沒有這麼容易就被人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