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雲的話,錢靈兒偏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說道:“嗯。她在學校的外號就叫‘生人勿進’,對很多人都冷冷淡淡的。就連同伴的同學,很多時候她都不認識,一年到頭,認識的人比你也多不了多少。”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忽然一下子認識這麼多超能力者?”摸着下巴,葉雲有些狐疑地道。
“你還管人家的閒事啊……不是已經和對方劃清界限了嗎?”不解地看着葉雲,錢靈兒問道。
葉雲聽了,便也苦笑着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
兩個人並肩朝公交站臺走着,一邊隨意的閒聊着,一邊就輩分身份的問題爭論着。吵吵鬧鬧嘻嘻笑笑,關係很是融洽。
因爲李沫沫的關係,葉雲這些天來,一直都要先負責將錢靈兒送回家,然後才能再自己回去。這些倒並非是錢靈兒自己的請求,也不是葉雲的自作動情。純粹是那個躺在別墅裡養傷的趙青冥的要求或者說是“命令……”
他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咆哮着讓葉雲務必要保證錢靈兒的安全,說什麼這個女孩要是再因爲自己的事情而被李沫沫害了,他一定不會原諒他自己。
這個實情葉雲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錢靈兒。否則的話,只怕這個女孩兒又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對她的“趙老師……”花癡起來的。
好容易讓女孩對趙青冥產生一點點的牴觸和忌諱,葉雲可不想這件事情辦砸了。
一個十五歲的蘿莉,苦戀比她大了差不多一輪的大齡青年,傳出去會讓多少人產生些黑暗齷齪的想法。關鍵是……趙青冥的教師生涯,到時候鐵定是會被終結的:一個勾引自己學生的老師,怎麼配做教室這個神聖的職業!?
兩個人站在公交站等着公車的時候,一輛屬於雲雀兒的黃色法拉利跑車忽然從不遠處的街道那頭駛了過來。正說話的兩人一愣,頓時停止了討論。
蹙着眉頭,葉雲看着從身邊經過的跑車,忍不住向車裡的女子道:“不是說了我要送人的嗎?你不用接我的。”
車裡的雲雀兒沒好氣地白了葉雲一眼:“老哥你就別自作多情了。誰告訴你我是來這裡接你的?在十三中,我認識的人可不止只有你一個哦。”
葉雲一愣,隨即想到了一人:“顏小笛?”
“是啊。我今天就是來接小笛的。”一邊掏出手機打着電話,雲雀兒一邊隨口對葉雲解釋着:“她媽媽闌尾炎發作住院了,我是接她一起過去的。”
葉雲怔了怔,皺着眉頭問道,“中午放學的時候,我看她神色挺正常的啊。不像是家裡出事的樣子。”之前在樓道的時候,葉雲還和錢靈兒以及顏小笛三人目睹了嶽菁菁和某個青春期男生並肩而過的情形,之後顏小笛回辦公室整理東西,雙方分道揚鑣。那個時候的顏小笛神色如常,心情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也就在剛剛纔得到的消息啊。不然我幹嘛風風火火的過來。”
“這樣啊……嚴重嗎?”
“在做切除手術,應該沒什麼問題。”隨口回答着,雲雀兒探出頭衝着校門那邊擺了擺手:“小笛!這裡!”
顏小笛神色焦急地從遠處跑了過來,臉頰之上滿是汗水,身上穿着的職業裝也因爲焦急的關係,有些微微的汗漬印記。她匆匆跑了過來,也沒和兩人打招呼,便坐進了車裡,急匆匆的催促着雲雀兒開車。
“老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緩緩發動着車子,雲雀兒探頭問葉雲道。
“我?”葉雲一愣,想想和顏小笛也算朋友一場,似乎是有必要過去探望探望,但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便有些遲疑地看了看錢靈兒,“我隨後過去好了。現在先將錢靈兒送回去。”
錢靈兒立刻展現了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搖了搖頭道:“沒關係啊,我晚回去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葉雲皺眉,還想對錢靈兒說些話,那邊的顏小笛已經急急忙忙的催促道:“好了好了!快點走吧!你們去不去也沒什麼關係。”
葉雲無奈,只好跟着上了車,隨即開口問道:
“伯母在哪個醫院?”
“三醫。”
蔚藍的天空上,忽然從遠處飄來一片烏雲。原本晴朗的午後,也忽然間因此變的陰沉了下來。本來逐漸升溫的城市,得到這片刻的陰涼,立刻獲得了某種程度上的宣泄和解放。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烏雲飄啊飄啊,一點一點的籠罩了下海市第三人民醫院的上空。將整個醫院,全都籠罩在了一片陰雲之下。
空氣忽然間清涼的讓人舒暢。
即將到臨的炎炎夏日,能有這樣的天氣變化,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
屬於莫瑤和李沫沫的特護病房之中,這時候已經多了好幾個人。
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色莊重的衣服,臂彎上挽着白花,眉眼之間帶着一片陰鬱。顯然是剛剛纔從某葬禮上下來的。
“安葬很順利。”看着病牀上的兩個女人,趙武低頭對莫瑤彙報到,“安家費也給了。”
“嗯。”點了點頭,莫瑤懶洋洋地看了看衆人一眼,“家裡那邊我剛剛申報了保家協議。如果通過,王翦家人以後的所有消費,都會由家裡負責。你們可以告訴王嫂一聲。”
“是。”
李沫沫躺在一旁的病牀上,皺着眉頭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一個女人,忽然冷不丁地出口道:“你讓開一下好嗎?”
