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七賭氣從公子易的府裡出來,心裡挺不舒服,但也不好說人傢什麼,畢竟他們有他們的難處。其實仔細想想,還不如直接跟他們借錢更簡單些,只可惜大話都說在前頭了,此時再改口貌似不太好意思啊。
暗歎自己天生就是這種奔波命啊!然後垂頭喪氣的回營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衛小七跑去找卓敬,卓敬正在研究案子,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兒長吁短嘆。看衛小七進來時,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但笑的比哭還難看。
看卓敬這副樣子,衛小七也並不好受,心想就算不是爲了錢,也要幫卓敬一把。卓敬也是狡猾的狐狸一隻,知道衛小七心軟,特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叫她對抓賊的事更加的賣力。
其實憑衛小七的性格,決定要做的事就一定全力以赴,根本不需要別人特意提醒,由此可見卓敬還是不太瞭解衛小七的。
與採花賊的多次交鋒中,卓敬發現這個賊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武功非常高強,爲人狡詐、多變,行使詭異,身法奇快,因此非常的難對付。
卓敬想着,與其捕捉不到他的行蹤,不如干脆給他下挑戰書,告訴他某日要派兵保護某位小姐,讓他到時前來。
衛小七疑惑道:“他明知是陷阱怎麼還可能上當。”
卓敬肯定的說道:“他爲人很是高傲,經常以戲耍差人爲樂,總覺得此人不會只是採花賊那麼簡單,至於有別的什麼目的還沒猜到,不過他一定會來看看咱們這幫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的。”卓敬天資極好,能揣測人的心思,深知人的心理。
衛小七聞聽點了點頭,也覺得此法可行,反正目前沒有別的辦法,試試倒也無妨。
兩人正在研究具體的實行方法,卻見公子易、盧子玉、李陽三人走了進來。公子易邊往裡面走邊笑道:“你們在琢磨什麼害人的法子呢?”
衛小七嗤了一聲,心想,不肯幫忙還在那裡說風涼話。
卓敬趕緊站起來迎接,笑道:“就知道你們會來。”
盧子玉有些嘲弄的道:“沒想到你還這麼瞭解我們哪。”
李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但對於從來不笑的他來說可以說是蔚爲奇觀。
衛小七聽他們說的話,有聽沒太懂,於是問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卓敬笑道:“他們是來幫忙的,你沒看出來嗎?”
衛小七聞言大喜,一下就跳了起來道:“太好了,就知道你們夠哥們。”說着一巴掌往李陽肩上拍去。衛小七也不算神經太大條,她居然看出李陽看似冷漠,其實卻是幾人中最好欺負的一個,所以她不敢拍那兩人,只是照着李陽拍了一掌。據說柿子一般都要找軟的捏。
果然李陽沒有絲毫反應,表情還是淡淡的。
幾人在一起商量着卓敬的計劃,法子雖然是好的,只是缺了一個扮小姐的人,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同時把頭扭在一邊,做出一副事不關己樣。
“不如這樣,你們抽籤決定吧。”這幾人裡數卓敬相貌最平常,又是運天府正堂,此次事件的主策劃人,所以他不必扮女裝,完全可以幸災樂禍的出着建議。看他一臉的事不關己的笑容,衛小七升起了一種很想踹他一腳的強烈慾望。
“好吧,抽籤最公平了。”公子易首先響應,他最怕幾個人強行逼迫他扮女人了,因爲幾人裡他長得最嫵媚,也最像女人,肯定會被列爲第一考慮對象。所以一聽要抽籤,忙熱情響應。
盧子玉忙說:“我同意抽籤。”貌似他的美貌也是一項對付淫賊的強大武器,怕別人打他的主意,所以連忙答應。
衛小七也說:“這個辦法好。”反正她本來就是女人,扮不扮女人,對她沒任何影響。
只有李陽黑着一張臉,抿着嘴,露出美好的脣型,卻一句話也不說。
衛小七瞅了大家一眼,道:“好,全部通過。”把李陽的沉默,自動忽略掉,當成了默認。說完就去做簽了。
一會兒籤就拿過來,幾人伸手都拿了一個,抽籤結果出來了,衛小七、公子易、盧子玉三人抽到的是寫了男字的籤條,毫無疑問那個扮女人的差事落在了李陽身上。
盧子玉聞聽故意作出大哭狀:“以後可沒臉見人了。”一副李陽必將貞節不保的痛苦樣子,暗地裡卻在嘿嘿竊笑。
公子易連忙輕聲安慰李陽,赫然就是一副風流公子的姿態。偶然一扭頭卻發現他臉上都是奸笑。
衛小七一臉黑線的望着兩人,心說,這兩人也太誇張點了。
