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還真有些問愣了,不過就算張藩生真直噹噹的向她索要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當即爽快地道,“當然可以了。不過乾爸,這些葉子還夠你服用一個月的分量,等沒有了再向我要吧,這玉晶的營養可不能因爲時間流失了。”
她的靈力就跟保鮮膜一樣,只能讓物品的存放時間更加持久些,並不能把東西的時間停止。
“嗯。”也許是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張藩生的臉色微尷尬,不如剛纔的神情來的自然。
“乾爸,你也別客氣,我可是你女兒,有什麼自然應當分享的。”古箐也是個懂得看臉色的,當即就笑了,上去親暱地摟住他的肩膀,就如每個女兒撒嬌地把腦袋偎在父親的肩膀上一樣,讓張藩生很快又放鬆了下來。
“唉。”張藩生突然嘆了口氣。
古箐偷偷拍拍小湖丫頭,小丫頭心領神會,嫩嫩的童聲搭配着懵懂無知的萌萌雙眼,秒殺一切生物,“爺爺怎麼了?”
張藩生被這一聲喚得心窩子那叫個軟和,呵呵笑着就抱着小丫頭親了口,“爺爺啊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那幾個不孝的兒子。”
“叔叔?”
“嗯啊,聽他們說今天會回來,但我也好幾年沒見着了,這心裡頭啊,說不出的滋味。”
小丫頭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狀,“哦!爺爺是在怕叔叔們不回來了嗎?”
張藩生一愣,隨即笑出聲出來,“對對對,爺爺在怕。”
“那爺爺不怕,叔叔不在有寶寶在,還有爸爸媽媽。”小丫頭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直把老人家的心窩子都捂化了。
古箐在心裡頭默默給自個小女兒點贊,這有時候啊,小孩子一句話都抵得上大人一百句話來得讓老人舒坦些。
“對了,晚宴還有半個小時開席,你們準備準備就同我一起下去吧。”張藩生逗了會小丫頭,這才突然想起自己上來的目的。“那些臭小子不來也就罷了,從今以後我也就只有你這麼個女兒了。”
半是賭氣性質的話一出,莊寒和古箐兩兩相對,相視一笑。
因爲兩人知道,老人是比誰都更怕寂寞的。
所謂的晚宴,也不過就是光影籌措,衣香鬢影。這一直是久遠時就停留在古箐印象中的宴會,那時的她只在電視外看着,算是戲外人。
曾經的她又怎麼能想到自己會有現在的成就,她上輩子也只不過是個初中畢業夜校補習的普通人。
張藩生說歸說,晚宴開始時,他的目光不斷在人羣中尋索,最終沒找到那幾道期盼的熟悉身影,微微苦澀的笑了。
也許是太忙吧,畢竟孩子們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事業,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古箐注意到了,莊寒也注意到了,但兩個人什麼也沒說,沒有交流,只是眼神一個接觸間,彼此心意相通。
宴會開始,張藩生爲所有人介紹古箐,特設的演講臺下,傳來私語,古箐明白自己被當作張藩生的私生女了。不過既然張藩生都沒有介意名聲有損,她這個人脈有所收穫的人更不用說什麼了。
莊寒並沒有被張藩生介紹出去,說到底張藩生還是有些介意他的身份的,一來這傢伙的背景真有點恐怖,一個小小的生日宴,還是不要把氛圍搞得那麼緊張比較好。二來他還想看看這個人,比較這個人的背景太不乾淨了,難免有腳踏多隻船的意圖,畢竟娃都這麼大了。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娃,但也不能妨礙他對古箐的憂心。
對此,莊寒也只是悠悠然一笑,並不在意。
古箐自然也明瞭這顯而易見的意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晚宴照常進行。悠揚的樂曲聲通過角落的喇叭傳遍廳內,在場有許多人物都帶了兒女來,不少名媛都應着有情郎的邀請翩翩起舞,裙尾飛揚。
從開場古箐就感覺到一股異常強烈的視線注視着她,好不容易等應付完過場,她才追隨着視線的根源看過去。
這一眼她愣了,奇石雲正端着杯紅酒,遙遙對她舉杯示意,只是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幽怨。他的身邊還站着一位略發福的男人,似乎在和他說話,使他脫不得身。
她不禁笑了。
這個石癡該在心中抱怨她有這重身份還去當學徒涮他了。
她和身邊的張藩生打了聲招呼,就迎了上去。
“呵呵,古小姐。”古箐才上前,孰料還不及和奇石雲說話呢,他一旁的那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先打了聲招呼。
男人很有福相,額頭寬闊,臉團如盤,幾乎都有三個下巴疊加在一塊般,笑起來挺親切,和佛中的彌勒大有幾分神似。如果可以忽略他脖子上那條金光閃閃的鏈子的話。
這是個一眼看去就叫人覺得面善的人。
古箐意外,奇石雲更意外,他當先有些奇怪地發問了,“大哥你認識古箐?”
