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拉斯特優雅地靠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杯紅酒,卻差點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打翻。
“你說這個?”恩維笑嘻嘻地把靠在自己懷裡已經睡着了的霄的頭髮撥開一點,露出她的臉來。
“她不是那個時候的……”拉斯特對這個小女孩的印象很深,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嘻嘻~這孩子現在叫拉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恩維抱着霄,坐到了拉斯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拉斯?你已經收服她了?她會聽我們的話嗎?”拉斯特狐疑地望着氣氛異常和諧的兩個人。
恩維邪邪地一笑:“她不會聽‘我們’的話,她只會聽我一個人的話!你說對不對啊,拉斯?”最後一句話,恩維是湊到霄的耳邊說的。
原本睡得很沉的女孩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下意識地回答道:“恩,拉斯會很乖很乖,拉斯最聽話了,拉斯是個好孩子……”
“沒錯,拉斯是個好孩子。”恩維笑着在霄的臉上親了一下。
霄一下子清醒過來了,仰着小腦袋,眼巴巴地看着恩維,臉上泛起了紅暈,原本冰冷的銀色眸子因爲開心而變得光彩熠熠:“拉斯最喜歡爸爸了……”
“哐啷——”這下拉斯特手裡的酒杯再也拿不住了,甜美的紅酒徹底送給地毯品嚐了,“恩維,她剛剛叫你什麼?”拉斯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好像是在飄的一樣,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像是剛剛纔發現拉斯特的存在一樣,霄歪着腦袋疑惑地看了拉斯特一會,才轉頭問恩維:“爸爸,她是誰?是媽媽嗎?”
恩維肚子裡笑得在抽筋,臉上卻依然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個麼,爸爸也不是很清楚,拉斯不如自己去問問她?”
霄聞言,乖巧地從恩維的懷裡爬下來,小心翼翼地走近拉斯特。
精緻的小臉呈四十五度角上揚,水汪汪的眼睛裡寫滿了期盼,醞釀了半天感情,霄才糯糯地開口問:“你是拉斯的媽媽嗎?”
可能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可能是被霄無敵的星星眼煞到了,拉斯特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那樣一動不動地愣在那裡。
她的這個動作被霄認爲是默認了,所以霄很開心地衝過去,想撲進“媽媽”的懷抱。
可是就在霄快要碰到拉斯特的時候,一個深色的人影突然出現,霄的身體被他撞飛了好幾米。
“不准你碰拉斯特!拉斯特是我的!!!”格拉特尼憤怒地朝霄叫囂着,他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的拉斯特,就像是一隻護仔的母雞一樣,剛纔就是他把霄給撞飛出去的。
霄在空着輕巧地翻了個身,穩穩地落在地面上,落地後的霄委屈地不得了,小臉皺成一團,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一邊揉着自己泛紅的眼眶,霄一邊指着格拉特尼對恩維說:“有壞人,爸爸,有壞人打我!”
恩維翹起二郎腿,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說:“沒關係,你打回去就好了嘛~”事實上他也確實想看看,失去記憶以後,霄還有沒有以前的實力。
聽到恩維的這句話以後,霄的氣勢突然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說原來的霄給人的感覺是一朵純潔無暇的小百合花的話,那麼現在地她就像在地獄裡盛開的血紅色曼珠沙華一樣,散發着美麗卻又極端危險的氣息。
霄的雙手十指都變的尖銳好似獸爪,四肢着地,就像是蓄勢待發地野獸一樣,虎視眈眈地盯着格拉特尼。
被霄散發出來的殺氣刺激到,格拉特尼按捺不住,率先衝了過去。
霄面對來勢洶洶的格拉特尼沒有半點膽怯,以和自己嬌小的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強大力量硬生生地抗上了格拉特尼。
兩手抓住格拉特尼揮過來的拳頭,借力一甩,把身材龐大的格拉特尼整個扔了出去。
格拉特尼也不是善茬,龐大的身體在空中輕鬆轉了個身,在旁邊的牆壁上借力,然後撲向下方的霄。
