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這時,張曉風的神智清醒過來,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很是悲痛,像是失去了一個至親之人般的感覺。
還沒等陳依依開口說話,整個空間開始劇烈地搖動着,碎石橫飛,地面上滿是裂痕,彷彿這個空間隨時都有可能崩塌地可能。
在這危急時刻,張曉風他立即摟住陳依依的腰間,手持古劍劈開阻擋在前方的石塊。他揮劍劈開掉落下來的石塊時,沒想到自己手中的古劍發出的微弱劍氣,竟能如切豆腐般輕鬆劈斬開飛來的石塊。
一會兒的功夫,他和她已經來到這片空間的出口。
在那個洞中走了幾步後,張曉風忽然全身大震,哇的一聲便噴出了一口鮮血出來,灑在陳依依的衣襟上。下一刻,他只覺得全身的筋骨都散了架一般,痛的不行了。若不是右手中的那柄古劍上傳來一陣暖流,自己恐怕早已撐不住了。
“你……”
陳依依看見他噴在自己衣襟上的血,神情十分緊張,說不出話。
但剛吐出“你”字,張曉風便搖手,笑道:“依依,你放心。我沒事,我們繼續向前面走,出口就在前方。”
陳依依擔心地應了一聲,“嗯,曉風!”
她和他慢慢地走着,張曉風緊握住古劍,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來襲。
隨着他們一步步地走進,遠處傳來的水流聲越來越清脆。
“水聲!”他和她一起驚喜道。
接着,他們加快了腳步。
有水聲就意味着有走出這個地方的可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纔到了水聲的源頭。
此刻,他和她處於一潭靜止的池水前。傳人耳中的水流聲大是讓他們兩人失望,水流聲竟是從眼前的死水中發出來的。
張曉風蹲下來,伸手進入水中。
觸手的瞬間,他感到眼前這潭水水溫沒有像周圍空氣般冰冷,反而有些溫暖的感覺。這眼前的池水竟然是如此奇怪,表面平靜無波,內在卻是湍流無比。
陳依依看見他臉上的驚訝,好奇地將手伸入池水中,驚訝道:“這池水竟是如此的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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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風看了四周,都是墨黑色的石壁,吸了一口氣,道:“依依,我們先行休息一下,喝點水,再找找看有池水中有什麼暗格機關。”
陳依依點了點頭,雙手捧起池水,託到張曉風面前,示意張曉風喝下去。
張曉風笑了笑,細細地喝下她雙手中的水。
這池水雖無味,但在張曉風心間卻如甘露般甜潤。將她手中的水喝光後,他一臉的滿足。
然後,張曉風也捧起池水,託到陳依依的最前,道:“依依,該你了。”
張曉風看了池水,驚嚇道:“這是誰?”
他緩下心神,盯住水中的倒影,道:“我怎麼成樣了?”
“現在你才發現了,呵呵。”陳依依嬉笑了一下。
張曉風在水中的倒影,滿臉血跡,尤其是雙眼和額頭上的血跡特別明顯,讓人看起來,彷彿是從人間地獄中剛逃出般可怕。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看着面容比他自己乾淨了多少倍的陳依依,驚道:“依依,你不會害怕我嗎?”
“曉風,我一點也不害怕,”陳依依嘻嘻笑道:“傻瓜,你還不去幹淨。”
還未等到她說完,張曉風已將整個頭栽倒池水中,左手在臉上用力的擦洗着,右手抓住插在地上的那柄古劍。
陳依依看見他那個很不雅的樣子,忍不住嬉笑了一聲,道:“你真是的。”
當張曉風左手不再動時,他撐着古劍而立,面對着池水,道:“這樣應該好多了。只是還衣服還滿是血跡。”
“曉風,你轉過來,讓我看看。”陳依依好奇道。
張曉風輕輕一轉身,手持古劍,挺拔地站在她的面前。
一張白皙俊秀的男子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的心不驚一震。
張曉風見她愣住了,用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道:“依依,我怎麼樣?”
