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衛小七當官

在王府住的第三天,衛小七無聊的有些痛苦,她素來是個閒不住的,這三天裡已經把王府上上下下走了好幾遍。晉王府很大,剛開始她以爲這裡就是王爺的正府了,後來問過公子易才知道這兒不過是一個王府別院,正府不在這裡。對於有錢的富家人生活如此奢靡,衛小七向來嗤之以鼻。以她對生活的理解,有間小屋,有口熱湯,就已經很幸福了。

公子易也不經常在這兒住,整天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又不知什麼會忽然消失,接連三天衛小七都沒摸着他的人影,至於還錢之說又不知要推到何年何月。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如果一直找不到公子易的人,到時就順手從府裡帶點東西走,看這裡的擺設還滿值錢的。

實在無聊透頂了,衛小七便決定出去逛逛,剛走出府門不久,就有一人過來拉住自己,輕聲道:“公子出來了,太好了,有人等着公子呢,跟我來。”說完當前走了。

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啊,衛小七也好奇,就在後面跟着。兩人穿了幾條衚衕,七扭八扭的也不知到了哪裡,忽然前面出現了個小院。走到院門口,這人輕輕拍打三聲,裡面有人開了門,說道:“衛公子來了,爺在裡面等着呢。”

嚇,這裡還有個爺呢,什麼爺這麼見不得人。看他們這麼謹慎,衛小七也被弄得神經兮兮起來,連走路和呼吸都輕輕的。腦子裡一丁點也沒想過可能有人會害自己。

進到屋裡,桌前坐着一個人,衛小七一見來人很是高興。

走過去,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邊喝邊道:“思毓,你怎麼在這兒?見我一面不用這麼神秘兮兮的吧。”

思毓笑道:“不知該說你膽大,還是該說你沒大腦,隨便不認識的人,你也跟着走。”

衛小七尷尬的笑了笑,她向來膽小,沒有危險意識倒是真的。擡臉問道:“找我來做什麼?”

思毓走過去,忽然環着她的肩膀說:“我想小七了。”說完還親暱的用臉貼着她的頭髮。

衛小七忽然感到一陣惡寒,渾身冷颼颼的,以她對思毓的瞭解,這小鬼沒這麼粘人過,不是出什麼事了吧。她連忙扳過他的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奇怪地道:“沒發燒啊。”

思毓恨不得揣他一腳,咬牙切齒的說:“我沒事。”

衛小七點點頭,然後非常嘮叨的囑咐思毓,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多喝水,不要每天太勞累等等。直道看到思毓鐵青的臉色才乖乖的閉了嘴。

思毓見看他閉了嘴臉色才逐漸好了起來,把頭窩在衛小七的懷裡,享受着那一片柔軟。衛小七怕他生氣,也不敢推他,任他靠了自己好久。

久到她的胳膊都麻了,思毓忽然說道:“小七,不要離開我。”衛小七連忙強迫自己忍住又想要摸他頭的衝動。

“等我做完現在的事,我的地位穩了,我就娶你。”

衛小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才幾歲啊,嘴上卻不敢這麼說,只是打了個哈哈,道:“不急,不急。”

思毓握起她一隻手貼在自己臉上,看着她,滿眼誠摯的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年紀太小,不過我會很快長大的。”

很令人感動的一句話,而且由思毓說出來居然不會讓人感到不倫不類,這個未滿十二的孩子天生就是一種令人信任的形象。

可是衛小七卻忍不住覺得腳底發麻,很有想立刻奪門而出的衝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不敢逃走,只好用單腳在地上畫着圓圈。

思毓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怎樣,你一定要等我。”那鄭重其事的語氣和表情,令衛小七忽然覺得眼前之人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兩人一時之間都很沉默。

過了許久,思毓咳了一聲,首先打破沉默,轉移話題,說道:“有事叫你做。”

“啊,什麼事。”衛小七艱難的動了動胳膊和腿。

“明天你去禁衛軍做侍衛。”

“就這樣嗎?”

“當然不是,你想辦法把禁衛軍統領這個位子佔過來。”

說起禁衛軍統領,衛小七猛然想到那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閻雲山,做禁衛軍,在他手底下做事,還要搶他的位子,她腦子裡立刻幻想出了被閻雲山掐着脖子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不幹,絕對不幹。

剛擺擺手,想說,不行,瞥見思毓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到嘴的話沒吐一半又咽了回去。

思毓拉拉衣服站了起來,道:“既然你同意了,明天就到禁衛營報到吧,朕刷一道旨意給你,沒人敢難爲你。”

這是衛小七認識思毓以來他第一次自稱爲朕,那副皇帝的威儀,令衛小七不敢說半個不字,心裡鬱悶到了極點。

思毓想了一會又道:“過段日子你立些功勞,我提升你爲禁衛軍副統領,一個月之內你想辦法讓閻雲山生病或者受傷,總之,讓他短時間內掌不了禁衛兵權。”

看衛小七一臉的苦相。思毓安慰道:“別擔心,會有人幫你的,明天我讓左東明送你過去。”

