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大概是今天的一個重要的話題，當沈正輝說出這段話之後，在場的好幾個領導的臉色都有些變了。他們端正了坐姿，擺出了嚴肅的態度來，非常謙虛地請教，“您能不能詳細說一說？”
這個時候，司局級的官員居然自己拿出了電腦和投影儀安裝好了，開始播放沈正輝的作品，當然沈正輝本人自然而然地裝作一副若無其事，但是專業認真的樣子來。
司局級的官員對於電腦的操作也算是熟練，視頻播放到了領導人的鏡頭，畫面被定格然後放大，其中一個領導用很疑惑的語氣問道，“這樣的鏡頭，也能夠完全用人工做出來嗎？無論怎麼看都有些不可思議啊！”
沈正輝的眉頭稍稍上揚了一下，他說道，“這個不要認爲說這個畫面好像是舊式的畫面就覺得難以做到，實際上越是舊式的畫面，做起來反而越容易。純粹的動畫cg模擬真實的場面，使用已經非常廣泛了，但是如果對於畫質要求高的話，成本也同樣高。”他又看了一眼投影儀上面的畫面，“而像這樣的畫面，做起來就簡單容易得多。”
官員們相互之間交流了一下眼色，“但是據我們調查瞭解，似乎現在並沒有類似的案例。”
“當然了，”沈正輝笑了笑，“現在大≈◆家對於畫質要求比較高，製作公司自然也不會投資去做這種黑白畫面，修復舊影像也許用得上，不，也許修復舊影像也不是這樣的方法，不好意思，這方便我瞭解比較少。”
在場級別最高的領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繼續問道，“那麼你覺得製作這種電影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領導開始追問最核心的東西了，“是不是一定要專業從業人員才能夠製作出來？”
沈正輝抓了抓臉，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如果你前期投入足夠多，就如同索倫或者尼克安德森一樣，能夠構建出來一個虛擬的世界。那麼這種程度的電影要多少有多少，從這個角度上講，電影的成本沒有個幾十億美元也有幾十億歐元。但是就製作這些東西的沈正輝來說，他反正沒花一分錢，存儲這些東西的硬盤都不是他買的。
“這個真的是不好估計，”沈正輝裝作認真端詳投影儀的圖像之後說道，“如果技術高超的話，也許前期建模，做軟件比較花時間。但是後期製作的話倒是有可能一兩個人就能夠搞定。至於費用肯定不好估算，因爲建模、軟件這些話費沒有市場很難估計。”
官員們交頭接耳產生了一陣騷動，即便是部級的領導也覺得驚訝，“一兩個人就能夠完成這種長度的電影？”
“如果是高手的話，”沈正輝攤開了手，“就是一羣愛好者，有不錯的基礎，在行內人士的指點下。也能做出來比較像樣的東西。”
“我們詢問過行業內的人士，他們說做出這樣的效果來幾乎做不到。”
“那是因爲我們國內行業內的想法走的不是技術路線。”沈正輝直截了當地說道。“在拍攝《魔法學徒》得時候，我們當時和好萊塢合作，對於他們的技術有所瞭解，實際上要模擬作出黑白片的效果一點都不難。國內往往從實拍的角度上去想，自然有可能是誤入歧途。”
“你是說把領導人物的影像搞得如此像？”還有人不相信，“雖然是黑白的。但是這相似度太高了吧？我們都認爲應該是特型演員出演的。”
“其實這個很容易，建模也很簡單，有時黑白片，光線調得自然一點就行了。”沈正輝停頓了一下，“表情表演也很容易。3d建模，就好像《魔戒》裡面的咕嚕，表情也是依靠人演的，所以無論是誰，扮演主席和總理都毫無難度。卡梅隆的新片今年年底就要上映了，他這一次拍攝外星人走的就是這個路線，裡面的外星人全是建模之後用真人表演動作表情，只不過他的效果絕對不是這種黑白片能夠比得上的。所以這種程度從技術上講一點都不難。”
