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急速下降,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嚇得心臟怦怦亂跳,閉上眼睛等待粉身碎骨的那一刻,突然我的身子一緩,停在了半空。我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站在一朵白雲上,正輕飄地向省城飛去。我低頭俯視山峰,只見龍鳳山在蒼松翠柏的裝飾下顯得那麼秀麗。龍鳳山的山腰處一道金光直衝雲霄,這道金光把龍鳳山映照的遍體通紅。
我輕輕落到明珠醫院的廣場上,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見到菲菲,怎麼就跑回來了,一着急渾身冒出冷汗,一下子從昏睡中驚醒過來。
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的病牀上,下午的陽光斜斜地射到牀上,照得我臉上暖洋洋的。董晴坐在椅子上,頭趴在我的腳邊,側着臉正熟睡着,一縷秀髮篷鬆地覆蓋在她的臉上,給人一種慵懶卻又十分親切的感覺。
我仔細回憶昏睡前的事情,我明明是在菲菲的暮地祭奠菲菲,怎麼跑到醫院裡來了?
臨牀的一個大娘見我醒了,用手指了指我腳邊熟睡的董晴,小聲對我說:“你女朋友陪了你一天一夜了,可把她嚇壞了,你媽和你老姨來替她,她都沒讓。”
女朋友、媽媽、老姨?
我仔細捋了一下這亂套的關係,立時明白了。這位大娘一定是把董晴當成了我的女朋友,把肖媽媽當成了我的親媽。
我向大娘笑了笑沒解釋什麼。自我在昏睡中醒來的那一刻,突然感覺輕鬆了好多,一個多月來內心的巨大悲痛有了一些緩解,現在突然特別想回家,渴望家中的那種溫馨氣息。
“你倆是不是因爲別的女孩鬧矛盾了,你才醉成了這樣?”老大娘繼續向我透露着她親眼“看到”的秘密,“昨天凌晨,你被送來時醉得不醒人事,但嘴裡卻一個勁地喊着一個叫‘菲菲’的女孩的名字。”
我心裡一驚,我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
“你媽媽、你老姨還有她聽見你喊那個名字氣得直哭,你爸爸準是個大官,脾氣特別大,他上午來看你時,你正哭着喊那個女孩的名字,他氣得臉都青了,正想發火,就讓你媽和你老姨給拽走了。”
大娘看看仍在熟睡的董晴,接着小聲說:“你們年青人處對象怎麼這麼亂,也不知藏着點兒,還喝多酒逮什麼都說。你看這個女孩對你多好呀,她不但不生氣還這樣陪護你……”
“大娘”,我阻止了大娘的這種胡亂猜疑,我怕聽到她對菲菲不敬的語言,“我喊的菲菲是我的老婆,這位是……”我想告訴大娘董晴是我的同事,可轉念一想,自己生病老婆不在身邊陪護卻是個**同事,不知大娘又會杜撰成什麼,“這位是我老婆的表姐。”
“噢”大娘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她心裡馬上又在嘀咕:怎麼自己的老婆不來陪牀,卻是大姨子,這小子還真是亂愛啊。
董晴被我們談話驚醒,擡起睡眼羞澀地看了我一眼,“我太困了,剛纔睡着了。”她理了理散亂的頭髮,一臉關心地問,“你感覺還發燒嗎?”
我擡了擡仍然痠痛的胳膊,衝她一笑,回答道:“感覺好多了。”
董晴喊來護士給我測體溫,又撥通了葉阿姨的電話。
董晴把葉阿姨電話遞給我,葉阿姨問了我幾句感覺怎麼樣後又叮囑我,“你爸爸正在氣頭上,他若喊你,你千萬別過去。”
我茫然不解地問:“我犯什麼錯了惹他生氣?”
“你成天渾渾噩噩、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能不生氣嗎?這幾天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若再這樣下去他快翻臉了。”
我連忙應允。
剛放下葉阿姨的電話,我的手機響了。是肖爸爸從辦公室打過來的。
我緊張地接通電話,電話裡立即傳來肖爸爸威嚴的嗓門,“醒過來了是吧,趕緊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