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追出去後,那個自稱表妹的女人已經走遠,她有點沮喪,女人的直覺這個表妹和張衝遇害的案子一定是有關聯的。
陳豔踢着石子往公司裡面走,身後傳來呼喚她的聲音,聲音很熟悉,陳豔心裡暗喜,難道是陸軒茗?陳豔整理了一下劉海兒,擺出自己招牌式的親切笑容,一回頭,愣住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不是陸軒茗,是高勇。陳豔失望的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笑容僵在嘴邊。
高勇拿着一個大袋子,笑的臉上都堆上了皺紋,他兩步並作一步地來到陳豔面前,笑嘻嘻地說:“豔豔,你不會是下來接我的吧?”
陳豔撇撇嘴,白了高勇一眼說:“嘿嘿,我可真是愛你啊!我下樓找人的,你怎麼來了?”
“你找到工作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你家鄰居陸軒茗告訴我你在這裡工作。工作辛苦,給你的。”高勇把手裡的一袋東西遞給了陳豔。
陳豔沒接,她不想和高勇弄得不清不楚的讓他誤會,她低下頭問:“這是什麼?”
“零食啊!”
陳豔推了回去,委婉地回絕了高勇的好意說:“公司不許上班時候吃零食,再說我也正在減肥呢。”
高勇失望地把袋子又拎了回來,“這樣啊!”然後有不死心地加上一句:“豔豔,我們晚上看電影去啊,放鬆放鬆!”
高勇的殷勤讓陳豔都快哭出來了,他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陳豔沒轍,只能把話說白了,她嘆口氣,很認真地對高勇說:“高勇,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你的欣賞,但咱們倆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啊?”陳豔的拒絕讓高勇有點急,“我覺得挺合適啊,我就喜歡你這性格。”
“我的性格?”陳豔要哭,她雙手合十地懇求高勇:“勇哥,你可饒了我吧。你火爆,我霸道,將來我們倆要是結婚了,那一天天還不得打出武林爭霸賽啊。我的性格也不想改了,這過日子可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聽我的,我們真不合適,你適合找一個溫柔嫺淑的女人做老婆。”
“我性格火爆嗎?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高勇撓撓頭,一臉的不理解。
說起自己喜歡的類型,那除了陸軒茗還是陸軒茗啊,陳豔拖着下巴,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陸軒茗的身影,她一邊犯花癡一邊說:“我喜歡的男人要成熟穩重,有責任心,還要善良會關心別人。”
想了一會兒,陳豔覺得自己好像和高勇有點說多了,她一邊往外推高勇一邊說:“總之你千萬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你條件這麼好,好的姑娘順便你挑。”
突然高勇停下來站住,轉過身,一本正經地看着陳豔。
陳豔被高勇看的心裡面直發毛,她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怎麼了?”
高勇站直了,像是念着演講稿一般,鄭重其事地表達自己的情感:“陳豔同學,我高勇向你保證,一定努力變成你心目中的那個理想老公。我們既然男未娶女未嫁,我光棍你單身,請陳豔同學給我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豔被高勇這一番表白,徹底的直了眼,她用手弄亂了頭髮,這狀況簡直是太讓她崩潰了,這個傻小子何必對她這麼執着呢。陳豔不敢再說話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趁着高勇還沒反應過來,陳豔拔腿就往公司裡衝,這多少年沒跑過百米衝刺了,今天也算是又重新體驗了一次。
跑到了樓上,陳豔憋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牆上喘着,對面的何嘉看了一眼陳豔,問:“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累成這樣?”
“後面有……有追的?”
“遇見狗了?”
“不是普通的狗,是藏獒!”
何嘉瞪大着眼睛看着陳豔反問:“這市裡能養藏獒嗎?”
陳豔撇撇嘴很用力地點點頭,在她心裡高勇真的就是一藏獒,他把陳豔當成唯一的主人誓死追尋。可是陳豔她怕狗啊,尤其是這種又較真又兇猛的,就算是它對自己再忠誠,陳豔看見了,除了躲還是想躲。
下班時,陳豔像是個賊一樣,探頭探腦地觀察一下公司樓下沒人等她,她纔敢出來。陳豔咬着牙,越想心裡就越憋氣,恨恨地想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陸軒茗算賬,他還真是熱心腸啊,告訴了高勇她在這裡上班,這架勢真的是要把她推給高勇他纔算安心。
陳豔沒回家直奔陸軒茗家,敲了半天沒人開門,陳豔的火氣開始上漲,像是抄家一樣咣咣地砸陸軒茗家的大門,過了許久終於有人來開門,可開門的不是陸軒茗也不是陸軒茗的父母,而是遲璐。
遲璐打開大門,像是見稀有動物似的上下打量一下陳豔,用眼梢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問:“你怎麼來了?”
