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鬼虎的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可是林恆卻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眼神玩味。
他既然能對鬼虎這麼瞭解。
那他當真就是無意施禮的?
從一開始,林恆就給了鬼虎發難的機會。
比起毫無預測的發難。
林恆覺得,還是故意留一個破綻給鬼虎比較好。
現在看起來,鬼虎畢竟只是鬼虎,不是鬼狐。
他根本不瞭解林恆。
可林恆很瞭解他。
林恆手持中境妖兵,駕馭中境妖物大娃,斬殺鬼獒,對他而言,越階而戰,是榮耀。
可對於被他越階而戰的鬼獒,和鬼獒的親人而言,這就是無上恥辱。
林恆重提此事,就是爲了激怒鬼虎。
他就是要看看,這位鬼方的上將無雙,會不會動手。
只要敢在青恆領之內動手。
林恆保證,他出不了青恆領。
可讓他有些驚詫的是。
這位駕馭山君之魂的猛虎上將,居然沒有立即發難。
只是緩聲說道:“鬼獒輸給王上,那是他技不如人。
可不代表,爲虎作倀就輸給了人族的流星一刀。
若是日後,王上在自己的領地之外,遇到了本將。
倒是要向王上討教一下,那上古戰法,璀璨流星。
還希望,王上日後,不要不敢出門纔是。”
言語之間,鬼虎微微舔脣,眼中盡是血腥。
話中,竟隱隱有威脅之意。
出了青恆領,那就是鬼虎所坐鎮的第一烽火臺。
即使知道了林恆曾經以流星一刀絕殺鬼獒,這位鬼虎上將,卻也對自己滿是信心。
爲虎作倀,只有鬼物纔可修行,身具鬼屬,方可駕馭倀鬼。
所以,這爲虎作倀,除了冥府之外,在這神州大地之上,基本上就是鬼方一族的招牌。
而林恆那一日所用處的流星一刀,也是上古年間,人皇軒轅氏率軍伐巫,立下人道大勢之前,那流星破曉之時的聞名戰法。
這一戰法,是名揚上古年間的軒轅流星軍專屬。
人族戰卒,悉數以流星一刀,無有退路,只爲開闢黎明。
只是在那人族最終崛起的最後一戰之中,流星軍盡死。
這也是林恆之所以能夠這麼容易封爵的原因之一。
流星刀術能讓每一個人只要領悟流星真意,便都能夠越階而戰,這且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這門刀術對人族而言,有着很強的象徵意義。
流星精兵,是軒轅人皇的主力戰軍,而自軒轅之後,歷任人皇,都和軒轅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炎黃子孫,可不是開玩笑的。
若不是林恆主力妖物還是大娃,其實流星男爵,星君,纔是最適合他的封號。
若是林恆的流星一刀這門象徵人族微末的奇蹟一刀敗給了鬼方的爲虎作倀。。。。。
失敗者,沒有理由。
林恆現在站的越高,就摔得越慘。
鬼虎不僅要林恆身死,更要他名裂。
對於這句話,林恆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過在這禮數之時,本王倒是要和你說一句話。”
流星一刀,是一份大義。
林恆若是可以,當然願意承載那份人族微末之時的榮耀。
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有領悟真正的奇蹟道術,流星一刀。
單純的流星一刀,只不過是上品道術。
而流星一刀,之所以能夠稱之爲奇蹟刀術,是在於那流星真意。
那日,領悟流星真意的不是林恆。
是烽火臺前慨然赴死的三人。
是炊煙之下持叉而出的夫婦。
那日之後,那柄斷刃,便靈光潰散,陷入了沉眠之中。
而哪怕以林恆的靈光一閃,也只能復刻流星一刀的術,無法複製流星一刀的意。
不過,林恆倒是有了些眉目。
囚禁於他的鬼方異族的木屬晶石,可以重新牽引葫蘆娃世界和其相連的外界。
鬼獒的鬼晶,卻也牽引出了一方世界,不知道是不是那流星一刀的緣故。
那鬼晶之上,凝結了散之不去的刀意。
藉助他,林恆已然牽引到了一方他熟悉的世界。
流星一刀這門奇蹟刀術的補完,或許就在那方世界之中。
“哦?
王上有話和本將說?”
鬼虎饒有興趣的望着林恆,嘿然道:“若是王上想要說什麼狠話就大可不必了。
本將受到王上的命令,要回王帳敘職了。”
鬼虎承青君禮而不回,已然是完成了這次的任務。
只要此刻離去,林恆便會威信大失。
可林恆,又豈會讓他如此安穩的離去。
雖然鬼虎沒有直接動手,沒有給林恆直接擊殺他的機會。
可是小懲大誡,卻也並不妨礙。
林恆眼神微眯之間,懷中一方玉圭在燁燁生輝。
而後,鬼虎只覺眼前這個初初受靈氣反哺,身軀勉強可以比肩幼妖的少年肉身之中,似乎剎那之間,就迸發出了無窮靈氣。
恍惚之間,居然讓鬼虎有面對自家族內大將的錯覺。
那少年之身,居然膨脹至與其平齊的高度。
而後,少年一掌拍下。
鬼虎還來不及反應,只覺肩頭之上,落下了一隻手掌。
避無可避。
彷彿神山壓下,無可阻擋。
而後,在衆目睽睽之下。
鬼方無雙上將,體內山君之魂咆哮,鬼氣瀰漫。
卻被一掌拍散鬼氣。
鬼虎悶哼一聲。
直接跪服於地。
青石所鑄的地面,直接破碎。
鬼虎入地三尺。
雙膝粉碎。
林恆轉身,雙手負後,身形已然回覆常人大小。
寒風吹來,揚起少年衣襬,露出如木青衫。
“鬼方王可與本王同輩而交。
你代鬼方王觀禮,可受本王禮數不拜,既承意而來。
你回去敘職之時,順便告訴鬼方王,心意本王心領了。
可你身爲鬼方之將,擔不起本王一拜。
本王小懲大誡。
以汝之身軀,跪服三個時辰,便有餘力離去。”
滿座寂靜。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少年王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
直接將鬼方的鬼虎上將給壓服在這青恆領之中。
只有巫頌,若有所思的望着林恆的身影。
“剛剛,似乎察覺到了王上的躬圭氣息。”
雙手負後的林恆不緊不慢的走入自己的屋宇之中。
嘴角,一抹鮮血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