“很好,”陳依依看着他血跡斑斑的白衣,道:“不過,你的衣裳很髒。”
張曉風看向她,忍不住笑道:“依依,你的衣裳也好不道哪裡。”
陳依依朝池水中一看,發現凹凸有致的胸前那抹血跡,不知是怎麼回事,害羞地低下了頭。
看見她紅着臉,低下頭,張曉風臉上也有點害羞,道:“騙你的,我的傻依依。你的衣裳很乾淨,不怎麼髒。等等用池水擦下,就會乾淨的。”
陳依依還是低着頭,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曉風目光下移,在她那凹凸有致的胸前凝視住了。直到陳依依擡起頭後,他纔回過神。
“曉風,你看什麼呢?”
陳依依心中有絲疑問,難道他在看我的那個的地方?
“沒什麼!”
陳依依急忙抱住胸前,蹲在池水前。
張曉風將目光馬上轉移到古劍上,道:“剛剛你那樣餵我水,我現在也這樣。”
陳依依喝下去後,心中很是甜滋滋,臉上又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我去找找看這裡有什麼暗格機關,或許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哦。”
張曉風駕御着古劍,在四處絕壁上尋找出口的暗格機關。偶爾,他還用古劍在石壁上敲打。但不知道這墨黑色的石壁是用什麼石料構成的,無堅不摧的古劍竟不能撼動分毫。
張曉風不信這裡墨黑色石壁竟會如此堅硬,運足劍氣,一劍劈下,但卻只是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劍痕。看道眼前的劍痕,他放棄了用古劍破開一條出路。現在,他自己只能節省力氣,在石壁上尋找出去的線索。
他仔細地尋了幾乎全部的石壁,但令他大爲失望,自己什麼也沒有發現。只好先休息一下,等體力恢復,再繼續尋找。他停留在空中,看了一眼還蹲在池水前的陳依依。忽然,他眼中閃過一點金光。
想不到我剛剛竟然那麼大意,原來,在這潭池水中有一個小凹洞。那個應該就是我們能否出去的關鍵。
池底中央的那個小凹洞很小個,扁扁的,彷彿是被劍所刺成的。
張曉風落在陳依依身邊,大叫道:“依依,我找到出路了。我們能出去了。”
“曉風,太好了!哪裡?”
她站起身來,看向張曉風,胸前的血跡已經淡去差不多了,而且衣裳比剛纔整齊多了。
張曉風指着池中央那個小凹洞,道:“你看那裡。”
陳依依好奇地問道:“那個小洞怎麼像是有人用劍穿刺而成的?”
張曉風看向手中的古劍,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忽然,張曉風腦中恍然大悟,開心地道:“我知道了,這柄劍就是鑰匙,通向外面世界的鑰匙。”
然後,他又立刻疑惑道:“依依,剛纔那個白袍男子呢?”
陳依依回想了下剛纔叫作遺冢的白袍男子,有些感傷地道:“他走了,化爲一縷白煙融入白玉石壁中,隨着石壁的崩碎,消失了。”
張曉風心中大爲一震,道:“那他是誰?是人,還是鬼?”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間,在人與鬼之間,連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你可以叫我遺冢。”這三句話浮現在陳依依的腦海中。
她緩緩開口道:“他叫遺冢,非人非鬼。”
“遺冢?想不到世上竟會有非人非鬼的人,怪不得我的劍氣傷不了他分毫。”
陳依依心中不由爲遺冢而心痛,道:“不過,我想他肯定是一個可憐人。”
張曉風嘆了一聲,“嗯。”
陳依依看向張曉風右手中的古劍,道:“曉風,你手中的劍,他走前說鬆給你了。”
張曉風將手中的古劍高高舉起,望了一眼它。雖然劍上還有一絲鏽跡,但是絲毫掩飾不了它上面那股神秘氣息的可怕。
“這把劍既然是他送給我的,”張曉風的眼眸變得有些深邃,道:“就取名他的名字,名爲遺冢。”
然而,這話剛剛說完,遺冢古劍上流光一閃。不知它是爲了自己有了遺冢這個劍名而歡喜,還是爲了劍魔遺冢已不在,已不再是自己的劍主人而悲傷。
同時,張曉風心中也有種複雜的感覺。他的雙眼深望着遺冢古劍,沉默了下來。
他和她便這樣望着遺冢古劍,沉默了下來,一句話也沒開口。
過了許久之後,遺冢古劍上的流光才消失不見。
張曉風隨手將劍落下,看着池水中央的那個如劍身大小的小凹洞,道:“依依,我下水去。等等,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好的,”陳依依拉住他的衣裳,但又放開,打破:“曉風,你要小心點哦!”
