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菡聽到響聲,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見茶水灑到了地毯上,連忙拿了抹布過來打掃。
百里飄小心地問梅女士:“這麼說,您去的那家公司就是吉探調查?”
梅女士沒吭聲,臉色很難看,點了點頭。
算起來,百里飄也有三天沒到公司了,難道說真的是公司把梅女士卡上的錢轉走了?他馬上撥打公司老總的手機,關機;又撥頂頭上司的手機,也關機;又打公司的座機,沒人接聽。
看來公司真的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又趕緊打電話給同事袁茜。袁茜說公司昨天就沒開門營業,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和同事也與老闆一直聯繫不上。因爲明天就是公司發薪水的日子,所以大家也都很着急。
掛上電話,百里飄在沙發上呆坐半晌,心想:“這種糗事,怎麼讓自己遇到了?”說起來,雖然去了一個多月,他還一次薪水沒拿到呢,原本想明天去拿了工資就辭職,沒想到老闆比他跑得還快。看來不該佔的便宜決不能佔,原本還想混他們800塊錢底薪,現在倒好,白給他們幹了一個多月。不過,總算學到了些技能,心理上還能平衡一點。
梅女士坐在一邊,見百里飄打了一通電話後,沉默不語地坐在那裡,也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看來我們都是受害者,都被你的老闆給坑了。他欠了你們的工資玩兒消失,我卡上的錢大概也被他轉走了。”
百里飄見梅女士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是啊,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不就是白乾了一個多月,不就是800元工資嗎?梅女士卡上的錢再怎麼少也比自己的800元多吧?梅女士都不在乎,自己又何必在意呢?
梅女士見百里飄也無所謂地笑着,她笑得更厲害了。兩個人的笑聲也越來越大,像是在笑這個不良老闆,也像是在笑自己。
百里飄笑着問梅女士:“他划走了您多少錢?”
“300萬。”梅女士邊笑邊說。
“300萬?”百里飄一愣,再也笑不出來。“不會吧?梅女士?您還能……笑得出來?”
笑過之後,梅女士似乎已經看得很開,輕描淡寫地說:“那是香香她爸爸的一張卡。”
“那也是你們家裡的錢呀。”百里飄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梅女士,有些不解地說。他心裡想:怪不得梅女士說她們夫妻關係不和,她老公的錢沒了,她似乎一點也不心疼。她說的那個“香香”大概就是她女兒了。
“沒關係,他賺錢容易。”梅女士滿不在乎地說。
百里飄無法想像,就算賺錢再容易,300萬也不是很輕易地能賺到吧?那天自己在地下賭場,最多時候也賺過300萬,但那種錢賺的可是提心吊膽的。不知道梅女士的老公是從事什麼職業的,賺錢這麼容易?
百里飄很想問問梅女士的老公是做什麼的?但又覺得那樣很唐突,便說:“梅女士,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吉探調查公司的老闆把您卡上的錢轉走了,您趕緊報警吧。”
“沒關係,不着急,我在警方有朋友,呆會兒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行了,不差這一會兒了。今天要多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要不是你用風油精給我醒腦,又按摩我的人中,真說不定會出現什麼情況呢。”梅女士滿懷感激地看着百里飄說。
百里飄當時沒告訴梅女士他是用衆香功救她甦醒的,因爲他要保守一個秘密。
梅女士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疊鈔票,看樣子大約有兩三千元,遞給百里飄:“我知道你不是爲了錢才幫助我的,但是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表示的,這點錢就算作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再說你的這份工作看樣子也泡湯了,就當作是這個月薪水的補償吧。”
“不不不,我不能收您的錢。說起來我還覺得慚愧呢。”百里飄急忙站起身,“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
梅女士硬要把錢塞給百里飄,他執意不收,別說他現在實際上也是個百萬富翁,就算是以前,他與不會要梅女士錢的。更何況,如果她所言屬實,剛剛損失了300萬的鉅款,而且把她的錢划走的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公司,雖然不是他乾的,但總覺得有些愧對梅女士。
梅女士見百里飄堅決不收錢,也只好作罷。
百里飄看着茶几上那個美少女的照片,心中一動,對梅女士說:“或許我可以幫您一個忙。”
“沒關係,你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了,這件事情就交給警方處理就可以了。”梅女士很是感動地說。
“我不是說要幫您去找那個無恥的老闆,也不是要幫您去把這筆錢找回來,而是幫您把女兒找回來。”百里飄心想梅女士一定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你能幫忙找到我女兒?你是不是最近兩天在哪裡見過她?”梅女士有些疑惑地說。
“沒見過,不過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希望應該是很大的。”百里飄充滿自信地看着梅女士。
“你有什麼辦法?”梅女士狐疑地問。
“我在調查公司工作過,知道尋人的一些技巧。另外……”百里飄想告訴梅女士他可以運用嗅覺幫她尋找女兒。
還沒等百里飄說完,梅女士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說:“那就不必了,不麻煩你了。我以後是不會輕易找調查公司了……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說的。”
“沒關係,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其實調查公司學到的尋人技巧只能說是一種皮毛功夫。除此之外,我可以用一種特殊的技能來幫您尋找女兒。”百里飄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什麼技能?”梅女士似乎很有興趣。
“運用嗅覺。”百里飄直視着梅女士的眼睛,自信地說。說起來,在這以前,他還從未對人公開表露過自己的有超強的嗅覺。現在,爲了獲得梅女士的信任,他把自己這個多年來的秘密告訴了她。
梅女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百里飄,“嗅覺?”
