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來幫我們!”
“用你一切能想到的辦法!”
“去旅遊吧。”倚靠着房門,阮卿貞一邊慵懶地揉着頭髮,一邊偏頭看着牀上的葉雲。
九點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照在葉雲懶洋洋的臉上。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心神還有一些剛睡醒時候的恍惚,聞言忍不住問了句:“你說什麼?”
今天是高考完結之後的第三天,所有高考生徹底大解放的第三天,也是葉雲懶覺計劃開始實施的第三天。
這個夏天,他規定自己必須在九點以後才能起牀。以此來犒勞自己這幾年來的辛苦。
一臉嫵媚溫柔神色的女子有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走上前來伸手寵溺地捏着葉雲的鼻子,用彷彿對付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我說的是……我們去旅遊怎麼樣?反正你也沒事情了,這個夏天怎麼過都是要過的。一起去深山大澤裡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放鬆心情,捕魚獵獸,享受山村田園生活怎麼樣?明月她和我嘮叨了好久了,我們打算過幾天就開拔去神農架。”
認識葉雲十幾年,在阮卿貞眼裡,他依然不過是當年那個神色平靜卻從心底透着善良的男孩。而自己即便容顏如昔,卻也總是想將他當成一個年紀幼小的弟弟一般對待:不撒嬌,但允許他撒嬌;不任性,但喜歡他任性;不無理取鬧,但可以讓他無理取鬧……她要照顧他,而非讓他照顧。
而這也恰恰戳中了葉雲的“戀姐情節……”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葉雲心中沒來由的歡喜愛戀,猛地一個翻身,在女子猝不及防的嬌呼聲中,反將她壓在了身下。看着那溫柔之中不失嫵媚之色的容顏,聞着那總是讓人心神寧靜的體香,葉雲忍不住埋頭在阮卿貞的秀髮之間,一邊深嗅着一邊說道:“喵喵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忙完工作,到時候我們一家子一起去好不好?”
“一家子?”阮卿貞先是眨了眨眼睛,隨即有些微羞地輕輕笑了笑:“誰和你是一家子啊。明月也算嗎?”
“那是你徒弟啊。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貞姐你既然不能當父,那也算是終生爲母吧。那我身爲你的相公,明月怎麼地也該叫我一聲‘爹’吧。”依然在嗅着女子發間的清香,葉雲笑嘻嘻的說道。
“口無遮攔。明月那歲數,真要論的話,你都應該叫她一句老老老老老老老……奶奶了!”用手指戳着男人的額頭,阮卿貞沒好氣地道。
“那有什麼,我老婆是妖怪嘛。”
如此嘻嘻哈哈的說着,男人的手開始不怎麼安分地在女子身上移動了起來,左手深入懷中尋找着那豐盈堅挺的乳兒,右手已是沿着睡衣下襬,摸索着深入了進去……
“啊……”地嬌呼聲中,阮卿貞臉頰緋紅地看了一眼大開着的房門,輕聲提醒道:“門還沒關……”
“九點了,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家裡就我們兩個。”
雖然這樣說着,但阮卿貞終究還是抵不住那種本能的害羞和提防,屈指一彈,便有清風輕輕帶上了房門……
房外的走廊之上,上班時間從來沒有準確過的雲大小姐手足無措地站在走廊上,看着不遠處的房門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急的她在原地團團轉。好在不久之後房門關上,雲雀兒這才鬆了口氣,低着頭貓兒一般地溜了過去。
連早飯都沒敢在家裡吃,雲大小姐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家門,心裡在對葉雲白日宣淫的行爲表示“嫉妒……”之後,卻也暗暗唸叨道:“神農架……哼哼,我也要去!”
開着車入了市區,雲雀兒的手機卻適時地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發現竟是顏小笛打來的,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接通:“小笛?大早上的有什麼事情嗎?你現在應該在大休假纔對啊。”
高考結束,顏小笛這樣的高三教師,也是有很多很多的福利可以領取的:至少十三中今年就安排這些老師們去了海南島旅遊。不過顏小笛因爲母親手術的事情,沒有能夠成行。現如今是在家裡照顧顏母的。
“我有事要你幫忙。”電話那頭的顏小笛聲音之中滿是無奈,“因爲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聯繫葉雲。”
“我老哥?你找他幹什麼?”一個剎車停在路邊,雲雀兒忍不住驚呼道。
“不是我找他,而是有人找他。”看着站在自己門外的女孩兒,顏小笛很是無奈的道,“嶽菁菁找到我家來了……她說她想見葉雲。”
“嶽菁菁?”瞪大了眼睛,雲雀兒好半天之後才徹底醒悟過來,“就是那個脾氣不小的女孩子?她是不是有病啊,前幾天纔剛剛說過不和老哥有任何交集了,這時候怎麼有跑來了?大姨媽過去了?”
聽着電話裡隱隱傳來的雲雀兒的聲音,特別是那句“有病……”更是讓嶽菁菁的臉色尷尬難看無比。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恨不得用古琴砸出一道地縫來讓她鑽進去。
顏小笛對此也是深深的不解,不過她可沒有那樣的閒心和功夫,聞言只是翻着白眼答道:“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要找葉雲,不過倒是很嚴重的事情,必須要親自見他。我知道葉雲現在在你家,你可不可以通知他一下?”
