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陷入沉睡進行自我修復,王使白火和骨生也隨之陷入沉睡,真正還能戰鬥下去的只剩尹軒。沒有廣告的
隔斷尹軒與隆纖、艾盧能量共鳴的結界隨着曦光的沉睡消失了,隆纖和艾盧再度陷入了“契約”的痛苦。以前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爲溯夜安排了他們與尹軒的見面,減弱了這種痛苦,但是這次的不期而遇,讓艾盧和隆纖徹底明白——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
希蘭的法杖盤繞着水龍,思忖着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尹軒——爲什麼尹軒沒有使用任何防禦結界?是過度自信還是障眼法?
發出第一波試探性的攻擊,希蘭便知道對手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估算。希蘭並不喜歡戰鬥——這次的目標是解決澤王綠原曦光,尹軒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不用過分計較,這個人總有一天會走到溯夜的正面,只不過不知道這個結果的原因將會是什麼。
暗夜召喚在空中揮舞出帶着火焰邊緣的黑色殘影,剛纔希蘭那片刻的遲疑已經讓尹軒猜到了她的打算,於是立即化守爲攻。之前消耗了她的能量,現在已經初見成效,接下來只需要速戰速決,再拖延下去,隆纖會窒息而死。
正當尹軒聚精會神地控制着能量準備給希蘭致命一擊的時候,一面半透明的橢圓形結界壁出現在他和希蘭之間,灌注着七分能量的暗夜召喚砍進了結界壁,但是卻陷了進去,而沒能刺穿。
希蘭的耳環叮噹叮噹地響了起來,她的臉上出現了凝神傾聽的表情,只是片刻,她已經收起了法杖,施展水球術,將艾盧和隆纖包裹在一個巨大的水球中,尹軒還來不及追上去,她就已經帶着水球迅速消失在異世通道里。
“怎麼回事?”尹軒自言自語,收了暗夜召喚。
不料龍神回答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廣告的你有沒有發現剛纔希蘭的耳環響了?”
“不是因爲風嗎?”尹軒的疑惑驟起。
“不是,那是‘契約’,跟隆纖的項圈、艾盧的鐲子一樣。剛纔是溯夜通過耳環跟希蘭說了什麼,應該是取消對曦光的追殺令,”龍神傳音解釋道,“剛纔的結界壁有蕪野的能量波動,你砍下去的那刀讓他直接感覺到了你的能量程度,還好你有所保留,只用了七分。”
“你是說溯夜讓希蘭撤退,順便通過結界壁試探我?”
龍神肯定地說:“是的。溯夜已經注意到你和幻島的王之間有所往來,大概已經有戒心了。”
尹軒苦笑着說:“他一直都沒打算放過我。另外錦被他控制了,他怎麼肯能忽視幻島的行動?龍神,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了?說吧,最好是我能告訴你答案的。”
尹軒看着泥濘的地面上兩條蛇尾留下的痕跡:“怎麼才能解除溯夜和隆纖……還有艾盧的‘契約’?現在隆纖只要離我太近就會感到痛苦,我……”
“你不忍心。”龍神接了後半句話,嘆了口氣:“很簡單,要麼溯夜死,要麼鏈禁軒徹底消失——破壞‘契約’的任何一方,或者消除鏈禁軒的光之力與她身爲王使的能量共鳴——兩種方法都適用,但是都不容易。”
尹軒皺起眉頭:“有沒有封印我體內光之力的辦法?”
龍神哼了哼:“莫非你決定成爲神噬的重生了?”
尹軒啞然。
龍神放緩了語速:“你不會經常跟隆纖見面的,現在她是溯夜用來對付你的一張牌,如果你一時心軟,就永遠不可能把隆纖從‘契約’裡解救出來。只要鏈禁軒的靈魂還在,王使就不死。”
“嗯。我只是受不了眼看着她痛苦,卻束手無策。”尹軒有些沉重。
“她爲你痛苦很久了,但是你並不需......
要因爲這種原因就改變自己的方向。”龍神直接地說,說得尹軒的臉色頓時鐵青。
“你這是怎麼了?希蘭被你打跑了?”曦光完成了身體修復,醒了過來。
尹軒暫時把龍神的話丟到一邊,苦笑着說:“溯夜把她召喚回去了。曦光,其實你的傷沒多重,否則不可能恢復這麼快,剛纔是故意讓我跟她一戰吧。吶……不要說不是,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曦光撇撇嘴,把頭扭到一邊:“不趕快修復身體以後會留疤的,我纔不要那些難看的疤痕呢!喏,現在警報解除,我要繼續守護這個次元空間的平衡,你去哪裡?”
“我?”尹軒沉默片刻,“我想回家看看。”
曦光先是一愣,隨即瞭然,燦爛地笑了笑,化作綠色的光芒飛上雲霄,消失在雲層中。
……
第二次元空間。
n城,鷹隼山。
穿過防禦結界,尹軒正要推開卷藤紋的大門,忽然發現有着薄薄一層灰塵的門鎖處有特別乾淨的地方,很顯然,有人來過。
通往別墅的石板路兩側,種滿茉莉的花園生機如故,像是一直都受到精心的照料。走到厚實的大廳門前,門竟然沒有鎖,只是輕輕合上而已,伸手一推就打開了。
很久沒回來,但是一切都是刻在腦海裡的,那麼熟悉,熟悉得就像是昨天還在這裡生活,每一件擺設似乎都有一段回憶,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片段都顯得彌足珍貴。
是誰回來了?爲什麼感覺不到任何能量波動?尹軒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盡最大努力平穩地呼吸着走向紫鐮錦曾經住過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尹軒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小心,像是怕驚走了什麼似的。
白色的透紗窗簾輕輕漾起波紋,半開的落地窗外是觀景臺,在老位置擺着一把背對着臥室門口的白色搖椅,有人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眺望遠方,黑色的長髮,熟悉的背影……尹軒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一點一點地向那個背影挪去。
風掠起了紗簾,搖椅上的人有着一對尖尖的耳朵,左耳上還戴着尹軒再熟悉不過的紫穗耳飾。
喉嚨忽然像是被堵住了,尹軒停在了五步之外,再也邁不出一步,心跳時快時慢,此時度秒如年。
“軒,歡迎回家。”
熟悉的聲音震動着耳膜,震動了心臟,突然時光飛速倒退,回到了被埋進記憶深處的童年。
“錦……真的……是你……”尹軒莫名地感到緊張,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一切都像是錯亂的,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因爲這樣情形在夢境裡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
爲什麼會這樣不平靜?
搖椅上的紫鐮錦站了起來,轉身看着尹軒,黑色的華袍在陽光下反射着綢緞特有的光芒,尹軒竟覺得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軒,過來。”紫鐮錦看着他。
尹軒站着不動,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身體像是被一種力量強行拉住。
“對不起,因爲翼兒的事情,我……錦,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是急瘋了,翼兒對我而言很重要,所以那時候纔會……纔會……”尹軒咬着牙,深深鞠了一躬。
紫鐮錦淡然地笑了笑:“我什麼時候責怪過你?軒,不要自責了,誰都沒有錯,現在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你也是想通了纔回家的,不是麼?過來吧。”
十年前熟悉不捨的溫暖在空氣中彌散開,得到了諒解的尹軒掙脫了那種束縛自己的力量,疾步走向紫鐮錦。就像很多年前收留尹軒時一樣,紫鐮錦伸出了右手,尹軒緊緊握住了這隻曾經把自己帶出黑暗的手,溫暖,蔓延開去。
腹部,卻突然傳來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