病房裡本來很凝重的氣氛頓時一滯,低頭把玩着手套的女人迷惑地擡起頭看着李沫沫:“你說我嗎?”
“沒錯。你擋住我的視線了。”認真的點點頭,李沫沫對着女人說道,“我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哈……你說什麼?”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女人望着李沫沫,“這個時候……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看窗景!?你知不知道,王翦的死,都是因爲你造成的!”女人憤怒的瞪着李沫沫,臉上的神情有些猙獰扭曲,因爲憤怒的關係,她整個人都渾身顫抖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似乎恨不得衝上來狠狠的給這個女人一巴掌。
李沫沫依然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毫不愧疚。
“他本來就該死!”半晌之後,她忽然開口說道。
這句話,立刻就引起了整個病房裡所有人的憤怒。衆人紛紛怒瞪着她,有些咬牙切齒。趙武更是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道:“你這個賤女人,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去救你!”
“他動手打我男人,他就該死。”回頭看着趙武,李沫沫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鄙視,“就算他不被葉雲殺死,我事後也會殺了他。他現在能得到安家費,已經很不錯了。”
“混賬!我要殺了你!”終於忍受不住對李沫沫的憤怒和仇恨,女人尖叫一聲,朝病牀上的女子撲了過來。
然而李沫沫只是扭頭瞪了她一眼。
“哐當……”一聲,女人整個倒飛着砸中了身後的玻璃窗,然後狠狠跌倒在地上。窗戶上的玻璃無聲無息地裂開成無數裂痕,似乎只要再碰一下,就會化成偏偏碎片。
衆人氣的臉都白了!
“真是不知道規矩!”趙武怒吼一聲,隨手抓起身旁的一物就朝李沫沫砸了過來。
然後他整個人也倒飛了出去。
這一次,是直接撞碎了窗戶,跌出了窗外。
所有人驚呼一聲,看着跌出窗外的男人,忽然想起這裡可是三樓!
“吼!”
怒吼聲中,渾身豹化的男人躥進了窗戶,再次朝女人撲了過來。
然後,再一次飛了出去。
病牀上的李沫沫,根本就不將這個男人放在眼裡。而她也同樣有着這樣的實力和資格。
“大家一起上,好好給這女人一個教訓!”
房間裡的衆人都被李沫沫如此瘋狂的舉動撩撥的徹底憤怒了,有人大喝一聲,就想要招呼着同伴們一起上前動手將女子控制住。
李沫沫畢竟有傷在身,雖然在醫院裡躺了這麼幾天,但身體並沒有怎麼恢復過來,這時候面對病房裡的所有人,自然有些力有不逮,她扭頭瞪着眼睛望着衆人,擊飛了幾個之後,終究還是有那麼三四個沒有受到異能攻擊的,大吼着飛撲了過來。
“鬧夠了沒有!”
一聲憤怒的吒喝忽然響起在病房裡,同時有一道銀色光芒飛快地在衆人眼前飛竄而過,將那幾個撲向李沫沫的人全都逼退了回去。最後在病房之中滴溜溜轉了個圈,這才飛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莫瑤收回硬幣,臉色冰寒的瞪着房間裡的所有人,明亮的眸子裡蘊含着極其駭人的怒火:“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衆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家頭領的存在,全都訕訕地後退了幾步,收起了那張牙舞爪的樣子,有些慚愧不已地低下了頭。他們剛纔確實是太過惱怒於李沫沫的瘋狂,而忽視掉了旁邊莫瑤的存在。這時候想起來,都有些惴惴不安。陳年九等人死去之後,眼下陳氏百憂屋在下海市的負責人,也就是莫瑤了。無視頭領這樣的事情,在陳氏百憂屋之中是可大可小的。
目光緩緩的掃視着重新安靜下來的衆人,莫瑤臉罩寒霜,冷哼着道:“有這些功夫在這裡內鬥,還不如去想想辦法看怎麼對付敵人!家裡養你們這些人,真是白養了!”
“是她先出言不遜的!若不是爲了救她,王翦他也不會不明不白的死了!”最先動手的那個女子有些倔強地瞪了李沫沫一眼,兀自不服氣地道。
“別把自己的過錯歸到別人身上去。我當初是怎麼警告你們的?沒有必殺和必死的覺悟,就別給我去招惹那個葉雲!你們倒好,全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我說不招人,你們還偏偏就要去試試對方斤兩!?哼,那個王翦殺了葉雲倒也還罷了。我們也不多說什麼。可他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換來了什麼?他要是還活着,我一定用刀子親手在他頭上刻上‘蠢豬’兩個字!自己送死還有臉怪到別人頭上了!?”毫不客氣地瞪着衆人,莫瑤一臉冷漠的說道。不過她很快又瞥了旁邊的李沫沫一眼,接着補充了一句:“李沫沫她本來就是個瘋子,你們和瘋子計較個什麼勁兒?真是蠢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