領導嚥了一口口水，“我們也找技術專家研究過，專家也說真的要做出來的話，從理論上講，是不難的，但是……”他停頓了一下，“按照你的說法，一兩個人就能夠做出這樣的成果來，還是有些聳人驚聞。”
“我倒是覺得伴隨着技術門檻的降低，這類視頻會大量地出現。”
“大量的出現？”許多人臉都白了。
“哦，不是指這類的，而是說這就好像是一種新的個人的表現一樣，就好像網絡發展了，只要會寫字的都能夠寫小說了；視頻網站發展的，攝影和影視製作的技術門檻降低了，有點技術和設備的人就能夠自己拍攝和製作視頻並且上傳到網上這種。並且伴隨着信息流傳的便利，網絡自媒體逐漸發展，以後不一定要電影公司才能夠拍攝電影，隨便哪家公司，只要想要拍電影，無論是從技術上，還是從人力上幾乎都沒有難度了。當然，這也讓電影事業面臨着更大的機遇和挑戰。”
“這要像這樣，那以後就越來越難以管理了。”一個宣傳部門的領導說道。
“沈導演，你有什麼能夠具體支撐你的觀點的東西嗎？”一位領導問道，“我們向上彙報，希望能夠實際具體一點。”
“除了《魔戒》裡面的咕嚕，《最終幻想》之外的話，”沈正輝皺了皺眉頭，他拍了拍桌子，“實際上《上海堡壘》裡面好多的場景也是做出來的，包括張將軍坐在航空母艦裡面，在飛機裡面的戰鬥之類的。”
“那個不是實際搭景拍攝的嗎？”有人問道，“我看過新聞，航空母艦和飛機都還留着，攝影棚也保留着沒有拆，八一廠還想着以後用得上呢！”
“攝影棚裡面拍攝的都是靜景色，好多動態的景色都是依靠合成的。實際上電影裡面表現出來的航空母艦和飛機什麼的比我們搭的景大得多，然後裡面的人物和場景的配合什麼的都需要後期的調整，所以好多東西都是人工做出來的，這樣的場景做出來之後再轉成黑白的就很容易了。我黑白電影轉彩色電影很難，但是彩色電影轉黑白再做舊就很簡單了，主要是一般沒有這樣去做。但是實際上你找幾個精通計算機和圖形設計的工程師。把你的要求告訴給他，在有樣片的情況下他很容易就做出來了。”
“您能不能做個類似的樣片？”在場最高級別的領導開口問道，“也不需要多長，也就是從技術上驗證一下你所說的這些東西。”
沈正輝心中驚了一下，但是表面上不動聲色，“您的意思是讓我也用領袖作爲題材？”
“這個隨便您，不過如果要有說明力，最好還是採用大家比較熟悉的人，當然。不一定是開國領袖。”
沈正輝抓了抓頭，“可以，不過這要時間。”
“這個不急，我們不催您。”對方笑了笑，“不過在領導和您見面談話之前最好能夠做出來。”
沈正輝心中一千頭草泥馬跑過，我日，不會是順帶懷疑上我了吧？我真應該再晚點醒過來。不過看在場的官員們的表情，有些倒是一副能夠交差的輕鬆表情。
“我在平京這邊沒有技術力量。要讓日本或者是鵬城那邊的技術力量製作，”沈正輝試探性地問道。“需要我親自做嗎？”
“你的意思是技術人員就能做嗎？”對方更驚訝了。
沈正輝鬆了一口氣，“就好像我剛纔說的那樣，技術人員實現就可以了，如果你們對於題材和內容沒有特別的要求的話，我就讓日本那邊製作一段樣片，這個應該最快了。”
領導有些愕然。“好好，就這樣吧。”
……
和這些小領導會見完了之後，沈正輝離開開會的地方，出門就遇見了正坐在車子裡面等的王安萍，她打開車窗玻璃。拍了拍車門，對着沈正輝叫道，“怎麼樣？上車吧！”
沈正輝拉開車門坐上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不輕鬆啊！”他搖了搖頭，“然後問道，那個《長征》的短篇集和《茅山誅妖傳》似乎搞得上面很緊張啊，都找到我頭上來了，算不算是急病亂投醫。”
王安萍到底是體制內家族的成員，看問題一板一眼，“能不緊張嗎？這可以說是打了宣傳系統一記耳光，總理剛剛就政治改革談完話，這個短篇就爆發開了，”她哼了一聲，“然後就有人藉着這個由頭宣揚前三十年如何如何。中美對話，長老訪美，然後《茅山誅妖傳》就出來了，雖然看立場，似乎電影的作者是站在中國立場上的，但是出現的時機讓很多人跳腳啊！”王安萍輕笑了兩聲，“控制不住的宣傳力量不如不要，這點你總應該懂吧？現在的宣傳部門有時候裝蠢，有時候裝傻，但是畢竟還是聽話的，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傢伙，誰也不知道，誰也不認識，明顯不可控，影響力又樹立起來了，自然會讓人緊張。”
