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敬程,是鍾荃的師兄兼兄弟,兩個人從高中就有所聯絡,雖然是同歲,但羅敬程是跳級唸的書,比鍾荃大兩個年級,師兄之稱也是因此得來的。
早前古箐就聽鍾荃說過這號人物,多數都是讚美驚歎的語句,因此對這個人早先就有一種先入爲主的欣賞。
事實證明,羅敬程這個人,確實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那是由內而外的清新感,和這些常熬夜都頂着兩個黑眼泡的夜貓子不同,羅敬程的儀容很乾淨,別說黑眼圈,就是一點胡茬都沒有,和這羣人中個別懶得清理一下巴青色,顯老又憔悴的男人一比,羅敬程的年齡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這都要拜他那張似乎有着混血,立體而又秀氣的面容所賜。
初一看去,深邃的眼眸,挺立的鼻樑,確實很符合男人的標準,但視線下移,那張猶似櫻桃的紅脣含蓄的嬌小,不點而朱,令他的五官顯得有些陰柔,特別是他那眼眸中似乎含韻着化不去的憂鬱,反而使他的氣質更加迷人,富有神秘感,誘人探知,最是吸引女人。
這樣的男人,放在影視絕對是一顆明亮的新星,偶像級別的男人。
放在這,依然有同樣功效,看這裡扎堆的女人們靦腆的神情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人氣如何。
鍾荃伸長手臂向正漸漸走來的羅敬程揮手,“嘿,師兄!快點過來,我給你介紹咱老闆。”
說完就偏頭對古箐一眨眼,小聲說,“小老闆,怎樣?看到師兄有沒有小鹿亂撞?哈哈。”
古箐只笑笑沒說話,心裡卻覺得,這羅敬程帥歸帥,可比之莊寒,還差那麼一點。
如果是以前,古箐絕比會心肝砰砰跳,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她的心跳早已經都給了一個男人。
“小老闆,我師兄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你等會小心點,千萬要避免跟他有肢體接觸,要不然……咳咳咳。你懂得。”
等羅敬程走到近前,不鹹不淡地和古箐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WWW •ttκan •Сo “師兄,這是我們的小老闆,古箐,目前在青映就讀高中。”
至於強調青映嗎?古箐挑挑眉。
“青映?”羅敬程再次看了古箐一眼。
古箐從他的眼中讀出一絲意外。
“是啊,怎麼樣,咱老闆有本事吧。”就像是被誇讚的是自己一樣,鍾荃得瑟地翹起了小尾巴,承待誇獎。
“不是買進去的吧。”羅敬程卻只是懷疑地掃過古箐,直言不諱。
畢竟古箐的年紀還是太小,這個公司越做越大,招收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一切的一切的基礎,全都在有資金的情況下才能運行,一個小孩能有這麼多錢攥在手裡,又能讓父母放心到隨便怎麼花都不心疼的情況,只能說是太有錢及有權。
這樣一個一眼看上去就嬌氣的女孩,不難想象她如今的成就有多少是借了父母親的手。
當然,這是大部分人的主觀思想。
古箐只是一笑置之,別人的眼光她不在乎,也在乎不過來。
有的事,解釋是徒勞加狡辯,不解釋是相等於默認,但後者卻比較輕鬆一些。
鍾荃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大哥,別把什麼人都想這麼複雜好不好,就我第一次認識小老闆的時候,她穿的寒酸又單薄,大秋天的就穿個薄襖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吧。”
“你哪來的錢開公司,買機器,招人?”羅敬程一針見血。
“額。我承認這是小老闆給的,但你看看她,身上哪個是牌子貨,衣服又薄又醜,就算是有錢人家的,會這麼不注意儀表?額……”說到這,鍾荃反應過來,抽抽嘴角小心地朝古箐看過去。
“……”古箐深深看了鍾荃一眼。
“老闆,我絕沒有詆譭你的意思,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形同再造之恩,我只是爲了洗刷你的冤屈,天地可鑑啊……”鍾荃哀嚎。
“閉嘴。謝謝。”古箐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
鍾荃立馬閉嘴,可憐地看着古箐。
“我沒生你氣,別在意。”古箐無奈地笑笑,果然再有本事,終歸還是個剛踏入社會領域的青年,沒有經過磨鍊,不知憂愁煩惱,沒有太多繁瑣加身。
之後的事就有些冷場了,本來好好的一個遊玩計劃,因爲羅敬程的冷淡而出現了裂縫,其他人也不再敢放開了玩,就連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不再咋咋呼呼的。
鍾荃對古箐做了個抱歉的神情,落在最後,和羅敬程走在一處,看對方有些陰沉的臉色,很是頭疼,“師兄啊,難得出來玩一趟,你就放開點嘛。你幹嘛那麼針對古箐。”
“沒有。”
“沒有?很明顯好不好,你對她的敵意已經足以做成放射光線。”
“沒有就是沒有。”羅敬程煩躁地蹙起眉,語氣不自覺的帶上幾分不耐,等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反應過於偏激了,“對不起。”
“師兄,這個公司不止是古箐的,還是我們的,她出的資,卻只要了這個團隊成果的一半,不禁如此,每月對外下發的工資全部是由她掏的錢包,這樣慷慨的人我是第一次見,你能說她不好?別說這是一個孩子的敗家思想,對金錢沒有概念,我不認同,她沒有任何有錢人都會有的俗氣,她不會狗眼看人低,她是唯一一個沒有看到成果就欣賞我的人。就像她認同我一樣,我也認同她。師兄,我不認同你的態度,你平時不這樣的。”鍾荃所認識的那個羅敬程,儘管高傲,至少不會把情緒化的輕視表現在臉上。
羅敬程閉了閉眼,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聽到那兩個字就忍不住失控。”
“是青映嗎?”
