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好不容易纔把高勇打發走, 找了陸軒茗一圈也不見他的蹤影,陳豔趁着現在沒事,決定再去鍾誠辦公室門口逛逛。
醫生的辦公室只剩下鍾誠一個人在, 陳豔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 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 敲敲門進去了。
鍾誠看到陳豔先是一愣, 然後很平靜地問:“陳豔啊, 有什麼事情嗎?”
陳豔以手術的事爲藉口,坐在了鍾誠的桌子對面開始聊了起來,開始陳豔還是隻聊自己手術的事, 可是聊着聊着陳豔開始往私生活方面的話題引導鍾誠。
鍾誠機警,陳豔剛一把話題引到蔣瑤身上, 他就打算不再和陳豔聊下去, 他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看着陳豔問:“你怎麼這麼關心蔣瑤的事,你認識她嗎?”
陳豔搖了搖頭回答說:“不認識, 但她跳樓的時候我在場,她死之前留給我一句話,鍾醫生想知道是什麼嗎?”
陳豔的話真的讓鍾誠緊張起來,他漲紅着臉站起身,很詫異地望着陳豔問:“她說了什麼?”
陳豔趁着這個時候抓過鍾誠的手, 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可此刻陳豔只聽到了鍾誠心裡面的緊張, 什麼心聲也沒窺聽到。
鍾誠甩開陳豔的手, 見她行爲奇怪, 更不安地不停地詢問:“蔣瑤死前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陳豔瞥了一眼鍾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咄咄逼人地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蔣護士的死是不是你推她下樓的?”
陳豔的問題, 反而讓鍾誠冷靜了下來,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問:“陳小姐的問題還真是挺多的,我爲什麼要推蔣護士下樓啊?”
“因爲你和她不正常的關係,你怕蔣瑤糾纏你,你爲了保住家庭,保住醫院的工作才一狠心推她下樓的對不對?”
鍾誠突然冷笑了起來,笑聲陰冷,讓陳豔心裡不寒而慄,她瞪着鍾誠問:“你笑什麼?”
鍾誠把頭側向一邊,嘴角還掛着冷笑說:”陳小姐一定是作家了?想象力夠豐富的了!我和蔣瑤的關係已經是醫院公開的秘密,是她一直利用工作關係糾纏我,我的太太和岳父都清楚事情是怎麼樣的,他們都瞭解,也根本就不會懷疑責怪我。我沒有理由推蔣護士下樓,她自殺的時候,我正在做手術,一起手術的每一位醫生護士都可以爲我證明。”
“既然蔣瑤的死和你無關,對於她死前說過什麼你又爲什麼這麼緊張?”
陳豔的問題再一次把鍾誠問的愣住了,他陰沉着臉,一臉不高興地向陳豔下了逐客令,“警方已經判定蔣瑤是自殺的,而陳小姐只是我的病人,我沒道理要回答你這些無聊的問題吧?”
陳豔剛想再問幾句,就被鍾誠毫無風度地給推了出來,隨後就重重地把大門關上了。陳豔有點小失落,惹得鍾誠警覺,自己卻什麼證據都沒有套出來,這線索尋找的可真是雞飛蛋打啊!
陳豔悶悶地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剛一進病房,就看見陸軒茗抱着一袋榴蓮回來了,榴蓮發出的特殊氣味,立即惹得病房裡別的病人的反感,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已經開始對陸軒茗的榴蓮提出了抗議。
陳豔見事情不妙,趕忙提着榴蓮拉着陸軒茗向醫院的小花園跑,找到了一個長椅坐好,陳豔捧着這臭烘烘的榴蓮,苦着臉看着陸軒茗問:“你怎麼想起來買它了?”
陸軒茗買的時候,只是想着陳豔喜歡,也沒想到它在公衆場合的不適宜,現在想着真的是自己唐突了,他也不好意思地坐在長椅上,嘆了口氣說:“路過水果店,想到你愛吃,就把它抱回來了。”
這個呆瓜,陸軒茗有的時候想問題還是像個小孩子,一點不走腦子。陳豔提着榴蓮笑着看看,他的好意陳豔心領了,拍了拍榴蓮的身子笑呵呵地說:“在這裡吃沒人管。”
陸軒茗見陳豔吃的開心,憋在肚子裡的話來回地翻滾,他直直地看了陳豔一會兒,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說:“豔豔,我想你和說件事,挺重要的!”
陳豔正吃得開心,她嘴裡一邊嚼着一邊回答陸軒茗說:“什麼事啊?”
“我……”
陸軒茗停頓了一下,沒說出來,陳豔看陸軒茗侷促,也停下來,認真地等着陸軒茗後面的話。
被陳豔這麼認真地看着,陸軒茗更說不出口了,他抓耳撓腮滿臉憋得通紅,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還是說不出口,他看看陳豔手裡拿着的榴蓮,指了指它說:“好吃嗎?”
