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異能者不管抱有什麼樣的目的,可也不應該找上她啊?在外人的眼裡,她頂多就是一名醫學院的大學生,平常行事素來低調,再加上以前沒有與異能者打過交道,更談不上得罪。
若強行找出理由,那也只能跟孔家有關,孔家畢竟樹大招風,無形之中樹立的敵人肯定不少,可要對付孔家,找上孔老爺子和孔銘揚不更直接嗎?
蘇青與龍局一樣,對這些人的動機,懷着同樣的疑惑,再加上被人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人就會出來咬上一口,很是讓人膈應。
但是,這些年,一路走來,大小風浪,什麼沒經歷過,倒也不會感覺到沉重,來了就見招拆招唄。
相對於蘇青的淡定,孔銘揚就在意多了,從龍局那裡出來之後,就一直在打電話,他是在車外打的,坐在車裡的蘇青聽不到他說什麼,但從他陰冷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
孔家之所以在京市根深蒂固,一手遮天,連九局如此神秘的組織都要禮讓三分,可見,並不只是仗着孔老爺子和孔銘揚深不可測的功力才能達到的。
暗地裡,肯定有自己強硬的力量,就比如孔銘揚經常說的族人,也肯定不止孔家大宅裡那些人。
至於他們在哪兒,蘇青並不關心,與孔銘揚這種非人類扯上關係,已經是天大的意外了,況且,她隱隱有種感覺,知道的越多,責任就越大,所以,每次孔銘揚提到族人怎麼怎麼樣,然後貌似停頓一下,似乎在等着她好奇發問,可註定讓他失望,每次她都裝作沒聽見,敷衍過去。
孔銘揚打電話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暗地裡的族人,想是吩咐他們保護四合院的安全問題,畢竟再有兩個來月,她就要生產了,這種時候,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
孔銘揚打電話的間隙,蘇青在車裡,突然想起了上次在會所的網球場,椅子被人鋸斷的事情。
當時,她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朝着椅子而來,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緊接着,嘎嘣一聲,椅子瞬間傾倒,那時她心裡頓時一窒,若是她沒有站起來,很有可能就摔在了地上,對於一個七個多月身孕的女人來說,很有可能導致孩子早產,或者更嚴重點,大人和小孩都會有生命危險。
那時,她心裡雖然憤怒,但察覺到有股陰冷灼烈的目光落在背脊上,爲了不打草驚蛇,就一直沒有回頭,等到那陰冷毒蛇般的目光離開後,纔回頭,可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低頭查看,鐵質的椅子腿被從中鋸開,上面還有燒灼的痕跡,很像高溫所致,由於沒有弄清楚狀況,就沒跟任何人提起,現在想來,那椅子腿很像火系異能者所爲。
若是這樣,豈不是那個時候,她就被人給盯上了?
“怎麼了,媳婦?”打完電話的孔銘揚,上車後看到蘇青面無表情地愣在那裡,忍不住問道,“還在擔心昨晚的事情,別怕,一切有老公呢。”說着親了下蘇青的鼻尖。
蘇青瞪着眼睛看他,“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害怕了?我只是在想,肚子裡的寶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力,看那樣子幾乎連精神力都能吞噬。”
低頭看着碩大的肚子,不乏擔憂,“真不知道生下來會是什麼樣的孩子?”
孔銘揚倒不以爲然,“孩子有能力,不同凡響,那是必須的,要不然,我們兩優良的基因,豈不是白糟蹋了?”轉身幫媳婦繫上安全帶,又摸摸媳婦的肚子,“不愧是我孔銘揚的閨女,在爸爸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站出來保護媽媽,寶貝做的太棒了。”
“別鬧了,我跟你說正事呢,你說到時生下來的是跟小白一樣的狼崽子,可怎麼辦啊?家裡人還不嚇死?”以前想到這兒時,腦海中就自動略過,總說還有時間呢,到時再說,可眼看就要到跟前了,已經容不得他們再躲避。
孔銘揚也沉默了,生小白的時候,因爲小傢伙的特殊體質,生產時要經歷天劫,需要特殊的地方,所以當時沒有太多的糾結。
可這次,雖說不需要經歷天劫,但也不能保證生下來的就是嬰兒,從這段時間來看,孩子已經表現出了很多不凡的能力,又是吸收古董能量,又是抵禦精神力的,二爺都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在孩子面前,他這個族裡的天資之人,顯得就有些不夠看了。
孩子強大,逼死老子有木有?
