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看在楚穆的眼裡根本就是十足的厭惡,他一把撥開了蕭菀的手,雙眼有些猩紅。
這場仗能贏下來,不論是他的身還是心都已經十分地疲倦。只怕用不了多久,金兵就會自動上繳投降文書,到時候所有人都能重回大梁京都了。
勝利就在不遠的前方,他剛想找蕭菀慶祝一番,誰知道得到的竟是這個結果。
他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輕蔑地睨了她一眼。
這女人如今真是愈發地忘記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他把蕭菀的雙手壓在身下緊緊地桎梏住,薄脣無情地佔領她口腔內部。
男女之間力量上的懸殊已經十分明顯,蕭菀也懶得費力和他糾纏。默默地承受了他的怒火,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止了侵襲。
她只感覺口腔的每一寸都是火辣辣的酒味,辣得喉嚨眼都有些冒火。
也不知是因爲烈酒太辣,還是太過委屈,蕭菀的淚就這麼順着雙頰滑落了下來。
一滴接着一滴砸在了地上,粉碎成一片後又迅速被土地吸收乾淨,就好像她從未落過淚一般。
伸出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紅脣,她一臉倔強地望着他,“楚穆,你的心裡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就連是牲畜都能有最基本的自由,你現在高興了哄我一下,不高興就把所有的怒氣散到我的身上,就真的是你所願的嗎?”
埋在心底的話在此刻被蕭菀一口氣全說了出來,此時的她又何止是委屈兩字可以形容的。
上一世的她明明投生到幸福美滿的一家,誰知道最後是她瞎了眼親自把一個白眼狼迎到了家裡來,不止是害了自己,更是毀了自己的全家。
沒想到就連聶宣這種罪不可恕的人都能獲得重生,在這個時代,她不僅不能決定自己的婚事,如今卑微成這樣,還要被楚穆這樣的輕薄。
“你說什麼?”她情緒的爆發讓楚穆微眯着眼,眼底已經是很明瞭的怒氣。
“我說什麼你難道聽不懂嗎?”蕭菀冷嗤一聲,都到這種地步了,這個男人還藉着酒意裝作不明白嗎?
真是可笑至極!
很好。
對於蕭菀的反諷,楚穆勾脣一笑,只是這笑意並不及眼底,凝固在了脣角。
又一次地把她壓在了身下,這一次他沒有用脣封住她的脣角,反而把脣移到了她光潔的脖頸之間。
“你不是有怨氣嗎?本王這次就給你個機會,讓你把所有的情緒都發出來!”
蕭菀只感覺到他埋在自己脖底的脣在肆意地凌虐那裡的肌膚,這次早有了準備的楚穆再也不曾給她反擊的機會。
“楚穆,你到底想怎樣。”蕭菀有些絕望的聲音從喉底發了出來,死死地按捺住發達的淚腺快要抑制不住的淚水。
“本王如今就要讓你知道你究竟是誰,如果不給你個教訓的話,你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我的真實身份?”蕭菀咬脣,忍住快要從喉底溢出的破碎的嬌吟,
“是你的側妃還是晉國的亡國公主?”
“你要知道,如今的你一無所有,本王便是你的天地,要是沒了本王,只怕你死在了哪裡都不會有人替你收屍骨!”楚穆咬牙道。
看來最近他給的笑臉還是太多,否則這個女人又怎麼會一次比一次地過分!
楚穆的話就像千層石般敲打在蕭菀的心頭,曾經的念頭又一次充斥了她整個頭腦。
她要逃,必須得逃出去!
這個時代並不適合她,楚穆這樣的人更是不能和她成爲同盟。
“將軍,末將有要事稟告。”這時聶宣匆匆進了營帳,沒想到入眼的竟是蕭菀被欺侮的一面。
泛着紅光的脣瓣此時已經紅腫成一片,眼底的淚水還沒有流乾,面頰上泛着淚痕。
身上的外衫已經被楚穆褪去,只剩下一襲內衫半耷拉在肩頭。
晃得聶宣的喉頭一緊,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
意識到蕭菀失態的楚穆一把掀起了牀榻上的棉被蓋在了她的身上,衝着聶宣大吼道:“給本王滾出去!”
聶宣只是回過了頭,卻沒有按照楚穆的話出去。
此時蕭菀渾身瀰漫的絕望的氣息他似曾相識,與上一世的她在最後的時日裡的模樣交融在了一起。
“將軍,末將有要事稟告。”罷了,這一次就當償還欠她的吧。
聶宣背對着他們,朗聲道。
“本王讓你滾出去,你沒聽到嗎?”聶宣的態度讓楚穆渾身散發着猶如從地獄出來的阿修羅的氣場。
“將軍……”沉默了半晌,聶宣再一次地開口。
好,很好!
