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林,你不要做傻事,穹對你那麼好,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你先把刀放下。”躍神色激動地盯着果林手中的刀子,雙手身在半空試圖讓果林冷靜下來。
其實躍錯了,不是因爲情緒激動而做出什麼傻事,只是使命索然。果林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握着刀地手不自主地顫了一下。她心裡的感受又有誰能明白,最不想傷害穹的人是她,但現在的情況卻容不得自己避免傷害他。
“放下刀,你要什麼就說。”洛冷若冰霜地盯着果林,褐色的眼眸閃過幾分狠厲之色。
“哼,我要什麼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不是嗎?”果林苦笑着看着洛,這個精明的男人即使懷疑卻依舊顧忌兄弟的心情,愣是沒有提出半點疑議,儘管自己的蛛絲馬跡都已落入他的眼睛,他卻只是一味地避免着敵對的一刻的來臨。
“洛。”穹絕望地睜開眼眸,早已沒了驚慌,只是毫無血色。“謝謝你。”穹低低的呢喃狠狠敲擊着果林的心。
“別這麼說,一定不會有事的。”洛不禁皺起眉頭,褐色的眼眸閃過幾分心痛,做了多少年的兄弟,彼此信任彼此幫助,卻從未想過真會有這樣的局面發生。一直小心翼翼護着辰溪,以爲這樣就可以延遲這一天的來臨,沒想到竟然把果林逼得不得不去傷害穹,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但是我沒有選擇了,你們的腳步太快,容不得我再假裝、再拖延。”果林的聲音低低地迴響在穹的耳邊,絕望地閉上眼。果林沉痛地望着穹悲傷的側臉,那是背叛的沉重。他的嘴角再也不會勾起一絲迷人的微笑柔和如春風一般滋養着自己灰暗的青春,美麗的誓言化爲泡沫似的謊言更加醜陋。
對於方纔大家制定的計劃,的確存在風險卻不得不說這是唯一的方法。但是當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對於郭林來說無疑是無路可走了,前方便是深淵。當初的命令就是拿到所有有關於辰溪和洛他們的情報,另外取回兩條銀鏈。
這兩條銀鏈在整個計劃中的作用並沒有被點出,但自己早已制定這兩條銀鏈的用處,若是現在不能拿回的話,任務便永遠不能完成,那個人一定永遠不會認同自己的能力,說不定還會因此斷絕了關係,他就是那麼絕情的人。不得已抓住穹當人質,本來以辰溪相要挾效果可能更顯著,但是洛和Roll是在護得太周全了,這時已然沒有機會冒險,只得傷了最愛自己的人。
穹緊閉着雙眼,面無表情也不說話,任由果林將自己扣在刀刃邊。
“果林,你要什麼?我······”辰溪萬萬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果林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來,也猜不透果林這麼做的目的,秀美一掀,不知該做什麼纔好,隱隱又覺得與自己有關,自責心又起。
“要什麼?要你手中的一切你給嗎?”果林冷冷地看了一眼辰溪,不知爲什麼心裡有些嫉妒她,同樣是從小就被X隱匿在一處經歷了各種殘酷的訓練長大成人,爲什麼她能改變自己註定黑暗的道路走得那麼幸福,永遠有那麼多人圍在身邊,有人愛、有人幫,她憑什麼?論相貌自己也不遜色、論性格自己若是走上她的路一定也能一直溫馴乖巧。如果上天選中的是自己,現在也不必用刀低着自己心愛的人的喉嚨,只爲了達成
自己的目的。
叫我以後怎麼開口,今天我走了,哪怕是一萬句對不起想必你也不會願意聽了吧,穹。你還會愛着我,掛念着我嗎?
果林死命地抑制着流淚的衝動,目光灼灼地盯着辰溪,無論自己怎麼羨慕也不可能成爲她,得到她所有的幸運。
“你不要這樣,只要你和穹能好好的,就什麼都有了,只要你放下刀,我們大家就一起上路,回家好不好?”辰溪緊緊咬了咬下脣,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要流出,果林的目光裡帶着仇恨,一定是自己,一定又是因爲自己。辰溪自責地想着。
“哼,你說的好聽,誰又能從假裝順利變成真實呢?真的可以假裝的嗎?這樣的事情······荒謬。”果林低垂着眸不再看她,爲什麼要說這麼可笑的事情,爲了讓自己放下刀嗎?爲了救同伴嗎?爲什麼她原來是這樣一副虛僞的樣子呢,在總部的時候自己曾經崇拜過的冷漠的女子去哪裡了?
