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離火!”
朱雀妖聖翱翔,朱鳥之身上,無邊神焰猛地收攏。
而後,在其周身,凝聚出色澤純白的焰火纏繞。
朱雀者,四靈之南,象徵老陽,亦是四季夏之化身,地風水火之中,火之具現。
縱論古今,執掌神火,總是繞不過朱雀的本命神火南明離火。
如果說太陽金焱是天下至剛至霸的帝道神火。
那南明離火,便是普天之下,最爲熾熱的火焰,古往今來,未有一種火焰能夠在熾熱之上,勝過南明離火。
南明離火,色澤純白,這是火焰最熾熱的象徵。
普天之下,無物不焚。
純白的南明離火跳動之間,即使是空間,都被焚燒破碎。
在南明離火之下,火龍吐出的無邊神焰,亦變得暗淡。
“區區大宋火德,也敢與本聖南明離火爭鋒。”
萬丈天蜈身前,朱雀雖然顯化真身,可是與常人等身相差無幾的朱雀,卻顯得小巧至極。
可是偏偏就是這玲瓏小巧的朱雀,顯化真身,將足以焚殺天蜈的火德之火焚燒。
“趙匡胤,妖庭諸聖留帝都,只是因爲城隍神域之中,城隍奉天承運,執掌地利,又兼之人心可用,天地人合一。
在妖帝閉關的歲月之中,若想攻下帝都,必然會導致妖庭之中神聖隕落。
可如今,你居然敢出人族帝都,沒有了城隍天命,沒有了帝都地脈,沒有了人族萬衆一心。
即使你竭澤而漁,將火德凝聚帝劍,那又如何。
本聖一人,便可殺你!”
朱雀妖聖九霄展翅,萬丈天蜈跪服,九霄火龍不言。
不過,這位也的確有這個資格。
可以說,妖庭之中,除了太陰大日兩位妖聖之首,剩下的諸位妖聖,沒有一位能夠穩勝破釜沉舟的趙匡胤。
唯獨朱雀,克盡趙匡胤。
世間神火,能夠與南明離火相提並論者,本就不多。
象徵火德化身的火龍吐出的神火,乃是氣運之火,但是如今大宋,已然是油盡燈枯,又能催生出怎樣的神火。
火德赤龍之神火,與氣運相關,不同於純粹物化的南明離火,威能恆定,而是隨着氣運的波動而波動。
或許,火德最盛的王朝,鳳鳴岐山的大周王朝之氣運神火,當能夠壓制南明離火。
“不過是仗着南明離火之利罷了。”
趙匡胤雙手負後,冷笑道:“單純的憑藉南明離火之無物不焚來克敵,若是本帝有世間極致神火的任意一種,你這隻朱雀,還敢九霄展翅?
朕早就把你的翅膀拔了。”
到了南明離火,太陽金焱這個程度,都是世間極致神焰,誰也無法純粹的勝過誰。
此時,執掌神焰的人,纔是最重要的。
就好像大日金焱。
那九隻被大羿射落的三足金烏,一樣執掌大日金焱。
可他們和東皇的差距,那是天淵之別。
而朱雀妖聖,也不過是單純的憑藉南明離火的特性對敵。
若不是對上趙匡胤,這位未必能夠有如此大的作用。
這也是爲什麼,妖庭妖聖以大日妖聖和太陰妖聖爲尊的原因了吧。
一來是因爲大日妖聖統領羣星,爲周天星辰之首,也是妖族永恆帝血。
二來,也應當與朱雀本身並未挖掘出南明離火的所有力量有關。
“堂堂宋祖,就只會詭辯不成?”
朱雀倒是好脾氣,只是反問道:“你不是說自己非孤身而來?
