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澤也許正如姚思欣說的那樣,他不會輕易的放走周佳亦,如果他真的是喜歡周佳亦的話。
“你確定要去嗎?”姚思欣開車把他送到韓家的大門口,有些憂心,“韓雅澤要放手的話也不會等這麼久,你去了千萬不要着急。”
“我不是去打架的。”
“可是是去談判啊?”姚思欣看的還挺透徹,“你是周佳亦的小阿姨,你現在要帶走她她絕對會跟你走,但是放不放人就看韓雅澤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親自來。”
正是知道韓雅澤對周佳亦的感情一直都放不下,所以才親自過來一趟。
這段感情在宮敏芝出院的時候就應該結束纔對,畢竟韓雅澤已經跟宮敏芝訂婚,周佳亦以前留在韓家是因爲還有韓雅澤的一個孩子。
現在那個孩子都不存在了,再繼續在韓家待下去完全沒有意義,難道韓雅澤真的想要一直將周佳亦養在韓家當他的愛情調味劑嗎?
這樣的行爲未免太過可笑。
“我是周佳亦的小阿姨,我想見你們的少爺。”
“周小姐?”
“是的。”
她點頭,卻明顯的看見在她點頭的時候門口的守衛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
“對不起,我們少爺今天不在。”
“你們少爺不在?”鄭秋格皺起眉,“可是……”
姚思欣明明今天早上纔打電話確認過韓雅澤今天在家,怎麼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就不在了。
“我們少爺臨時有事外出了,還是請小姐改日再來。”
“那我想見見周佳亦。”既然韓雅澤不在,那麼就跟周佳亦說幾句話也好。
“真抱歉,周小姐跟我們少爺一起外出了。”
胡說八道,韓雅澤外出的時候從來不會帶着周佳亦,一則防止周佳亦生亂,二則因爲周佳亦名不正言不順有了宮敏芝會讓醜聞越傳越烈。
現在這個僕人分明就是在撒謊。
“我今天早上纔剛給你們少爺打過電話,他叫我這個時候過來怎麼會馬上就不在了。”
僕人的有些驚訝,隨後又十分的不解:“但是我們少爺在出門之前並沒有說過有客人要來。”
“請放我進去。”
僕人仍舊沒有開門:“我不能放您進去,少爺吩咐過周小姐不隨便見客。”
姚思欣在那邊看了好久,鄭秋格一直進不去她纔打電話給鄭秋格:“算了,我看你還是回來吧,韓雅澤知道你是周佳亦的小阿姨更加不會放你進去,你先回來,然後想別的辦法。”
到了現在這樣,除了先回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今天你小阿姨來見你。”韓雅澤從浴室的門口倚牆而立,抱着胸口的手臂跟垂下的眼睛都像是前來滋事的動作。
周佳亦身上裹着大毛巾,躬身在蓮花蓬下衝洗頭上的泡沫:“你既然把她擋在外面就不要進來跟我說,馬上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韓雅澤不動,嘴角含着笑意:“你每次都是這樣趕我出去,我不是單單來告訴你這件事的。”
“那你過來做什麼?”
“你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周佳亦插在發間清洗頭髮的手指忽然停住,睜開的眼睛看着瓷磚上嘩啦啦流過的水,一雙眼睛裡閃出不悅來:“還沒有,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出去,我
現在還在恢復期間。”
“可是醫生說打胎之後會盡快懷上孩子,你不覺得現在的時間剛剛好嗎?”
的確是剛剛好,還有幾天就是生理期的例假了,在例假之前做那種事情的話,懷上小孩的機率的確會比較大。
但是他爲什麼會知道?
“你要儘快懷上小孩。”
她的聲音從浴室的門口傳過來,周佳亦在蓮蓬下衝乾淨頭髮,扯過旁邊的大毛巾擦頭髮:“與其關心我什麼時候會懷上小孩,不如現在就去跟你的未婚妻好好商量,我想你們要是奉子成婚的話會比逼着我生下孩子好很多。”
門口的聲音靜默下去,在周佳亦看不見的地方,韓雅澤眼裡的冷芒一閃而過。
“不想要爲我生孩子?”
“你答應過放我走。”
“走?”他冷笑着走進來,在她擦頭髮的時候從她的手裡將毛巾扯過去,然後替她溫柔的擦着頭髮,“你也答應過會在我的身邊,還答應過會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可是結果呢?”
“這不是一回事。”
“可我認爲是。”他將她裹住身體的大毛巾解開,滑落到地上的毛巾堆疊起來,白皙的小腿直直的站立着。
韓雅澤給她擦頭髮的那條毛巾也順手放在一邊,周佳亦卻不肯乖乖讓他抱,取過架子上的浴袍捂住前胸:“我今天不舒服,不能做。”
“我說能做就能做。”韓雅澤哪裡管她不願意,抱起她就直直扔到牀上,然後脫掉上衣壓過去。
“就算你天天這樣我也不一定能懷上,白費什麼力?”
