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七邊往營門走去,邊想着誰這麼無聊,沒事幹,跑來找她,據她瞭解認識的人並不是很多啊。不會是某家正值妙齡的思春小姐看上她了,想來個私下約會吧。
出了營門,左右望去,並沒有什麼人,只是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了一輛馬車,藍色的車圍,車身也沒有任何的裝飾,很普通的一輛馬車,從外表根本不能看出車中之人的身份。看這車中主人這麼神秘的樣,衛小七當真有些懷疑是某位小姐要幽會自己了,不禁暗暗興奮。
衛小七走上前去,趕車的人戴着大大的帽,遮着大半邊的臉,只能隱約的看出那是一個很漂亮的下頜,白嫩且無須。好美的下巴,男人一般都不會有這麼細膩的皮膚的。
剛想問是不是你們找我,從馬車裡伸出了一隻手,放在她面前,只說了一個字:“來。”
衛小七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很放心的把手交了出去,讓此人把自己拉上了車。
車裡的不是位美女,而是一個帥哥,不過一段時間不見,思毓的臉有些蒼白,神情非常疲倦,一雙大大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你還好嗎?”衛小七有些擔心的問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思毓此刻的狀況並不是很好,衛小七問完,也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
思毓虛弱的把頭靠在衛小七坐着的腿上,輕輕地聲音道:“我好累。”
“聽說你要大婚了。”說出這句話,衛小七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她真的很想從思毓嘴裡親口說出事實。
思毓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半天吐出了一句:“小七,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定不負你。
思毓的處境,衛小七是知道的,現在武成王執掌大權,處處打壓於他,公然在一旁虎視眈眈,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思,還有晉陽王,也就是公易他爹,領一方兵權,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就會天下大亂。現在的思毓恐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的,想到這兒時,衛小七隻覺一陣心痛。
立小郡主爲後,思毓怕是萬般不願的,不管這位郡主相貌人品如何,單是她的身份就不能讓思毓接受。以後的人生路,他怕是要走的很是艱難吧。
以思毓的性格和智慧絕不會是個任人擺佈的,朝廷怕是真的要亂上一亂了。
“有什麼事是我可以替你做的,就象上次灼陽門一樣的事也沒關係。”衛小七急切的道。灼陽門事件一直是衛小七心裡的一個結,那一次從來沒殺過人的她,殺了很多很多的人,多到有時晚上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一向膽小的她很怕會被冤魂來索命。但爲了思毓她真的情願再做一次、兩次,甚至多次。
思毓笑了笑,道:“我不要再把你牽扯進這個骯髒的圈,上次的事我很後悔,你只要一直樂着就好。”衛小七如此關心他,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他是高興的。說完話他從懷裡掏出了一串黑色的手珠鏈,從表面上看這是很普通的一串珠,每一顆大小一般,黑漆漆的,看不出一點的光澤。
“這是什麼啊?”衛小七接了過來,左手交右手反覆的看着,沒瞧出這珠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一串避毒珠,中毒之後拿來泡水喝,可解百毒,此珠留給你防身之用。”思毓現在處境堪憂,無暇顧及衛小七,便把這串寶貝珠送給她,希望有朝一日能保住她的性命。
衛小七一聽此話,又把珠遞還給思毓,說道:“你的危險比我大,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思毓笑了笑,道:“你能這麼關心我真好,也就只剩下你還會真心待我了。”邊說邊把把珠給衛小七戴在手腕上,拿着她的手小心的握着,那瑩瑩白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的小珠串,襯的皮膚加的白皙。
“你瞧這不是很好看嘛,而且你拿着比我有用,我能自保的。”思毓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聲音堅定異常。衛小七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得緊了些。
一時之間兩人靜默不語,思毓含笑着看着她的臉,滿眼都是深深的眷戀,從他的眼瞳裡能隱隱地看到裡面映出的那個人影,正是眼前的女人。在他的眼裡,此時的衛小七雙頰微紅,顯得異常的美麗。
