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繼續進兵(下)

泉蓋蘇文剛剛集結起來一部分士卒,準備反擊,突然聽到杜睿喊了這麼一嗓子,頓時就意識到了不妙,果不其然,那些突然得到了生的希望的百姓們,紛紛朝着南門涌了過去。

人性的自私和黑暗在這一刻被杜睿的話全部點燃,涌動的人羣中,只要一個人倒了下去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幾萬人踩過之後,就算是神仙也得被踩死,南門內更是如此,擠死的老人和小孩不記其數,那些因爲跑慢了而被身後的同胞砍死的更是數不勝數。

高句麗人身後的唐軍則猶如驅趕羊羣一樣,射殺着那些跑在後面的高句麗人,前面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後面則是一羣兇狠的惡魔,高句麗人跑得更快了,兩個時辰後,原本幾十萬百姓在付出三萬多的生命後,全部撤離了泊灼城,南門內外更是屍橫滿地。

泉蓋蘇文在親兵的保護下,也被人潮擠出了城,看着片刻之前還屬於高句麗的泊灼城如今已然易主,泉蓋蘇文當真氣的五內俱焚。

“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

泉蓋蘇文咬着牙,他知道此時即便集結軍士,再對泊灼城發動反突擊也不成了,局勢逆轉,方纔守的,現在變成了攻,攻守之勢逆轉,他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了。

“撤退!”

泉蓋蘇文不甘心的走了,將鴨綠江邊的重鎮扔給了大唐,想當年就是在這座城市,打退了隋煬帝的高句麗人志得意滿的在鴨綠江邊築起了京觀,誇耀武功,如今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城內!

“大帥,此次我們共損失了五千餘人,三千餘人輕傷,千餘人重傷,能繼續作戰的部隊,即便是加上還沒有趕到的也只剩下了不到三萬人。殺死高句麗士兵兩萬餘,俘獲高句麗士兵三千餘,沒有輕傷和重傷,全部死亡,俘獲百姓萬餘人,百姓死亡人數無法統計。”趕來的尉遲寶林向杜睿報備了各個部隊送來的傷亡報告。

杜睿聞言,不禁眉頭皺得很緊:“怎麼會損失這麼大?恩?”

“大帥,據說戰死的軍士大多是因爲城中百姓的抵抗造成的,現在將士們都在情願,要殺掉俘獲的高句麗人。”尉遲寶林回答道。

杜睿聞言,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如果華夏民族像這般懂得反抗,那後世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屈辱和悲劇發生了:“不用了,那些高句麗人本帥還有用。”

“是!大帥還有什麼吩咐。”

“把城裡值錢的東西全部繳了,戰死,負傷的將士們撫卹從優!傳令全軍休整一天,後天我們將還有一場惡戰。”杜睿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大帥!還有那個李秀滿如何處理!”尉遲寶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了一句。

杜睿一怔,冷笑一聲道:“一個喪膽之人,便饒他一命,挑斷他的手腳筋,讓他自生自滅吧!”

泊灼城失陷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所有高句麗人心中炸開,平壤屏障的泊灼城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陷落了,寶藏王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同心頭被大錘子砸過一般。

“泉蓋蘇文究竟在做什麼?安市城丟了,泊灼城也丟了,唐人如今可以長驅直入,平壤都暴露在他們的鼻子底下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寶藏王如今也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了,雖然一直被當成傀儡,任泉蓋蘇文玩弄於股掌之間,可畢竟是一國之主,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自打泉蓋蘇文領軍出戰,抵禦唐人的進攻,寶藏王在平壤城中,也沒安分,對着泉蓋蘇文那一派的大臣,又拉又打,也掌握了一部分權利。

“大王!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泊灼城已失,平壤已無險可守!這該如何是好!”

“大王!唯今之計!不若遷都!”

“不可!平壤乃國之都城,龍興之所,歷經二十七代君主經營!豈能擅棄!”

“不遷都又能如何,如今全國軍將都被莫離支大人帶去抵禦唐軍了!平壤已經無兵可用!若不遷都,難道要等着唐軍來攻不成!”

“遷都大爲不宜!老夫反對遷都!”

寶藏王看着衆大臣吵作一團,也是無可奈何,遷都還是不遷都,他的心裡也是猶疑不定,最後還是看向了他最信任的族兄東海君高振榮。

“東海君有何良策!?”