辰溪怔忪着說不出話來,狠狠咬着銀牙,將頭埋地滴滴的。
“以前那個冷漠孤傲的女子去了哪裡?我曾多少次躲在角落看着她颯爽的風姿,我曾經在心底說要和她一起戰鬥。但是當我完成任務歸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身爲背叛者的她,軟弱虛僞,哪裡還有之前的半分冰冷和灑脫?不要說什麼她原來就是溫柔的人,我不相信!”果林冰冷刺骨的語氣緩緩刺進辰溪的心,原來她一直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原來她早在總部的時候就看着自己了。
“對不起。”如今除了對不起,已經不知道開口還能說些什麼,淡而無味似海不會讓她感到自己半分的心意,也許這句對不起都讓她覺得噁心。
“我不想再和你們廢話了。我不想深究你的事情,你的身份你本來的面目,如今都和我無關,只要我完成了這次任務就會自由。我只要你手中的兩條銀鏈和······所有的晶石。”果林緊緊了扣着穹雙手的手腕,他卻依舊毫無反應,如同有生命卻無力動作的花草,生了根認了命。你是在恨我嗎?果林的心如同刀絞一般凌亂而疼痛。
那些晶石是自己私自加上去的籌碼,但也許因此還能就出母親。當初以爲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兩條鏈子,自己就能自由,就能和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會再有干擾,然後只要活着就一定還能和母親見面。懷着這樣的心思想要開始新的生活,現在一切都打亂了,那就意味着要重新計劃自己的生活了,既然失去了穹索性多要些籌碼,然後就出母親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
“這些東西怎麼能給你,那些都是救命用的呢。”波多比神色慌張地站在辰溪肩頭,有些激動地說道,果林提出的要求無疑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無論如何是不能交出去的。況且這些東西事關重大要是落入葉成武這樣的人手裡,異界說不定會因此而大亂。
“不給嗎?想看着他死嗎?”果林眉頭緊蹙,狠狠一咬牙,忍住心中的愧疚在穹的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鮮血頓時潺潺流出,穹卻依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樹林邊傳來細細密密的腳步聲,一大隊黑衣人不期而至緊緊將衆人偎在中間,剛纔大家的心思太過專注於挾持了穹的果林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周圍的變化,才讓這些人得逞。洛的眉頭緊緊
走着,深褐色眼眸肅殺之氣頓時浮現,雙拳緊緊握着不發一言。
“現在你們處於劣勢,按照我的話交出那些東西我保證不動你們分毫。”見自己麾下的黑衣小隊將衆人圍住了,果林的心裡輕輕鬆了一口氣,這下也就能安然撤退而不必擔心他們反攻。
“最毒女人心,果然你就是毒婦的代表啊。”雙手插在口袋中的躍不屑地撇了果林一眼,妖媚之色蒙上了他整張臉整個人,這些都是他戰鬥前的徵兆。
“隨便你怎麼說都好,如果你們再不交出來,別怪我不念舊情了。”臉色蒼白的果林忽然將視線移向自己手中唯一的籌碼——穹,看着他安然的神色,心下一疼,嘴裡喃喃道:“對不起,但是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害你。”那兩個字實在很難說出口,明明自己已經傷的他遍體鱗傷,還硬生生將他手臂割傷現在卻還恬不知恥地說這種話,實在可笑的緊。
“不要。”辰溪不顧身前的洛的阻撓,兀自跳脫出來小心翼翼地勸說着,眼裡含着歉疚的淚水。“我知道要不是因爲我的事情你也不必面臨今天這樣的局面,是我害你們變成這樣的,你放了他好不好,我來做你的人質。”辰溪的咽喉處難受如剛剛跑完三千米的學生,硬是忍住胸口瀰漫的血腥氣,哀怨地說道。
果林聞言一驚,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好事,世上有那麼蠢的人,爲了敵對的一方加大籌碼。
“你瘋了麼?”Roll狠狠扯過辰溪的手臂,沉聲道:“你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就罷了,你知道你送上門就無疑是加大了她的籌碼,我們就要在你和晶石之間做出選擇。穹好歹和她······至少比你送上門去要好一些。”Roll冷靜地分析着,心裡卻惶惶不已。
“不要再鬧了好嗎?我只要那些東西,交出來誰都不會受傷,不交出來今天大家一起死在這裡。”果林不屑地看着衆人各異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好生疲累,很想逃離這種種的事情。
“果林。”一直沉默的穹忽然睜開眼,淡淡地說道。
他側過臉,對上果林的眸,滿眸的神情與癡傻怔地她不敢亂動分毫。穹輕輕睜開被果林扣住的雙手,不顧她的無措轉身面對着果林,頭月湊越近,他精美的五官撼動着果林故作鎮定的心。他的眸閃耀着光芒,他的脣溫和如午後的陽光,輕輕柔柔地覆上她冰冷的脣,受傷的刀條件反射似的插進了他的胸口,滾熱的鮮血濺到果林的手上、臉上、心上。他無知無覺地吻着,神情如往常,卻傾注了所有的熱度。
果林被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傻了,知道穹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倒下去的瞬間,才覺得自己的脣被一陣冷冽的寒風颳過,怎麼回事?他······他倒下了,是誰下的手?是誰這麼狠心?
穹倒下去的瞬間,蒼白的散盡了熱度的脣輕輕開闔,彷彿在訴說着什麼。
“穹!”躍和洛一馬當先欲衝過來,卻被包圍的黑一小隊死死攔住,不得再前進一步。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居然下手殺他!你沒有狼心!”躍激動地吼着,聲嘶力竭,眼中已然有了癲狂之色。
洛早已蒼白一片,連心都被冷風颳得生疼,怎麼會這樣?眼裡隱隱有淚水,無措地撫着自己疼痛的額頭,心中無聲地哽咽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