“媳婦,你看這樣行不行?”孔銘揚想了半天,說道:“咱這次就在家裡生產,不管生出來的是狼崽子還是嬰兒,都不再瞞着媽了,媽是要跟我們生活一輩子的人,我們不能就這樣滿一輩子,況且也瞞不了一輩子。
上次你生小白的時候,咱媽沒有在身邊照顧你,心裡肯定不好受,這次若是再跟上次一樣,肯定會傷咱媽的心的。”
二爺自小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而章書玉又很疼他,心裡順其自然就當自己的親媽對待了,自然不希望看到她傷心。
提到母親,蘇青的眼睛有些溼潤,心裡怎麼會不明白孔銘揚的話,擡頭看着他,目光充滿着擔憂,“生下來的,要真是小狼崽子,媽和外公接受不了,可怎麼辦?”
將媳婦摟進懷裡,“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親外孫,還能怎麼樣?只是需要時間罷了,再說,你以爲媽是傻子啊,她天天照顧小傢伙,小傢伙不同常人的能力,她能看不到?她心裡肯定有數,可你看她疼小白那勁,都幾乎疼到了骨子裡,估計你和蘇夏小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寵愛過,她能接受小白,自然也能接受肚子裡的這個。”
蘇青心想也只能如此,只是希望到時候情況不要太糟糕纔好。
京市某處,一間臥室裡。
“把這個喝了,能促進你修復身體。”
就見鋪着白色牀單的大牀上,從頭到腳都被包裹着的那人,不斷地發出痛苦地呻吟聲,費力地擡起手臂,接過了牀頭那人遞過來的瓶子,緩慢地放到嘴邊,一口喝了下去。
在藥劑喝下去十分鐘後,身體燒灼般的疼痛,有所緩解,包的像糉子的那人低罵了一句,聲音嘶啞,活像喉嚨被大火灼傷。
“要不是當中冒出來個高人,那賤人早就去見閻王了。”憤怒地捶了下牀,似乎碰到了傷處,頓時響起一陣吸氣聲。
牀上這人一說話,才聽得出來,是崔以珊,而送藥的那人,正是上次酒吧那位藍眼睛的英俊混血男人。
藍眼睛聽了這話,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拉開牀頭的椅子,優雅地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看着牀上的崔以珊,提醒道;“我早說過,這蘇青不像表面表現的那麼簡單,不讓你輕舉妄動,你就是不聽,你看看你現在倒好了,活受罪了吧。”
崔以珊,朝上挪動了下身子,眼神兇狠地說:“你太看得起她了,從頭到尾,她都呆在車上沒下來,估計早就嚇暈過去了,只是那突然冒出來的高人,很是可怕,居然能吞噬我們的精神力?這還是我第一次碰到。”
提到那吞噬他們精神力的那股力量,現在還心有餘悸,可恨的是那賤人的運氣太好,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情,偏偏有人出來搗亂。
想到身上被自己火龍反噬所受的苦,更是恨得牙根癢,她就不信了,這蘇青還能每次都那麼好運。
看到牀上那人不甘的眼神,藍眼睛心裡嗤笑了一聲,妄自尊大的女人。
“你這次沒有得手,一定打草驚蛇,我想你們很有可能已經暴漏了身份,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動手,他們肯定加強了防備。”
說着又遞過來幾瓶藥劑,“既然那高人能吞噬你們的精神力,我看你們還是抓緊提升功力吧,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的程度,領域寬大到一定範圍,能吞噬你們精神力的高人也奈何不了你們。利用這些藥劑,好好修煉纔是最爲主要,只有能力強了,才能奪回自己想要的。”
泛着藍光的眼睛,充滿着堅定和野心。
崔以珊恨不得現在就宰了那賤人,可看看現在自己這副尊榮,連房門都不敢出,只得遵照這人的意思,好好修煉恢復。
讓木匠師傅打的傢俱也陸陸續續完工送了過來,蓋房子的材料,這段時間基本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蘇青就準備着手在空間裡蓋房子。
房子規劃設計是按照四合院的佈局來的,住習慣了,也不想再改動了。
空間裡,蘇青利用意識,將那些木料,石磚按照一定的佈局,緩緩地堆砌起來,孔銘揚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注意着媳婦的動靜,一發現媳婦疲憊,就趕緊強制她休息,並在旁邊的竹屋裡,做了很多的吃食,還有營養補湯。
老爸老媽正在忙着蓋房子的時候,在空間果園的旁邊,小白正在召開批鬥大會。
與會成員,雪貂,湯圓,年糕,還有空間的常住民小胖。
只見一片空地上,用白色粉筆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圈,而我們的湯圓大哥哥正縮着尾巴蹲在圈裡。
相對於它龐大的身體,那圈圈就顯得太小了,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超出圈外,尤其是尾巴,只能藏在身體下面,並且還要縮着身子。
這就叫圈禁,懲罰手段之一。
正對面,雪貂,年糕,小胖,排排坐着,而小白這位老大,坐在小凳子上,嘴巴啃着他老子煮的玉米,邊吃邊看着圈內的湯圓。
“……我都不想說你,我是告訴過你們,面對強敵,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就要拿出壓倒一切的氣勢,爭取在氣勢上打敗對方,讓他們在心裡上怕你,這樣動氣手來,他們就會縮手縮腳,或者,就會不戰而退,可這些計策是要看人的,你懂嗎?就你那裝腔作勢,吊着眼睛看人的樣子,是個人見了都想怕死你。”
旁邊的與會成員,給予了極大的熱烈支持,頻頻點頭。
而被審問的湯圓,呼次呼次喘着粗氣,太欺負人了,不對,太欺負獸了,俺完全遵照您的方針行事,怎麼就要拍死俺呢?俺做錯了什麼了?雖然打敗了,可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俺都負傷了,你們都沒看到嗎?