高振榮見寶藏王問到了他的頭上,思慮了一番道:“唯今之計,只有和唐人講和!”

“講和!”

高振榮的話,在王宮之中又是引起了一陣騷亂。

“東海君!如今還如何講和?那唐軍將領四處屠殺我高句麗百姓,分明就是要讓我們亡國滅種!”

“我不贊同講和,唐人屠戮我高句麗子民,兩國之間仇怨已深,如何還能講和!”

東海君道:“唐人將軍不贊同講和不打緊,只要他們的皇帝贊同就可以了,到時候唐國皇帝聖旨一到,難道還怕那唐人將軍不奉旨不成!”

寶藏王聞言,也是頗爲意動,道:“只是我高句麗與大唐如今勢同水火,如何才能見着唐國皇帝!”

東海君道:“新羅王金春秋與唐國素有往來,不如去求新羅王,只要新羅王肯答應,這事情就好辦了!”

寶藏王聞言,頓時大搖其頭,道:“這如何能行,高句麗與百濟合力攻伐新羅,彼此仇怨也不比唐人差多少,那金春秋如何肯幫忙!”

東海君,忙道:“只要許之以利,不怕新羅王不答應,金春秋最是貪婪,我們若能將漢江以南的全部領土盡皆割讓與他,難道他還不心動嗎?”

“這”寶藏王這下猶豫了,將漢江以南的全部領土割讓,那可是要他的命,一旦真的這麼做了,在高句麗的歷史上,他可就臭大街了。

衆大臣也是不答應,紛紛斥責東海君是賣國之人。

東海君充耳不聞,見寶藏王還在猶豫,忙道:“大王!土地沒有了,以後還能打回來!可要是連王都都保不住了,那纔是亡國!”

寶藏王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只是若唐皇不肯答應,又該如何!?”

東海君顯然心中早有盤算,道:“若是唐人還不答應的話,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了,靺鞨人那邊,如今尚且沒有聯絡,可使其攻擊唐人後軍,百濟善德女王處,也可派人聯絡,共抗唐軍,大王再廣幕兵勇,堅壁清野,高句麗多山地,丘陵,唐軍後勤運轉不便,只要時間久了,不能取勝,彼自退!”

寶藏王聞言大喜,道:“好!便依東海君的計較!”

高句麗君臣這邊計較已定,一邊往新羅,百濟,靺鞨派使者,一邊招募兵勇禦敵,唐軍屠城的消息已經在高句麗傳揚開來,一時間羣起響應。

再說杜睿這邊,薛仁貴,秦束等人與杜睿合併一處,便繼續向南方進軍,一路之上,村鎮盡皆被唐軍分會,高句麗百姓被不斷的朝着平壤的方向驅逐。

不幾日便到了平壤之北的最後一座大城新義州,新義州與泊灼城的規模相差不大,但是因爲無限可守,也算不得什麼屏障。

杜睿兵少,並沒有急於進攻,只是每日在城外騷擾,結果新義州的高句麗人這幾天被唐軍弄得苦不堪言。

唐軍不斷的在城外罵陣,但就是不進攻,還弄了幾面大鼓放在城外,每隔一段時間就弄出震天的聲響,特別是晚上的時候,剛睡下不久,外面就響起進攻的號角和擂鼓的聲音,等高句麗士兵趕到城牆的時候,哪裡有什麼唐軍進攻,連續兩個晚上之後,高句麗人以爲唐軍是是採取騷擾戰術,就不再管城外的唐軍,一到晚上,倒頭便睡。

可是唐軍在第三天晚上卻用透石車砸爛了幾段城牆,砸死了百多名睡着的高句麗士兵,這下讓高句麗人實在摸不找頭腦,沒辦法,只得繼續加強防備。

當泊灼城的戰報傳到新義州守將高道龍那裡的時候,高道龍馬上要跳了起來,泊灼城一丟,新義州已經孤立無援,要是不突圍的話,只能等着被困死,當下就要點齊兵馬,和城外的唐軍拼命,這幾天他可是整天提心吊膽的,覺也沒睡好,深怕自己睡着後唐軍就攻了進來,不過還是被幾個手下給勸了下來。

現在就殺過去?