“嗯!”
然後,張曉風回頭看了陳依依一眼,便撲通一聲跳入池水中。
他一進入池水中,溫溫的池水讓張曉風全身上下感到難以言明的感覺。
這是什麼感覺?怎麼讓我感到全身暖和和的,心身的痛苦都一下子不見了。
陳依依看見張曉風在池水中忽然不動,便喊道:“曉風,你怎麼了?”
可是,張曉風彷彿沒聽見一樣,還是在池水中一動也不動。
就當陳依依她想跳入池水中之際,原本一動不動的張曉風繼續向池底游去。
陳依依看見他如活魚般靈動地游去,安下心身,繼續靜靜地看着。
過了一會兒,張曉風游到池底。他全身運起一股氣,使他能穩站在池底。他看見池底那個微微閃着金光的小凹洞,將遺冢古劍往小凹洞一插,金光完全被古劍劍身掩蓋住了,劍身恰好完整插入小凹洞中,只露出一個滄桑的劍柄。
張曉風右手用力一扭,遺冢古劍轉動了一圈。他只聽見似鎖被鑰匙打開的聲音。然後,身邊的池水瞬間變得熱起來。暖暖之意被悶熱所取代。
但片刻之後,池水卻變得冰涼無比。池水朝着古劍所在的小凹洞急速流去。
張曉風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急忙將全身的力氣集於雙腳上,以防被沖流來的池水給衝到在地上。但出乎他的意外,這急流的池水非但對他沒有一點阻力,而且還有洗滌心靈的感覺。
沒過多少時間,池中的水已經全部涌入劍身所在的小凹洞中。
這個小凹洞讓張曉風十分吃驚,這個小凹洞怎麼跟無底洞似的,竟然能吸入那麼多的池水,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還有叫遺冢的白袍男子和我手中這柄古劍。
心思恍惚間,忽然聽見陳依依叫道:“曉風!”
“我沒事,”望着他那優美的側臉,他脫口而出。
“那麼,我也…….”
陳依依她還沒將話說完,她忽然看到池底的遺冢古劍劍柄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白芒,心裡暗叫不好,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腳下的大地憑空消失不見,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在失去意識前,她忽然感到有一雙手放於她的腰間,將她牢牢地摟住。
就算自己死了也無憾,只要有他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清晨時分,空中混雜着青草香和雨露味,陽光也穿過層層霧氣,照在青草上。
黑暗中,一米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驅散黑暗。
陳依依感受到陽光的照射,睜開雙眼,吸入清新的空氣,十指緊緊抓着地面微帶溼潤的青青小草,看向高空上的太陽,笑道:“曉風,我們出來了。曉風你快看,那是太陽,太陽。我們出來了,曉風!”
半響後,她並沒有聽到張曉風回答她的聲音。
這時,陳依依心中有種恐懼,右手摸了下,摸到了一隻手,是張曉風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她略帶擔憂地低頭望了一眼在她身邊的他,只見張曉風俊美的臉上洋溢着一種十分滿足的神情,而在他的左肩上的一處很大的傷口,傷口上還帶着未乾的血跡,右手手臂上的血紅色衣裳變得更加殷紅……
她的心裡,不由得重重一顫。
陳依依愣在那裡,一時竟被現在的張曉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腦海中更是空白一片!
