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玉剛得意地道:“上官無歡,你死定了!”
上官無歡冷哼了一聲:“有什麼可囂張的?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看槍!”
手中鋼槍刺向習玉剛的咽喉,被習玉剛一捶擋開。上官無歡手腕一轉,鋼槍繞了一圈,槍尖疾風一般又往習玉剛的眼睛刺去!
“你這女人!”習玉剛氣惱地一捶砸了上去,上官無歡虎口一震,手中鋼槍險些脫手而出!
上官無歡迅速帶過馬頭往一邊繞去,習玉剛的鐵錘從她身旁砸下,幸好一下砸空!
不妥……
一陣頭疼,嘔吐的感覺襲來,心跳竟然似乎快要停了下來,眼前的視線也開始變得一片模糊,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無歡暗叫一聲:“不好!”手中緊緊握住繮繩,努力穩住自己,但仍難免有些搖搖欲墜。
習玉剛見狀,哈哈大笑:“上官無歡,受死吧!”說罷,習玉剛高高舉起雙錘,狠狠地朝上官無歡頭上砸去!
“不好,上官將軍怎麼了?”宇文雋見上官無歡搖搖欲墜,習玉剛雙錘向她頭上砸去,她竟然沒有反應,不由大吃了一驚!
凌天揚也驚呼道:“主帥怎麼了?好像情況不對!”
戰場中央的上官無歡,心臟似乎快要停跳的感覺,令她幾乎就要昏厥過去。但是,聽到耳旁鐵錘砸下時傳來的風聲,她仍強打精神,使出全身的力氣,緊握長槍往地上一紮,同時雙腳抽出馬蹬,一個翻身滾落在地上,往一旁接連幾個翻滾滾了過去。
“哈哈,上官無歡,我說對了吧?你死定了!”習玉剛縱馬揚錘,朝着上官無歡衝了過來!
眼看馬蹄就要踏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勢必也將成爲習玉鋼的錘下肉泥,上官無歡心中長嘆,這回,她真的死定了!
剛纔還在宇文雋面前說她不會輸的,可是一轉眼,竟然就這樣狼狽地倒在了習玉剛的面前!昔日的手下敗將如今成了她命運的終結之人,人生也未免太無常了!
死倒不要緊,反正她已經是一個死過一回的人,只是,大仇未報,血債未償,就這樣死了她實在太不甘心!
就在上官無歡的視線幾乎就要全部模糊之前,一道寒光從頭頂閃過,飛快地直刺向習玉剛身上!同時,馬蹄聲也飛快地由遠而近,一個人從馬背上探下身來,一把將上官無歡提上馬去。
耳邊,只聽得一個聲音輕聲道:“主帥別怕,末將來救你了!”
是凌天揚的聲音!
上官無歡鬆了口氣,她脫險了!
至於習玉剛那邊情形怎樣,她已經顧不上看了。此時的上官無歡,心臟似乎已經完全停跳了,整個戰場從她眼前淡去,遠去,模糊成一片黑暗。
此時的習玉剛,被宇文雋遠遠擲來的一槍扎中馬腿,胯下戰馬喉間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重重地撲倒在地,習玉剛猝不及防,一下從馬上摔了下來!
鄴城前的身後的將士慌忙一擁而上
,護住習玉剛。而宇文雋手下的將士也衝進戰場,護住了凌天揚。凌天揚快馬將上官無歡帶回陣前,宇文雋着急地跳下馬去接上官無歡,焦急地叫:“你怎麼樣了,無歡?無歡?”
上官無歡已經沒有應答,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烏青之色。宇文雋慌忙叫:“快,把上官將軍擡回營帳,去傳軍醫!快快去傳軍醫!”
“是!”
營帳裡,上官無歡平躺在自己的牀上,凌天揚守在營帳外,碧蘇含着眼淚着急緊張地守在上官無歡牀前。
軍醫仔細地對上官無歡進行了診看,問:“上官將軍並沒有受傷,發生了什麼事,她就變成了這樣?是不是喝了大量的水?”
“大量的水?那倒沒有!”一旁的宇文雋答道,“就是在戰場上打了一半,人也累了,馬也乏了,上官將軍與敵將各自回營換馬,我倒是命人給她端了水來,但她只喝了半碗。”
軍醫點了點頭,心裡有數了:“殿下,上官將軍只怕是中毒了!”
“中毒?”宇文雋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她怎麼會中毒?難道是有人在水中下毒?”
軍醫正要答話,宇文雋又着急地道:“你先趕緊給她想辦法解毒再說!”