幾天都沒休息好的高句麗軍夠外面的唐軍殺嗎?

以疲憊之師去對抗外面那些沒有人性的唐軍,潰敗是絕對的,高道龍此時也只是說點兒氣話而已,要真讓他出去,他也是不願意的,幾天都沒睡好了,還如何能戰。

高道龍也只能下令不再理會城外的唐軍,全軍休整,明天出城發起進攻,把那些可惡的唐軍給打回去。

“大帥,今天晚上我們還要騷擾他們嗎?”尉遲寶林第一個問道。

“不需要了,如今城中恐怕也已經知道了泊灼城失陷的消息!決戰恐怕就在明日了!”杜睿不慢不緊的說道。

“兄長!新義州城中守軍恐怕也在數萬之數!我們現在兵力不足!貿然進攻的話,小弟恐怕”薛仁貴不禁有些擔心。

杜睿道:“無須如此!高句麗人被我軍連日騷擾,已然困頓不堪,大戰就在明日!傳令下去,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定要攻陷新義州!”

次日,天剛矇矇亮,高道龍便集結了城內三萬部隊,只是唐軍連日的騷擾,可不是一夜就能緩過來的,軍士們被高道龍驅趕着出了城,一個個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將士們!在我們城外的就是那些給我們高句麗人帶來無數災難的唐人,之前隋帝犯我國土,都被我們打了回去了!但是,在那三次戰爭中,我們高句麗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多少老人失去孩子,多少婦女失去丈夫,我們身爲高句麗的軍人,我們能讓這一切再一次發生嗎?”高道龍鼓動着士兵們的士氣。

“不能!”所有高句麗人聞言,總算精神了些許,他們的心中都在滴血,雖然隋煬帝的三次征伐已經過去了許久,但是三徵高句麗給高句麗人帶來的創傷,可不是那麼容易遺忘的,如今提起漢人,每個高句麗人心中依然都是滿腔憤怒。

“好!用我們手中的刀給城外的唐人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高句麗人的厲害,讓他們不敢在進犯我們高句麗!隋帝無法征服我們,這些唐人也是一樣!”高道龍大喊着,讓士兵打開城門,呼嘯着殺向了城外的唐軍大營。

可是,當他們衝到唐軍大營之外不到百步的時候,發現唐軍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這不可能啊,三萬多人的衝擊,這麼大的動靜,難道唐軍就沒有發覺?高道龍心中疑惑,連忙派出幾名探子進去看看。

不久之後,探子回來稟報說軍營內沒有一個人,只在中軍大帳發現一封信,信上寫明是給新義州守將的。

高道龍接過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將軍閣下,幾日來多有打擾,還將軍和貴部未能安然睡上一個好覺,杜某心下着實不忍,今特不告而別,好還將軍一個好夢。

大唐帝國杜陵郡公,定襄道大總管杜睿。

高道龍看過之後,臉色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被杜睿調戲了:“給我追!一定不能讓他們跑了。”

高道龍怒極之下,立即下令。

“將軍,恐防有詐啊!唐軍不知多少,此時追擊,實數不智啊!”旁邊一個斜眼瞟見信中內容的將軍連忙勸道。

“哼!唐人不可能太多,他們連番大戰,縱然取勝,也定然折損不少,如果他們人數多餘我們,他們爲什麼不在前幾天晚上就攻城,他們的兵力定然不足,不然就不會悄悄在夜幕之下撤退,不就是怕我們追擊嗎?不必多疑,立刻追擊!”高道龍反駁了那個將領,點兵向北方追去。

離此處三十里外的白頭山支脈上,批着鎧甲的杜睿正目視着新義州的方向。

“兄長,你說,他們會追過來嗎?”秦束問道。

“一定會來的,高句麗人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見我們示弱的表象,他們怎麼會放棄一次報復我們的機會呢?仇恨有時候可以矇蔽一個人的眼睛和他的判斷力,幾天都沒睡好覺的人,是很容易發怒的,一發怒就會忽略很多東西,比如冷靜!”杜睿笑着說道,顯然成竹在胸。

“恩,兄長說的不錯,不過來了恐怕就回不去了!呵呵,示敵以弱,一戰全功,還能將自己的傷亡控制在最底,兄長果然厲害!”