沈正輝撇了撇嘴，這時候王安萍又說了一句話讓他冒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因爲你當時還昏迷着，我真覺得這片子有可能是你做的。”
沈正輝輕笑了兩聲，“是嗎？”他饒有興致地反問，“爲什麼你有這樣的感覺？”
“直覺！”
“好吧，女人的直覺。”沈正輝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這些個視頻所表露出來的傾向和你很像。”王安萍繼續說道，可能真的是無心的猜測，隨後她就將話題引到了其他方向。
“託你的福，國內的電影市場一年比一年好了，”她說道，“但是商業地產這一塊估計好日子也不會太長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沈正輝反問道。
“阿狸這幾年發展勢頭非常兇猛，”王安萍說道，“我覺得既然電子商務和快遞行業發展這樣迅猛，那麼肯定會衝擊實體商業不是嗎？”
“也沒有這麼嚴重，”沈正輝隨口說道，“畢竟商業地產最重要的是地段，地段好的話，無論如何價格也不可能降下來。”
“然後就變成日本房地產那個樣子嗎？”
沈正輝咳嗽了幾聲，“距離日本房地產怎麼說也還有一定距離吧？況且你做的主要是院線和配套，這又不是在網上買碟可以解決問題的，中國的經濟發展到了一定階段肯定是資本運作了，強者越來越強，你肯定是在強者的行列裡的，完全不用擔心。”
王安萍白了他一眼，“不用擔心纔怪，我看的數據不比你少，你覺得全世界經濟都倒黴，就中國經濟一枝獨秀這種狀況能夠維持多久？中國自己也遲早要面對經濟危機的狀況的。到時候……”
“到時候重點關注一下股市和資本運作，”沈正輝回答道，“話說阿狸是不是要上市了？我的股份什麼時候能夠換成錢？”
“他們在運作這件事情，但是我覺得可能還要好些年吧。”王安萍有些奇怪地說道，“目前阿狸不缺錢，馬董事長也不想喪失掉對公司的控制權，所以對於上市不是很熱心。”
“風投到時候會逼着他上市的。”沈正輝說道，然後他又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幹嘛不問問我和領導們談得怎麼樣？”
“我之前看過和你會談的大綱，”王安萍說道，“我覺得沒什麼事情，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東西。”
“哈！”沈正輝不得不又翻了翻白眼，“對，你都看不上。”
“都是些榮譽性的東西，”王安萍說道，“具體的好處肯定見了領導纔會定下來，你就好好的笑吧，到時候你的地位不會比張導演低，人家可是拼死拼活執導了奧運會的。”
“我也導演了票房接近六十億美元的電影啊！”
“錢都不是我們賺的。”
“你們肯定也賺的盆滿鉢滿了。”
“和六十億美元相比，九牛一毛啦！”王安萍回答道，“你有這空還是想一想到時候見了副主席應該怎麼說話吧，你和他還算是有交情的。”
“那也算嗎？”
“他挺喜歡你的電影的，按照我的想法，你就應該在國內拍幾部好電影給人家長長臉。你下部電影準備拍什麼？”
“不要急，2012年還長呢，還不知道怎麼交接班，”沈正輝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一部電影拍部日本電影看看，再晚就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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