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身後的手下不約而同的發出吃驚的呼聲,誰都沒有想到周佳亦會真的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能想到窗口。
韓雅澤只是將身子探出去,眼光越過一樓的雜物跟行人直接看那個摔在地上的女子。
還好,沒有出血也沒有斷氣。
奇妙的在看着周佳亦翻窗跳下的瞬間,韓雅澤就在心裡出現了古怪的震驚感。
從小就生活在富貴人家,因爲出身高貴所以想要的東西都會得到別人雙手遞出,天生優越的環境跟顯赫的家世讓韓雅澤驕傲而冷漠自信。
人間的疾苦跟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困難民這樣的人沒有機會進入他的圈子,他所接觸的都是上層社會的光鮮跟奢華,頻繁的社交也是聯絡的各界的大人物,就是圍繞在身邊的人都是家世富貴的名門之後。
即使在父親去世之後受到過一些阻撓,但是一一化解的時候也是強勢而凌厲的。
一個女人,一個以做騙子爲職業的女人,憑什麼會這麼輕易的三番五次的從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逃出生天的?
周佳亦落地的時候就在心裡雙手合十祈禱了不止一遍,祈禱就算是從二樓跳下來好歹也留條命給她這個可憐的倒黴蛋。
老天眼果然開眼,落地的時候沒能讓周佳亦頭朝下,倒是狠狠的扭了周佳亦的一隻腳。
鑽心的痛感從腳上傳過來,周佳亦疼的倒抽一口冷氣,擰着眉毛看一眼二樓上探出身子來看自己的男人,居然還有力氣衝對方囂張的豎起中指。
挑釁意味十足的暗示,韓雅澤在她豎起中指的時候鎖着眉毛抿直了性感的薄脣。
心裡還是隱隱的震驚於這個女子如此的逃生方法。
“少爺”
後面的人已經忍不住想看看是不是鬧出了人命,但是周佳亦福大命大在這樣的絕境裡竟然不顧一切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韓雅澤沒說話,後面的人也不敢再出聲。
周佳亦從地上爬起來,腳腕錯位一樣的疼的叫人呲牙咧嘴,但是就算是這樣周佳亦在收回衝韓雅澤豎起的中指時,還是本能的雙手合十向天感激的說了感謝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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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很快就有人發現這一幕,袁盎然剛好準備出門離開,門還沒推開就看見二樓落下一個人形的物件。跳樓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袁盎然只當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倒黴蛋,但是推開門才發現這個摔得一塌糊塗,但是還能爬起來的人竟然就是周佳亦。
“少爺,要不要抓住她。”
總有些新來的小弟立功心切,袁盎然沒聽見一般擡頭看看二樓上探出身子來的韓雅澤,伸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黑色皮手套,冷漠的大步向着停車場走去。
韓雅澤都沒有馬上派人下來逮捕這個女騙子,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管閒事。
周佳亦四下看了一圈都沒有什麼可以藉助的逃生工具,才強忍着腳腕斷掉一樣的疼痛一瘸一拐的離開。
未來夢大廈上的人看見這個堅強的女子都不約而同的對她投來欽佩的目光,周佳亦跌跌撞撞的邊走邊疼的幾乎要罵娘。
“少爺,要不要抓住她?”
身後的人終於有
人反應過來,韓雅澤卻連身子都不轉的背對着他們吩咐:“你們下去。”
這次就算網開一面放過她好了,反正要想在海城抓住她也是簡單的很。
只是
這個女子縱身一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不是二樓,而是十二樓她這一躍就會讓自己粉身碎骨?
顧良辰聽着騷亂從柔軟的沙發裡翹起頭,隨手就抓住一個從二樓下來的小弟:“發生什麼事?”
小弟被抓住,老實的很:“少爺堵住的那個女人跳樓了。”
“什麼?”顧良辰一把鬆開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弟,就走進電梯直奔二樓。
二樓是室內網球場,隔音效果很好,顧良辰起初還以爲這個時候室內網球場的人都會聚集到窗邊看熱鬧。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韓雅澤在窗戶的旁邊雙手撐着窗臺出神,沒有任何人敢在這位少爺的旁邊看熱鬧。
“在看什麼?”
韓雅澤聽見他的聲音扭回頭,好看的眼睛平靜的看向她:“那個女人,竟然從這裡跳下去了。”
“只是二樓而已,不會死的。”顧良辰有點慶幸,但是爲了配合韓雅澤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她叫什麼名字?”