“來了!”杜睿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地面一陣輕晃,“你下去準備吧!今日定要讓這些高句麗人有來無回!”

杜睿選擇埋伏的這個地方,地勢並不十分險峻陡峭,讓人不敢相信有人會選擇這裡做伏擊,兩邊的山坡不高,道路也算是寬敞,十匹馬還是可以容納並行的,但就在這麼一個地方,一個所有高句麗人的噩夢正在上演。

高道龍爲了加快行軍的速度,下令讓十人一排,並行通過這片山脈,可就在高句麗部隊全部進入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大地正以兩種不同的頻率震動着,一種自然是他們自己的,另一種的震動伴隨的巨響,在他們的耳朵裡,無疑是一個青天霹靂。

只見約三四千的火牛自伏牛坡的另一面翻過山坡,向他們呼嘯而來,每頭牛的牛角上都綁着鋒利的匕首,牛尾巴上燃燒着火焰,發狂的火牛可不會理會前面到底有多少人馬,那些人有沒有能力殺死他們,只是不停的衝着。

此時,太陽也剛好照在伏牛坡上,將所有的火牛都籠罩在他的光芒之下,那些火牛如同一尊尊金光閃閃的雕塑一樣恢弘大氣,深深的震撼着每一個高句麗士兵,震撼之餘便是深深的恐懼。

千牛奔騰的場面已經讓他們忘記了思考,在那滾滾的火牛羣面前,他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力。

“完了!”

每一個高句麗將士的心底都冒出同一個詞。

如果說,死也可以成爲一種藝術的話,那麼此刻的高句麗士兵就用他們的生命在勾勒一種壯烈的死亡藝術,飛濺的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着,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臨死前的慘叫完全被淹沒在火牛奔騰時與大地的撞擊聲中。

死不瞑目的高道龍,睜大着眼睛跌落在地上,屍首馬上被火牛的鐵蹄踐踏得不成人型,飛出來的眼珠中仍然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和憤恨。

不遠出另一個山坡上觀看着這一切的唐軍也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震撼了,這是一幅怎樣的畫面,清晨,陽光,奔牛,鮮血,青色的草地,一切的一切,和諧的,不和諧的,完全融合在一起,無分你我,交織着他們一生中最爲壯烈恢弘的畫面。

良久,秦束等人才從震撼中反應過來,他雖然親眼見識過火藥爆炸的場面,也見過千炮轟擊的壯觀,但是如今着最原始的火牛陣帶給他的震撼,卻一點兒也不必火藥爆炸的場面要差,甚至更加震懾人心。

杜睿在度過鴨綠江之時,將所有的火炮,火藥全都交給了邱志磊,讓他對付靺鞨人,如今沒了炸藥,這火牛陣也算得上是無奈之舉了。

“統領全軍!剿殺殘敵!”杜睿面無表情的下達了命令,顯然他並沒有放過對手的打算。

“殺!”聞聽號令,唐軍軍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踏在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上,殺向了那些僥倖未死的高句麗士兵。

新義州失陷,預示着平壤以北,高句麗人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唐軍了,當然除了自泊灼城逃走,不知所蹤的泉蓋蘇文所部。

貢獻高句麗的當天,杜睿就下達了屠城的命令,高句麗人雖然已經大多都逃向了平壤,但新義州畢竟是一座大城市,百姓也過十萬人,杜睿不可能將這些人留下,威脅自己的後方,在將高句麗徹底打服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泊灼城的高句麗人,他之所以不殺,那是因爲要將那些人全都驅趕到平壤去,給高句麗王城增添些負擔,如今新義州這裡的百姓,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杜睿的命令剛一下大,就看見薛仁貴的面色一陣蒼白,杜睿淡淡的一笑,道:“怎的!?你不願意去執行我的命令!”