“我不認爲是白費力。”
他不肯聽從她的拒絕勸阻,進入周佳亦的身體後逼着周佳亦看他:“老實說,這些天你一直都在想着怎麼離開我吧?”
周佳亦怒視着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說的是事實,這些天她已經再不想繼續這樣下去,想要離開韓雅澤去找另外一種輕鬆點的生活態度。
漸漸的開始明白,並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是要在一起的,她跟韓雅澤互相喜歡的那段日子已經遙遠的觸及不到。
現在韓雅澤有宮敏芝,對待自己的態度更趨向與玩弄一樣不在意的肆無忌憚起來。
上次在宴會結束的時候忽然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毫無預兆的吻自己,搞得自己那麼難堪,像是玩具一樣任他什麼時候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樣的日子怎麼能一直持續下去,好像什麼尊嚴也沒有一樣的在韓家做着無關緊要的人。
她以前有想四處去遊歷看看的想法,想着在那個孩子降生的時候自己就去完成自己的心願。
可是在那個孩子失去之後,一切好像都從原來的軌道再一次的偏離了。
這次偏的還非常的遠。
“還是打消這樣的妄想吧。”他親吻她的臉頰,溫柔的觸感讓周佳亦有些迷茫。
很快的自己向韓雅澤提出要求的記憶就從面前浮現出來。
“如果我生下孩子,你就會放我走。”
“還在迷迷糊糊說什麼夢話,這種事情你暫時還辦不到吧?”
韓雅澤側躺下去,在她的身側握着她的手:“你廢話真多。”
廢話真多……
周佳亦轉頭看他閉上眼睛的側臉:“你反悔了?”
“你有生下小孩嗎?”
韓雅澤睜開眼
睛,目不斜視的看着她消沉的模樣,輕笑:“你不是沒能將那個孩子順利的生下來,現在怎麼辦?你要走嗎?”
“我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
她自問,連自己都找不到可以安穩的留下來的理由。
“生下一個孩子,或者……永遠留在這裡。”
……
周佳亦一夜無眠,窗外的月亮漸漸移開,消失了光芒的黑夜漸漸由白晝交替,她等待黎明後的天亮。
起身穿衣,身上不適的感覺在昨晚之後變得更加嚴重。
秋末都已經過去,初冬的寒意冷冷吹襲着窗簾,圍上柔軟厚實的圍巾走下樓,正巧在門廳看見穿着紅色外套的宮敏芝。
“周小姐要外出嗎?”
她美豔而平和,病中的蒼白清雅已經被病癒後越漸紅潤的氣色裝點的嫵媚起來。
周佳亦笑笑,衝她點頭:“出去透透氣。”
她覺得苦澀而可笑,宮敏芝似乎能理解她艱難的處境,手上的包包挎到肩上,安慰:“雅澤也是擔心你纔會阻止你外出,你身體尚未完全恢復,一定要注意身體。”
“謝謝關心。”這並不打緊。
兩個人錯肩而過,宮敏芝低頭出去的時候周佳亦還是忍不住想到了溫婉。
取代了溫婉的位置這個女人跟韓雅澤有深厚的感情,但是爲什麼她心平氣和的對自己說出關心的安慰?
是他太喜歡韓雅澤而連帶着不得已接受了她,還是她的心裡其實對韓雅澤沒有想像中那麼深沉的愛?
胡思亂想着從韓家的雨花石小路上走一圈,路旁的草坪已經不像上次看到是那麼鮮綠,腦子裡不斷有扯不到邊沿的事情出現分神。
初冬的寒意在午後漸漸消散了一些,她從院子裡回到房間,一個人用過午餐後才聽見管家跟她說話。
“周小姐,今晚少爺會早點回家。”
“這關我什麼事?”
他側臉問管家,管家的臉上神色一滯,嘆息着默默退了下去。
周小姐跟少爺的心結已經在那個小孩失去以後更加難解,周佳亦混亂的想要忽略韓雅澤甚至在舊態復萌想方設法的屢次出逃。
今天早上散步的幾個小時裡不斷有僕人的腳步聲跟着自己的移動而悄悄響起,她爬牆的衝動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在這樣安寧的近乎禁錮的生活裡,任何一種之前的反射衝動都會被當做不可思議的惡習。
名媛是不會爬牆的,甚至連飛快的跑步都很少發生,她們表現的總是中規中矩的。
她不是個千金小姐,她是個例外。
“今天是要尋找逃跑路線的嗎?”晚上韓雅澤果然早早回家,在沒有宮敏芝的飯桌上他這樣問,“轉了幾個小時找到我們韓傢什麼紕漏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周佳亦用勺子挖碗裡的白米飯,鎮定的沒有一絲波動。
“那是什麼樣?”她不說話,他卻不肯罷休,“你我的諾言沒有遵守的必要了,除非你能生下一個孩子,否則休想離開。”
周佳亦握着勺子的手沒有停,她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回答。
如果不生下孩子就不要離開韓家,哪怕是一步也休想。
“你果然還是反悔了?”她失望的放下手裡的勺子,正視韓雅澤,“我以爲你至少口頭上會遵守。”
“你沒有生下那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