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張韻從隋施玦熠走後就打開了音樂,開始坐着練字。聽着古箏曲練字,是張韻讓她心情變得平和的一個方法。駱遠給她找了個心理醫生,張韻經過心理調適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暴躁了,慢慢開始接受了現實。起初駱遠也只是偷偷的向心理醫生諮詢,在張韻發現後,駱遠還一副緊張的模樣,大約還以爲張韻要生氣。但這時候的張韻也是想着能把心情調整好,不要影響胎兒。張韻就自己主動就和那個心理醫生聯繫上了,十分配合的做各種心理疏導。爲了這個孩子,張韻都能跟駱遠領證,看個心理醫生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會兒張韻是使勁兒的把她自己往賢母良母那裡打造,看得電視節目都是些幼教節目,按時去產檢,參加什麼孕婦培訓班。

駱遠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張韻已經歪歪扭扭寫的幾大頁紙散亂的放在桌子上,張韻則縮在沙發上打着瞌睡。駱遠走過去,伸手把張韻抱起來。張韻看了駱遠一眼,就由着駱遠把她抱起來,到了臥室的牀上。躺到了牀上的張韻把腦袋在枕頭上蹭了一下,繼續睡着覺。張韻的身體好了一些,孕酮針打得少了,嘔吐的現象也跟着少了,睡得就踏實多了。儘管張韻看的那些母嬰教材上反覆提醒着她,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不過是塊小肉團兒,可張韻還是把她偶爾吃撐了的腸蠕動當做胎動。哪怕這會兒睡着了,一覺察到肚子有動靜,張韻都會安撫一樣的輕輕摸了下她的小肚子。

大約懷孕快五個月的時候,張韻才真正顯露些孕相,肚子裡才真正顯出些胎動。

這時候張韻洗澡成了件難辦的事兒,張韻的衛生間就只是淋浴。雖然張韻的衛生間被駱遠都鋪了防滑墊。但張韻這月份一大,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胖,一低頭根本就看不到地面,站着淋浴很不方便。張韻每次洗澡都要駱遠護着,張韻是大大咧咧的不怕駱遠看着。但駱遠沒到這時候,就有些頂不住了,常常給張韻洗着澡洗到一半,就呆不住了,一個人默默的紅着臉就退出了衛生間。

張韻看着駱遠那動不動就起反應的樣,特看不上眼兒,翻了個白眼兒說:“出去幹嘛,咱們兩個都是結婚的人了,還裝什麼呀?你的勝利果實還在我肚子裡揣着呢,也讓我看看你那啥那啥的時候什麼表情唄,我都沒看到過。別到時候孩子都滿地跑了,你還跟個沒開葷的純情少年一樣,我還沒看過你光着身子什麼樣。”

駱遠卻還是不願意在張韻面前做這事兒,就紅着臉說:“你見過的。”

然後駱遠紅着臉出了衛生間還囑咐着:“你稍微扶着牆站會兒,我一會兒就過來。”

張韻老老實實的扶着牆站好,還不消停的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就一會兒啊,你這也不行啊。”

喊完,張韻捏了下腰上的贅肉,地上嘀咕:“我都這模樣了,還能跟着我起勁兒,真夠可以的了。”

讓張韻放心的事,駱遠解決他個人問題的時間遠遠比他說的“一會兒”要長。

等張韻洗過澡被駱遠伺候着擦乾身子,拿着駱遠奉上的奶油蛋糕,就由着駱遠開始給她吹頭髮。自從張韻懷孕後喜歡上吃點心,駱遠怕外面的點心的添加劑多,就跟着學會了做點心。連牛奶都是駱遠親自開車到郊外牧場看着人現擠的,爲怕張韻吃多了甜點,血糖上升。駱遠做點心的時候也不敢放太多糖,被張韻抱怨點心做的難吃不夠甜的時候,就只抿着嘴不多解釋。駱遠這段日子一直圍着張韻,張韻都不知道駱遠怎麼處理公事。只是張韻有時候睡午覺起來,會看到駱遠抱着筆記本在工作,偶爾會有些人拿文件過來給他籤。駱遠就係着圍裙拿着湯勺,板着老闆臉簽了文件。張韻是真挺佩服駱遠那助理的,就面對家庭煮夫的駱遠,那助理還能面無表情的彙報工作呢。

給張韻吹乾頭髮,駱遠就試探着提出:“張韻,你的房子不錯,可將來孩子出生,地方怕是有些……”

張韻點了點頭:“是有些小,可現在搬哪兒啊,搬之前張大山的別墅,我可不願意回去。那地兒,我都煩死了。”

駱遠搖了搖頭,笑着說:“是另一處房子。”

