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的腳下放着三隻低階荒獸,一隻中階荒獸,也算所得頗豐。
她聽着衆人越來越難聽的話,青筋暴起,怒斥道:“我師兄是否獵到兇獸,管你們屁事!”
“誰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孃一把火燒了他!”
楚沉只覺不對,師兄的修爲雖然不高,但就戰力而言,只在自己之上,不在之下,沒理由一隻兇獸都未獵到啊!
楚沉的符咒向來厲害,但這一次,卻也壓不住這衆人之口。
“哼!我們就說了又如何?他這樣沒用,連最初級的兇獸都不能獵到,與我們站在一起,我們還覺得是侮辱呢!”
“就是就是,他以爲在第一場虎池之中,得了四個金鈴鐺有什麼了不起嗎?一入圍場,就嚇成這副樣子,實在膿包沒用!”
“可不是,楚沉你不要太跋扈,現在可是大比,你若是敢帶符咒進來,我們必定向長老執事上報,取消你大比的資格!”
衆口鑠金,積毀銷骨。
即便楚沉向來口舌伶俐,一時間也不知該回誰的好。
顧天恆見楚沉面色難看,翻身下馬,遞給她一條還算乾淨的巾帕道:“臉上染血了,快擦擦。”
楚沉接過巾帕,狠狠的擦着臉,死死盯着這衆人。
顧天恆看着楚沉臉上似有擔心之相,便安慰道:“師妹不必擔心,我獵到兇獸了。”
儲物袋落地,衆人看向袋中彷彿只有一小獸,紛紛嘲笑。
“哈哈哈,我以爲有什麼了不得的呢!這樣瘦小,一定不是什麼等級高的兇獸。”
“可不是,看這大小,不會只是林兔吧!哈哈哈哈!”
顧天恆無視衆人嘲笑譏諷的表情,看向臺上的顧武,臉上有幾分晦暗不明之意。
那顧武見顧天恆的儲物袋中只有一獸,諷刺一笑,也不過如此。
是自己高看這顧天恆了,想來根本不必在他的匕首,箭矢上做手腳,他這廢物,也是什麼都獵不到的。
一衆人看向顧天恆的眼神之中,諷刺帶着不屑,卻並未影響到他。
顧天恆立於原地,面色凜然,對衆人的嘲笑不置一詞。
楚沉在一旁,心中卻十分不安,若是師兄此次真的只獵到一隻初級兇獸,那即便他在第一輪虎池之中,奪得四枚金鈴鐺,也是徒勞無功,無法進入前二十的。
也不知她獵到的兇獸,能不能分師兄一些?可是箭矢之上,皆有個人標誌,即便偷偷分給師兄,也躲不過那些長老執事的厲眼。
顧天恆見楚沉急的像是熱鍋之上的螞蟻,這纔將低聲在楚沉耳邊說了什麼。
楚沉聞之,雙目圓瞪,大驚道:“師兄說的是真的?”
顧天恆點點頭。
衆人見楚沉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心中更是好奇。
顧天恆到底對楚沉說了什麼,竟能讓她臉色一會好看一會難看?
正當衆人皆是好奇之時,趕在最後一聲敲鐘結束的修士,終於回到獵場。
那四位長老依舊高坐於臺上,山風吹過他們的衣衫,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望着僅次於這四位長老之下的顧武,楚沉冷笑,也不管他是否聽到,罵了句:“不要臉!”
修行者,五感皆靈,遠在高臺之上的顧武是否聽到他們不知。
但臺下這一衆人,卻紛紛議論道:“楚沉這是罵誰呢?”
“是啊,我看她向高臺之上叫罵,這楚沉莫不是瘋了?需知高臺之上的,不是長老,就是執事啊!”
“不,除了長老執事,還有一人……”
最後這修士,雖然話說到一半,但其中意味明顯,高臺之上,除了長老執事,還有一個顧武。
可顧武是外門前五的修士,得罪了他,甚至比得罪外門執事的下場還要悽慘。
楚沉真是瘋了!
衆人正議論紛紛之時,臺上的鳴鐘執事,突然鳴鐘示意衆人安靜。
他高聲道:“衆弟子聽令,將乾坤袋打開,把自己的所獵的兇獸,放在面前,以供執事檢查統計。”
衆人聞之,紛紛笑的快活,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所獵兇獸多的修士,皆氣宇軒昂,面帶得色。
而那些運氣不好,未獵到兇獸,亦或是隻獵到初級兇獸的修士,面色漲紅,低頭垂首。
一行一行下來,終於到了顧天恆這邊,那執事看向楚沉面前,堆積如小山的兇獸點頭道了一句:“不錯不錯。”
楚沉面上帶笑,一是爲了自己,二是隻要想到這一衆修士,待會兒見到師兄所獵兇獸的表情,就不覺興奮!
這羣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待師兄拿出兇獸,定閃瞎他們的狗眼!
那執事走到顧天恆面前,看着他扔在地下的儲物袋,不悅的皺眉,看這大小,顯然也不是什麼等級高的兇獸。
“哈哈哈,你們快看,執事的臉色真是難看。”
“是啊是啊,一看就知道是林兔這種初級兇獸,真是沒意思。”
“可不是,怪不得這顧天恆一直不將儲物袋打開呢!要是我,我也不好意思打開!”
“哈哈哈哈,初級兇獸,還不如什麼都不獵呢!”
一衆修士紛紛發笑道。
穩居於高臺之上的顧武,面上帶笑,看着顧天恆,眼中都是譏諷。
讓他的親弟顧遠,在衆人面前如此丟臉,又敢挑戰自己的威嚴,他顧天恆就該知道,自己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那執事不冷不熱的掃了顧天恆一眼道:“還不打開,難道要本執事親自動手不成?”
一旁顧武的小弟,諷刺一笑道:“執事,您也別太爲難他了,畢竟一個練氣二重的弟子,也獵不到什麼好東西的。”
“您這大庭廣衆之下,讓他將這儲物袋直接打開,只怕他要羞得沒臉呢!”
衆人聞之,一陣鬨笑,唯有楚沉是面色如常,沒有一絲怒意,這也讓衆人微驚。
楚沉與顧天恆二人,平日裡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見旁人諷刺顧天恆,竟不見她生氣?
顧天恆點頭,躬身將儲物袋打開。
那執事向其中望去,猛然變色,彷彿被人釘在原地。
過了數息,那執事彷彿不能相信一般,甚至將拂塵放在一旁,將手伸進了儲物袋。
這執事的行徑,幾乎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顧天恆究竟獵了何物,竟能讓執事屈尊降貴,將手伸進儲物袋?
之前即便是顧越師兄,獵到了中級高階兇獸,這執事也不過是以拂塵點地,上下翻看一番。
莫不是顧天恆所獵的兇獸,比顧越師兄所獵的還要高級?
不,這不可能!顧越師兄已是練氣四重巔峰的修士,他是這一衆外門弟子之中的佼佼者,怎會勝不過顧天恆?
這圍觀衆人心道,一定是他顧天恆所獵的兇獸,實在太低級了,執事纔想將其拿出叱罵的!
一定是這樣的!
那執事緩緩伸手,一把抓住儲物袋中的東西,將其拿出。
只在執事拿出的一瞬間,衆人皆驚,場面一時無聲,安靜一如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