衛小七忽然覺得臉頰燙,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思毓見她一副臉紅害羞的表情,心中一動,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也是一個靦腆的孩,第一次親吻一個女孩,那緊張的樣一點都不比衛小七少,吻完之後自己是面紅耳赤,滿臉羞澀。
衛小七似乎吃了一驚,從未經歷過此事又一向沒有女人自覺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是一巴掌扇過去罵他無禮,還是應該臉紅紅的回吻過去(貌似一個女人吻一個男人後,男人都會回吻過去的)。所以只好呆愣在當場,用手輕撫着被吻的額頭。思毓也是個沒膽的,吻女孩不親吻嘴脣豈不是沒佔多大的便宜,或許這就是他的可愛之處吧。
見衛小七猶豫不決的癡傻表情,思毓環過了她的腰,繼續埋在她的腿上,出低低的笑聲。
與剛初見的樣完全不同,此時的思毓是愉悅的,眼睛、嘴角掛滿了得意的笑容,無論他是在嘲笑她還是在嘲笑他自己,衛小七都不想把他推開,獨自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她也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如此的眷戀自己,哪怕只是一會的功夫也是好的。
思毓笑了很久,似乎要把一月一年一輩的笑都一次笑完,笑到衛小七也有些忍受不住,想要翻臉的時候,慢慢的停下。
讀多人都說做皇帝的大都喜怒無常,這話果然印證在思毓身上,剛還笑得渾身顫,一乎功夫又表情嚴肅的看着衛小七。
衛小七暗歎一口氣,思毓哪點都好,只有這點讓她覺得不能適應啊,惹得衛小七很想對他說,拜託啊,下次變臉的時候可不可以度上減一減。
思毓表情異常認真地嘮叨了好一通。
“小七,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要提防公易,那人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是個風流公,他絕不簡單。”
“要和盧玉多親近親近,他是長公主的兒,必要的時候他能護你安全。”
“卓敬是我的人,你可以信任。”
“李陽…,”說到李陽時,思毓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躊躇着該怎麼措辭,“李陽的父親在通州並不安分,惡意挑動是非,還與公然交往密切,朝廷早晚要辦他的,怕你以後難做,目前你還是和李陽保持距離的好。”
看來自己的一切行爲思毓都是瞭如指掌的,而且還一副一點也不怕她知道的樣,不管是在暗中保護還是監視她,衛小七多少都有點不舒服。或者別的事都可以依着思毓,但是李陽,要跟他保持距離好像有點困難啊。沒有了李陽的陪伴,讓她重適應一個人吃飯的日,她是不願意的。但是思毓都是爲了她好,即使有點不甘願,卻也說不出什麼。
末了思毓又擡着她的臉,堅定地道:“你一定要等着我,等到我完全掌權爲止,朕給你身爲女人的高稱號。”說後一句時用的是朕,自古君無戲言,或許這是以一國君主的身份所立的誓言吧。
衛小七聽得懵懵懂懂,對他所謂的女人高稱號也不知是什麼?貌似金朝地位尊的女人是皇太后來着。汗!做思毓他娘,她的歲數是不是小了點啊,多隻能算姐姐吧。
從馬車上下來,眼望着思毓的馬車的向前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繞過了街角。衛小七深吸了一口,準備去找左東明,一方面想告個人情,看能不能把倒立的時間減少些,她可不想因爲這件事在牀上躺好幾天。另一方面,她想問問看能不能幫到思毓,毫無疑問左東明是思毓的死忠派,他一定知道很多事。
此時三月一次的集訓已經結束了,衛小七很奇怪她有和思毓聊那麼久嗎?時間怎麼過的那麼。
左東明正在營裡的議事廳和幾個管帶說話,其中沒有李陽,不會還在牆根那兒倒立吧。可憐的李陽啊。見衛小七進來,左東明冷冷地聲音問道:“有事?”他一向都這麼說話,衛小七也早就練就一番對他那張冷臉免疫的本事,那就是視而不見。
衛小七諂笑道:“統領大人好,您吃過了嗎?”有事求人當然不能太直接的就開口,但她也未免繞的太遠了吧。
對於衛小七這種沒大腦的話,左東明似乎也有些免疫了,只見他大手一揮,吩咐幾個管帶先行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道:“有什麼事說吧。”
衛小七連忙說明自己的來意,當然替自己求情的事得放到後能提,這會兒思毓的事重要一些。
聽完她的話,左東明沉吟了一刻,方道:“你是當真要幫他嗎?不計任何後果?”
衛小七堅信的點了點頭。
左東明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找我,我會告訴你要做什麼。”
衛小七見他同意了,慌忙打蛇順棍爬,道:“那被罰倒立四個時辰的事可不可以就此作罷。”
左東明陰冷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寒氣逼人的聲音道:“你說呢?”
嚇!衛小七頓時覺得脊柱開始涼,一股冷颼颼的氣體在自己體內上下亂竄,嚇得她扭頭就往外跑,邊跑邊不停的說着:“我這就去倒立,我這就去倒立。”
留下左東明伸着一隻手,一臉的莫名其妙,只聽他喃喃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