第二天,衛小七剛起牀,就有人帶他到禁衛營報到,來人正是去年等在自己小破屋裡,替思毓帶信的年輕人,衛小七見識過他的輕功,很是高明。不過這會兒他表現得好像不認識她一樣,除了必要說的,沒多出一個字。

禁衛營的人聽說她是御前侍衛首領左東明的親戚,都對他非常友善。不過衛小七根本不知道左東明是哪根蔥,貌似並沒見過。

領了一套衣服,衛小七穿着勉強合適,稍有點大,不過衛小七也懶得管,又不會做針線,想管也管不了,湊合着來吧。

送那一臉臭屁的年輕人出來時,衛小七忍不住問了句:“那個左東明是誰,我不記得跟他沾親啊。”

那人立刻一臉的黑線,白了他一眼,很不屑的走了。這讓衛小七很疑惑,左東明很有名氣嗎?貌似這個名字在哪聽過,到底是哪裡呢?看來昨天發生的事有部分讓衛小七就着晚飯吃了。

在禁衛營周圍察看了幾天,衛小七對這個地方基本滿意,禁衛軍是負責保護皇城的,宮城和內城進不去,只在宮城外圍守護。每天事不多,在城門口站一站,皇城四周逛一逛,還有很多軍餉可以拿,這點令衛小七很開心。當然最令她滿意的是得知閻雲山並不經常上軍營裡來,一個月也就來那麼一兩次。這讓她懸了很久的心,終於不懸的那麼厲害了。

衛小七來了幾天了,有幾個守軍對她很不錯,尤其是一個叫小五的年輕人,似乎比衛小七大個一兩歲,總給她講一些軍營發生的事。禁衛軍副統領因怠忽職守、草菅人命,已被下了大獄的事就從小五那聽來的。聽到這話衛小七心裡咯噔一下,幾天前思毓剛說要給自己個副統領噹噹,今天副統領就出事了,不知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繫。

晚上,吃過晚飯,小五又來了,說管帶大人讓他們晚上去守灼陽門。衛小七聽了趕緊收拾得緊身利索,帶好兵器,跟着小五出來。同行的一共三十來個守軍,衛小七納悶怎麼今天比往常多了一半人,小五神秘兮兮的告訴他,晚上皇上要從灼陽門出宮。問他怎麼知道的,這小子就閉口不說了,令衛小七氣悶了很久。

他們到了灼陽門換了崗,另一隊也是三十來個人,看來今天確實加強了守衛。大約站了半個多時辰,宮城方向出來了兩隊白亮的宮燈,緩緩向這邊走來。小五衝她擠了擠眉,意思像是說,看,來了吧。那可愛的表情讓衛小七有點想笑。

一忽功夫,宮燈走進了,前面是兩隊太監打着宮燈,後面是二十幾個侍衛,中間簇擁着一乘明黃的鑾轎。看架勢倒真是皇上簡出時的儀仗,只是不知這麼晚了思毓出去做什麼。衆守衛早早的就分兩旁跪迎,等待鑾駕過去。

皇上鑾駕剛出了灼陽門,前面忽然出現了一隊黑衣蒙面人,個個手拿兵器,奔鑾駕殺來,動作極爲迅速。衛小七不由得心中一緊,連忙施展輕功奔過去,擋在皇上轎前。這些黑衣人武功很好,侍衛和守衛人數雖衆,一時之間竟不能拿下他們,不由有些焦急,死死護住轎子。正激鬥間,有一箭弩奔鑾轎射來,衛小七忙閃過一刀,單手向前一探,握住箭羽。這支箭射出的力量極大,震得衛小七虎口發麻,似乎左手一片潮溼,像是震破了。

這時,黑衣人見久攻不下,不願戀戰,互相打了個呼哨,拖着幾具屍體走了。

各侍衛太監趕緊上前詢問皇上的狀況,聽到皇上說:“朕沒事。”都不由噓了口氣。

只聽皇上問道:“剛纔替朕擋了一箭的乃是哪位?”

衛小七連忙上前行禮:“奴才衛小七見駕。”禮行的工整標準,不枉費公子易下的一番功夫。

“你叫衛小七。”問得好奇怪,聽着是思毓的聲音啊。

“是。”

“果然是一英武少年。”衛小七一聽好險沒樂趴下,心說自己什麼時候英武來着,也不知道思毓小皇帝唱的是哪出。

“今日救駕有功,朕當重重有賞,明日聽旨吧。”

“謝皇上隆恩。”又大大的磕了一個頭,心說多賞點錢就成。

“回宮。”

“尊旨。”一幫太監侍衛應聲簇擁着皇上走了。

看那意思,原本是打算要出宮的,不過被這幫刺客給敗了興,就又回去了。衛小七自作聰明的想了半天,然後決定先去包紮一下自己的傷口。

第二天下午皇上的旨意就到了,旨意中封衛小七爲禁衛軍副統領。衛小七跪下等太監唸了半天,上面一大堆臨危不懼、英勇果敢之類稱讚自己的詞,卻半字也沒提起要給自己點銀子使使的話。不禁有些喪氣,自我想象,莫非近來國庫有些空虛,看來皇帝家也不很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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