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很值錢?”在古箐的價值觀內,只得用一個非常庸俗的衡量方法來表明這東西的重要性。
奇石雲笑着點頭。
“如果拿出去賣,大概值多少?”古箐雙眼都發亮了。
“唔,這個我就不能保證了,總之價錢應該不錯,保守六位數,如果放在拍賣行,被人擡價的話,應該會達到七位數。”
那還真是不得了的數字,如果是一般的雜色,也就四位數左右。
“師傅,如果我把這個當作我的拜師禮,您不嫌棄吧?”古箐突地一笑,對奇石雲俏皮地一眨眼道。
奇石雲先是一怔,就是愣住了,在古箐先前問出問題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這孩子一定會拿去賣了,就算交給他,也只是代爲轉賣罷了,怎麼也沒想到古箐會說送給他的話。
他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小丫頭,額頭飽滿,有福相,雙眼有神,有靈氣,五官清秀,愛笑,有神韻,光看長相和舉止,像是有條件的人家教育出品的孩子,但再往下看,穿着卻是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說不上不好看,但卻沒有身份的特色所在。畢竟現在的孩子,都喜歡把身份穿在身上,表現出自己的品味和富餘。
可若是說這孩子是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吧,那誰家小孩能面不改色地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人?
這可是幾十萬甚至可以上百萬的東西啊,不是什麼渺小的物什。
對奇石雲來說,這塊石頭的價值也許不大,送人把玩完全不是問題,但對古箐這樣的小女孩來說,這簡直是不能用邏輯二字說通的行爲。
“這是我的第一個戰利品,我相信如果是師傅,一定會好好物盡其用,總比在我這被賣或者被雪藏的好。”古箐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釋,雙眼卻是放在奇石雲自然把玩的手掌間。
奇石雲被她意味分明的一眼看得不禁老臉一紅,指尖的圓潤滑膩感在掌間的肌膚磨動,非常舒服,這把玩動作完全是出於下意識。就像是他之前說過的,常把玩玉石,對手指能起到養護作用,這對常用手指摸石的他來說確實是家常便飯,玉石天然,手感和精細感就絕不是人工雕鑄而成的能比擬的天壤之別,可以提高他手指肌膚感官的靈敏度,更便於鑑定玉石。
奇石雲很中意這塊東西,他甚至已經準備買下了,但事態往往都是不往人所想的那邊發展的,古箐的大氣贈石行爲令他不禁生下幾分歡喜的心思。他承認,他被一塊成色普通,手感卻是相當好的石頭收買了!
不管這個孩子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奇石雲確實被她取悅了,就衝這點,奇石雲往後的教授就不會馬虎。
“咦,孩子,今天好像是星期四吧,你不在學校上學,跑我這裡做什麼?”等那股興奮勁過了,奇石雲這才反應過來。
“學校下午放假。”古箐笑着回答,面不改色心不跳,好無說謊自覺,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臉皮薄容易吃虧,這從她對莊寒從來沒贏過就能看出,因爲她的臉面比那傢伙的薄多了,才諸多被調戲。
奇石雲對古箐印象太好,沒有被騙的自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作爲一個專業的師傅,奇石雲的講解很詳細到位,他把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經驗都說給古箐聽。花了一下午的功夫,縱使古箐有個好到爆的腦子也要累癱了,要記的太多,奇石雲的講解確實精彩,每一點都是必記的要點,奇石雲笑說以往他這麼費周章的講課都要收取門票費用的。
聽需要用腦子,講也是需要費精力的,奇石雲的賭石功夫不是平白來的,他得到現在的經驗的代價所花費的時間比古箐要多數十倍,甚至數百倍,就是明白這點,古箐纔不敢有所遺漏的認真聽,用腦子記住。
不僅僅是因爲興趣,這也是她對奇石雲所表達的深深敬重。
有所成就的人不是因爲興趣和天生的出色頭腦,他們所付出的,所執着的,是許多人無法堅持的東西,正因爲此,他們纔會被記在紙質的東西上,被人傳頌被人記住,這是他們應得的成就。
是的,古箐想起了這位人物,在後世財富榜上名列前茅的大土豪級人物,年輕有爲,成就非凡!靠白手起家的傳說級人物,他的文化程度甚至沒有多數人高,但他對自己夢想的追逐很明確,從一開始就看準了目標,勇往直前,一路披荊斬棘,取得這樣的高臺可以說是不意外的。
成就都是給有所準備的人所冠以的。
這一番談話,受益匪淺!
