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怕長孫無越出事,所以才黏着長孫無越的,但是長孫無越莫名消失之後,她就料到是劫數來了,因此纔會這般鎮定的,雖不知道是什麼劫數,但是不會傷及長孫無越的性命,這心裡總是有些底在的,何況一般人,也很難傷害長孫無越。
“那你想着,徒兒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呢?”
印舒桐聽了這話,微微沉吟一會兒,如實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越越不管是被人擄走還是自己自願走的,只要出了叢林,就必然會有蹤跡可尋,魅煞手底下的人自然能找到他,我們現如今可以做的,就只能在這裡等消息。”
該做的她都做了,既然天意難違,那她倒是要看看,等着她和長孫無越的究竟是怎樣的劫數,還有張瞎子最後的那句話,什麼叫不要怨恨不要魯莽?
莫非,這劫數不止跟長孫無越有關,也跟她有關麼?只是她想來想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張瞎子所指之事究竟是什麼……
這些仙人,明明能夠洞察過去未來之事,又不肯透露天機,還非要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來讓她心亂,她本就喝了酒,這會兒絞盡腦汁的想這個,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方纔喝的青酒太多,這清茶也壓根不管用,她這會兒頭大如鬥,且身子重的很,還頭暈,只想好好兒的睡上一覺,因此煩惱的甩了甩頭,乾脆不想了,等魅煞的消息回來,自然就知道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魅煞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帶出去三個人,剩下熊三王四兩個守着印舒桐,最後印舒桐實在是等着心焦,在下了兩場春雨之後,眼看着都要到清明節了,她終是忍不住了,在舊屋裡收拾了包裹便要親自出去找。
熊三和王四兩個攔不住,趕緊就去找了白鹿青涯來,白鹿青涯趕着來了,一見印舒桐包袱款款的穿着一身男式白錦袍,用白色的髮帶束起青絲,便要離開這兒,白鹿青涯嘖嘖一嘆,這女娃娃這一身打扮,還真是鮮亮,那眉宇之間風/流英氣盡顯,難怪徒兒喜歡!果然是宜男宜女的好相貌啊!
“咳咳,”見印舒桐一眼的執着,白鹿青涯趕緊回了神,斂去眸中驚豔,手曲在脣邊輕咳了兩聲,才道,“你要去哪兒啊?”
“師父,你來了啊,”印舒桐撇了一眼門口站着的兩個人,熊三王四自知多嘴,都垂了頭,印舒桐也沒有怪他們,只是她離開這件事不想驚動白鹿青涯,她心裡明白的很,白鹿青涯根本不放心她走,也根本不會放她走,而且理由一定是她的身子還未痊癒不能離開,揣摩透了白鹿青涯的心思,印舒桐忙在他面前挑了挑,彎眉笑道,“師父啊,你瞧,我的身子大好了,我可以出門的,沒問題的!我以前還是特種兵呢,這一點兒小傷真的沒事的!”
白鹿青涯微微眯了眼,仰着頭打量了印舒桐一眼,見她笑盈盈的樣子,隨即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不行!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我纔不會放你出去找徒兒呢!魅煞還沒回來,就說明沒有消息!要是有消息的話,他會回來通知咱們的!你急什麼呀!你就算出去找他了,你就確定你能找到麼?你又沒像他似的學過追蹤術!這才半個月而已,你就等不及了?”
其實,白鹿青涯心裡也有些着急,只是他不外露,即使心中急的燒起了大火,表面還是淡定如初的模樣,這就是修爲,但是再怎麼着急,他也不能放印舒桐出去,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明明一個都救不回,這裡還自動去搭上一個,那不是太不划算了麼?因此不管說什麼,白鹿青涯打定了主意,今兒就是把這女娃娃綁起來,也要攔着她!
