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頂住了德軍一千多人的進攻,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而更讓人覺得奇蹟的是,德軍在進攻中不但沒有勝利,反而在撤退的時候,損失了大量的人手。戰損超過了兩百多,而E連的士兵憑藉有利的掩體,傷亡微乎其微,五人戰死,三十多人受傷,這還是在追擊敵人的時候造成的。而其中的犧牲的人就包括了和懷特在一起的米勒。
米勒是死在去巴斯通後方醫院的時候的路上。當時在他的身邊是赫胥和赫夫朗。他們三個一直是最好的在E連中。米勒是在兩人的注視下,痛苦的叫喊着死去的。赫胥至今還記得米勒那渴求生命的眼神,還有他試圖接上一口氣時候的身體上的掙扎。
赫胥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他緊緊的握住米勒的手,喃喃自語:“我們馬上就會到醫院了,醫生會救你的,他們醫術高超,別擔心,我們還要一起去巴黎找樂子呢哈哈,你那次在巴黎可是出了醜了,你找不到女人,全是因爲卡伯那個傢伙是不是?他就是一個傻蛋”
“他死了”赫夫朗對着自言自語的赫胥說道,“他死了,赫胥,你得知道這一點。你現在說這些是沒有什麼用的”
赫胥忽然就停住了,他用眼睛瞪着赫夫朗,帶着迷茫的神色:“他死了?他死了嗎?上帝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說着他已經泣不成聲,將臉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雙手之中。
赫夫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他的頭一手攬了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聲的安慰着:“別擔心,別擔心,赫胥,我們還在,我們還有很多兄弟。”
是啊,E連的每一個人都是兄弟,這在戰鬥中是最能夠體現出來的。E連的兄弟們經過一次大戰,心身都有些疲憊,但是他們來不及打掃戰場,就被帕克斯上尉勒令返回掩體,以防止德軍的再一次炮擊。帕克斯看着兄弟們返回,他這才抱着步槍,跟在兄弟們的最後面。這是他的慢慢養成的習慣,特別是做了連長之後。衝鋒在前,撤退在後,只有這樣,才能讓兄弟們對你產生信任感。
威爾士跟在他的身旁,兩人一左一右的拉開距離。兄弟們除了偶爾的說笑一下,都沒有什麼精力和心情開玩笑了,即便是贏得了這一次的大戰。所有人都默默的走着,只聽得到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忽然帕克斯蹲了下來,將手握成一個拳頭,舉了起來,示意所有人都停止前進,他聽到了一點異動,在回防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遇上德國人的狙擊手,就像自己對付德國人一樣,會給兄弟們帶來不可預測的損失。
聲音就從一顆大樹下傳過來的,那裡躺着三個德國人,兩個橫臥在雪地上,還有一個背靠着大樹,坐在大樹下面,雪花將三個人都掩蓋住了,彷彿是三個雪人。但是現在大樹下坐着的那名德軍忽然動了一下,似乎想掙扎着爬起來。
“舉起手來“帕克斯用步槍對着他,用標準的德語對着那名德軍說着,然後對着威爾士示意道,”帶着兄弟們繼續前進“說着他又緊緊的盯着那名德軍,看着他慢慢的舉起手。
“慢慢的站起身來”帕克斯繼續的命令道,“將手放在頭上,慢慢的,對,對”帕克斯走進了這名德軍,示意身邊的士兵去搜他的身體,這名德軍的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而且他的眼光顯得很呆滯,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氣。但是帕克斯知道,這名德軍已經喪失了鬥志。
“什麼名字?”帕克斯將步槍背在肩上,衝着那名德軍道。
那名德軍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才道:“維金柯”
帕克斯點了點頭,對着身邊的士兵道:“帶去戰俘營”他不在打算和這個戰俘多說什麼。這個德國人已經沒有任何的鬥志了。他對這樣的人沒有興趣。他揹着步槍繼續的往自己的防線走去。
“長官,我可以將我朋友的屍體帶走嗎?”忽然他在背後聽到了那名德軍大喊大叫的聲音,“長官,求你了,我想帶他一起走”
帕克斯不由站住了,威爾士在前面也停了下來,很顯然他也聽到了這一句話。這個要求很奇怪,至少在E連的官兵們看來,德軍戰俘提出這樣的要求尚屬第一次,有好幾個人都停了下來,他們看着那名德軍戰俘維金柯,然後又看着他們的連長帕克斯。
“爲什麼?”帕克斯問了一句,其實這句話他本不該問的。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他想聽這個德國人親口說出自己早已經知道的理由。爲自己的兄弟收屍,這在E連是一個傳統,那麼在德軍又會怎樣呢?所有停下來看着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我答應過他,不讓他曝屍荒野,而且他也答應過我,不讓我的屍體被野狗吞食”維金柯看着帕克斯,眼睛裡流露出懇切的神色,完全不同於剛纔他的木然的眼神。
“求你了,長官”維金柯看着帕克斯。他的嘴脣泛出青色,身體因爲被大雪掩蓋的久了,而在瑟瑟發抖,但是他的眼神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他對着帕克斯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長官,如果不能帶走他的屍體,那麼請打死我讓我和他在一起。”
帕克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看了看威爾士,威爾士中尉對着他點了點頭,很顯然他也十分的贊成讓這名德軍爲自己的兄弟收屍。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帕克斯的身上。
“帶他走吧”帕克斯終於開口了,他抿了抿嘴,“帶上你的兄弟,自己扛着,我希望你的速度要快一點,如果你們的人再來炮擊,我們也幫不了你”帕克斯然後對着看守他的那名士兵道,“好好的看着他,如果德軍開始炮擊,你就開槍打死他,然後回到自己的掩體。知道嗎?”