她的手腕微微抖動起來,臉色顯得十分慌張。
他不會有事吧?曉風他?他……
就在這時,陳依依的右手上感到有力量傳來。
躺在草地上的張曉風深吸了一口氣,虛弱地道:“依依,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到永遠的。”
一滴淚靜靜地,悄悄地落在青草地上。
張曉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沒有睜開,道:“空氣中有種青青小草的香味,我們是不是到外面了。”
“嗯!”陳依依十分開心地應了一聲。
張曉風緩緩睜開雙眼,疲憊地道:“這陽光真舒服。”
然後,他右手撐着地,依靠在陳依依的懷中,面色蒼白如紙,道:“依依,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看見陳依依那擔心的容顏,他的右手伸向她的臉頰,輕輕一摸,抹去她眼角的淚,道:“依依你這個小傻瓜,你別哭啊,這樣我的心會很痛的。我真的沒事啊。”
陳依依眼中含着晶瑩的淚,點了點頭,對着懷中的張曉風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張曉風臉色忽變得很痛苦,但他強忍住痛苦,道:“依依,我們先站起來,看看這裡是哪裡吧。”
張曉風振作精神,靠自己受傷不知多重的身體站了起來。他站在微風中,望向迷霧重重的遠方,身形有些不穩。
陳依依看着他的身影,幽幽嘆了一聲,眼中瀰漫着糾結矛盾的神色,道:“曉風,我們是不是……分開了?”
張曉風回過神,定定地望着她,俊秀蒼白的容顏沉浸如水,深邃的黑眸華彩盪漾,一字一句地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一生一世!”
“當”的一聲!
忽然,從前方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前方,遺冢古劍插在地上。
兩人的目光隨着古劍落到正前方。眼前的一切令兩人張大嘴巴,露出一副不敢相信地表情。
遺冢古劍前面不遠處竟是一座佈滿苔蘚的古墓,古墓由不知名的黑石所砌成。黑石上雖然佈滿灰綠色的苔蘚,但黑石卻沒有沒有一塊有絲毫破損的跡象。而墓碑上沒有墓主人的姓氏,只有一個血紅色的“魔”字。更令人驚奇地是,墓碑上有兩道深深的劍痕。從劍痕上的塵土上,這兩道劍痕起碼已經有幾千年的歲月了。
神秘而陰森的古墓與周圍的青草微風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座古墓究竟是爲誰而建造的,爲何墓碑上爲何只有一個血紅色的“魔”字。而“魔”字上面爲何會有兩道劍痕,這兩道劍痕並非同一柄劍。
張曉風看着那個“魔”字時,眼神立刻變得呆滯,雙腳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自主走向前方的拿出古墓。陳依依拉住他的衣裳,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他走到遺冢古劍時,只聽見一聲清脆地骨頭斷裂聲,陳依依眼中的張曉風整個身子一軟,倒在草地上。還好張曉風是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如是倒在堅硬的石地上,那就有危險了。
陳依依大叫一聲“啊”,見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就急忙跑去。揭開他的衣襟,一幅畫卷浮現在她的眼前。但她這時顧不得畫卷,直接扔在了一旁。然後,她開始仔細檢查他的全身。
在檢查的過程中,淚不斷從她的眼眶中流出。
淚滴在他身上的血跡上,慢慢散開來。
“你這個傻瓜,怎麼爲我受了那麼多傷啊,”她咬了咬嘴脣,咬的力量過大,咬破了嘴脣,但她卻感不到痛,傷心失神地道:“你這個傻瓜,你卻一點也不對我說。這樣會讓我更加傷心的,你知道不?”
說完後,她將自己的衣裳撕下一塊塊布條,直到衣裳殘破不堪爲止。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白裡透紅的肌膚隱約可見,讓人覺得眼前的陳依依秀色可餐。
忙了半天,陳依依身心憔悴,見張曉風的氣息似乎穩定了之後,她也漸漸合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有可能是陳依依實在是太累了,本來想小眯一會兒的,卻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躺在她的懷中。
她貼在他的身上。
時間彷彿在這時就不是時間了,失去了讓事物變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