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發展不是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正所謂人算不如人算。雨欣本打算向蘇冰攤牌,向她說分手。
蘇冰是個感覺很靈敏的女人,她經商精明,是因爲她能很容易地摸透對方的底牌。如今她失去經商的興趣,但對於情人的底牌她照樣能摸清。
聰明人是不用嘴來表達內心的。聰明人習慣用心去感受。你想啊,雨欣自從有了巧巧,對蘇冰的冷淡可想而知。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足以讓蘇冰感覺到他的內心。
這日,雨欣如往常般推門而入。剛想低頭換上脫鞋,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大吃一驚!只見蘇冰手拿一條紅色絲巾,身穿白色睡袍,赤腳站在陽臺上的窗臺上。
雖然是別墅的陽臺、雖然只是三層樓的窗臺。可是真的要是摔下去,誰能保證是死還是活呢?雨欣顧不上換鞋,隨手丟掉手中的鑰匙,三步並二步過去一把將蘇冰從陽臺上抱了下來。
將她放在沙發上,雨欣才聞到了刺鼻的酒氣。只見蘇冰臥於沙發,雙眼迷離。口中還唸唸有詞:“愛情啊,我願爲你做一隻火鳳凰!爲了你,我會毫不憂鬱跳入那熊熊的烈火!愛情啊,我願爲你獻身!爲了你,我願繫上心愛的紅絲巾,從高高的陽臺上往下落,落到土裡、落到泥中,直到和你融爲一體!”
“不會做詩就別瞎整詞兒,聽得人毛骨悚然的。都多大歲數兒的人了?還死啊活的?”雨欣遞上一杯熱茶,坐在她的旁邊皺眉說道。
“啊!寂寞,你就像是變了態的惡鬼!沒有欣欣的陪伴,我被你折磨得想死、想死、想死!”蘇冰不但不停嘴,音調卻越來越高。甚至有些發泄般的歇斯底里。
雨欣雙手抱頭,將自己窩在沙發裡。他有些絕望和無奈。本來今天打算好了過來甩包袱。可是進門兒這一幕,讓他覺得甩包袱有些遙遙無期。
他本性善良,他怎麼能
在她如此狀態下再雪上加霜?
“冰冰,你不能這樣下去。找個愛你的單人男人嫁了吧。你說咱倆就這麼一直耗下去,我會把你耗老的。”雨欣知道此語說了也是白說,因爲這樣的話在她面前已經不止一次地重複,蘇冰每次都是莞爾一笑。
今天她沒有笑,而是‘哇’地一聲,吐得沙發,地上到處是污穢!雨欣顧不上開導了,急忙替她打掃。
吐完後,蘇冰睡着了。雨欣不敢離開,就那麼一直守着她。直到華燈初上。
月光如雪,月光如冰。雨欣站在窗前迎着月光陷入糾結的思緒中。他在這裡已經站了很久很久,屋內沒有開燈,因爲蘇冰此時依舊埋在沙發裡睡着。
巧巧的短息到了:“欣,今夜月色嬌美,巧兒等你!”
一股無名的煩惱涌上心頭,他恨恨地輸入了幾個字:“月光太柔,柔得渾身沒勁兒。你早點歇了吧。”
不一會兒,巧巧的短信又到了。“咋了?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不來就不來,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巧兒聽話,巧兒先睡了。”
他重新回到沙發邊坐下,他重新抱着頭。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覺得腦袋重,壓得脖子撐不住腦袋。
蘇冰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接着從後邊纏住了他的脖子,幽蘭之氣噴在脖子上,熱乎乎地癢,“欣,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紗站在教堂中。”
緊接着她一聲輕嘆“可是夢中,我怎麼也看不清身邊那個男人的臉。”
“肯定不是我,因爲我已經進過教堂了,再進去,上帝會懲罰我。”雨欣粗聲粗氣地回答道。
粉拳打在他的後腦殼兒,“別臭美了,你想我還不想呢。”
“呵呵,你這樣想就好嘍。我算什麼?當年我認識你時,我窮的叮噹響,我呀就是靠着女人吃軟飯的傢伙
,你不想嫁我才明智呢。”雨欣趁機繼續開導她。
蘇冰不說話了,她趴在他的肩頭好一會兒,只是那麼趴着,鼻中還踹着粗氣。
過了好一陣,她從沙發上跳下來,打開燈,“腹中空蕩蕩,咱得弄點兒吃的。”說完開始打電話給一樓的保姆,交待她準備晚飯。
雨欣沒胃口,他站起身道:“看你酒醒了,那我今晚就不留這兒了,我駐地還有點事兒。”說罷拎包換鞋。
“你給我站住,大晚上的有什麼事兒啊?你必須留這兒。”蘇冰反對。
“不行,今天我必須得走,真有事兒。”雨欣堅持要出門。
“行,你走吧,我的紅絲巾呢?你放哪兒了?”蘇冰淡淡地問。
雨欣將換好的皮鞋,又脫下來換回脫鞋,“好好好,我今晚不回去了,再大的事兒也陪你成嗎?”他真怕蘇冰再次站到陽臺的窗臺上。
倆人吃飽後,攜手在院中踏着月色散步。
蘇冰邊走邊笑呵呵地說:“剛纔你在房裡說你當初是窮小子,你的意思是說你配不上我是吧?”
“本來就是這樣,我有什麼好哇,再說我有家室,我們做一對臨時的野鴛鴦還成。動了感情就不太現實了。你如今是身家上千萬的富人,富人有富人的生活,你不應該老是把寶押我一人身上,你得去尋求屬於你的幸福。”雨欣又開始喋喋不休地給她洗腦。
蘇冰嘿嘿一笑,笑了幾聲突然大笑起來,驚得樹上一隻休息的大鳥兒怪數聲撲愣愣飛入濃濃的夜色中。
“你笑什麼?還笑得這麼詭異!”雨欣看看她問道。
蘇冰說到,“你現在有錢了,所以你就老老實地愛我,千萬別跟我講什麼讓我放棄的歪理。”
雨欣又是一聲長嘆,心道:“關鍵的難題是我不愛你,我是感激你,纔不願意傷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