“是這樣的,梅女士。我的嗅覺非常好,可以根據您女兒身上的氣味兒來尋找她,如果您能提供一件她貼身的物品,我就可以根據她的氣味兒找到她。”百里飄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對梅女士說。
梅女士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百里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樣吧,梅女士,我爲您展示一下我的嗅覺能力,您就相信我有這個實力幫您找到女兒了。比如說,我可以隔着您的手提包聞到包中有哪些物品。”百里飄頗爲自信地說。
“哦?”梅女士頗有興趣地一笑,“那你就聞聞看吧。”說着,把手提包放到茶几上。
百里飄坐在沙發上,微閉雙目,凝神嗅聞。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
梅女士好奇地盯着百里飄,等着他開口說話。
“裡面有香水,脣膏、粉餅、錢包,還有一包女士香菸。”百里飄又補充了一句:“錢包是鹿皮的,香菸是混合香型薄荷味的,香水的品牌是‘皇家香露’。”
梅女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百里飄見梅女士似乎仍有所懷疑,又對她說:“剛纔那個送茶過來的女孩現在正在切黃瓜,她已經切好了一盤茄子,還有苦瓜、西蘭花和牛肉……”
梅女士有些驚奇地問:“你是說小菡?”廚房在別墅一樓的角落裡,離客廳的距離很遠,而且還關着門,就這樣他都能聞到?梅女士把小菡叫過來,問她正準備什麼菜,小菡一一說了,果然與百里飄說的一模一樣。
“好吧,百里先生,我相信你的嗅覺能力,但不知道你具體需要些什麼物品呢?”此時,梅女士已經對百里飄的嗅覺能力不再有任何懷疑。
“最能代表她身上氣味的,都可以。”
梅女士帶着百里飄進入二樓的一間臥室
,梅女士說:“這就是冉香的房間,你看看吧。”
百里飄深深嗅了一口,發覺房間內充盈着一種極其微弱的類似香水百合的氣息。
“您女兒用香水嗎?”百里飄想確認一下這種氣息是不是香水味兒。
“我不讓她用!至少要滿18週歲才行。”梅女士顯露出一副嚴厲的家長的表情。
“化妝品呢?”
“我不讓她化妝,但她有一些護膚品都在這個抽屜裡。”梅女士走過來打開寫字檯的一個抽屜。
百里飄拿起那些護膚品嗅了嗅,都沒有香水百合的氣息。如此說來,這種類似香水百合的氣味兒應該就是她的體香了。
他在房間內四處轉了一圈,嗅了一通。
梅女士站在門口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梅女士,她的鞋子在哪裡?”
“都在樓下的鞋櫃裡”,接着梅女士想起來一件事,“不過,她的鞋子昨天都洗了——是不是就不行了?”
“皮鞋呢?皮鞋也洗了嗎?”百里飄感到奇怪。
“我一直都沒讓她穿皮鞋。”
“也是要滿18週歲才能穿嗎?”百里飄順口問道。
“沒錯。女孩子過早穿高跟鞋對身體發育不利。”
“平跟皮鞋也沒有嗎?”
“沒有。”
百里飄心想,看來梅女士對自己的女兒管得真是夠嚴的了,在這樣過於嚴厲的管教下,女兒不離家出走透透氣纔怪呢。他彎下腰在女孩的牀鋪上嗅起來。
梅女士沒有吭聲,只是一直看着百里飄。
“這牀單也是新換的吧?”百里飄問梅女士。
“是的。”
百里飄感到有些失望,心想這富貴人家就是和咱老百姓家裡不一樣,不管什麼都要及時清洗更換,搞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百里飄極力捕捉房間中很微弱的一些殘留氣息,在其中搜索並記憶其中的主氣味兒與分支氣味兒。由於梅女士女兒本人不在,只有一些她用過的物品,而這些物品要麼被清洗,要麼被擦拭過,因此要確定她的主氣味兒稍微困難一些。
“梅女士,很抱歉,我想看看那幾個櫃子。”百里飄指了指靠牆而立的幾個巨大的櫃子。
“請隨意。”梅女士心裡也覺得奇怪,爲什麼今天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就會對他這樣的信任?
百里飄隨手打開一個,哇噻,裡面滿滿的全是衣服,但很可惜,都是清洗得乾乾淨淨的衣服,散發着洗滌劑的殘留氣味兒和樟腦味兒。
他又打開另外幾個,也是如此。
他發現櫃子下面還有抽屜,於是一個一個地打開來看,但大都是空的。突然,他在一隻抽屜裡發現了一個塑料袋,而袋子裡竟然有一雙高跟鞋。這雙高跟鞋裡散發着濃濃的氣味兒,就是那種類似香水百合的氣息,顯然是梅女士女兒穿過的。他如獲至寶般把它拿在手上,對梅女士說:“就是它了。”
梅女士見百里飄在抽屜中找出一雙高跟鞋,很是詫異,“這死丫頭,我一直不讓她買高跟鞋,看來最後她還是偷着買了。”
百里飄徵得梅女士的同意,用塑料袋裝了一隻高跟鞋。接着又問了梅女士關於她女兒的一些基本信息,知道她叫冉香,今年17歲,他又向梅女士要了冉香的幾張照片,並與梅女士互相留了手機號碼,就告辭離去。梅女士要給他一些錢作爲經費,也被他堅決拒絕了。
百里飄打了輛車直奔南吉機場。在機場,他發現了冉香的氣味兒。然後他通過機場的工作人員查到了她乘坐的航班,發現她的目的地是西涼市,是三天前出發的。
他馬上買了張到西涼的機票。臨行前,他打電話到公司,說家裡有急事,請一個星期假。
黃昏時分,百里飄所乘坐的航班降落在西涼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