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玉分析了眼前的情勢後,在衆將領的催問下,說:“不如這樣,我們不是善於突襲嗎?既然遇到了特殊態勢,我們就來個特殊突襲,只要把縣衙和縣城裡黑惡勢力消滅了,只要把秭歸縣轄區 內的里正富惡消滅了,秭歸縣沒有官黑勢力了,百姓還巴不得再也沒有官府和黑惡呢!秭歸的這一處渡口,渡大軍有困難,那我們的大軍就不開過去了,只組織突襲隊過江去,並且換上便衣,不說是義軍,只說是官府的仇家,甚至乾脆說是梁山好漢,讓人們去慢慢兒猜吧!我們以江湖名義來行動,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麼,義軍的行蹤,就能保密得久一些了。至於具體行動,不如這樣……”接下去,詳細說了他的方案。
蔣詩玉說完後,先冷了一下場,但很快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戚家麒則一拍大腿,說:“好,我看蔣老弟這個方案可行,但兄弟們就要多累幾天羅?”
衆將校都說:“嗨,說啥累呢?我等還巴不得有任務呢!那就下命令吧!”
……
接下去,第九大營就把全部大隊小隊的將校一百二十人,加上從全大營卒尉和士兵中共計選了八十個武功高的,共計二百人,作爲突襲隊,另外安排了一個小隊三百餘人負則協助圍城和善後,再加上傳令兵二十人,全部渡江隊伍,就有五百人多一點兒,動員碼頭上所有大小船隻,給十倍的船錢,渡江去完成任務。全大營的主力,就留守營地,匠竈樁將領和守禦大隊將領,就負則留守部隊的指揮,等候渡江部隊完成任務回營。
渡江的五百餘人,全穿百姓短衣服,因衣服很雜,就統一用白布腰帶,這樣就能在忙亂之時方便辨認。另外,沒人還帶了三天的乾糧,當然爲防萬一,每人都帶了五兩碎銀子。
至於秭歸縣城裡和縣衙門的情況,在太平溪就打聽得清清楚楚了,還根據打聽繪製了地圖,又因爲隔着江,往返麻煩,就決定不再先去踩點了。
戚家麒、程鵬和蔣詩玉三人,把一切都準備妥並安排好後,吃過早飯,五百餘人就來到江邊。
因頭天就和船老大約好了,大小十多條船一起擺渡,一次就把全部隊伍渡過了江,只不過是先先後後過江的,但相差不到半個時辰,五百多人就全都在南岸上了岸。
出了碼頭,進了谷口,往對面山坡上走不遠,就到秭歸縣城了。
按照事先說好的行動方案,根據在太平溪打聽的情況繪製的地圖,隊伍一到縣城邊,一個小隊的軍士就根據地形去圍城了,但江邊山溝裡的城市,就不像平地城市那麼規則,從外面圍城,不是山壁就是水溝,地形長得怪頭怪腦的,軍士們乾脆就從方便的城門進到城裡,順着城牆內的街道去從城內圍城,大家都裝成三五一夥的閒散人員,等候城裡面發號令。
突襲隊則在圍城軍隊後面,大搖大擺地進了城門,走在後面的,順便把守城門盤問過往行人的衙役點了死穴,拖到旮旯裡扔掉,然後按照安排,戚家麒和蔣詩玉帶一半人去了曲府,程鵬帶一半人去了縣衙。
這秭歸縣,知縣叫曲悔之,這名兒倒是個文墨人的名字,但他卻有很高的武功,會玄冥功和鬼爪手,兵器用的是判官筆,一色的陰毒套路,這是白天、又是上午,他極可能在縣衙裡,所以就由程鵬去對付這個老毒物。
曲悔之這廝,不僅武功陰毒,人更陰毒,朱明末年期間,府官縣官的所有斂財招數,他都無所不用其極,而且他盤踞在長江碼頭上,還多了一個財路,那就是船頭銀和下水銀,難怪擺渡之時,船老大知道這些人是去殺貪官黑惡的,就都邊搖櫓邊控訴曲悔之的毒辣呢!
船頭銀是個什麼鬼呢?就是渡口船家,由縣衙給每條渡船覈准準載人數,不管你船家每天能不能渡那麼多人,都按覈准人數,給船家計算月渡錢,縣衙按三成提成,誰敢不交錢,就抓人扣船!
那下水銀有是啥鬼呢?這就是,上行船因爲要支付縴夫費,縣衙美其名曰“體恤民情”,不收上水錢,但順江而下的順水船,不管空船滿船,一律要收錢。但不可能每過一艘船都攔下來收費吧?縣衙就搞的是凡過往長江的大小貨船,必須每年正月三十之前,由縣衙覈准年度貨運次數,再按船的裝載量,先交來年全年的下水銀,交了銀的,發一紙收據,然後到了過大年前後,的兩個月之內,派捕快攔船查收據,凡無收據者,抓捕船老大判刑,沒收船上貨物,扣押船隻!當然了,一旦抓捕了,要想了結官司,那得拿出遠遠超過下水銀的錢才能擺平!所以,這千里航道,船家都把沿江的府衙縣衙碼頭,稱爲“鬼門關”、“地獄路”!