“恩”陳豔點了點頭,被怪怪的陸軒茗弄得莫名其妙的。
“那你就多吃點!”
“然後呢?”
“沒了!”
陳豔差一點暈倒,他瞪大眼睛看着陸軒茗問:“你挺重要的事,就這事?”
“哦”陸軒茗木訥地點點頭,心裡有一百隻青蛙在呱呱地嘲笑着自己,追女孩他是真的沒有天賦。
陳豔拖着下巴看了陸軒茗半天,總是覺得他今天真的挺怪的,突然想到自己的讀心術,陳豔一拍大腿,自己還真是蠢啊,握握陸軒茗的手不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嘛。
陳豔提議要給陸軒茗看手相,陸軒茗沒意見剛想把手遞給她,給陳豔打針的護士着急的跑了下來,看見陳豔真的在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陳豔,你怎麼在這啊,該回病房打針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現在的護士還真是負責任,離用藥時間剛剛過去了不足半個小時,護士居然尋找她到樓下。陳豔隨着護士上了樓,剛剛把點滴紮上,陳媽媽見陸軒茗在這陪着,就回家去取點東西。病房裡又剩下陳豔和陸軒茗兩個人了,陳豔想起還沒探聽到陸軒茗的心事,就又提議看手相的事。
陸軒茗老實地把手遞給了陳豔,陳豔握着他的手,明顯地感到陸軒茗心臟劇烈地跳動着,以前她也曾握過陸軒茗的手,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陳豔耳邊陸軒茗咣咣的心跳聲,弄得陳豔也緊張起來,她偷偷地看了陸軒茗一眼,他緊張的鼻尖已經滲出了汗珠,陳豔覺得陸軒茗嬌羞的樣子像是一個大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問:“我們倆可是小時候手拉手一起長大的,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
陸軒茗嘴上說不緊張,可心裡傳給陳豔的心聲卻是,“那怎麼能一樣呢,以前對你又沒有那種感覺。”
聽到陸軒茗的心聲,陳豔激動地甩開他的手,陸軒茗是真的喜歡上她了?這一次緊張的換成了陳豔了,她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全身都有點顫抖,身上直冒冷汗,陳豔張張嘴,想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這一瞬間陳豔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就算是興奮緊張身體的反應也不會這麼強烈啊,她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費勁,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陳豔吃力地抓住陸軒茗的手,想對他說句話,可身體的難受勁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
陳豔剛纔還好好的,這一暈倒真的把陸軒茗嚇壞了,他抱着陳豔一邊不停地按着呼叫器,一邊拍陳豔的臉頰,試圖能叫醒她。
沒過幾分鐘負責陳豔病牀的護士趕到,看到陳豔面色蒼白也嚇壞了,急忙折回去叫醫生。幾個醫生給陳豔做了簡單的檢查,都一致認定陳豔的點滴藥不對勁,產生了很強的過敏反應,現在她的情況很危險,需要馬上送急救室。
聽了醫生的診斷,給陳豔打藥的護士和陸軒茗都傻掉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用錯藥引起藥物過敏呢?小護士怕自己擔責任,一個勁兒的抹眼淚解釋:“我的藥都是嚴格按照醫生給的處方,明明沒有問題怎麼會用錯藥呢?”
陸軒茗聽到是醫生給的處方,想到了陳豔曾經向他說起她懷疑鍾誠的事,就留了一個心眼,多問護士一句,“是哪位醫生給下的處方。”
小護士一邊哭一邊回答說:“是鍾醫生給的處方啊!”
陸軒茗心中一驚,隨後就怒火中燒,原來真的是他,他環視一下給陳豔急救的幾個醫生,鍾誠沒在場。陸軒茗憤怒地推開身邊的人,直奔鍾誠辦公室,想和他算清楚這筆賬,陳豔爲什麼會藥物過敏?
陸軒茗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誰也攔不住他,他踹開了醫生辦公室的門,鍾誠沒在,只有一個女醫生在寫病歷,見陸軒茗像是吃人的樣子滿眼通紅,緊張地站起來問:“你找誰?”
“鍾誠呢?”
“他剛剛出去了。”
“去哪了?”
女醫生剛想回答,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她先接起電話,嗯嗯地回答了幾聲,臉色越聽越難看,她戰戰兢兢地放下電話,陸軒茗還黑着臉等待着她的答案。
陸軒茗見女醫生不回答就又問了一遍:“鍾誠去哪了?”
女醫生的嘴脣顫抖着回答陸軒茗說:“剛纔醫院的保安室來電話,有人發現鍾醫生死在了手術室外的休息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