姓齊,又是張藩生認識的,古箐一下子想起來了,著名品牌珠寶的大佬齊家興!誰成想竟然奇石雲的大哥!
奇石雲的這一句話出,齊家興倒是有些意外,“這麼說,你和古小姐很熟捻?”
奇石雲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想來是想起了自己和古箐這尷尬的身份,一時間有些啞然。
古箐倒是相當坦然地笑說,“他是我的老師。”
這話一出,奇石雲的表情變得有幾分古怪,顯然是沒想到古箐會這樣坦然。
“哦?”齊家興有些納悶了,實在想不出小弟這個石癡會做什麼老師。
“大哥,我想和古箐單獨聊聊,等會再來找你。”
奇石雲一等齊家興點頭就和古箐一併離去。
古箐帶他去了剛纔的房間,他們前腳剛進屋中,後腳門又再次開啓,“媽媽。”
小娃娃上來就抱住古箐的大腿,擡頭眼巴巴的要古箐抱。
古箐呵呵一笑,一把抱起小丫頭就親了口,示意奇石雲落座。
但很顯然的,奇石雲已經被這娃娃的稱呼給嚇住了。瞪着眼睛連個反應也沒有。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厲害嗎?
心裡的這麼一句感慨就把他想要說的話全囊括在內了。記得沒錯的話,古箐貌似是高中生來着,幾歲?18?
自己和之相比較起來,那簡直就是弱爆了!
奇石雲這個人,絕對的一根筋的實誠人,臉上的表情太複雜,古箐一眼就能看懂他心裡頭在想什麼。
“呵呵,老師,現在這裡沒外人了,想說什麼就說唄。”
“你,你這丫頭瞞的我好苦,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張省長的乾女兒。”奇石雲苦笑。
卻沒想到古箐當先愣了,她奇怪地問,“什麼省長?”
莊寒隨意的在沙發上落座,利落地翹起二郎腿,一雙大長腿翹起來不禁不顯得突兀流氣,反而有種別緻的優雅,“張藩生,這整個z省的地頭龍。”
“什麼?”古箐啞然,知道張藩生底子不簡單,倒是從沒想過張藩生的身份會這麼大發。不過,古箐眯了眯眼看莊寒,“你怎麼知道的?”
莊寒無辜地聳肩,“我怎麼不知道,當初我想進軍z省,就是義父不畏強權和利誘把我擋在了省外,無法進一步發展到內地。”
古箐抽了抽嘴角,差點抽他,這點黑黑的小破事,虧他能說的這麼幹脆。
可憐奇石雲接受無能,再次把莊寒這個人深深看了一遍,他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幾天盡聽到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進軍?什麼軍?強權和利誘……這是黑社會?
奇石雲一時間真的什麼也不想說了。
這時候小萌物小湖丫頭出動,倒了杯水端過去,仰起頭,擡起手,“叔叔,喝水,壓壓驚。”
“噗——”古箐被自己女兒逗樂了。
今年,小湖快要四歲了。
古箐還沒來得及把小娃娃送進幼兒園,家裡就已經緊把着不放了,而古箐也很少有和小丫頭互動。
家裡人自然是不可能教的,只能說——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作爲當事人奇石雲,那才叫個哭笑不得,被一個奶娃娃說喝水壓驚,他是不是太不淡定了?!
“老師你先坐。”
奇石雲捧着水杯依言坐下,坐等古箐解說。
不得不承認,古箐覺得自己的語言敘述能力有所提升。也是最近坦白攤牌的次數過多,想不提升都難。
“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瞞你,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乾爸的身份。”
奇石雲當真無語了,不禁皺了皺眉,“連底子都不知道的人,你就這樣一聲爸喊出口了?”
古箐知道他覺得自己太隨便,但,她嚴肅了面容,“老師,這聲稱呼是我敬他的,沒有絲毫不甘願和奉承因素在裡面,既然叫出來了,那就不會輕易改口了。如果你覺得這樣太隨便,我真的無言以對。”
奇石雲愣了愣,訥訥點了頭,表示明白了。
奇石雲是古箐的賭石方面老師,他們的接觸僅限於賭石,沒有更深層次的掛鉤了,她所說的也只有解釋她和張藩生的關係,沒有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