“是!”軍醫對一旁的僮子說道:“快調半碗淡鹽水,喂上官將軍飲下。”
僮子立刻應聲去了。宇文雋有些疑惑:“喝鹽水就能解毒了?這水中毒是怎麼回事?”
軍醫答道:“好在只是半碗水,不然的話,上官將軍此時的情形只怕更加危險。這中毒的現象倒不是因爲有人在水中下毒,而是因爲上官將軍與敵將鬥了半場,耗費了大量的體力,身體十分疲勞,這種時候是萬萬不可着急飲水的,否則只怕會引起頭暈眼花,嘔吐的現象,此種現象便實之爲水中毒。所幸上官將軍喝的水少,此時飲下少量鹽水,一會兒將水排出,上官將軍便可沒事了。”
“原來如此!”宇文雋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這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殿下放心吧!”軍醫含笑道,“上官將軍是個習武之人,身體底子非常好,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
“那就好!”宇文雋高興地點點頭,擡頭對碧蘇道:“碧蘇,好好照看着你家小姐。”
“是,殿下!”碧蘇含着眼淚點頭。
“軍醫說了,沒事,不要流淚了。”宇文雋安慰了碧蘇一下,與軍醫一起走出營帳。
軍醫告辭而去,宇文雋看了營帳門口的凌天揚一眼:“走,到我營帳去。”
“是,殿下。”凌天揚聽話地尾隨宇文雋進了宇文雋的營帳。
“今天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宇文雋坐了下來,蹙起了眉頭,“軍醫說,無歡只是水中毒而已,可我怎麼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殿下有什麼想法?”凌天揚問。
宇文雋說道:“往常在戰場上,有中途下戰場回營休息的事嗎?”
凌天揚搖了搖頭。
“有中途回來飲水而導致水中毒的將士嗎?”宇文雋又問。
凌天揚又搖了搖頭:“天揚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殿下。主帥身上發生的這種事情,天揚還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這就有問題!”宇文雋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殿下懷疑主帥?”凌天揚有些吃驚。
“當然不是!”宇文雋沉思了一會兒:“楊鑑呢?”
“他受了傷,應該正在營帳休息。”
“走,去看看他。”宇文雋說着,率先走出營帳。凌天揚立即跟了出去。
楊鑑的營帳裡,楊鑑正在牀上沉睡,一件血跡斑斑的戰袍還扔在地上,未曾收拾。
見宇文雋駕到,楊鑑的手下忙拱手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宇文雋擺了擺手:“楊將軍怎麼樣了?”
“楊將軍服過藥以後,已經睡着了。”
“楊將軍回來以後,就請了軍醫來及時療傷了嗎?”
“是的!軍醫才走沒多大一會兒。”
宇文雋望着牀上沉睡的楊鑑,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出營帳。身後是恭敬的聲音:“恭送太子殿下!”
走出營帳,宇文雋嘆了口氣。
估計營帳裡的人已經聽不到了,凌天揚輕聲問:“難道殿下懷疑是楊將軍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嗎?”
宇文雋蹙眉道:“本來我擔心有這種可能。不過,既然楊將軍回來就請軍醫治傷了,應該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下手。”
按說,若這軍中有人會對上官無歡下手,只有楊鑑最有嫌疑。此前在長安城外小樹林,不就是楊鑑幫助上官無瑕想除掉無歡嗎?如今無歡平安歸來,很有可能無瑕還不死心,所以交待楊鑑暗中對付無歡。可是,如今楊鑑自己也負了傷,躺在牀上,他會在這個時候對無歡下手嗎?再說了,楊鑑若要動手,必要事先在水中下毒,可楊鑑又怎麼知道無歡會中途罷戰休息,又怎麼知道他會命人給無歡端水?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宇文雋嘆了口氣,今天這一戰真是不利,先是楊鑑負傷,隨後便是無歡中毒,今天這是怎麼了?
再次來到上官無歡營帳,在上官無歡牀前坐下。凝望着上官無歡那依舊籠罩着一層烏青之氣的臉,憂心地問:“無歡體內的毒水排出來了嗎?”
“已經排過了,殿下。”碧蘇愁眉不展,“可是,小姐還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毒水既然已經排了,說不定很快就醒了。別擔心。”宇文雋安慰。
一旁的凌天揚對碧蘇擺了擺手,碧蘇明白,凌天楊是想把營帳留給宇文雋與二小姐。可是她有些擔心,不敢離開小姐半步!
可是看看宇文雋,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碧蘇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地隨凌天揚退出了營帳。
宇文雋將上官無歡的手輕輕地握在手裡,凝望着她那精緻俊秀的臉。這張精緻俊秀的臉此時籠罩着一層烏青之氣,這模樣使宇文雋看起來好不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