至於其他生財門路,其他縣有的,曲大人一個不拉,這秭歸城裡,一家武館,一家鏢行,一家賭館,兩家青樓,全是他曲家的,而坐地生財的秭歸哥老會,更是讓秭歸人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這個秭歸,沒有戍軍,這對第九大營搞突襲來說,又算輕鬆了一些。
這時,正是前半上午,人們都正在忙於生計,縣衙裡也正在升堂審案,誰都不可能意識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降臨縣城,近在眉睫了!
卻說,程鵬帶着一百十人,雖然沒有走成隊形,但也是十個八個或三二十人一簇,快步來到了縣衙前面。
大白天,縣衙大門自然是大開着的,大門口站有兩個衙役守門而已。
程鵬一馬當先,帶着隊伍徑直進門,衙役剛想問話,就被點了死穴!衆人一進大門,就上房的上房,往捕快房走的去捕快房,到後院的去後院,走在最後面的則順手把大門關上,程鵬本人則帶了十二三個將領,徑直衝進審案大堂,正前面去了兩個將領裝喊冤,以分散大堂裡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他將領則分散開來,故意站到衙役和縣丞、主簿們的後面去,而程鵬本人,一進大堂大門,就順牆根閃身繞到了曲悔之的後面,在曲悔之正在喝問突然闖進來兩個喊冤人之際,先把大案後面站在兩角上的帶刀侍衛點了死穴,兩人稍後就倒地了。
曲悔之剛喝問過,喊冤人剛張開口答話,程鵬就從背後一記重掌,把曲悔之打趴在大案上伏着噴血,而喊冤人也一扭身,和繞到站班衙役後面的將領們一起,一人一個,很快就用重掌把衙役全都打死了,然後把堂下兩個真正的原告被告和訟師,點了制動穴和啞穴,與此同時,程鵬跨到縣丞主簿的小案邊,連拍幾掌,就徹底消滅了大堂中的所有人,然後大家都飛快地往後面走去,和衆將校一道,滿衙門搜尋着殺人。
程鵬則割下曲悔之的首級,先放在大案上,待城裡邊完事後,再來掛在縣衙大門上示衆。
雖然是大白天,但側院後院裡面,所有人都對遭襲毫無防患,很多都是剛要想問問何以進來這麼多人,就沒命了,僅有些捕快,在前面的捕快正被殺時,來得及拔刀對抗,但大都連招都沒來得及出,也就沒命了。
想想吧,這些頂級高手,屠殺毫無防患的普通人和低功夫捕快,一人平均只能殺三個人都不到,又是閃電般的動作,一個區區縣衙,能殺多久一會兒?
很快,縣衙裡就再沒活口了,程鵬就帶隊奔武館而去。
再來說戚家麒和蔣詩玉這一路,也是十個八個或二三十個人走一簇,中間稍有幾丈間隔,也就是不走成隊形,不形成人流,以免太引人注目。一行人徑直來到曲府,戚家麒和蔣詩玉在前,直接往大門裡面走,門子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點了死穴,衆將校也是一進前院壩,就上房的上房,奔後花園的奔後花園,到兩邊廂房的到兩邊廂房,到前院中院的到前院中院,然後在門口和前院壩裡留了四個將校堵住前門,瞬間把偌大個曲府,圍成了個天羅地網!
但是,這次大白天突襲,卻並不是先圍好了,再等時機動手,而是一散開力量就動手,不打話,不喝問,見人就殺,一瞬間就殺得院子裡開始飄散血腥味兒了!
卻說戚家麒和蔣詩玉帶了三十個將領,進了大門就直奔後花園,一邊廂房去三四個將領挨屋殺人,二十多人則專殺後排正房,一間一個或兩個,開着門的直接進屋去,見人就殺,關着門的則踢開門找人殺!
曲家的五六個兒女,還有女婿,都有程度不同的陰毒武功,而且還有些親戚也會些普通武功,這曲府在縣裡被看成是龍潭虎穴!但是,這個時候,都在各做各的事情,比如看書啦、練字畫啦、清查帳目啦、做女紅啦、準備午飯的菜品啦、洗衣服啦,等等,都是天天都做的日常生活瑣事,哪裡會有絲毫防患呢?自然是根本就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就沒命了,有的則是剛看到,但還沒開口問話就沒命了,也有離得稍遠幾步的,雖然來得及開口喝問了,但還沒來得及動手,也就沒命了!
突襲隊將校就有百十人,曲府總共才六七十人,一人殺一個都不夠,曲家那些練家子,不管學的是什麼功夫,自然是通通都白學了,此刻根本用不上啊!少不得又讓蔣詩玉爲沒能與陰毒功夫過過手癮而遺憾了!
乾淨利落地殺完曲府後,戚家麒和蔣詩玉就帶着衆將校直奔鏢行而去。
一百多頂級高手,去殺總人數不過五六十人、其中鏢師級練家子不過二三十人的武館和鏢行,那是真正的“無話可說”的,那就不說了。
兩路人馬殺滅鏢行後,都往秭歸哥老會而去,然而,等程鵬帶隊到了秭歸哥老會時,戚家麒和蔣詩玉他們已經把秭歸哥老會殺光了!原來,剛纔殺縣衙時,雖然乾淨利落,到底還是比戚家麒和蔣詩玉他們殺曲府多用了些時間,所以才晚來一步!
於是,戚家麒就下令放響箭,然後一行人就朝縣衙而去,一來把曲悔之的首級掛上門頂,二來稍事休息,等候圍城小隊殺完了賭館鏢行和城裡的幾家惡霸富豪,看看搜繳的錢糧有多少,纔好決定給百姓們分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