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王府的前院大場子上,每個戰圈都是以快打快,交戰雙方全都不敢稍有分心,因爲對手與自己,全都是頂尖高手,誰要是閃失了那麼一瞬,就會重則命喪黃泉,輕則受傷落敗,所以全都打得專心致志,全力以赴!
這時,四個小將看準各自的目標,騰空躍起,又躍得很高,而地面上正在酣斗的所有人,都沒有注一到,或者感覺到了,也不敢擡頭去看一眼,這就給四個小將創造了一叉取命的條件,就見四個小將一人一個,一叉下去,正在與王府衛隊頂尖高手打鬥的文超羣,一下子失去了混元功對手,就立即去援助其他戰圈,肖鋒一下子失去了北冥神功對手,也趕緊去援助其他戰圈,蕭望南一下子失去了九宮圖對手,也去援助其他戰圈了,而景大山和吳剛兩個三才功高手,也失去了靈佛功對手,自然也就去援助其他戰圈了!
王府衛隊一下就失去了四個最頂尖的高手,這一下子,雙方本來正在打得難解難分、彼此不輸,完全是平局,卻立即局面立變,突襲隊將領中對戰最頂尖對手的這五個高手,一增援其他戰圈,王府衛隊高手的敗象就立顯了,本來都還在奮力欲勝的衛隊高手們,一下子就變成了勉力招架了!
卻說這四個小將,把在這種形勢下這樣來殺頂尖高手,當成了一種歡樂遊戲,他們一人殺掉一個後,腳一沾地,借力再起,飛到五六丈高的高空了,這纔來選擇對手,當然這個時刻就只能選順手的了,在空中,是沒足夠的時間來看哪些衛隊高手誰的武功最高了,於是,就見四條從天而降的影子一閃,又有四個衛隊頂級高手死在了叉下!
最後的最頂尖的王府衛隊高手,總共才十幾個,就這麼一瞬間,就被四個小將快手殺掉八個!義軍突襲隊這邊,一部分將領,就只好退出戰圈了,因爲超過了三個打一個,反而不好站位,還不如二打一和三打一來得順手。
再說這個四平八穩地坐在精雕太師椅上的貴陽王爺朱常法,眼看着那四個小將從空中一招取命,就殺掉了他的四個最得力的衛隊首領,剛要想看看清楚,這四個小將到底是用的什麼招數,卻見這四個小將再次騰飛起來了!剛纔是突然,沒能看到小將用的是什麼招數,這次是特意看,目光始終跟着小將的身影的,所以這一次看清楚了,這四個小將師使的竟然是達摩功!不過,朱常法看清楚了小將用的是達摩功的代價,卻是賠上了他的四個頂級高手的性命!
這一下子,朱常法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從容不迫,鎮定自若了!他原本以爲,就算整個衛隊戰死完,就算賊寇高手雲集,自己憑着這身天下無敵的達摩功,先殺他一大片高手,再逃生出去,那是半點兒問題都沒有的!可誰能料想,這些賊寇裡面,也有會達摩功的,而且還是四個!就算小將的功力還淺,但只要練夠了十層,自己一人打兩個小將都沒有勝算,可賊寇裡有四個小將呢!
就在朱常法看清了四個小將用的是達摩功和心念電閃了這麼些念頭的這麼一小片刻,王府衛隊就全部成了劍下鬼了!衆突襲隊將領,沒有對手可打了,就都朝朱常法這邊圍過來。圍觀和扎場子的義軍將校很多,圍牆上和屋檐上,也飛上去不少將校,從天上扎住場子。
張獻忠是一直關注着朱常法的,因爲他要想讓朝廷能氣得暴跳起來,他要把朱常法的首級和布政使、巡撫等人的首級,全都掛在王府大門頂上,留待哪天上面的狗官來看看清楚!所以,既不能讓朱常法傷到了自己的人,更不能讓他跑掉了,因此,當搏殺接近停止時,張獻忠就已經靠近到離朱常法不過三丈遠的地方了。
這人啊,誰都很難做到不把內心的變化表露在臉上!就在朱常法見到四個小將都用的是達摩功後,心裡就再也冷靜不下去了,也無法再鎮定自若了,也就再也擺不出來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了!
