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沒兩步,就看見前頭有個人穿着黑斗篷帶着兜帽慢慢的走,還不時的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有人喊或者有光閃現,那人還要抖上一抖,跟做賊似的。
印舒桐微微眯眼瞧了一會兒,彎身將靴中匕首重新拿在手裡頭,幾步搶上前去,用手臂將那人的頭緊緊扣住然後把那匕首橫在那人頸間,壓低了聲音威脅道:“我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不然我殺了你!”
這人大半夜的不睡覺,穿的嚴嚴實實的在街上走,不是做壞事就是走在去做壞事的路上,跟這種人,沒什麼道理可講。
“你你你——你是什麼人?”這人嚇的哆嗦,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蒼老,“我...我把身上的銀兩銀票都給你,好漢別殺我!”
印舒桐眯眼,左手扣住那人的咽喉,咬牙道:“說!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年份!”
那人哆嗦的厲害,可是也不敢再說什麼,也怕她殺了自己,忙低聲道:“是,是,是襄京,是蘭襄王朝的襄京——現在是始元二十年!”
印舒桐皺眉,歷史上從未聽聞有個蘭襄王朝?莫非是穿到了一個沒有記載的朝代了?
她抿脣,又問。
“——碩親王是什麼人?”
“是,是當今皇帝的侄子,先皇帝武帝的親生兒子,武帝是昭帝的哥......哥,他叫,叫長孫無越!”
長孫無越?印舒桐心裡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深吸一口氣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靜默半晌,忽而劇烈掙扎起來:“老夫是當今太子太傅文鄭康,你個宵小之輩敢劫持老夫,你——”
啪——印舒桐一掌將那人打的昏死過來,然後鄙夷一笑,一會兒就從好漢變成宵小之輩了麼?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大街上晃盪,被人劫持打昏了那是活該自找的,怨誰啊。
印舒桐扒下文鄭康的一身行頭套在身上,見他的裡衣裡頭露出幾張銀票,腰間還掛着繡着鴛鴦戲水的錢袋,印舒桐冷哼一聲,把銀票和錢袋全給搶了過來放在貼身穿着的迷彩服裡,又眯眼看見一章印信掉出來,她撿起來一看,上頭刻着太傅文鄭康的字樣,似乎是私章,她也給收起來了。
翻遍文鄭康身上,直到再無其他證明身份的東西,她就直接將文鄭康身上的外衣長袍全給扒下來自己穿上,然後將他丟進人家放在外頭不要的很大的空酒缸裡,在蓋子上頭蓋滿磚頭,然後拍拍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長孫無越必定不會罷休,這到底是人家的地盤,她還是先找個地方躲一下的好。
“站住——”
印舒桐剛轉到大街上走了沒兩步就被人叫住,心頭叫苦,人這麼多,想逃都逃不掉,若是打鬥起來,只怕會引來更多的人,到時候只怕是插翅難飛了!
印舒桐靜默半晌,回頭一看,心跳了一下,那重重火把之下,負手站着的可不就是那個長孫無越麼?
還是寶藍色的長袍,只是上頭繡着的是紫金色的團花,在火光之下益發的華貴耀眼。
原來他換了衣裳,還親自追了出來。
長孫無越挑眉,看着面前不辨身形容貌的人,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這聲音猶如冬日裡冷泉之中的溪水一般,清冽沁涼,偏偏還挺好聽的。
印舒桐也不能說話,一說話準露餡,沉眉想了一會兒,把手伸進口袋裡,之後攤開手掌,掌心裡放着的就是方纔她從太傅那裡搶來的印信,太子太傅文鄭康幾個字,在火光之中極爲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