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時,向安娜又給陸見森打了通電話,他照常沒接。
“莫名其妙。”嘟囔一句,將手機丟一旁,去洗漱換衣服出門。老翁在花園裡和管家聊天,見她揹着包出門,擱下茶走上前,“向小姐要出門嗎?”
“嗯。”
“我去提車。”老翁笑着轉身往車庫方向走。
在車上時,她特意問老翁,“陸先生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老太太過生日,大約要逗留些時間。”
哦,原來是陸見森母親生日。老翁奇怪道:“是有什麼急事需要通知陸先生嗎?”
“沒有沒有,只是隨便問問。”向安娜笑呵呵得擺手,靠入車座後摁了摁額角。車子最後在平涼路那塊停下,安娜讓老翁先回去,晚些自己打車回去。
許廖好早就到了,面前的藍山喝了兩杯,沒好氣道:“什麼事,火急火燎把我大清早給叫出來。”
安娜從包裡抽出一份網上打印的資料,交給他,“你替我打聽件事唄。”
他翻了翻資料,奇怪道:“你怎麼對這個童千匪的事這麼上心?”
“我想知道這個童千匪和陸見森到底有什麼關係。”
一聽關於陸見森的,許廖就叫出來,“你這是要我的命啊!大少的事能隨便調查的嗎,我不幹。”
“幫幫忙,難道你就不好奇,陸見森某些秘密嗎?”
他咬緊牙關,搖頭:“好奇害死貓。”
安娜費了好多勁,軟磨硬泡的最終還是令許廖勉強答應下來。因爲時間久遠,調查起來興許沒這麼周全。她在咖啡店裡坐了會兒,又去了趟圖書館,一待待了整整一天。翻閱的,都是關於紐約[紅衣舞者]的相關新聞。這是起連環殺人案,被害者都是花季少女。幾所高校,都是在練舞廳遇害。每一個都在死後被迫以線扯木偶的方式排列成各種起舞姿態。
每一期案件,受害者缺少的都是一顆心。
這是個變態殺人狂,又極度沉浸於藝術美學當中。
回別墅時,已經傍晚。
看了一天的書籍資料,眼睛又酸又幹。腦子裡昏沉沉的,一下子塞了太多東西一樣撐足滿溢。安娜拿手揉了揉額角,錢管家迎上來,告訴她,“大少回來了。”
滿腦子的昏沉頃刻煙消雲散。
錢管家朝後院指了指,她換鞋直奔後院。陸見森正坐在露臺的沙發上,懷裡抱着兔子給它餵食。他大約也是剛回來不久,大衣還沒脫,圍巾還掛在脖子上,甚至都沒換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安娜站在那有些侷促,僵笑着問他。
他沒回答,擡眼淡淡看她。
單這一眼就足以令安娜沒出息的覺得寒噤,甚至連手都不曉得該往哪裡擺,她自覺並沒做錯什麼事,可被陸見森這麼橫眼看,就正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壞事。
最後,她只好說:“我去給你拿拖鞋。”
轉過身了,他才幽幽開了金口,“腿斷了也閒不住,天天往外跑。錢管家說你早晨就出門,這麼晚回來又是和哪個男人約會啊
。”
“我沒和男人約會,只是出去辦點事。”
他輕蔑道:“你能有什麼事可辦,要是說勾三搭四也算,那我無話可說。”
安娜不曉得他哪根筋又搭錯了,損人損得陰陽怪氣的。本來她還想好聲好氣和他探討一下昨晚電話怎麼回事,沒想到竟然招來這樣對待,當即也沒好臉色得說:“是!我就勾三搭四了,你能拿我怎麼樣?你又不是我的誰,要說作爲老闆,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點!”
說完,轉身要走。
陸見森沉聲道:“站住。”
她沒搭理,右腳已經邁進屋子,卻聽到陸見森在笑。陰森森的,跟古時鬧鬼義莊裡的笑聲一樣,她後背汗毛豎起來,聽到他慢悠悠得說:“我最近和局裡的朋友有些來往。”
安娜回身看他。
他歪頭看她,笑眯眯得:“你還記不記得,2年前萊夜發生的那樁命案。怎麼?記性這麼差,纔多久的事忘得乾乾淨淨。你妹妹應該記得,人就死在她手裡。”
向安娜急急喘息,看着他,恨不得衝上去掐死他。
“是不是,想殺我?”他薄脣微揚,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好像在說一件非常平常不過的事。向安娜氣得發抖,手緊緊握拳真想照他臉揍上去一拳。本來都對他稍許改觀了,沒想到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
魔鬼怎麼可能有同情心。
兩個人對視對峙好半天,安娜鼓起的一股勁最終泄掉,臉上堆起狗腿的笑容,訕訕得跑上去。繞到沙發後,給他捶背捏肩,軟綿綿地說:“不敢,我是想給你揉肩膀來着呢。我錯了,不應該這麼晚回來,你晚飯吃了沒?一會兒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呀。上次不是說我煲的湯不錯嗎?我去給你煲?”