小白又啃了一口香香的玉米,沒好氣地白了它一眼,“你這是邀功呢?還負傷?你不嘚瑟會負傷?天天以爲自己很能,不是吊着眼睛,就是斜着眼睛看人,你那是虛張聲勢嗎?你那是門縫裡看人,你懂不懂啊!”小白跑到湯圓的跟前,敲了一它玉米棒。
看到湯圓不服氣,回頭對年糕說道;“你去給他演示演示,什麼才叫虛張聲勢。”
年糕得令,起身跨前一步,正對着湯圓,突然仰頭大吼一聲,響徹雲霄,差點都把果樹上的水果給震了下來。
果真是氣勢不凡,頗有深林之王的氣概。
小白胖乎乎的小手一會,年糕轉身歸到原位。
“看到了吧,這纔是虛張聲勢,三十六計其中一計。”
苦逼的湯圓,抹了把年糕噴到它頭上的口水,心裡還是不服氣,噴口水那叫神馬能耐嗎?
比這個,俺能噴出一壺。
小白恨鐵不成鋼地踢了踢它,“一看你就知道,表演課,沒好好上,連個虛張聲勢都能整成挑釁,哎,這都是我平常沒有嚴厲要求你的結果。”
小白低垂着小腦袋,自我檢討,一會兒,又說道;“讓你一個吊着眼睛看人的獸學這個是太難了,老師就要因材施教,還是教你些別的吧,我看這樣,再碰到看起來很牛逼的人時,你乾脆就扮豬吃老虎。”
“……”啥叫扮豬吃老虎?湯圓大哥哥不懂了,下意識地就要起身,突然想起,他還在圈禁,趕緊將跑到外面的尾巴給拾到進來。
小白甩掉啃光光的玉米棒,摸着小下巴,一本正經地說,“所謂扮豬吃老虎,就是說,在敵人面前,你要表現的很挫,很蠢,很無能,讓對方掉以輕心,這樣對陣時,你就能取得先機,一舉得手,你先給我走一個。”
湯圓聽了,不停地蠕動身子,很挫,很蠢,很無能,嘴裡不停唸叨了半天,毛都快抓掉光了的時候,有了計較,然後,眼皮子一耷拉,往地上一扒不動了。
“這就是很蠢,很挫,很無能?”小白要暴跳如雷了,“你這分明是很欠揍,還是人人喊揍的德行,你這是不弔着眼看人了,你整個合上了,你這是無視,徹徹底底地無視啊,大哥,我都想揍你啊。”小白氣得恨不得將這傢伙踢到天上去,擱在地上太氣人了,怎麼就這麼蠢呢?
湯圓非常地鬱悶,而對面坐着的一排排都在吭哧吭哧地憋笑,眼睛又吊上了,有什麼好笑的,你們過來試試,還不如俺呢,小王如此教導,那是看得起俺。
然後,就聽到小白再次點將,“年糕你過來,師範一下扮豬吃老虎。”
年糕再次起身跨前,面對着湯圓,還對他擠眉弄眼,然後突然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嘴巴大張,合不攏,口水流了一地。
小白滿意地點點頭,“看到了吧,這就叫示弱,你再來走一個。”
湯圓光顧着,年糕那貨流了一地的哈喇子去了,因爲太多了,都流到它身上去了,真夠噁心地,湯圓嫌棄地撇嘴,瑟縮,躲避着橫流的哈喇子。
“對,就這樣,看起來很蠢,很想上去蹂躪,哎,不枉我這麼用心指導你。”小白拍拍手說道。
湯圓風中凌亂了,俺做什麼了?怎麼就達到小王的要求了呢?擡頭,“俺剛纔還沒開始表演呢……”正想說他還沒學會呢,可小王已經顧不上他了,鼻子似乎嗅到了空氣中什麼香味,急不可耐地說了句散會,就奔着香味去了。
湯圓暗歎,有這樣不負責任的老師,俺學得會纔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