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戰,令文弱的張曉風在蒼茫劍派中的名聲大振,但也讓他更加神秘。
他的那柄木劍,還有的他修爲道行究竟達到了怎麼樣的地步,在蒼茫劍派的衆多人眼中是一個未知的謎。
蒼茫山上的一處,夜。
黑暗的暮色中,雨霧濛濛,一個少女站在翠竹前,她呼吸着那瀰漫着微微溼潤的空氣,夾帶着淡淡的竹子清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她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被雨淋溼的竹枝,白皙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淡淡紅暈。
“清清,你身子剛好。不可在外淋雨,快會回層去,”蘇丹清撐着一把油紙傘走過去,道:“隨爲師進屋去。”
“師傅,我還想在這多待會一會兒,行麼?”
宇文清清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竹葉,貼在自己的雙脣上,感受着那美妙的感覺。
“好吧。”
蘇丹清看着她那樣子,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
複雜的情感在宇文清清眼中流穿着,她似乎在回憶昏迷中的那副畫面,而嘴中的那片竹葉已分爲兩段。
時間如流水般匆匆而過,轉眼間,已到了張曉風第三場比試前的最後一天。
此時,柳若蘭獨自一人坐在一個清冷的山坡上。她摸了摸自己苦笑着的臉頰,擡頭看了看眼前如紅楓葉般火紅的夕陽,腦海中思索着明日與她曉風弟弟的比試。她凝視了好一會兒夕陽,嘆道:“明日,明日,我該怎麼辦呢?”
遠處,殷冬梅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很是無奈。就在這時,她心口忽然劇痛起來。她強忍住劇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處地方。
第二日,隨着九九八十一次鐘聲響後,四處的競技臺都已經進入激烈的比試。但唯獨張曉風和柳若蘭這邊還沒進行比試。原因是張曉風竟將自己的木劍棄在一邊,面對着柳若蘭。
“曉風弟弟,你這是?”
張曉風微笑了下,和聲道:“若蘭姐姐,我今日爲你奮力一戰。”
此言一出,引來不遠處柳無痕和幾位長老的驚訝。他們想不到張曉風前兩次的比試竟然是保留實力,尤其是與李徵鴻那次,竟然是手下留情。
幽蘭閣中,殷冬梅依靠在門前,回憶着五十多年前她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比試。
“殷師妹,我今日爲你棄劍。但不要以爲我這是讓着你,”那個傲氣全身的男人注視着殷冬梅,沉聲道:“我這是讓你見識下我真正的實力。”
競技臺上,柳若蘭遲緩地舉起梅花劍,道:“曉風弟弟,你若不拿劍,肯定會敗在我的劍下。”
可是,張曉風搖頭道:“敗又如何?若蘭姐姐,你發揮出你的全部實力吧。”
柳無痕內心深處想起許久以前的那場比試。
相同的時間。
相同的地點。
只是,不同的人。
白衣男子手中沒有任何法寶,傲視着一個手持仙劍的紅衣女子。他們兩人之間即將進行一場比試。在接下來的比試中,白衣男子以雙指凝聚劍氣,與手持仙劍的她大戰。在幾十個回合中,白衣男人一直是輕鬆壓制着紅衣女子。最後,他以劍氣將紅衣女子重創出競技臺外。
當柳無痕回過神來時,競技臺周邊沒有絲毫喧譁。他將目光轉移到臺上,只見他自己的女兒柳若蘭被張曉風雙指指着,雙指之間還有一點紅芒,而競技臺的地面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坑洞。
柳無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看到,心中默默的在想,想不到張曉風他竟然會達到這個境界。比起他死去的那個混蛋父親雖然差了些,但他實在讓我感到太恐怖了。他的《傲沐訣》起碼已經到了第六層傲世的境界,方可以雙指凝聚劍氣。三年前,他是第五層。三年後,他十六歲多便是第六層。有多少人都敗在通往第六層的道路上。還有他……他竟打破了張凝風三年半突破第六層的最快紀錄。張曉風他…….
“爹爹!”
柳無痕緩過神來,只見柳若蘭臉上毫無失落之情,站在他面前,衝他笑着。
“蘭蘭,你這次輸了沒關係只要以後好好勤加修煉,總會有一日超越你曉風弟弟的。”
柳若蘭點了點頭,道:“您可知道孃親這次爲何沒來麼?”
什麼?
柳無痕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但他臉上依舊是沉着冷靜,沒有絲毫緊張,平和地道:“你孃親她現在有可能是回幽蘭閣了。”
“哦,女兒我也覺孃親會在那裡。那女兒現在就去找孃親她。”
“等等,你曉風弟弟呢?”
“曉風弟弟他頭忽然痛起來,先回去休息了。”
話音落後不久,柳若蘭便消失在柳無痕風視線中了。柳無痕坐在原處,整個人沉默了下來,許久沒有動靜。
“孃親,您怎麼沒來看我和曉風弟弟比試啊?”
殷冬梅微微一笑,深呼吸了一下,站起來,看着站在眼前的柳若蘭。
“你曉風弟弟呢?”
