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爲這種被背叛的經歷,一生經歷一次就足夠了,可是我漸漸地發現,上帝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我就像是陷入了惡性循環一樣,人生變得越來越糟糕並且不受控制。
林江向我投來複雜而空洞的眼神,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眶不要紅,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均勻,然後轉過身朝着路的另一邊走去,林江並沒有追上來。
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我恍惚而又悲哀地想着,我的運氣也太差了吧,感情之路這麼不順是不是應該去廟裡拜一拜啊。
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悠了一天,晚上回到我那間小公寓的時候,我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小沙發上的顧澤和何翹翹,他們熱情地跟我打着招呼。
我這纔想起來,自從宋凱承出車禍躺進醫院那天之後,我還沒有再跟他們見過面呢。
我看着他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比哭還要難看。
“你沒事兒吧?”何翹翹擡起頭看着我,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着曲奇餅乾。
我看了看她凸起的鎖骨還有像小腿一樣細的大腿,忽然覺得老天真是對我惡意滿滿,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
我走到茶几前盤腿坐下來,拿起桌上的一筒薯片“咔嚓咔嚓”地咬了起來,“我沒事兒。”
“如果你這張臉叫沒事的話,那我跟何翹翹簡直就是中了一千萬大獎並且不用交稅。”顧澤看了看我自暴自棄地往嘴裡塞着薯片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一千萬對你來說算事兒嗎?”我朝着他重重地翻了個白眼。
何翹翹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眼神示意他閉嘴的意思,然後放下曲奇餅乾的盒子,看着我,說:“桐桐,這幾天你都沒有出現,我們知道你心裡很亂,所以今天來陪陪你,順便幫你收拾一下,你儘快搬去跟我一起住吧,這樣我們還能互相照顧。”
“行了行了,你還跟她商量什麼呀,這個女人現在沒有絲毫智商,更別提判斷能力這個事兒了。”顧澤攤攤手
,說:“吃飯吧,都快餓死了。”
過了會兒,何翹翹就從那個又小又窄的廚房裡倒騰出了四個菜外加一個西湖牛肉羹。
我看着一碗新鮮的米飯放在我面前,只好極力掩飾着自己內心的失落和悲哀,嘻嘻哈哈地和他們一起吃完了晚餐。
其實我沒什麼事兒,早先經過了宋凱承給我帶來的傷害,我的心臟早就被鍛鍊得百毒不侵了。
只是吃飯的途中,我的腦海中不斷出現林江那張神情淡漠的臉,還有他複雜而空洞的雙眸,那個時候,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氣吧。
吃完晚飯,我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沒過多久,外面就忽然下起了大雨,巨大的雷聲像是爆炸在裡頭頂三米距離的手榴彈一樣,讓人耳鳴頭暈。
我靠在顧澤的肩膀上,輕聲說:“我今天去林江公司找他,可是看到魏唯挽着他的胳膊從公司裡面走出來。”
我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帶有任何情緒,就像是說“我今天去了一趟超市”那樣淡然。
但是何翹翹還是第一時間把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手,語氣聽起來有些擔憂,問:“你沒事兒吧?”
而顧澤呢,他只是輕輕把我的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推開,揚着眉毛對我說:“桐兒,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們在一起以後還跟宋凱承牽扯不清的,怎麼啦,現在你也受不了了?”
我迅速坐直身子,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看着他,把腳探過去蹬了他一腳,說:“顧澤,你丫的也太沒良心了,給我滾。”
然而他卻只是朝我聳了聳肩,說:“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知道的……我……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我垂下眼簾,順帶着氣勢也弱了下來,輕聲說着,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
顧澤反而湊近我坐了坐,說:“那你怎麼知道林江就是這個意思呢?或許他也是無奈呢?或許他只是單純得跟你鬧脾氣呢,哎呀,直男嘛,那點心思你難道還摸不透嗎?陳
桐,不是我說你,有的時候啊,眼睛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實的。”
我沒有再繼續說話,但是心裡卻輕鬆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我們三個人整整收拾了一整個上午,已經精疲力竭,才終於把我的零零星星的東西打包好,又把房子恢復原樣。
我們離開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馮晴打算帶着安安出門。
安安看到我之後,馬上掙脫媽媽的手跑過來,拉着我的手,眨巴着大眼睛,問:“阿姨,你要去哪裡?”
“阿姨要搬家啦,以後就不能跟你一起玩兒啦,你要乖啊。”我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忽然覺得心裡一片柔軟。
“阿姨,你不要搬走好不好?我還想跟你一起下五子棋,我媽媽還給我買了新的汽車模型,我也可以給你玩,你不要搬走啦。”小傢伙撇了撇嘴,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不鬆開。
馮晴站在一邊笑着看着我們,說:“安安,別鬧阿姨了,快過來。”
我站起身來,笑着對她說道:“搬家的決定也是臨時做出來的,搬去我朋友家,不過以後有事需要我的話,一定要聯繫我。”
她笑着朝我點點頭,說:“嗯,換個地方換個環境開始新生活,這樣挺好的。”
“誒,桐兒,你檢查一下家裡沒有落下的東西吧。”我身後傳來顧澤的聲音,他一邊從屋子裡走出來,一邊對我說道。
我在回過頭跟他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馮晴臉上的表情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就連平日裡那種溫和的深入人心的笑容也變得僵硬而不自然,她的眼中甚至帶着那種閃躲和心虛,我隱約記得,上一次她看到顧澤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反應,甚至比現在的更加誇張。
正當我對顧澤搖搖頭,回過身想要繼續跟她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一把牽起安安的手,匆匆丟下一句話,說:“那個,陳桐,我約了醫生給安安打疫苗,要來不及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們回頭再聯絡。”然後便拉着安安頭也不回地大步朝樓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