“兄長!我唉!我下不了手!”薛仁貴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你還記得鮮卑等五族嗎?”杜睿站在城樓處,俯瞰整個新義州,眼中幾乎燃燒着一團烈火。

“當然記得,那是我華夏千古未有之恥。”提到這裡薛仁貴想象着那個漢人的生命如螻蟻一般的年代,臉上也滿是猙獰。

“若是高句麗有一天強大了,或者我華夏再一次衰弱了,你認爲高句麗會放過我們嗎?”杜睿說着轉過頭,深深的看着薛仁貴等人。

薛仁貴搖了搖頭:“高句麗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了,兄長這次征討,到現在已經殺了高句麗幾乎三十萬人,人口已經不足一百五十萬,小弟當然知道高句麗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但是兄長!你知道新義州有多少人嗎?整整十五萬人!聖人言: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我們爲什麼不可以用仁愛之道來教化他們?要小弟戰場上殺敵,薛訥自然不會多話,但要小弟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小弟實在辦不道!”

“哼!迂腐!你的仁愛之心怎麼不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聖人?聖人的理論只會將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民族的和平放在一個或幾個女人的胸脯上,聖人尚且問禮於老子,但老子的黃老學說造就了什麼?是白登之圍!這是什麼,這是恥辱!儒家的理論於武帝時期開始興盛,可幾百年後我華夏一族講仁義之說了,我們不好戰了,可結果是什麼?結果就是五胡亂華,結果就是儒家造就了我華夏亙古未有之奇恥大辱!你現在對高句麗講仁義,你敢保證高句麗強盛後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五胡之亂嗎?爲了我炎黃苗裔,華夏一族,我便是做一回萬夫所指的屠夫又怎樣?你們不去!好!本帥親自來!”杜睿說完便要下城。

“兄長!等等!你說得對,爲了我華夏一族,炎黃苗裔不再有第二個五胡之亂,縱然被萬夫所指又有何妨?小弟願往!”

杜睿一笑,點點頭道:“好!傳我將令,屠城,一個不留!”

“是!”薛仁貴狠下心腸,同其他人一同躬身領命。

杜睿看着幾人,他很清楚,回到中原之後,屠夫之類的罵名是少不了的,可是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古代白起,赫赫殺神之名,響徹整個中華的歷史,人人都罵他坑殺趙軍四十萬,那些文人們引經據典,上竄下跳,直罵得他體無完膚,但白起所做的一切,卻是將華夏一族的損失降到最底,不殺了那四十萬趙軍,戰國將延續不知道多少時間,死去的人將不止四十萬,以殺止殺,白起,無愧於天地。

如今死在他手上的外族早就超過了百萬,論兇名,天下已無人可於杜睿比肩,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三日後,杜睿大軍與屈突兄弟,蘇麟等人匯合,進抵平壤。

“少爺!”馮照恭敬的向杜睿行了一禮,滿面風霜。

杜睿見着馮照,道:“如何?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初了平壤外,其他的城市都基本上被我們的人控制了一到兩門,只要大軍趕到,即刻就能攻取!”馮照頗有些慚愧的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沒能完成杜睿交給的任務。

“算了,平壤乃是高句麗的首府,你們能做到這個地步,也已經超出本帥的預料了,不必內疚!”杜睿平淡的聲音中帶有幾分讚許,“泉蓋蘇文現在在什麼地方?”

馮照道:“泉蓋蘇文自離了泊灼城,便去了和龍城,被尉遲寶慶將軍拒城而守,率攻不下,如今恐怕也已經往平壤方向趕來!”

杜睿聞言,心中盤算了一陣,道:“可還有其他的消息!”

馮照忙道:“靺鞨人出兵了,但卻被邱將軍三戰,殺得大敗,已然不成氣候了,百濟方面被張大人攻克了卑沙城,無力出兵救援高句麗,倒是新羅最近有些異動,打着協同作戰的旗號,佔據了高句麗漢江以南的不少城池!”

杜睿聞言,當即就猜到了新羅反常舉動代表的意義,恐怕那個金春秋也已經與高句麗達成了某項協議了。

果不其然,長安方向便傳來了消息,新羅協同高句麗使臣,到長安面見太宗請求講和,兩家罷兵。

如今杜睿接二連三的屠殺,也已經傳遍了長安,那些士大夫自然羣起而公,將杜睿都說成了十惡不赦的殺人魔王。

太宗對此也是一籌莫展,誅滅契丹是他親自下達的命令,但是對高句麗,他可沒有這樣的旨意,如今杜睿在高句麗大開殺戒,太宗也是一籌莫展,對那些大臣們的攻訐,太宗也只能極力壓着。