霄低吼了一聲,高高躍起,尖銳的指甲插入了格拉特尼圓滾滾的肚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格拉特尼的肚子肉太多了的關係,霄的爪子竟然只能刺進去半寸,就再也動不了了。
反倒是格拉特尼抓住了這個機會,張開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把霄的頭一口吞下去。
霄迅速偏了一下頭,被格拉特尼咬在了肩膀上。
吃痛的霄毫不吃虧地也張大了滿是利齒的嘴,轉頭一口咬下了格拉特尼的右耳,同時腳下一用力,在格拉特尼的肚子上狠踢了兩腳,借力掙脫了格拉特尼的束縛。
霄並沒有理會自己右肩上少了的那一大塊肉,她一邊躲避格拉特尼的追擊,一邊解放着妖力,使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再生了出來。
等右肩上的傷口完全癒合之後,霄再次藉着格拉特尼的進攻,翻身跳到了半空中。與此同時,她的頭髮和眼睛在瞬間變成了黑色和金紅色。
就在霄快要落到地面上的時候,格拉特尼的進攻再一次到來了,而這一次霄沒有再閃躲,反而伸出已經變回正常的柔嫩的胳膊,輕輕按在了格拉特尼的肚子上。
一瞬間刺眼的紅芒閃過,格拉特尼整個被炸飛,血肉模糊不省人事地躺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而霄則安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她裸露在外面的兩條胳膊的外側浮現出了血紅色的複雜鍊金陣樣的紋飾,在她的雙手掌心部位也有類似的鍊金陣。這些醒目的鍊金陣並不像是一般鍊金術師使用的那種紋在身上的陣法,在霄炸飛格拉特尼後沒過幾秒鐘就漸漸消失無蹤了。
當恩維看到霄的巨大破壞力之後,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有欣喜若狂也有擔心和猜疑。眼見霄的髮色變回金色,一副討要獎賞的小女孩樣向自己跑過來的時候,恩維又換上了一貫的邪笑,張開雙臂接住了霄的飛撲。
“爸爸!拉斯很厲害吧,打倒了壞人呢!”在恩維的懷裡擡起頭,霄的臉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因爲剛剛運動過後的關係,顯得紅撲撲地,格外討人喜愛。
“沒錯,拉斯最厲害了,爸爸爲你驕傲!”恩維嘴裡隨口說着誇獎的話,心裡卻在琢磨剛纔的事。‘拉斯剛纔用的分明就是鍊金術,可是人造人是不能使用鍊金術的啊,難道拉斯並不是人造人?可是……看她的樣子明明就不是人類,而且她也是從門裡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看那邊拉斯特已經把格拉特尼帶去治療了,恩維也抱起霄走出了這間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的屋子,拐進了隔壁的房間。
恩維單手託着霄,霄像只無尾熊一樣死死扒在他身上,兩隻胳膊緊緊地摟着恩維的脖子。
當看見浴缸裡放滿了水,而恩維就要把霄放進去的時候,她突然尖叫出聲:“不要————!最討厭了————”
刺耳的尖叫聲把恩維嚇了一跳,剛剛這個孩子把他抱的這麼緊,還以爲是什麼原因呢,原來她居然討厭洗澡。
恩維試探性地問:“拉斯討厭什麼?”
霄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了一眼浴缸,然後迅速把頭縮回去,埋進了恩維的頸間,嗚咽地說:“水,水……最討厭了……爸爸,我怕……”
恩維轉過霄的小腦袋,看見她連被咬掉一塊肉都沒有表情的小臉現在哭得像只小花貓一樣,心裡不覺有些好笑。
“乖,拉斯,有爸爸在這裡,沒什麼好怕的。我的拉斯是個好孩子,好孩子要好好洗澡纔對,爸爸不喜歡髒髒的小孩。”
這句話對霄的觸動很大,她可憐兮兮地看着恩維:“不要討厭拉斯……拉斯聽話……可是…拉斯害怕……”
恩維故意不去理會霄的祈求,強勢地撕開她已經破破爛爛像一塊抹布似的衣服,把死死抱着自己胳膊的小女孩扔進了浴缸裡。
一下水,霄就像是沒了爪牙的小貓仔,整個人扒在了浴缸的邊上,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雙眼緊閉不敢睜開來看一眼。
恩維纔不管霄的反應有多可憐,他伸手撈起小女孩,一邊用用沾滿了浴液的浴球把霄從頭到腳的塗抹了一遍,一邊還不着痕跡地尋找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終於,恩維在霄被長髮遮蓋住的後頸找到了象徵人造人身份的銜尾蛇的標誌,因爲霄的身份和強大的能力而一直懸着的心勉強放下來了一半。
至於剩下的一半麼……
恩維若有所思地看着緊縮在浴缸裡的霄,嘴角微微揚起:我也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