等離去,天已經黑了,古箐走在逐漸變得冷清的街上,寒風送爽,黑色的鳥兒棲息在逐漸開始露出綠意的樹梢,嘎嘎嘶鳴,那雙紅色的豆眼,在黑夜中尤其顯目。
這麼晚了,那些老鼠想必也該回巢了,古箐從學校常翻的牆角潛進去,正要摸索回寢室,就感覺到一股非比尋常的氣息,還不及反應,身上一痛,麻穴被人擊中,整個人僵立在原地,然後癱軟下來,再動彈不得。
擦,被人暗算了。
古箐想調動身體裡的靈力,卻什麼也沒感覺到,丹田一片空蕩蕩的,聚集的靈力似乎也被那一下擊散了般,什麼也感應不到。
這個情況要遭……
古箐咬牙,試着蜷縮手指頭,卻偏偏連這麼細微的旁支末梢都無法支配。
心中正慼慼焉,以爲要這麼傻乎乎地被這麼晾着過一夜,耳朵一動,就聽到了異於尋常的動靜傳來,似乎是有人小聲的說着話,再細的就聽不清了,這要是平時,身體裡的靈氣一動,就什麼都聽到了。
不等她多想,就聽到離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古箐暗自磨牙,偏偏這個關口來人!
“劉哥,我們就這麼守着也不是辦法啊,這要是人不回來了,我們不是白費精力嘛,明天哪來的力氣捉人啊。這小丫頭片子太能跑了,我們在體力最鼎盛的時候都拿她沒法,這再來一夜,兄弟們真吃不消啊。”一人抱怨的聲音傳來。
“沒法啊,這要是沒有結果就回去,拿什麼跟老大交代啊,我們沒法給老大交代,老大就沒法跟他的老大交代,到時候我們的下場就會非常悽慘。呵呵,等真到了那時,你連抱怨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人打了個寒噤,“劉哥你別嚇我,我膽子小。”
“膽子小好,管好自己的嘴,別說多餘的話,劉哥保你安然無恙。”
“是是,謝謝劉哥的指點。”
“恩。”
古箐聽到腳步聲更近了,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在身旁,正心存慶幸地希望兩人沒看到她,就聽一聲咋呼,“呀!劉哥,快看,這裡好像躺着個人。”
“噓!小聲點,要被人發現了,我們保準進局子裡。”
古箐心裡哀嘆,明白自己這是被瞅見了,身體被翻過去,一道不甚亮堂的光線照過來,她閉上眼,裝昏先靜觀其變。
“咦,這不是我們要找的那死丫頭嗎?怎麼在這?”是那劉哥的聲音。
“是不是爬牆下來的時候撞到了?”另一人分析。
“有道理,先不管了,天助我們,你把她扛背上,我們終於可以回去交差了。”劉哥不疑有它,把古箐扶起來就攙到那人的背上,兩人順着牆角儘量在陰暗處走,然後和另外幾人回合,聯絡上車子就開始駛向不知名的地點。
“老大,人帶回來了。”顛顛簸簸到了地,古箐又被人扛在肩上,胃被人的肩頭頂着,一陣反胃。
“看好了,是照片上的人嗎?”
“恩!兄弟們十六隻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沒錯。”
“沒錯就好,在尹少這,絕不能出錯,否則你我都沒有好下場。”
“是。那……這人,是現在就送到尹少那邊去嗎?”
“不用,先找個房間安置下來,明天早上送過去。人怎麼了?”
說着,古箐感覺近前有一股鼻息隱隱噴過來,似乎在打量她。
“用藥了嗎?”
“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我們捉到她的時候就這樣了。”
“什麼?!人沒廢吧。”
“沒有沒有!她身上沒傷,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那就好,看好她,別出什麼岔子,後果不是你能負得起的。”
“是是是。”
之後,古箐就被帶到一件屋子裡,身下是冷硬的牀板,似乎沒鋪什麼東西,看來俘虜的待遇不咋好,屋內久久沒有動靜,古箐這才悄悄睜條縫,等確定屋裡沒人了,才完全睜開眼。
一眼過去,根本不需要花費時間打量,這間屋子一目瞭然,連頭都不用回,背後是牆,而這間屋子裡,除了她身下躺着的這張牀,連個板凳都沒有,直直看過去,就是這間屋子的門。
回想剛纔聽到的對話,古箐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尹少?她有認識這個姓氏的人嗎?
把記憶的書頁翻了又翻,古箐怎麼都想不出她有招惹過這麼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