靜靜的空間裡,韓雅澤出聲問顧良辰。
“周佳亦。”
“周佳亦嗎?”韓雅澤笑起來,冰雪初融一般的感覺,“還蠻有趣的。”
的確有趣,像周佳亦這麼能豁出去的女人真的不好找,特別是一個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沒有扭曲心理的女孩子。
顧良辰轉頭看着將手臂放在窗臺上探出上身男子,他的半個身體都籠罩在暖融融的陽光裡,英俊的側臉上有不設心防的微笑。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韓雅澤露出這樣的微笑,顧良辰也將身體倚在窗臺上,背對着韓雅澤讓陽光籠罩着整個後背。
“是不是覺得很特別?”過了很久,顧良辰才忍不住抽出一支菸,點燃。
“誰?”韓雅澤有點奇怪。
“周佳亦。”顧良辰吸一口,煙霧吐出的時候瀰漫在空間裡,模糊了彼此的臉,“因爲是跟我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圈子裡,所以做到的事情或許都是我們這種人不敢也不屑去想的。”
韓雅澤閉上眼睛,沐浴在溫暖的光裡,嘴角彎起一邊,一個絢麗的壞笑從嘴角勾勒出來,讓人目眩神迷。
“一個身份低微的小騙子而已。”
但是誰也不能不承認,對有錢的少爺公子來說這個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女人會吸引他們,就像是吃慣了甜膩的東西偶爾會想要吃點辛辣的東西來刺激自己的味蕾一個道理。
人到什麼時候都會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搞不好連征服的慾望都是由此開始的。
不要說風流的遊走在花叢裡的顧良辰會爲周佳亦感到特別,就是連韓雅澤本身也在她異於常人的逃生之後,對這個女子有了濃厚的興趣。
忽然想起她縱身躍出的時候那個帶着三分挑釁的笑,韓雅澤哼笑起來:“難得是一個有趣的騙子,但是不要想着永遠都會這麼幸運的從我眼前逃走。”
既然是個難得而有趣
的騙子,那就好好玩玩再說吧。
兩個英俊的男子在陽光中心有所想的彼此微笑着,不知是什麼原因,顧良辰突然想要去看看周佳亦放下的那把牌。
韓雅澤也想起周佳亦說過的話:“皮夾她說還回來了。”
“還回來?”顧良辰對周佳亦能把東西交回來倒是還有點不可置信的懷疑,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去而復返的袁盎然已經在賭場等着兩位摯友的到來。
顧良辰從窗戶往外看,眼神微微變了變:“袁盎然不是已經回去了,怎麼又折回來?”
也巧的是,這個時候韓雅澤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袁盎然的電話。”毫不掩飾的韓雅澤將手裡的手機舉起來給顧良辰看。
顧良辰笑笑,做了一個請接電話的手勢,便率先下樓去了。
袁盎然不在的時候這個賭場的操控權,顧良辰也偶爾可以參與進去,只是
“怎麼只有你,雅澤呢?”
剛進到位於賭場的貴賓休息室,袁盎然就興致勃勃的舉着手裡的一個女士包包站起身。
袁盎然大多數時候都敬業的嚇人,賭客們遺留的東西他竟然也親自過目查看,顧良辰覺得自己替代袁盎然是一個麻煩的差事。
“一個包包也值得你親自跑回來一趟,裡面裝了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我來看看。”顧良辰毫不忌諱的從袁盎然的手裡將東西接過來,手指伸進去的時候就首先接觸到皮夾的材質,拿出來的時候難免會好奇的展開。
只是看一眼,顧良辰就明白了事情的整個過程,袁盎然卻還是在旁邊一件件的將東西邊往外拿,邊念出他們的名字:“騙子偷來的皮夾,騙子的住址,騙子的脣膏,騙子的鑰匙圈,騙子”
顧良辰終於明白周佳亦的代名詞只能悲慘的改爲騙子,這是周佳亦在賭桌上留下來的包包,裡面有她的證件住址跟順手牽走的韓雅澤的皮夾。
等袁盎然把裡面的東西都掏的乾淨,直接將整個包包都領住底部倒過來,只可惜這個時候的包包已經癟的什麼都沒有。
袁盎然還禁不住扶扶眼睛,斯文的感慨:“還真的是窘困潦倒,除了雅澤的皮夾根本就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啊。”
“你還指望能從裡面翻出什麼秘密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韓雅澤在袁盎然將周佳亦的包包扔到桌子上的時候剛好出現在門口,看一眼桌子上的小物件韓雅澤就明白周佳亦沒有撒謊,她確實將他的皮夾還了回來。
只是這個皮夾裡面早就已經被洗劫一空,除了那張放在裡面的女子的照片,所有的現金都已經不翼而飛。
“這是騙子的本性。”袁盎然在一邊涼颼颼的揭露這個職業的不堪人性。
韓雅澤嘲諷一般的笑笑,眼睛裡卻並未真的盡是不屑,修長白皙的手指攥住皮夾裡的照片將它小心翼翼的抽出來放在貼身的口袋裡。
桌子上靜靜躺着的卡片上有歪歪扭扭並不華麗的字跡映入眼簾,他伸手拿起來,仔細看過之後才從這一把爛字裡辨別出這正是周佳亦家的地址。
想不到騙子對家也有這麼執着的依戀,忍不住微微覺得好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