不過如今高句麗請求講和,太宗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如今高句麗戰事對大唐頗爲有利,如何能前功盡棄,當年隋煬帝就是因爲好大喜功,爲了搏一個面子,居然在第三次征伐高句麗的時候,接受了高句麗的請降,半途而廢。

只是如今新羅求情,太宗也是無可奈何,面對那些大臣的講和請願,太宗也只能一拖再拖,希望杜睿能解決這個麻煩。

杜睿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非但沒有像太宗那般仇怨,反而大喜過望,他正在琢磨着怎麼才能將朝鮮半島這個小三國一舉掃平,沒想到新羅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在原本的歷史之中,高宗李治在剿滅了高句麗和百濟之後,就是因爲控制不利,結果被新羅這個背信棄義的小國,逐步餐食,最終讓朝鮮半島永遠的脫離了華夏的控制。

杜睿可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一個麻煩,既然來了,就要一勞永逸!

此前杜睿發佈的那道檄文上可是寫的明白,大唐興兵討伐高句麗,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高句麗勾結百濟侵犯新羅,大唐算得上是給新羅撐腰來的,如今新羅居然和高句麗糾纏在了一起,這不是背信棄義,還能是什麼?

大喜之下,杜睿當即揮筆便又寫了一道檄文,文中將新羅國王一通臭罵,罵其見利忘義,無情無義,背信棄義,反正不講道義的各種成語全都用在了新羅國王的身上,最後針對他這種不道義的行爲,杜睿以定襄道大總管的身份,宣佈大唐帝國將代天而罰,嚴厲的懲治一下新羅國王這個王八蛋。

檄文一發,頓時天下譁然,就連太宗都沒想到杜睿居然如此膽大妄爲,不單單在高句麗境內大開殺戒,如今居然還將矛頭指向了與大唐過從甚密的新羅。

新羅王金春秋聞聽此言,不禁大吃一驚,原本只是貪圖高句麗許諾的漢江以南領土,如今居然因此得罪了大唐,特別是杜睿那個殺神。

自打杜睿揮兵攻入朝鮮半島,幾乎都起到了小兒止啼的地步,如今杜睿居然將苗頭對準了新羅,金春秋豈能不驚。

急急忙忙的再向長安派出使者,但是此時陸路已經被杜睿全部截斷,海路又有張亮的大軍阻路,根本就走不出去,金春秋也是徒呼奈何,只能派人前往杜睿大營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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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大營之內,新羅使者扶余賜跪拜於地,杜睿不言語,他也不敢起來,杜睿兇名響徹整個朝鮮半島,扶余賜怎麼都不會想到,如此一個俊秀的人,怎能那般心狠手辣,連屠百萬人。

好半晌,杜睿才道:“那背信棄義的新羅王金春秋命你前來有何要事?”

扶余賜身子猛的一顫,卻也不敢反駁,生怕杜睿一怒殺人,忙道:“敝國王上命下官前來,乃是爲了兩國消除誤會,重修盟好。”

“重修盟好!”杜睿冷笑着,將新羅王金春秋所寫國書,投之於地,道,“你王背信棄義,豈有信義可言,我天朝此番征討高句麗一來爲報多年積怨,二來便是爲你新羅主張正義,而你王卻置天理大道於不顧,私下與高句麗相互勾結,意圖使本帥此番進兵勞而無功,似爾這等無義之國,還有何盟好可修,還不與本帥滾出去,告訴你王,引頸待戮。”

杜睿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大唐此番興天兵,對高句麗大加征伐,就是來替你新羅撐腰來的,結果你不但不感恩戴德,還和高句麗聯起手來,耍陰招,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扶余賜聞言,心下惶惶,忙道:“將軍息怒,我家大王也是被小人矇蔽,一時失察,冒犯了天朝威嚴,如今也是悔不當初,還望將軍看在新羅多年以來,誠信侍奉天朝的份上,轉奉於大唐皇帝陛下駕前,多加寬宥!”