手腕被握住,陸見森牽她到沙發前,一用力,將她拉坐在自己懷裡。
他瞳仁深沉,問:“你和聶路宇怎麼回事。”
“沒什麼呀。”
“胡說!”一手箍住她的臉,“八卦雜誌都登出來了,和他約會了?”
我去!不是吧,吃頓飯也能上個八卦小報。聶路宇敢情跟明星一樣嗎,隨時隨地有狗仔隊出沒逮新聞。更沒想到陸見森還看八卦雜誌!他不是最常看經濟報嗎。
她趕忙將相識聶路宇的一系列經過長話短說,描述給他聽。
陸見森面無表情地聽完,面無表情地看她,面無表情地問她,“你喜歡他嗎?”
就是喜歡也不能呀。
安娜很乖覺得搖頭。
他又問:“那你還喜歡喬辰一嗎?”
沒法僞裝的,安娜的笑容僵住,身子也木木的。她直愣愣望着陸見森,好半天才張嘴,“我……”
話沒說完,他已經捧住她臉,一吻深深烙下。安娜被這突如其來嚇了跳,只能順從得接受他的掠奪,直到喘不上氣來他才饒她一命。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兩人高挺的鼻尖對碰,還能清晰聽到彼此的喘息聲。
陸見森蠻橫道:“我不准你喜歡他,想也不準!”
“……嗯。”
暫
短回答完,渾身一輕。陸見森驟然將她抱起,大步往屋子裡走。也不顧傭人的震驚,直接去了主臥。像剝洋蔥一樣,一件件給她剝乾淨。大約太久沒碰她,一次上癮了怎麼都停不下來。起初她還又哭又求的,最後就跟條死魚一樣,癱着不動由他折騰。他也意興闌珊了,拿腳踢她,“回你屋。”
你丫滾犢子!
爽完翻臉不認人,混蛋!她痛苦不堪得隨手抓了件衣服穿上,發現是他的襯衫,寬寬大大的。赤着腳下牀,被滾到地上的抱枕頭給絆了一下,歪倒在旁。想起自己腳還沒好,算傷殘人士,陸見森這是在施虐殘疾人。恨得牙癢癢,站起來將抱枕給閉眼睡覺得陸見森狠狠砸過去。
他被驚醒,紅着眼瞪她,“向安娜!”
“王八蛋!”她不怕死得罵完,就拖着傷殘腿快速往外跑。罵的爽快,慫地也快。回屋子,她累得腰痠背疼的,鑽被窩裡沒多久就睡着了。晚餐也沒顧上吃,第二天很早就被餓醒。
拿衣服去浴室洗完澡出去,錢管家正好上來,交給她一個信封。
拆開看,發現是張燙金的結婚請柬。請柬內附着安陽和喬辰一在夏威夷拍得海景婚紗照,日期是明天,在某五星級酒店高端宴會廳。請柬下方,小小一行字體,筆鋒秀氣:盛邀向安娜小姐出席。
落款是喬辰一。
他怎麼知道自己住這?
正想着,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看了眼,是串陌生的號碼。來電話的,竟然是安陽。她往後院裡走,特意關上落地門窗,“怎麼了?”
“姐,辰一是不是給你送請柬了?”
她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嗯,恭喜你。”
“姐,你不要怪我自私,我只是很害怕會失去辰一。結婚的事,我是故意沒通知你的。”安陽的語氣稍顯不安,語氣磕絆卻咬字極清,“但沒想到,他會給你寄請柬。都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想到最後還是一場空。”
安娜覺得視線有氤氳升起,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的。”
“姐姐,對不起。”
她喃喃這句後,掛斷電話。向安娜卻始終維持着接電話的動作,站在那裡很久,才垂頭看着手裡的請柬。手裡發勁,將請柬撕爛丟在垃圾桶裡。回餐廳去吃早飯,陸見森已經在用,手邊也有一份一模一樣的請柬。
瞧她來了,點了點請柬,“喬家的結婚請柬。”
“哦。”
“你妹妹的婚禮,不去嗎?”
向安娜停箸,看着他,“不去!”
陸見森縱容她的大呼小叫,脣邊揚起笑,接過管家遞來的咖啡,喝了口輕嘶了聲。安娜奇怪看他,臉頃刻漲紅,陸見森的嘴角破了,昨晚被她咬破的。
錢管家說:“這是上火了,最近天氣的確乾燥。”
噗。
本來還挺羞澀尷尬地,被這麼一說,安娜喝到嘴裡的豆漿一下子噴出來。噴得挺遠,有幾滴都濺到他衣服上了,陸見森咬牙深吸口氣瞪她。她邊拿紙巾擦,邊笑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