再看李陽,原本鐵青的一張臉似乎更加的黑了,黑裡透着紅,紅裡透着紫,端的是色彩變幻莫測。
就連一向老實的卓敬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衛小七忍不住撫了撫額頭,心說這幾人沒有一個正常的,然後拍拍胸口,作出一副還好我正常的欣慰表情。其實這幾人裡,怪癖最多的就是她。
事情都謀劃好了,衆人開始分頭去佈置。
卓敬寫好挑戰書,讓差人分發出去,貼的到處都是。
盧子玉找了一富戶人家,讓這家的小姐躲了起來,衆人開始在這富戶家裡照計劃佈置。
有幾個丫環過來給李陽換女裝,李陽被打扮好了,被強行穿上一件桃粉色的內衣,披散着頭髮,抹着胭脂,擦着粉,衆人一看都覺驚豔。這李陽倒真是一個天生的美人坯子,除了臉實在冷了點,骨架稍大了點之外,別的地方還是很完美的,完全全一個妙齡俏佳人。
這麼一個美人,看的幾人都是一陣心動,公子易還忍不住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氣得李陽的冷臉更冷了幾分。
只有盧子玉一撇嘴道:“沒我扮的好看。”
衆人齊聲道:“要不你扮。”
盧子玉嚇得連忙擺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以他的美貌勝李陽許多,要是扮成女人才真是要貞節不保了。
一切都收拾停當,衛小七藏在牀底下,盧子玉守在窗戶下,公子易藏在牀後面,而李陽只需躺在牀上就好。外面的士兵也全都佈置好了,衆人也各就各位的藏好,靜等採花賊的到來。
天色漸暗,鼓打三更,只聽得外面一陣響動,衆人精神都是一緊,都想,還真來了。衛小七趴在牀底下更是汗都出來了,這主要是牀底下它熱啊。
接着似有一人影閃進了屋裡,躡手躡腳的向牀上撲去。
李陽首先動手,看人影來到,抄起牀上的劍就刺了過去。其餘幾人也抄傢伙衝了上去,衛小七連忙從牀底爬了出來,剛探出了個頭,忽然斜過裡伸出了一隻手,揪着自己脖領子就把她拎了起來。衛小七剛想叫,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昏倒前,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倒黴催的,原來來的不是一個人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小七才悠悠醒來,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往四周一撒抹,見這裡是一個小茅草屋,屋裡到處擺着很多的瓶瓶罐罐,也不知做什麼用的。看看天色,已經是正午時分,心想,自己怎麼在這裡?怎麼睡了這麼久?想坐起來,覺得頭疼的利害,渾身無力,只好先躺着。
正琢磨着呢,吱嘎一聲房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只見這人穿着一件極普通的白色衣服,帶着半幅面具。雙手抱着肩,斜睨着望着自己冷笑。
衛小七問道:“你是誰?”
這人冷笑道:“採花賊。”
衛小七嚇了一跳,連忙道:“我可不是美女。”
這人道:“早看出來了。”
雖然她的話讓衛小七噓了口氣,但怎麼聽着怎麼不象是好話。
衛小七諂笑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花如蝶。”聲音依舊是冷冷的。
衛小七原是想抓不到他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好的。也沒指望他一定會說,沒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哦,花蝴蝶大俠。”衛小七連忙套近乎。
“花如蝶。”那人有重複一遍。
“噢,花蝴蝶。”
“花如蝶。”聽聲音有些生氣了。
…
兩個人正在這兒矯情着呢,又進來一個人,看裝扮與前一人一摸一樣。花如蝶看了一眼進來之人,冷哼了一聲,扭頭出去了。
這進來之人手裡端着一隻碗,遠遠地就聞到一股藥味,這人走到衛小七跟前說:“把藥喝了,喝完你就沒事了。”這人說話的聲音明顯比那花蝴蝶柔和的多,看人的眼神也溫柔一些。
衛小七問道:“你是何人?”
“花飛碟。”光聽名字就知道這兩人是兄弟倆。
“那你們兩人到底誰是採花賊。”
“都是。”花飛碟很實在的答道。
“你們從來都是一起行動嗎?”這句話明顯問的聲調高了幾許。
“我們從沒離開過。”
一起行動?衛小七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幕,兄弟兩個一個採花,另外一個在旁邊給把着風,想到這兒時,頓時一臉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