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大晚上的居然還能撞到蜂羣。”瘦長臉,下巴稍顯銳利的年輕男子林飛,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行人剛啃上隨身攜帶的乾糧,還沒吃上兩口,就聽到上方傳來由遠及近的轟轟聲,響亮的程度,都快趕上馬達的聲音了。
此行人大多有着常年穿越山林的經驗,一聽就知道這是何物發出來的,頭皮忍不住一陣發麻,那還顧得了飢腸轆轆的肚子。
要是被這羣玩意盯上,即便是高手也很有可能被耗死,更何況還是在視野不及的晚上,此刻,大家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心裡都在罵娘,真特麼不是一般的倒黴,平常這玩意可都是在白天出沒的,誰知大晚上的居然給他們碰上了。
“廢什麼話,趕緊往後撤啊。”三四十歲,留着滿臉絡腮鬍子的刀七朝自己的兄弟林飛大吼了句。
這玩意,一來都是一羣,遮天蓋地的,你打得過來纔怪,碰到了還不撤,那就等着被耗死吧。
螞蟻還能咬死大象可不是憑空捏造。
足球般大小的蜂羣撲了上來,大家邊揮拳對付,邊往後撤退,一拳頭擊倒一大片,不一會兒,地上躺滿了一層蜂的屍體,可即便是這樣,蜂羣的攻擊力也不見有所下降,彷彿後面遠遠不斷在替補着,永無止境,殺一個,恨不得變出兩個來。
林飛低吼一聲,雙手一推,追上來的前面幾排蜂羣死了不少,讓他也得以喘口氣,抹了把汗,衝旁邊的刀七說:“七哥,那小子仗着有幾分天賦,就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誰,還敢帶着老婆孩子進山,我看這回他們怎麼辦,山林的蜂羣可最喜歡嬌嫩的女人和孩子的血了。
他不是說,他自己負責麼,這樣倒剛好,耗死他,咱們剛好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到時那功力不如你的宮越還不得聽您的,莫老爺子的吩咐,我看這次完成的希望比較大,到時咱們可就吃喝不愁了。”
刀七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沒見七哥說話,林飛還以爲七哥也贊成他的話,打鬥的間隙,忍不住朝另外一邊看去,正是蘇青一家人的方向,只是這一看,瞬間就愣住了。
看到突襲的蜂羣,宮越和顧敘邊擊打着後退,邊下意識地看向孩子們和蘇青所在的地方,三個孩子,一個女人,外加一隻寵物,孔銘揚一人怎能護得住無孔不入的蜂羣。
再說,撲來的蜂羣,像蝗蟲一樣,密密麻麻的,就是大人看了都驚懼,更不用說弱小的孩子和女人了。
可接着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們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失神的瞬間,差點沒撞到撲過來的蜂的毒刺上。
只見,小白揮舞着一把跟他都快差不多高的大刀,乒乒乓乓,猶如炸豆般,炸出一波又一波襲擊上來的蜂羣,霍霍聲中,竟然無一蜂鑽得進他大刀護衛圈內。
胖乎乎的葡萄,手中的一把小弓,此時化作了一把斧頭般,呼呼聲中,居然也安好無損。
這讓同行的人震驚不已,他們都看走眼了,怪不得孔銘揚敢帶孩子們進來,原來人家的孩子的確不是光會吃奶的,這麼大的孩子,臨危不懼不說,還有不弱的實力,很讓人接受不能。
大家忍不住朝那個較爲瘦小的小女孩子看去,咱們的橙子武力值的確不如哥哥們,在老爸的護衛圈內,揮舞着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協助老爸抵抗周圍飛撲上來的蜂羣。
這一家子,還真……
再看到本以爲手無寸鐵的蘇醫生,身周圍繞着穿梭不止的銀針流,使得侵上來的蜂羣,猶如碰到了銅牆鐵壁般紛紛倒飛而出,而且,還分出數枚銀針,兼顧小白和葡萄時,已經麻木無力地不想再說什麼了。
況且,人家還有一神獸沒出手呢。
神獸小四此刻正呆在老媽厚實的衣服裡,朝外探着小腦袋,不是他膽小要躲在老媽懷裡,這些蜂羣實在不在它擅長的領域內,這是經過鮮血證明過的。
剛一看到這玩意時,小東西就呲牙咧嘴,衝上去就要撕扯抓撓,好吧,它是把那個比它個頭還要大一些的蜂給抓的肚子大開血水橫流,掉落在地,死翹翹了,可自己也早已被四面八方的蜂羣給圍了起來。
小東西鬱悶地發出“嗷嗚”一聲,對圍上來的各位,實在是不知道該下嘴,還是該下前爪,或是該下後爪,當然,這並不是主要的問題,主要問題是,統統加起來也才五個,而圍着的可是超過了它能計算的範圍。
“嗷嗚。”又是一聲吼叫,老媽,老爸快來救我啊!