“追蹤術?”印舒桐水眸一亮,她怎麼就沒想到呢?當初還真的以爲長孫無越的鼻子比狗鼻子還好使呢!原來是學了追蹤術的緣由啊!她微微蹙眉,她的偵察術雖然也是實打實的,但是到底不及古代追蹤術神奇啊,而且她至今都不知道這追蹤術的關竅在哪兒,既然要找長孫無越,這事兒也記不得,那不如就——印舒桐抿脣,揚眉道,“不出去也可以,那師父,你教我追蹤術吧?你把我教會了,我就能找到越越了啊!”
“你要學?”白鹿青涯有些訝異,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她竟記在心裡了,這女娃娃也很聰明的,要學也是學的會的,只是——他面露難色,道,“徒兒他會追蹤術不假,可是但凡會追蹤術的高手,是不可能再被別人找到的,何況徒兒已把追蹤術練的爐火純青了,就算他現在躲在房頂上,他要是不想被你找到,你這一輩子也找不到他的!哎,你這女娃娃怎麼就是不放心呢?其實徒兒的功夫,就算當今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的,說不定這件事另有內情啊,你就——”
“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印夫人,回來了啊!”
白鹿青涯的話還未說完,外頭守着的熊三便激動的大叫起來,王四看着熊三大叫的方向愣了一會兒,也跟着激動的叫起來,王四平日裡話不太多,這會兒激動成這樣,也是少見的很。
屋裡的印舒桐和白鹿青涯對視一眼,印舒桐怔愣片刻,回來了?誰?長孫無越嗎?
白鹿青涯倒是比她激動,反應也快,小眼睛裡全是興奮,根本就不用走的,足尖一點,腳步一竄就出了屋子:“誰回來了?徒兒嗎?快快快,快跟爲師說說這大半個月都——魅煞??!!你家主子呢?”
白鹿青涯話都未說完,剛竄出去,就瞧見魅煞出現在陽光明媚的林蔭裡,一臉的興奮變成了滿臉失望,轉身對着熊三吼道:“你不是說回來了嗎?”
白鹿青涯個子雖小,但是吼起來架勢十足,熊三個子粗壯的男人也被吼的一抖,眨眨眼道:“屬下,屬下,屬下說的是老大回來了,沒說,沒說爺回來了啊……”
他委屈,這會兒不都是盼着老大帶信回來嘛?爺要是能回來,還用得着老大去找麼?這老大都回來了,爺的消息不也就知道了麼?他不就是見到老大太興奮,所以話沒來得及補充完整麼……他心裡這麼想,嘴上沒敢說。
可不是麼?人家也沒說他的好徒兒回來了呀?
白鹿青涯一嘆,倒也沒跟熊三兒計較,只是轉頭去看跟着他從屋裡出來的印舒桐,正好瞧見她那小臉兒從高興到失望的表情,心底也是一嘆,只是印舒桐慢慢的又斂去了失望,待魅煞走近了,她才望着他,慢慢的問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長孫無越沒回來沒關係,她當初就跟魅煞說過,只要一有長孫無越的消息就要他回來通知她,不管是好的壞的,總是會有消息的。
明媚的陽光打在瘦削女子的身上,她這些日子瘦多了,可臉頰棱角更是分明,眸中帶着特種兵常有的犀利眸光,可眸底卻藏着一絲柔情,有些杏仁形狀的眼睛其實很漂亮,穿了男裝卻顯了更多的風/流英氣,腰間的水和色緞帶顯露出她纖細的腰身,跟裙裝時的她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美麗。
只是她的聲音裡還是帶了一絲絲的顫抖,她在努力抑制,杏眼裡帶了些緊張,一眼不眨的看着魅煞。
魅煞奔波了這半個月,樣子也有些憔悴,但是精神還好,聽見印舒桐問她,忙道:“夫人,屬下確實打探到爺的消息了,但是——”
他說了一半,沒再繼續,有些擔憂的望着印舒桐,眸中似擔心似焦慮,好似他下面要說的話會很刺傷印舒桐一樣,又好似很難以啓齒,他還在措辭,該如何說纔好;況且,他這一路風塵僕僕風餐露宿的連夜趕過來,不就是爲了快些將得到的消息告訴印夫人麼,這會兒見到了人,還能不說?就是瞞,也根本瞞不住的。
印舒桐見他頓了不說,心中着惱,皺眉道:“有了消息就說,你但是什麼?我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你只管說就是了!”