“知道了長官”士兵點頭,將步槍稍稍的擡了擡,示意維金柯將自己的同伴帶走。維金柯看了看已經被雪花覆蓋住身體的傑裡維克斯,小心的用手抹除他臉上的雪花,動作很輕,彷彿怕驚醒了他一般。其實他剛纔說謊了,他並沒有答應傑裡維克斯什麼,而且兩人也沒有什麼互相收屍的語言,但是他覺得,只有帶上他,他心裡才稍稍的感覺到安穩一點。彷彿他就是一個活人一樣,對着他露出鄙夷或者讚賞的神色,這樣才能讓自己感覺自己還活着。
維金柯艱難的拖着傑裡維克斯的屍體,在雪地上前行,他爲了不掉在最後,幾乎使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住了。沿途招過來很多E連的士兵們的眼光,他們看着這名德軍怪異的行爲,都沒有出聲,但是誰也沒有去幫他。
帕克斯沒有理會這名德國人,儘管他知道這個德軍士兵的心情,但是他還是決定不去管他,他只是招呼着E連的兄弟們儘快的回到自己的掩體,防止德軍下一輪的炮擊,這纔是重點,如果不這樣的話,說不定下一次躺在雪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們了。
就在帕克斯帶着自己的人回到掩體內的時候,辛克上校已經得到了溫特斯上尉的戰鬥簡報,他的表情很怪異,儘管他知道帕克斯會守住防線,但是沒想到還會打了一個如此漂亮的反擊。
“看看吧,E連的戰鬥簡報,來得很快啊”辛克上校將簡報遞給了身邊的史崔爾上校,他臉上是古怪的笑容,一個連的人守住了防線,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團的猛攻,而且德軍幾乎是不計炮彈的往他們的防線上傾瀉炮彈,“這算不算是一個奇蹟?”
“奇蹟?”史崔爾上校看了看簡報,然後笑着搖頭道,“帕克斯給我們的奇蹟還少了嗎?只是以往他都是採用的突襲的方式,以極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功,沒想到打防禦戰也是如此,這纔是讓我驚歎的地方。或許這就是帕克斯奇蹟吧”
“帕克斯奇蹟?”辛克上校笑了笑,“也許也可以叫做帕克斯掩體奇蹟。簡報中對掩體的作用進行了通報,在實戰的檢驗中,這種掩體無疑是成功的關鍵因素”完了他站在臨時的指揮部的建議房子裡,朝着外面看了看,“他還會給我們什麼呢?”
史崔爾忽然嘿嘿的笑了,他對着辛克上校道:“從這次的戰鬥戰果看,應該到了你傷腦筋的時候了,他已經獲得了一次國會勳章,你現在該想想,爲他申請一個什麼樣的勳章吧,因爲這樣算起來,他再有什麼重大的戰果的話,又能夠夠得上一枚國會榮譽勳章了。但是,你見過連續兩次獲得過會榮譽勳章的人嗎?”史崔爾笑的很捉狹。但是他又對着辛克上校道,“德國人在E連那裡碰壁之後,會不會在其他的地方進行突破?”
德軍會不會朝其他得放突破?德軍指揮部已經吵成了一團。德軍黨衛隊第二裝甲師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即便是和美軍101空降師506團第一營還有美軍第10裝甲師德索伯裡分隊交戰的時候,雖然打得很艱苦,但是互有勝負,最終還是他們擊敗了美軍,現在他們幾乎還沒有摸透美軍的實力,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敗退,讓他們的意見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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