“恩。”
“那是我錯了,我以爲你聽到這兩個字會覺得親切,誰知道起了反作用。”鍾荃煩躁地扒了扒頭髮。
“不怪你,是我的問題。”羅敬程的眉擠在一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輕嘆了一口氣。
“額……你和你的戀人吵架了?”
“沒有。”
“那我搞不懂你有什麼可惆悵的了,你們兩個那麼相愛,眼睛裡有互相彼此不就好了,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加油!”鍾荃和羅敬程做了七年的鐵哥們,他的事再清楚不過,心知對方有時候會忍不住鑽角落裡去,但有的事做朋友幫不了太多,鍾荃拍拍對方的肩,給他打氣。
“謝謝。”也不知道羅敬程聽進去了多少,笑笑就不再說話。
羅敬程有一個戀人,那是他的秘密,是一個除了他最好朋友外無人得知的秘密。
在別人看來,有戀人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甚至是值得驕傲的,在羅敬程這,他的戀人卻成了不能說的秘密。
他的戀人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也不是什麼機密要員,對方很普通,普通的在世界上能找出許多許多這樣性格的人。
可在他是男人的情況下,這個戀人的性別便成了最不普通的存在,是的,他的戀人是個男人,他是個令許多人唾棄,覺得噁心的同性—戀!
儘管兩人的立場很堅定,卻躲不過來自於身邊的壓力,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鍾荃懂,所以理解,他能做到的就是不多問,不多說。
見羅敬程心事重重的樣子,鍾荃撓了撓頭,“算了,我不煩你了,不過等你想開了最好像小老闆道歉,我真怕她把你剛剛傷人的話放心上了。”
“恩。”對一個未成年的丫頭遷怒,羅敬程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自審了。
兩個字——煩躁!
鍾荃是一個天然熱場調節器,不多時,在鍾荃的帶動下,一衆人又熱熱鬧鬧地開始各幹各的事,只是一致默契地不去招惹小老闆和只可遠觀的憂鬱王子羅敬程。
一個半小時後,一行人榮登白雲山頂,數名體力不濟的文科生直接找了個地兒坐下就不想起來了。
“媽呀,好累,這就算讓我做一千道智力題也比爬過一座山輕鬆的多了。”
“哎……感覺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
“這就是平時泡網不鍛鍊的後果!”
“說的跟什麼是的,你自個不也一樣累癱了,鄙視你。”
“總比你們好多了,我至少還能走幾步路,不過你們看,我們還不如小孩呢,人爬山連個大喘氣都沒有,我們反而累得跟狗一樣直喘喘。”
衆人看過去,只見小老闆自然地和他們的頭兒鍾荃說着話,何止大喘氣,人家臉不紅心不跳的,哪像剛劇烈運動過。和小老闆說着話的頭兒可都鼻尖冒了一層汗了!
“強啊!不愧是老闆。”女生們嘆而觀之。
鑑於大多數人的體力問題,鍾荃和古箐聊了一會,讓所有人散開,一個小時後再集合在一起下山,吃完中飯後,下午還有別的地方要遊玩,玩完就是狂嗨時間,這是鍾荃的原定計劃。
鍾荃去一個個通知,古箐樂得輕鬆,坐在涼亭上看旁邊水池子裡放養的紅鯉魚四處遊曳,撐着側臉開始遊神。
身邊的空位坐下一個人。
古箐開始沒在意。
“剛剛的事對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古箐意外地回頭,是羅敬程,只是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冷淡地把眼睛放在池子裡,不像是對古箐道歉,反而像是跟池子裡的鯉魚說話。
古箐抽抽嘴角,一陣無語。
似乎是因爲古箐沒有回話,羅敬程皺起眉,這次看向古箐,“你聽到了沒?”
“聽到了。”古箐的嘴角再次抽搐。
“恩。”
這一聲恩聲過後,古箐無語地看對方起身,就這麼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這真的是道歉嗎?
古箐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爲她太小氣了,亦或者是她的思路太落後了,居然完全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然後,古箐一低頭就看到旁邊的位置上有一張柔軟潔白的紙巾,佔地面積頗廣,足以容納下一個人的臀部。
視線追尋着羅敬程的落腳之處,不意外的看到了同樣的白色物體。
腦海中不期然想起了鍾荃的提醒,印象所在,除了潔癖,就只有你懂的……
古箐不懂,一點也不懂!
潔癖什麼的,絕對不是這個星球的物種,絕對是外星物種帶來的惡習!
古箐聽說過這種人,卻沒想到會離自個這麼近,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把當初的想法實踐,把顯微鏡給潔癖黨看看,讓他們更清楚的認知這個世界有多骯髒……
然後的然後,對方大概會因爲潔癖而餓死吧……聽說真的有這樣的案例存在,因爲怕寄生蟲之類只有顯微鏡才能看到的物種,而拒絕進食……所以古箐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之後的事就有些順利了,十來號人下午集體逛公園,進鬼屋,玩飛車,聲勢頗爲浩大,晚上的灌酒行動古箐更是因爲未成年而逃過一場浩劫,直接導致衆人的頭兒鍾荃受到特殊‘照顧’,直接被灌了個底朝天,見誰都大着舌頭叫喝不下了。
等到八點半的時候,古箐因爲住校而不得不趕在宿舍關門之前卡着點回去,與衆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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