“是啊,老大,你說啊,這都節骨眼了,你想急死我們哪!”熊三和王四圍在旁邊,也跟着道。
白鹿青涯不耐的拍了魅煞一掌:“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說!我徒兒究竟怎麼了!”
魅煞拗不過這幾個人,只得心一橫,咬牙道:“屬下出去之後,就往各處打探爺的消息,一開始也是什麼都打探不到,到處都沒有爺的消息,就在十天之前,屬下才得知就在襄京以西的鳳城傳來消息,說爺就在鳳城裡,跟……跟圖大將軍的孫女兒圖婭慧在一起!”
“你說什麼?!”不只是印舒桐訝異大驚,就連一旁聽着的人都是一臉的驚訝,就連白鹿青涯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圖婭慧,長孫無越不是一直不喜歡的麼?怎麼好端端的,跟她在一塊兒去了?
“魅煞啊,你看的真不真啊?我記得徒兒說過,他不喜歡這個什麼圖,圖王妃的啊!而且,這個圖什麼的,不是被你們給廢了嘛?”
印舒桐這些日子,把她跟長孫無越的事兒,七/七八八都說給白鹿青涯聽了,就連在襄京時的那些爭鬥,也都說了,因此對於圖家和藍家甚至襄京裡的一些人,白鹿青涯雖然沒見過,但是那些關係還是知道的。
“是啊老大,你沒搞錯吧?爺跟圖氏什麼情分都沒了,爺不喜圖氏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何況圖氏當年害慘了花桐姑娘,爺怎麼可能跟圖氏在一起呢?”
熊三和王四更是不能相信,這簡直就是告訴他們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嘛!因此白鹿青涯說完之後,他兩個也是很激動的俄道。
印舒桐見魅煞欲言又止,看了熊三王四一眼,示意他們不要打岔,然後才問道:“當初圖婭慧被送走,我只知道是被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你們爺說這地方圖重顯是找不到的,誰也找不到,你方纔說是在鳳城,難道圖婭慧是被送到了鳳城嗎?”
因爲長孫無越說圖婭慧的問題他會來處理的,而她又十分討厭圖婭慧,不願意再聽到圖婭慧的消息,因此她並沒有細問圖婭慧最後究竟被送到何處去了。
“是啊,”魅煞點點頭,“爺在鳳城秘密建了一座宅子,直接將這個宅子作爲幽禁圖氏的居所,然後圖氏就一直被幽禁在這兒,除了貼身的僕婦,誰也不知道圖氏就在這兒,當時屬下得到鳳城的人傳信,說爺就在鳳城幽禁圖氏的宅子裡,屬下也是很驚訝不敢相信的,當即帶了人就去了鳳城,想去把爺給帶回來的!可是——可是爺很奇怪,那種奇怪是說不上來的,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死活不肯走——還把屬下帶去的三個人給打傷了,屬下什麼辦法都用盡了,爺就是不肯走,屬下只好留着那幾個人在那裡養傷,順道看着爺,然後屬下就連夜回來找夫人了!”
印舒桐聽的滿心疑惑,直皺眉:“他跟圖婭慧待在一處還不肯回來?爲什麼?你們沒跟他說話嗎?他跟圖婭慧在一起,能做什麼?”
“這個,這個……屬下不敢說!”
魅煞這話一出,被衆人集體瞪了一眼,他咬牙,良久,才望着印舒桐道:“夫人,爺的情況很不好,都,都不認識屬下等人了,而且也不跟我們說話,成天跟圖氏膩在一起,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根本不知道幹了些什麼!夫人,你還是親自去瞧瞧吧!”
他只敢說一點,還有許多情況他都沒敢細說,實在是怕印舒桐聽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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