“曉風弟弟他回去休息了,他勝了我我想不到曉風弟弟他的修爲竟然那麼高強,”柳若蘭神情複雜,道:“孃親您的身體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
病?
“蘭蘭你不要多想,孃親身體好的很。你隨我來。”
柳若蘭跟着她孃親殷冬梅來到一個梳妝檯前,殷冬梅讓她乖乖地坐下。然後,殷冬梅從身上拿出一把精緻的玉梳,用它來爲柳若蘭梳髮。
小小的玉梳在柳若蘭烏黑的秀髮中來回穿梭。如果玉梳有生命的,那它就是隻活潑歡快的小魚。
“爲娘知道我家蘭蘭的心事。蘭蘭,你是不是想和你的曉風弟弟在一起?”
柳若蘭的臉一下子變得紅通通的,久久喘不過來氣,道:“孃親,您想到哪裡去了。女兒我,我……”
“我……”
“傻孩子,孃親我是過來。你放心吧,你們將來肯定能在一起的。再過些日子,最多也就兩三年,我和你爹爹便爲你和曉風舉行婚事。”
“孃親?我…….嗯,好的。”
剎那間,無比溫柔的愛意如海潮般席捲了柳若蘭的全身。
張曉風回到房內後,便躺在牀上,想入睡。但直到半夜,聽到絲絲雨聲,他才慢慢入眠。入眠後的不久,已睡的張曉風開始做些奇怪的姿勢動作。
在以後的兩日中,蒼茫山上一直春雨綿綿。
直到第三日,這綿綿春雨才停下來。
在這兩日中,柳若蘭一直與她孃親殷冬梅相處在幽蘭閣中,而張曉風是足足睡了兩天三夜的時間。
第三日,張曉風睜開疲倦的雙眼,他只感到自己的頭似乎還有有點痛,四肢百穴卻奇怪的,十分順暢。他走出房內,在庭院中透透氣。
蒼茫山上,有一處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放眼望去都是青青小草。這裡的小草遍地,陽光明媚。尤其是雨後的景色更加青色迷人。所以這裡成了不少蒼茫劍派弟子嬉戲玩耍的地方。
天空中,許多隻大大小小的“彩蝶”在自由飛翔。那些“彩蝶”是一隻只形狀如蝶的風箏。
草地上,少男少女們正拉着各自的風箏,愉快地交語着。每張臉上都可以清晰地看見天真的笑容。
突然,其中一隻最爲美麗風“彩蝶”在最高處失去了控制,跟隨着亂風飄向遠處。
看到這樣,一名少年臉上滿是焦急神色,匆匆忙忙地跑向正在草地上躺着的另一位少年。
“樑師兄,不好了。師兄,不好了!”
躺在草地上的少年,伸伸懶腰,一臉懶散地問道:“趙師弟,什麼事啊?擾我清夢爲何?”
“風箏斷線了。”
“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
說完這話,他一臉神情忽變得十分緊張,道:“是燕尾蝶麼?”
“嗯。”
“快說,往哪裡飛去了?”
他指了指了天空,只見一隻風箏如燕尾蝶般自由的飛翔。
“好,趙師弟你在這等我。”
話音未落,他御駕起一柄銀白色仙劍追那風箏而去了。
就在這時,空中颳起了狂風。風箏隨着狂風,飄向遠處。
一下子,原來漸拉近的距離拉大了不少。他對着腳下的仙劍,有點怒道:“給我快。”
一會兒,就當他伸手要抓住風箏時,它卻如一顆流星般飛速墜落下來。
“我草,老天爺。你是不是今天存心跟我作對啊?”
他急忙改變方向,朝下筆直地飛去。不知怎麼回事,他的眼睛突然有異物飛入,痛了起來。他急忙停下來,揉着眼睛。當他眼睛不痛時,他低頭看下去,發現他自己最心愛的“燕尾蝶”竟然已經不見了。
“我靠,有沒有搞錯。我樑冰今天真是倒黴到家了。”
樑冰落在了一個清幽的屋頂上後,便四周尋找着他的“燕尾蝶”。可是,他尋了許久之後,也沒有發現它的蹤跡。就當他失望至極,正要離去之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這隻風箏是你的麼?”
他連忙回頭一看,只見他自己的“燕尾蝶”正在眼前白衣少年的手中。他十分激動,因爲他的這隻風箏竟然完好無損。
“它是我的。”
樑冰連忙走到這個少年前,搶過風箏,深深地凝望了一眼。然後,他寧心氣和地道:“這位仁兄,多謝你救了我這風箏一命,剛纔過於激動,所以有點失禮了,請見諒。”
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道:“沒事。”
“在下,樑冰。”
“哦?原來是我明日的對手。”
“你是張曉風?”
“正是。”
話音剛落,樑冰大笑起來,道:“看來你我之間很有緣,想不得你竟然是我明日的對手。”
“外面天色漸暗,起風了。樑師兄你不妨來我屋一坐。”
樑冰看了下漸漸入黑的天色,轉過身來,道:“天色不晚了,若我不早點回去,便會被我家父痛罵的。”
“好,明日見!”
張曉風走進屋內,關上了門。
今日的天氣不錯,但他的心情卻沒有雨後天晴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