楚穆三兩步走到滿是書籍的桌上,直接用手把它們推到了地上,指着聶宣問:“你是不是認爲你拒不聽命,本王就奈何不了你了?”
“末將不敢。”聶宣任由竹書砸到了自己的身上,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
蕭菀緊緊地裹着棉被,看着聶宣的一舉一動,不經意間脣角泛起了譏誚的諷意。
他認爲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彌補了嗎?在她看來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最終,聶宣還是在楚穆的盛怒之下離開了軍營,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幾次回過了頭。
不得不說,聶宣的苦情戲演得真好,她幾乎都要上當了。
“現在連他也要來救你!你以前也跟他呆在一起過,你們到底又是什麼關係!”楚穆看着躲在棉被之中的蕭菀,她的雙手緊緊地拽住棉被,整個人的腦袋都低垂着,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
“你爲什麼不說話?”楚穆貼近蕭菀的臉龐問道。
蕭菀擡起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所看到的你說想到的,都足以掩蓋一切事實,現在的我,有必要解釋嗎?”
“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擡起頭的蕭菀眼角發紅,還有淚水藏在眼底,楚穆張了張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說出口的話卻與他心底所想說的完全不一樣。
“對,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一個王國公主,你景王爺的一個側妃,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只能依靠你存活下去……”蕭菀語氣十分惆悵,他說得都沒錯,可是她根本不想要這樣啊。
楚穆聽此,剛剛隱下來的火氣又升了上來,“你靠本王,那爲什麼聶軒跟你糾纏不清,爲了你頂撞本王,隨隨便便一個小男孩子每日在軍營裡都跟着你,你都是要靠着我們活下去的嗎?”
蕭菀低着頭,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她要靠着他們活下去?楚穆,你到底把我當做了什麼人,我現在已經很瞭解了。
之前在軍營裡對她的好原來一切只是虛妄,或許這只是一個男人無意間生起的同情心而已,而這股同情心,維持的效用也不過幾日而已。
待這幾日過去,還未沉浸在這抹溫柔之中,便會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也算是冷靜了。
“那便是吧,既然王爺如此認爲我,我也無話可說。”蕭菀起身,不顧剛剛被撕開的裸露出肌膚的衣裳,隨意將衣裳拉至了肩膀,眼神淡漠地看着楚穆,擡腳便要離開。
但楚穆哪是會輕易讓她離開的人,他再次拉住了蕭菀的手臂,“你要去哪裡?”他的眼神微眯。
楚穆下手依舊很重,可蕭菀此時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她緩慢地靠近了楚穆,一隻手撫在了他的臉上,嘴脣微微輕合,“王爺認爲我此時要去哪裡?”
楚穆不說話,但他瞬間感覺到了一股無力感,這股無力感無形之中便佔滿了他的身體。
蕭菀要去哪裡?
都不許去!
“本王不管你要去哪裡,今晚都不允許離開本王的帳篷!”楚穆說話的聲音十分地堅決,他今日絕對不要讓蕭菀出門。
之前那個聶軒被他臭罵了一頓離開了,蕭菀這個時間點出去,不會是跟他去見面的吧!
此時楚穆的心底已經出現了好幾個猜測,可是蕭菀是他的啊!他明媒正娶的側妃!
“我說我不呢?”蕭菀頓時覺得有些可笑,之前說出的那些話,難道現在不該讓她在他面前好好地實踐一下嗎?
他不是很嫌棄她嗎?
“本王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之前的事情本王暫時不想計較,本王只要你今晚好好地留下來!你要是踏出這裡一步,就不要再回來了。”楚穆讓出了最後一個底線,他希望蕭菀能夠接受。
然而蕭菀只是將她的手臂擡在了楚穆的面前,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又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蕭菀白嫩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青紫的痕跡,貌似是之前他們兩糾纏的時候所形成的。
楚穆輕輕地鬆開了蕭菀的手臂,剛想說上一句抱歉的話,誰知蕭菀擡手就是對着他的胸口重重推開,“我寧願夜宿在外,也不想和你同一個屋檐下,我已經受夠了。”
說罷,還未等楚穆反應過來,蕭菀已經跑出了帳篷,楚穆的雙手只抓住了空氣和半刻的虛無。
受夠了嗎?
爲什麼他覺得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難道是今天的酒太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