朱常法的這些變化,張獻忠全看在了眼裡,他自然猜到了,這是因爲自己的義子一出手,打掉了朱常法內心的必勝信念,朱常法一旦知道了自己處於絕境了,必然做出非比尋常的舉動,因爲只能來個魚死網破了,於是,張獻忠趁朱常法還沒發飆,提氣運功,以極快的速度飛身上前,“嗖兒嗖兒” 點了朱常法的制動穴和氣門穴!
這一下,朱常法可就徹底沒轍了!
被點了穴後,朱常法這纔來後悔,剛纔只顧觀戰和只顧看這四個達摩功小將了,怎麼就忽略了這個說話沒教養的黃臉長鬚小子呢?自己的內功,可不是普通高手能封得住穴的,可眼前這個黃臉長鬚小子點穴的力道,卻是讓人匪夷所思!這股賊軍,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有這麼多頂尖高手呢?但是,疑問歸疑問,自己不但動不了手,就算能動,也提不起來內氣了,這下子,自己可就成了被捆綁着的尋常人了,只好任賊人宰割了,於是就直直地瞪着張獻忠,雖然沒被點啞穴,他也懶得說話了,因爲,這大富大貴的王爺既然已經當到頭了,說啥都是多餘的!
張獻忠剛纔已經告訴了朱常法義軍的事情,心想對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將死之人,再玩他還能有何趣味?也就懶得多說了,只簡略說道:“朱常法,本大王殺的第一個王爺,是襄陽王,你算是第二個!本大王向你保證,今後只要打到有王爺盤踞的地方,就一定要殺掉!因爲,你們這些王爺,仗着是狗皇帝的親戚,就個個都張着血盆大口吞吃全國百姓的血汗,敲吸封地百姓的骨髓,簡直是罪大惡極!今天,就要把你的首級、布政使的首級和巡撫的首級,都掛在你這王府的大門頂上,先讓貴陽百姓看看解恨,再讓朝廷來的狗官看着驚心!你這狗魔鬼爛畜生,搜刮百姓的巨量財富,將發還給貴陽百姓,也算咱們義軍替你贖點兒罪,看看你死後投胎,能不能不再投畜生胎!”
這幾句話一數落完,張獻忠手起劍落,取下了朱常法的首級,朱常法的無頭脖子,就朝天噴射出一股血柱!
殺完了王府衛隊,殺掉了朱常法,其他將校就涌進王府,見人就殺,不多一會兒,把王府裡面的各色人等三百多人,殺了個一個不剩!
殺完王府裡的所有活人,將校們就指揮軍士翻找王府的各類倉庫,搜出各種物資、糧油、器具、綾羅綢緞、古玩字畫、金銀珠寶,而這王府的財寶,可能是仗着有皇權保護,並沒有像那些縣令府尹和悍匪,用盡心機來藏匿,都是分類直接存放在不同的倉庫裡的,所以只消去找出來。
王府這邊本身用時就要多一點兒,等到王府找出了財寶物資,其他各個目標都派人到王府來報告所繳數量了。
張獻忠聽了這個貴陽城的所繳,心中暗暗吃驚,咋這麼多啊!還沒去清剿王爺、各色官僚、惡霸大戶在城外鄉下的農莊呢!
於是下令,立即通知百姓到各發放點去領取錢糧,每個人頭髮糧一百斤,肉十斤,油十斤,酒五斤,銀子五兩!
這個數,對窮苦百姓和小生意人來說,那可是家家戶戶都發了一次可觀的大財呢!人口多的家庭,去買一所夠一家子住的宅子,都足夠了!
