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愛
下午五點半就到了江妍老家所在的城市,天黑得很早,又一直下着雨,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可江妍還是不敢讓嚴正南把她送到家門口,而是選擇在一公里開外的主幹道邊停了下來,打算搭出租車回去。
下車前,她把圍巾裹好,又拿出帽子戴上,臉上遮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嚴正南不由笑了出來:“這路上沒人。就算有人看到,你就說打了一黑的,不就得了。”
“還黑的,有開奧迪A6的黑的?再說,你瞧瞧這車牌,七八百公里外來的黑的?”她笑着把行李接過來,又彎腰和嚴正南講:“天都黑了,路也不好走,去森林公園那兒少說也還有兩百公里,全是省道,你先找個酒店住下,明天再上路。”
嚴正南驅車離開,江妍一直站在路邊,沒見空車,心想家也離得不遠,便拉着行李打算走回去。路上掏出手機給溫煦華打了個電話,把昨日遇襲的事情交代給他。溫煦華那邊聽聞,果然是臉色大變,趕緊問她現在哪兒,聽她說已經回家了,方纔放心。可這心放下來了,怒火便“咻咻”冒出來。哪個王八蛋,瞎眼了吧,太歲頭上動土,敢惹他溫煦華的人。
江妍到家時,江家父母的驚訝可想而知,她事先沒有說,就是怕他們追着問。眼下到家,趕緊抱着他們說:“我實在是太想家了,也想你們了。”
江媽又是笑又是哭,趕緊的去給她找一雙暖和點的棉拖,還着急着要把電熱毯給拿出來。這丫頭只要到了冬天,手腳總是冰冷得厲害,江爸拖着她:“趕緊的,先讓妍妍坐下烤烤火,要不,爸爸打盆洗腳水來,你先洗個熱水腳?”
這敢情,不像女兒回門,像來了稀客。
江妍拖着爸媽,不讓他們忙東忙西:“我烤火就行,你們什麼也不用忙!”可江媽哪裡坐得住,直問她能否在家多呆段時間,江妍含糊着說:“先呆幾天吧。年後這幾天公司沒什麼事,請個假也沒關係。”
江媽喜不自禁,在她跟前晃了兩圈就去了廚房,打算做幾個女兒愛吃的菜。江妍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聽見樓下的大嗓門:“江妍,江妍,死出來給我看看。”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是江琳回來了,手裡還抱着她未滿兩歲的兒子周寧。
江琳生孩子後,把服裝店給關掉,徹底當起了家庭主婦,發福不少,一見江妍大冬天的穿着羽絨服,還顯腰肢顯屁股,不甘心掐了一把:“喲,還是沒長几兩肉。”
江妍笑笑,這纔是她熟悉的姐姐,不像爸媽處處陪着小心。她逗着小寧叫她“小姨”,人家壓根就不搭理她,直到掏出紅包說給壓歲錢買糖糖喲,他才狗尾巴似的走過來,甜甜喚了聲“阿姨”。紅包到手後,立馬就給媽媽,拖着她下樓去買糖果。
S市,溫煦華經高烜點醒,猛然醒悟,怪不得查不到什麼線索,違禁藥品別人還不容易弄到,可在高昕那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他回去後趕緊給偵信社打電話,要求把跟蹤高昕的資料給整理出來,尤其是她出入名店的消費記錄,女人天性*愛逛街,以往偵信社傳真過來這種照片,他都不理會。
兩天後,偵信社發電郵過來,高昕確實購置了不少東西,如果真的如高烜所說,她連銀行卡都沒了,那麼這些所謂的奢侈品就不可能由她來買單,順着這條線索摸過去,便查到她最近拿來簽單的卡就是沈舒心的副卡,自從去年四月份起,這張卡已刷了近百萬港元。
女人之間的友情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值一百萬,這下溫煦華心中有數,趕緊打電話給高琛,說自己就在他家附近,看他是否在家,順道過去拜個年。高琛掛了電話,不免納悶,心想他和這大名鼎鼎的溫少,交情沒到要互相拜年的地步吧。
但溫煦華進門寒暄幾句,便與他聊起了晨星的近況:利潤幾何,何時IPO?高琛這才從話裡聽出點意思,溫煦華估摸着想把股份賣了救匯安的急,方纔來他這裡。
高昕也在家裡,百無聊賴的看師奶肥皂劇。春節正是哥們姐們聚會的好時機,可家裡下了禁足令,除了家人聚會,哪裡都不許去。她見溫煦華來了,也沒什麼神情,溫煦華便笑着問她:“天氣都轉晴了,小昕也不出去走走?”
招了高昕一個大白眼,故意的吧,不知道我被禁足啊,再說外頭哪有天氣好,陰不拉幾的。她把腿擱在茶几上,也笑了溫煦華兩句:“你怎麼有時間來我家拜年,心姐還在醫院等着你了,也不去看看你兒子。”
哪壺不開提哪壺,高琛訕訕着把話題給轉開了,可一說起這個胞妹,也頭疼得厲害,過了年就25歲了,除了吃喝玩樂,啥好事也沒幹過。溫煦華倒安慰着他:“主要是她沒自己想幹的,整天無所事事。要不,自家公司給她個差事。”
“哪有什麼差事適合她,這姑奶奶估計也看不上。”
溫煦華倒想了會,特認真的提議:“倒有個差事適合她,我那兒遊艇俱樂部裡,正巧有個VIP經理的空缺,我看小昕就合適,人長得漂亮又開朗,關鍵是S市檯面上的人她都認識。”
高昕還真喜歡這種吃吃喝喝玩樂的工作,回頭問了句:“是讓我拉他們入會吧,不過,提成怎麼算?”
這丫頭缺錢缺瘋了,一開口就問錢。溫煦華仍笑眯眯的說:“當然是級別越高,提成越高。就拿入門級的VIP卡說,一張80萬,給你10%的提成,得不?”
高昕哪有不願意的,趕緊跑到哥哥身邊,舉起右手:“我保證的,一定好好工作,不再讓你養我了。”
高琛還在猶豫,這種工作過於開放,還是成天在一羣男人間穿來穿去,可溫煦華也說得對,老這麼管下去不是辦法。再說,讓她坐辦公室也不現實,她除了打遊戲還能做什麼?溫煦華願意給她妹妹一份工,說白了,還是想要自己遊說世方多花點錢把晨星的股份給收回去。
溫煦華與他們兄妹倆聊了兩個小時,然後再約着一起吃飯。高昕上樓換衣服時,怒氣衝衝的站在二樓樓梯口:“阿姨啊,我都講了多少遍了,你是耳聾還是老年癡呆啊。我的房間你不要收拾,翻來翻去的,什麼也找不到!”
每天上午1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