“我……啊,那可不是我家,那是我哥家。”很是鄭重地強調了一下別墅的歸屬權問題,雲雀兒這纔有些無聊的答道:“我現在剛剛出門,晚上回家之後再和他說吧。這個點兒……不太方便。”
當然,如果葉雲秒射的話,這時候也許也很方便。
顏小笛尚未回答,已經聽清楚了那句話的嶽菁菁忽然重新擡起了頭來,很是誠懇認真地望着顏小笛,堅定地說道:“顏老師,請向雲小姐打聽一下葉雲家的具體地址……我想親自過去。”
“……雀兒,流螢山莊具體地址哪裡?”
掛掉電話,顏小笛將記錄地址的紙條遞給嶽菁菁,這才重新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對方。猶豫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嶽菁菁,我能問你到底找葉雲什麼事情嗎?”
“對不起,顏老師。我不能告訴其他人。這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接過紙條,女孩很是誠懇地鞠躬感謝,同時有些爲難地回答道。
“安全……”兩個字立刻戳中了顏小笛敏感的神經,她偏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不去觸碰那個會讓自己不安全的地方,自從發現葉雲是個危險人物之後,她就已經做好了儘量和對方淺交的打算。這時候也只好嘆了口氣對女孩安慰道:“那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嘴問了。只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你這麼三番四次的和葉雲撇清關係,這個時候卻又彷彿忽然醒悟過來一樣的又去找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是個人都不能忍受你這樣的……反覆無常。”
因爲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女孩的變換,顏小笛最後只好斟酌着用“反覆無常……”來形容。
因爲她其實很想說的是“犯賤……”兩個字。
嶽菁菁當真是有些無地自容。然而正如趙墨所說的那樣,當她意識到陳氏百憂屋對自己帶來的可能性的危害,甚至包括對自己父親以及二兩刀陳寶等人的危險之後,她不得不放下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重新厚着臉皮去找葉雲幫忙。然而,葉雲的家早已經不在原來的XXX舊樓了,她便只好找上了顏小笛,希望這個曾經教授過自己幾節數學課的女老師可以幫自己這個忙。
而顏小笛的那句“反覆無常……”更是彷彿一柄巨錘一樣,狠狠地砸在了嶽菁菁的胸口之上。
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不下一次的拒絕過葉雲的幫助,不僅如此,在三醫的時候,她更是和葉雲徹徹底底的撇清了關係。然而這纔不到幾天的功夫,她竟然又涎着臉的跑回去找人家幫忙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行爲是多麼的“犯賤……”,更別說他人了!
但是,然而……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犯賤,就犯賤吧。只要能夠救其他人。
帶着顏小笛給的地址,她找上了流螢山莊。
按響了門鈴。
出來迎接的,是打着哈欠的葉雲。
看到門外那個揹着古琴的女孩兒,葉雲很是吃驚,他微微怔了怔之後,這才皺着眉頭走了過去,看着嶽菁菁,毫不客氣地冷哼道:“有事嗎?”
嶽菁菁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來找你幫些忙。”
自嘲一般地勾了勾嘴角,葉雲聳了聳肩:“也對。你不用我的時候,我不過就是個路人甲。你需要用我的時候,我葉雲才真的算得上是個人物。”
“對不起。”嶽菁菁沒有分辨,因爲也真的無從分辨。她只好低着頭,萬分慚愧地對葉雲道歉。
“用不着。我這人犯賤一兩次也不算什麼,但我肯定是不會繼續犯賤的了。不管你來找我是什麼目的,都請回去吧。我不會再過問的。”擺着手,葉雲面無表情的說道。
低頭緊咬着下脣,嶽菁菁努力不讓自己再哭出來。她雙手死死地抓着衣角,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葉雲,聲音低沉如泣如訴:“我知道我以前很傻很天真,做了很多連我自己都覺得白癡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不能彌補或者挽回這些錯誤。如果可能,我真的是不想來這裡找你的。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組長說現在只有你纔可以幫我們。我不想要我爸爸和寶叔他們再有任何的危險。葉雲!請你,請你幫幫我。”
葉雲狠狠的吐了一口濁氣,看着面前低頭啜泣的女孩,目光之中滿是惱火和憤怒。
“你確定你剛纔是在求我幫忙?”他微微前傾身子,隔着鐵門望着長髮垂肩的女孩,聲音之中有着壓抑不住的憤怒:“你確定你不是在消遣我?不是在用一種很冷豔高貴的姿態和我對話?你確定你剛纔說的這些……都是他媽的以乞求着的姿態說的?你求人就是這麼求的!?還什麼‘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來找你’!如果可能個屁!我沒心思聽你的如果可能,也沒心思聽你說什麼苦難不困難。但你既然是來求我的,來求人的,是不是應該把你的姿態放的更低一點?把你的高貴冷豔給我收斂進去?別用那種理所當然的口氣和我說話!我可不是你的什麼人!連朋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