讓本聖看看,你的援兵在哪裡。”
畢竟是宋祖,間接影響了鎮江一戰,天地權柄兩分的大能。
雖然妖庭佔據天穹十年,妖神妖聖都已然今非昔比。
可是經歷過那一戰的朱雀,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祂不信,宋祖就會這麼輕易地輸在祂的手下。
“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煌煌人道吧。”
趙匡胤哈哈大笑,而後,舉起手中火德帝劍,反手劃破手掌。
滾燙的血液,翻涌而出。
“不對,趙匡胤,你分明是自陰土之中殺出的鬼神,怎麼會有血液。”
朱雀妖聖眼神一動,發覺了不對之處。
趙匡胤昔年,旌旗百萬,自冥土殺出,在當時的鎮江一戰,妖族和法海兩方都沒有完全消化神聖饋贈之時,一戰定鼎,爲人族留下了一線生機。
可問題是,即使彼時的冥土之主許仙有意放水。
趙匡胤也不可能陰極陽生,生出人身來。
說到底,六道輪迴已然崩塌,許仙只是暫代冥土之主,以己身承受萬鬼噬身之苦。
這不代表許仙已然掌握了六道輪迴之力。
而且,帝劍劃破的血液之中,還有着堂堂皇皇的威勢。
就好像,真龍之血一般。
“阻止他。”
妖庭之中,大日宮洞開。
少年金烏妖聖身着金袍走出。
“本聖察覺到不好的氣息。”
“爲時已晚!”
趙匡胤以帝劍圈攬帝血。
輕聲吟唱道:“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朱雀妖聖悍然出手。
可是趙匡胤身上的金鎧,卻是金光大放。
這件冥土陰德鑄就的金鎧,誕生的意義,從不是爲了防護。
而是爲了牽引。
冥土之中,許仙緩緩張開雙眸。
小陰間之上的靈山佛光燁燁,卻壓制不住冥土的震盪。
“沒有法海,也想鎮壓吾。”
許仙單手一指。
“即使是神聖凋零,也需留下過往的印記,否則此界宙光崩塌,再難成爲試驗場。
煌煌人道,諸位帝皇,以當世人皇帝血,沾染一朝德運鑄劍,以天子九劍契合帝皇真意。
今日冥土洞開,魂歸來兮!”
鎮江靈山之下。
妖庭天柱之下。
趙匡胤和許仙兩相照應。
於兩地之間,出現金色長河,煌煌壓世,妖庭無光。
金色長河之上,有貫徹始終之道。
道之始,是篳路藍縷,是築巢,燧火,治衣的三祖。
是畫八卦,嘗百草,起兵戈的三皇。
是五帝三朝,人道鼎盛。
道之中,則是一襲玄袍,黑水滔天,楚河漢界,雙雄並立,封狼居胥,大漢盛世。
是一口月光吐就錦繡畫卷的盛唐。
道之末,則是金光大作的趙匡胤。
道之始的三祖三皇,五帝人皇,面容模糊不清。
這樣的人物,天子劍法難以牽引其印記。
這是人道長河,源頭爲許仙,終末爲趙匡胤。
以終焉人皇之身,映照諸位天子印記,終於此刻現世。
林恆,也將眼前一幕,盡收眼底。
趙匡胤舞動帝劍,高聲吟唱。
林恆手中青君之劍,也是轟鳴。
“可曾聽聞,黑龍嘯天,吞日月!”
兩地二人,同時淺唱低吟。
那道中的一襲玄色帝袍微微擡首,望天一笑,而後緩緩走出。
似從畫中走出。
平天冠下,面龐微動,身後黑水映照。
自黑水之中,一柄玄色帝劍,緩緩探出。
帝劍太阿,始皇帝封禪之劍!
大秦始皇,於人道洪流之中走出!
始皇單手握劍,眸子望向遠方。
那裡,是終焉趙匡胤所在。
還有朱雀妖聖。
“哪裡來的小鳥,襲殺諸夏後裔,當時人皇?”
帝袍男子微微歪頭。
“死!”
龍吟聲中,黑水之內,有黑龍探首。
探爪直至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