還沒去清剿王爺、各色官僚和衆多惡霸大戶在城外鄉下的農莊呢,單是城內繳獲的,給百姓分發了那麼多錢糧後,還剩多少?光是金銀珠寶文物古玩,都裝了三百多車,其中在貴陽王府一處,就裝了二百多車,另外還發剩有八百多車錢糧物資!看來,這次是首次來剿滅貴州的官惡,又因爲有王爺府,有省府官僚集團,義軍的繳獲,又回到了空前豐富的狀態了!爲了不致於輜重太多,等清剿了城邊的鄉里,以及一路上再殺滅些府縣,往後就可以給百姓多分發些錢糧了。
義軍給貴陽城百姓分發完錢糧後,把發剩下的裝了車,暫放在城裡的空宅子裡,派兵守着,大軍仍然還是回到城外營帳去住宿,因爲並沒有打算在貴陽等着過大年,所以就懶得搬進城裡來駐紮了。
第二天,張獻忠就讓圍城的大營去清剿貴陽周邊的鄉里,並吩咐多給百姓和佃戶分發些錢糧酒肉,繳得少的地方,就全數分發給百姓,不必帶回來。其他參加突襲的大營,就休息並擺酒慶功。
等到清剿鄉里結束後,因從銅仁一路快打過來,將士們都有些勞累了,張獻忠就下令,全軍在貴陽城外營區休息三天,每天中午酒肉管飽,並派傳令兵通知遵義那邊,三天後開拔,拿下習水、赤水,到長江邊上的巡場去過大年。
三天後,張獻忠派出第十七、第十八和第十九大營,一路去拿下黔西、大方和畢節,然後北上,從古藺進入四川境內,與中軍會合,到巡場去過大年。張獻忠的中軍和所有大營,則由第八大營打先鋒,出貴陽就直奔金沙,拿下古藺、敘永和筠連,然後到巡場過大年。
張獻忠爲什要這樣安排呢?原來,他是打算,趁着爲了要消滅貴陽王爺,既然都來到了貴陽,那這一次何不從川南進川呢?但從川南進川,因爲秦良玉,還是要繞過重慶纔好,只要先拿下了成都,建立了王國,那時再來收伏秦良玉,若收伏不了,就先逐步消滅掉她的兵將,讓她成爲光桿將軍,那時,她也是老態龍鍾的了,日月神功再厲害,那也要大打折扣了!所以,他就打算,在四川省南面的這一片掉在長江南岸,被貴州和雲南夾着這一片三不管地帶來過大年,這個期間,只要把需要渡江北上的人都給控制住了,多給他們些誤工費,過年期間不把消息傳到江北去了,那麼,在這裡過年,朝廷和四川巡撫等人,做夢都不會想到張獻忠的大軍會在這裡!而貴州這地方,天高皇帝遠,貴州半個省的縣衙和府衙,連行省貴陽都被摧毀了,朝廷要想知道,沒有三五幾個月,那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等到過了大年,咱義軍突然渡江北上,這又是在四川巡撫的意料之外,等到四川官軍反應過來了,沒準都已近拿下好幾個府縣了!
張獻忠這邊,安排佈置好後,連同從遵義出發的義軍,三路大軍,從三個方向朝巡場匯聚,一路清剿縣衙官府富惡和鄉里惡霸的過程,就略過了。
但是,官軍不知道張獻忠軍到哪兒去了,張獻忠同樣也不知道官軍有啥動向,其實,闖軍那邊,也大同小異,賀人龍也時不時被闖軍狠咬一口,而追着追着,明明張好了圍追堵截的大網,闖軍卻無蹤五影了,兩支主力義軍都讓楊嗣昌傷透了腦筋!自從左良玉在安康追丟了義軍後,派出了好些探子,到秦嶺山區、伏牛山區和大巴山區,都去尋找過張獻忠的蹤跡,甚至還通過楊嗣昌責成邵捷春在川中川西打探張獻忠軍的下落,整個後半年,從兵部到巡撫再到剿總,那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呢!因爲,楊嗣昌深知,他在崇禎面前是誇下了海口的,四正六隅要是在三年內失敗,自己就是下一個熊文燦!而左良玉,本身就是戴罪之身,這一次要是功不成名不就,那麼,殺頭、坐牢、削職,樣樣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是逃不過的!只有邵捷春,還在幸災樂禍,暗中看楊嗣昌和左良玉的笑話,但他哪裡知道,因他反着左良玉的通令把鄭崇儉遠調新寧,卻在新寧被全殲這事兒,後來還是讓楊嗣昌知道了,楊嗣昌正在打算着,要是再抓住了邵捷春陽奉陰違的把柄,那就要斬頭,因他是還未出徵就討到了尚方寶劍的!
不過,邵捷春在四川境內,還是十分盡職的,他自從知道了鄭崇儉全軍覆沒後,就再也不敢大意了,在他的轄區,還是進行了周密佈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