然後,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從不遠處孔銘揚的拳頭髮出,瞬間擊散了蜂羣,隨後,蘇青的銀針也射了過來,刺在毒刺都快要觸及到小東西身體的那隻蜂上,那隻蜂瞬間落地不動了。
孔銘揚一把撈過小兒子,扔給了身後的媳婦,“兒子,外面很危險,做人要低調,尤其要量力而爲,逞強耍橫,是要吃大虧的,幸虧那毒刺沒刺進去……”
被老媽順毛安慰的小東西心裡哼哼着,對老爸前面的話很不以爲然,可聽到後半句,耳朵就支楞起來了,會怎麼樣?
“放心吧,即使你以後成了白癡兒子,老爸也不會拋棄你的。”
“嗷嗚。”
小東西不高興地發出一聲低吼,咬你,壞老爸,我纔不會成白癡呢,我是最最聰明的銀狼,以後,比壞老爸還要聰明能幹,爭取將壞老爸從老媽的身邊打跑。
二爺要是知道,兒子一直以來的目標是要分開他和媳婦,估計會再把小東西從媳婦懷裡拎出來,扔回到蜂羣裡去,自生自滅,什麼孩子麼,還不如不要呢。
“好了,你老爸是嚇你的,被蜂的毒刺刺中,只會麻痹浮腫,不會變白癡了。”小東西抖動的身子,泄露了對老爸的虛張聲勢,不忍心的蘇青連忙安撫了句。
小東西不抖了,擡頭,拿溼漉漉乖巧惹人愛憐的眼神深情地看着老媽,其實,我是怕變成白癡,再也不認識老媽了。
孔銘揚看到小兒子衝媳婦撒嬌賣乖,很不恥地哼了聲,罵了句臭小子,就去對付蜂羣去了。
目睹了這一幕的林飛,呆愣地回頭,對刀七說:“七哥,這一窩子個個不簡單,不比我們中的那個差,我看我們這次註定要失望而歸了。”
這次,刀七沒有沉默,狠狠地瞪視着他,“你豬腦子啊,這還沒進入腹地呢,那小子沒了,少了一個強大的力量,你確定我們就能闖得進去拿到東西?”
被七哥臭罵了一頓的林飛不解地摸了摸頭,半響後,才猛地一拍腦袋,眼睛一亮,“我懂了,這叫借刀殺人。”
“借你媽的刀啊。”間隙中,刀七恨鐵不成剛地踹了一腳過去,他怎麼有這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兄弟,“還是先顧着你這條小命吧,走不走得出去,都還是個問題。”
“怎麼可能?跑出一段距離,它們就不會跟了,它們的窩肯定就在附近,晚上,它們是不會離開太遠的。”林飛不甚在意地說,可轉身看到涌上來層層疊疊的蜂羣時,頓時傻眼了。
就聽那邊的顧敘說:“我們被蜂羣包圍了。”
衆人的神情凝重地能滴出水來,奶奶的,蜂羣啥時懂戰術了?