朝鮮半島三國之中,新羅的實力最弱,國土面積最小,也難怪新羅王金春秋因那漢江以南的領土所誘惑。

杜睿聞言,心中一陣冷笑,他好不容易纔抓住這個機會,可以一舉將朝鮮半島掃平,莫說是當初新羅像個兒子孝順親爹一樣的孝順大唐,就是再怎麼卑躬屈膝,他也不可能放過對方了。

“不必多言!我大唐皇帝陛下授本帥臨機決斷之權,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新羅背信棄義,本帥自當代我家聖上興師討伐!”杜睿說完,接着道,“來人!將這新羅使臣,轟出去。”

扶余賜還要再言,杜睿卻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揮手就將其趕出大營,扶余賜無法,只好返回新羅,見着金春秋,將杜睿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金春秋聞言,也是膽戰心驚,道:“久聞此番唐軍統帥乃是飽學之人,怎的如此蠻橫,爲今之計,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金春秋也是登基不久,威信未立,再加上新羅朝中大多尸位素餐之人,哪裡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突然一人道:“大王!如今唐人既然如此無禮,不如聯合高句麗,百濟,共抗唐軍,保我疆土!”

金春秋聞言,也覺得有理,既然如今大唐都已經堵死了他的回頭路,他也只能和高句麗,百濟一起和大唐作對了。

敵人多了一個新羅,對杜睿來說,根本就無所謂,他現在手中的兵將雖然不多,但總歸還有五萬多人,而且又是大唐的精銳之師,對付已經喪膽的高句麗人,加上根本就沒被他放在眼裡的新羅百濟,倒也綽綽有餘。更何況還有張亮的水軍助陣,此番定要收取朝鮮半島,永絕後患。

杜睿兵圍平壤兩月有餘,派出去的秦束,蘇麟兩人也將高句麗境內的各個城池掃蕩乾淨,如今除了平壤城內之外,就還只剩下了不知所蹤的泉蓋蘇文了。

百濟,新羅的援軍如今都被張亮的水軍壓制在了漢江以南,根本就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在將周圍的城鎮都掃蕩乾淨之後,杜睿也決定要對平壤發動進攻了。

平壤城下,唐軍將士已然列好陣勢,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肅穆,杜睿縱馬行於陣前,回頭看着衆將士大聲道:“將士們!今日便是我們掃平高句麗的最後一戰,我們面前的敵人比我們的人數要多,而且他們還有堅城可以依仗,你們很有可能將會犧牲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你們所有人都不需要擔心,你們有家人的,戰後將會領到一大獎賞,那些錢足夠你們的家人過上富裕的日子,戰死的,本帥也將把你們的父母當成本帥的父母一樣恩養,你們的子女,本帥也將當成我的子女撫養成人,若是本帥不幸戰死的話,只求活下來的弟兄能讓我魂歸故里!來人!把人都帶上來!”

秦束聞令,命人將一隊隊的高句麗人盡皆帶到了陣前,看人數足有數萬之衆,一個個朋友垢面,鬢髮蓬鬆,狼狽不堪。

“傳令!殺!”

一個殺字,頓時又數百顆人頭飛滾而出,屍體撲倒在地,緊跟着又有一隊高句麗人被帶到了陣前,又是一陣砍殺。

這些高句麗人都是這些天,杜睿命人捉拿回來的,他們見唐軍居然又要大開殺戒,頓時一陣大亂,哭嚎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杜睿可不會殺殺的去攻城,他就是要用這些人的死去激怒城中的高句麗守軍,將其引出來,只有打野戰,唐軍的勝算才更大。

一個個的高句麗俘虜被壓了出來,就在平壤城外,所有高句麗士兵的面前被殺掉,看得城樓上的高句麗士兵嗔目欲裂,雙手因爲用力過度流出鮮血而不自知。

“來人!所有人都跟我衝出去!殺光那些天殺的唐人!”聞訊趕來的寶藏王見狀也是怒火滿腔,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陳敏被人殺掉,如何能不憤怒!

“殺光他們!”早已經被眼前的屠殺刺激到無法忍受的高句麗士兵完全被怒火焚燒掉了理智,一個個瘋狂的大喊道。

杜睿看着城樓上的一切,不禁一陣冷笑。

“將士們!勝利就在眼前,只要我們打贏這一戰,我們的名字將永垂史冊,我們的敵人比我們要多,告訴本帥,你們怕不怕!?”杜睿大聲問着身後的士兵。

“不怕!”

此時的唐軍將士心中完全拋棄了所謂的害怕和恐懼,看着將會與他們同生死的大帥,升起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

平壤的吊橋被放了下來,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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