陳豔見到遲璐就條件反射地厭惡,前世她對陸軒茗忘恩負義,讓她沒辦法對這個女人和顏悅色地說話。她用手推開了擋在門口的遲璐,也不用請直接進了屋。
陳豔每個屋都找了一遍,好像這間屋子裡除了遲璐並沒有其他人。
陳豔懶得和遲璐多說話,她沒好氣地問一句:“陸軒茗呢?”
“下樓幫我買東西去了,你找他?”
要找的人不在,陳豔自然沒工夫和遲璐在這裡閒扯,她推開遲璐想要離開這,卻被遲璐用身體死死地擋住。
陳豔白了遲璐一眼問:“你幹什麼?”
“和你談談。”
“我們倆有什麼可談的嗎?”
“陳豔,請你不要覬覦我的男朋友!”
遲璐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還到真把陳豔嚇了一跳。陳豔想以自己現在的身份,還真的沒有權利多說什麼。可總不能在遲璐這個討厭的女人面前丟了氣勢啊,她的人生可不能這麼慫。
陳豔清了一下嗓子,保持着表面的平靜,她牽動了一下嘴角冷冷地說:“遲璐,你最好搞清楚一點,我什麼時候覬覦過你的男朋友了?”
遲璐可不想聽陳豔狡辯,她雙眼微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陳豔說:“你別以爲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女生如果連這麼點直覺都沒有就不是女生。”
陳豔在心裡佩服遲璐的直覺,可爲了不讓陸軒茗難做,陳豔現在只能打死都不承認自己對陸軒茗有意思。
“切”陳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眼瞧着遲璐問:“我說遲大小姐,你真當自己是神仙姐姐了,我對陸軒茗沒那意思,你想多了。”
“你胡說!”遲璐無依不饒地繼續探陳豔口風。
陳豔這火爆脾氣,那裡受得了這磨人的小妖精的糾纏,她雙手掐腰瞪着遲璐問:“我說你還沒完了是不?”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兩個人正吵吵着,陸軒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他的出現讓陳豔和遲璐都挺尷尬的,兩個女人爲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還被這個男人碰了個正着。
遲璐看看陸軒茗,立馬收起自己剛纔那一副刻薄的嘴臉,像是一隻聽話的小白兔一樣,依偎到陸軒茗身邊,嬌滴滴地說:“陳豔找不到你,一直在對我發火。”
陳豔指着遲璐,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真想一嘴巴抽過去,這也太能裝了吧,明明就是她先挑起事端的,還在這裡惡人先告狀。
陳豔還沒等開口說話,陸軒茗卻先對陳豔說:“以後你要是有事找我,可以給我打電話,沒必要每次都到家裡來找我。”
陳豔一看陸軒茗一副誓死捍衛女朋友的架勢,知道自己在這裡狡辯也是多餘的了,她氣得七竅生煙,惡狠狠地說着氣話:“陸軒茗,你放心,我陳豔以後沒事找你。”
狗咬呂洞賓,自己想盡辦法幫助陸軒茗擺脫遲璐那個蜘蛛精,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和蜘蛛精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聯手對付起她,陳豔真是越想越憋氣,離開陸軒茗家,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樓下的便利店,這個時候也只有食物能爲她撫平心裡的怨氣了。
陳豔買了一大堆的零食回家,說服了自己,心裡的不平也漸漸消減一些,她甩着購物袋,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臨近家的小衚衕口,陳豔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她特意繞到一個有玻璃的門市邊上,想看看後邊的人是誰?這一看又一次嚇了陳豔一驚,跟蹤她的是一個女人,她低着頭看不到臉,可從身形來看她特別的像那天她和陸軒茗看到的高若詩,陳豔開始胡思亂想,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剛剛被人氣完又遇上鬼了吧?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後背全是冷汗。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鬼陰魂不散,可是陳豔想高若詩生前她們之間並不相識啊?按理說高若詩是不應該纏着她的,陳豔越想越害怕,心中被恐怖覆蓋着,臉色發白,心跳加快,腿也不自覺地抖起來。她偷偷地看看玻璃,那個女人還是沒擡頭,就離她身後不足二十米的距離一動不動的。陳豔閉着眼睛心裡在激烈地爭執着,該不該回頭?也許高若詩真的有什麼要和她說?她和張衝的死有蹊蹺?
陳豔又望了一下玻璃,那個女人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既然躲不掉了。陳豔把心一橫,她豁出去了,就算見鬼也在所不辭了,她給自己打氣,心裡默唸着一二三咬緊牙關,勇敢地回頭面對了那個女人。
陳豔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個女人是有影子的,難道她是人不是鬼?不出幾秒陳豔就被自己奇特的想象力弄得無語了,哪有那麼容易見鬼。她大了膽子走到那個女人面前,心還是有點發慌,她戰戰兢兢地問:“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女人擡起了頭,在和陳豔對視的一瞬間,陳豔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