“大家趕緊圍起來。”孔銘揚掃視了一圈,大喊道。
逃是別想了,只能硬拼,硬闖出一條路來,前來的人中,雖然牽涉到不同的利益關係,可在面對眼前的困境,唯有團結一致,纔能有機會保全個人。
孔銘揚的話落,大家已經神速地背靠背圍在了一起,將背後交給了同伴。
蘇青和孩子們儘管展現出了不凡的能力,可在一幫大男人面前,若叫孩子女人跟他們一樣戰鬥,怎麼也說不過去,便讓他們呆在中心位置。
大家都是真刀實槍選出來最爲出衆的,可再怎麼強悍,力量終是有限的,堅持大概一個小時,蜂羣沒有減少,他們大多已經到了力竭的階段。
“奶奶的,我快要不行了,我的拳頭都握不起來了。”有人氣喘吁吁地說。
“真他特麼的不走運,我們這還沒到中心地帶呢,難道就要交待在這裡?”又有人不甘心地道,命沒了就沒了,來時,那個人不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他們居然連中心地帶都沒摸着,實在是有夠丟臉的。
“宮大少,你快想想辦法啊,即便是衝出去一個兩個,也是好的啊。”
宮大少看了那人一眼,優雅的牡丹也不耐了,“想出去,除非飛出去。”
那人不說話了,飛出去他倒是想,也得飛得起來啊。
蘇青倒是聯想到了蒼鷹,對懷裡的小東西說:“把蒼鷹召喚過來,看能不能馱我們出去。”
“周圍都是樹木,空間狹窄,蒼鷹的塊頭太大了,行動不便,兒子,你先使使你那牛轟轟的技能。”孔銘揚卻說道。
小東西正露出個頭,準備召喚蒼鷹呢,聽到老爸的話,頓時一咕嚕爬了出來,對啊,它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哎,你們再強,還時不時地揍我,可關鍵時刻,還不是要靠我,小東西眼睛露出嘚瑟之光,下巴揚的老高,爪子橫在胸前,一副我很了不起的酷拽樣。
其老子看了,火氣蹭蹭地,“臭小子,給老子擺什麼譜,再擺譜,可都要被吸成人幹了,還不趕緊地。”
小東西衝他老子哼了聲,看我的吧,然後,吭哧吭哧開始施展牛逼的七彩光芒萬丈的技能,可左吭哧,右吭哧,毛髮橫飛,臉,眼睛憋得通紅,腸子都快拉出來了,也沒見七彩光芒出現,別說光芒了,連的風聲都沒起。
孔銘揚捂頭,小白葡萄橙子紛紛轉過頭去,不忍直視。
“看來,它還沒熟練掌握。”蘇青底氣不足地開口給小兒子解圍。
那是沒熟練掌握,壓根就沒掌握好吧,看來非要等到瀕死驚險之際才能出現,“算了,你還是召喚那隻大傢伙吧。”關鍵時刻,怎麼就想着靠那小東西呢,看來自己纔有病。
小東西的頭顱,終於低下了,嘚瑟之色消散一空,頹敗地耷拉着腦袋,怎麼會這樣?
看看老媽,老爸,又看了看哥哥姐姐,發出一聲“嗷嗚”,就鑽進了老媽的衣服裡。
緊接着,空中響起尖利的鳥鳴聲,伴隨着嘩啦啦一陣響,蒼鷹落了下來。
“太好了,這下我們有救了。”林飛高興地叫道。
只是,這高興還沒持續一秒鐘呢,就見落下的蒼鷹已經被蜂羣給圍攏了。
蒼鷹不耐地發着尖利的鳴叫聲,扇動碩大的翅膀,來回揮動,拍打撲上身的蜂羣。
不過,蒼鷹說是天空的霸主,無可厚非,可在陸地上,就不是那麼吃的開了,靈活性,怎能比得了相對嬌小的蜂羣,不長的時間內,就吃了不少虧。
衆人蹦出水面的心,再次落入死水般的湖中,看着被困住的蒼鷹,最後一線希望也磨滅了。
“要是有什麼東西能將蜂羣引開就好了。”宮越自言自語道。
“只有花粉,蜂蜜之類的,才能將這幫吸血的傢伙引走,我們連出都出不去,上那兒找這些東西來。”顧敘嘆了口氣。
說着無心,可聽着有意,孔銘揚朝媳婦看去。
蘇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意識一動,一瓶濃稠的液體出現了手心裡,看向宮越,“我這裡倒帶着一瓶蜂蜜呢,品質極好,應該能引開它們。”能不好麼,這蜜可都是採的空間裡的花釀出來的。
衆人大喜。
“太好了。”宮越連忙吩咐道:“等把這瓶蜂蜜丟出去,你讓小四召喚回蒼鷹,趁此機會,我們乘坐蒼鷹飛出去。”
蘇青點了點頭,將蜂蜜遞給孔銘揚。
孔銘揚擰開蓋子,一股濃郁的帶着甜味的清香之氣,撲入在場人的鼻孔中,早已疲憊的身體,猶如干枯的田地,遇到了甘霖般,神情頓時一震。
“果然是好。”衆人不由得出聲。
這時,就見那些蜂羣停滯了片刻,然後猶如瘋了般,奔着孔銘揚而去。
就是這一刻,孔銘揚火速將手中的瓶子丟出了老遠。
只聽刷的一聲,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黑乎乎一片朝着瓶子掉落地狂涌而去。
大家一見,立馬鬆了口氣,事不宜遲,趕緊爬上了蒼鷹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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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結束了,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