張韻揉了揉頭髮,搖着頭說:“才裝修好的?那可不適合我這個孕婦住。”

駱遠點了點頭,有些心虛的低聲說:“已經裝修完兩年了。”

張韻聽着駱遠的話說得有些心虛,開始還不知道駱遠心虛在什麼地方。等張韻挺了小肚子到了駱遠房子,才知道駱遠爲什麼心虛了。一進門就是張韻笑得跟傻逼一樣的大照片,看着不像是新按上了。嬰兒房就有兩間,一間是粉紅色放着毛絨玩具一間是粉藍色放着變形金剛和小汽車,大臥室裡面佈置跟婚房一樣,浴室裡有個很大的防滑浴缸。保姆和月嫂都給僱好了,除了孫阿姨,又添了個保姆。

張韻看着嘆了口氣,坐在駱遠房子的沙發上說:“能先把我那大照片撤下來麼?我看着我那張大臉,心裡難受。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麼傻的照片?醜死了。”

駱遠皺了下眉頭輕聲說:“挺好看的。”

張韻擡手揉了揉眉間,嘆了口氣:“你眼睛有問題啊,哪裡好看?這地方兩年前就這麼準備了?你早有盤算啊你。算了,你早有盤算的事兒,我也知道,可你這……這也太過了吧。這還是學區房,我可記得幾年前就早賣光了,你這算計的時間太久了吧。”

駱遠坐在了張韻身邊,苦笑了一下:“沒有這個房子,我那段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我想着離你遠點兒,不想讓你過得那麼不開心。可一邊又不可遏止的想象,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會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孩子會在哪所學校上學,你會不會喜歡種些花。然後就開始一遍遍的裝修這個房子,開始的時候是有個花房的,但後來想到你可能不大喜歡養花,就改掉了。到了兩年前,這個房子纔算裝好。你覺得我很聰明麼?我卻覺得自己很笨。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能喜歡我,甚至少討厭我一些,我都沒辦法做到。你現在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開始是很開心的,但看着你那麼難過,我就開始恨起自己的自私。可我哪怕知道你在我身邊很難受,我瞭解自己的自私,卻依舊不想放手。”

張韻突然想起她兩年多前就該問的問題:“田柔柔的事是你幫着做的?”

駱遠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手段不光彩,也怕你以爲我城府深,就沒跟你說。”

張韻想了下,覺得難怪駱遠那個愛在她跟前邀功的性子,瞞着這事兒一直沒提呢,合着怕弄巧成拙呢。可駱遠不說,張韻還不覺得。駱遠一提,張韻倒反應過來了,可不是麼,田柔柔一片真心對待駱遠,讓駱遠若即若離的勾了幾年,結果給勾監獄裡去了。被判了七年,田柔柔整個最好的時光都要在監獄裡度過。雖然對於張韻來說,田柔柔是罪有應得。可想着駱遠悶不做聲,收集田柔柔證據,套田柔柔話的樣子,確實是一副心機重的模樣。

這會兒駱遠對她好像是真挺喜歡的樣子,可將來呢,要是駱遠對她有天不喜歡了?轉頭爲了離婚分財產開始算計她呢?

張韻想着汗毛都豎起來了,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受了驚嚇,開始一蹦一蹦的跳。

駱遠看着張韻臉色不好看,連忙要再解釋一下。

張韻趕緊擺了擺手:“駱遠你不用和我多說,我這身上也沒什麼可讓你費心思的,我會努力少往壞處想你。而且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中途落跑,就是過兩天我們再添幾個補充協議吧。這房子是比我的房子大,我就先在這房子住着吧,你去把我的東西拿過來吧。”

駱遠連忙點了點頭,然後駱遠就回去搬東西。張韻這會兒被駱遠嚇得也挺有精神,轉圈兒的逛駱遠的房子。這房子就和其他普通居民住宅差不多,可就一個房間和其他的房間不大一樣,上的是密碼門鎖。張韻也不記得駱遠的生日。就跟鬧着玩兒一樣胡亂用她生日試了一下,結果竟然一擊即中。張韻往那屋裡一看,好傢伙,這是駱遠的檔案室啊,滿滿的擺了幾大架子文件,張韻就跟進了保密局一樣。

張韻伸手拿出個文件打開一看,差點兒把她的孩子嚇出來。張韻就連忙看了下其他的文件夾,發現原來一進門的大照片根本就不算個什麼,這幾大架子竟然都是她的照片,從小到大的後包含了。而且還都是偷拍的,當初張韻派人跟拍田柔柔都沒他這勁兒啊。

駱遠這已經不是心機深不深的問題了,他這是已經走在變態的臨界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