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噩耗直接將我擊垮,我傷心欲絕,整日以淚洗面,陳世炎忙前忙後幫我辦完了喪事,爸媽留下的產業也被我一股腦推給他去打理。
可惜,陳世炎並不是個經商的料,不到三年時間,就把我爸媽辛苦幾十年的基業給幹黃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如今爲了還債,他只得應聘到別的藥店去打工。
現在,他的母親竟然厚着臉皮說我敗光了她兒子的錢。
我知道,自從我爸媽去世後,我在這個家裡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本來生個女孩已經被婆婆嫌棄,奈何還因爲難產導致再不能生育,因此,在婆婆眼裡,我和兮兮就是一無是從的賠錢貨。
平日裡她對我們橫挑鼻子豎挑眼,我爲了家庭和睦爲了不給老公增添煩惱也都忍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得寸進尺到這種地步。
這邊,陳世炎一聽我說到錢的來源,臉色也變了,陰沉着臉把我拉開,說,“都別吵吵了,看看時間,你不要上班啦,快收拾收拾走吧,兮兮我來哄。”
他說着就抱起兮兮,拉着我進了兮兮的房間。
我坐在牀上掉起眼淚,兮兮掙脫爸爸撲進我懷裡,胡亂幫我擦眼淚,“媽媽不哭,兮兮錯了,兮兮以後不惹奶奶生氣了。”
她這樣一說,我更忍不住眼淚,哭得不能自已。
陳世炎嘆口氣,從衣帽架上取過我的外套和包,塞到我手裡,說,“再不走真的晚了,人家大叔還等着你去做飯打理。”
我真想賭氣說不去了,可是確實是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擔起責任,總不能任由老人家餓着。
我擦了淚,把兮兮遞給陳世炎,囑咐他,“你等兮兮好了再走,讓媽對她和氣點。”
陳世炎答應着接過兮兮,讓兮兮跟我說再見,我揉揉兮兮的小腦袋,心情複雜地出了家門。
我騎着電瓶車來到位於城西的西苑小區,這是環境優美建築高檔,是很多有錢人給父母養老的首選之地。
我照顧的這位老人家姓樑,孩子好像很有錢,給他買的是小區裡最好的房,他原來身體很好,不願和孩子同住,也不準孩子給自己請保姆,只是前段時間不小心從樓梯摔了一跤,摔傷了一隻腳,才臨時到家政公司去找人,剛好我培訓結束正閒着,公司就派我來了。
我鎖好車子,乘電梯上了8樓,拿鑰匙打開門。
樑伯伯已經起來了,正從洗手間門口扶着牆壁一隻腳蹦着往客廳裡走。
“樑伯伯,我來幫你。”我趕緊放下包,過去攙着他到沙發前坐下,順便問他,“早餐您想吃什麼?”
樑伯伯揉揉頭上半白的頭髮,說,“我想吃油辣椒炒五花肉!”
我一聽忍不住笑了,老人家平時最喜歡吃這類重口味的菜,這一生病,辣的油膩的全被醫生列爲忌口食物,一樣也不準吃,天天饞的什麼似。
“這個可不行!”我爲難地說道,“您知道的,邵醫生可是明令禁止的。”
邵醫生是樑家的私人醫生。
樑伯伯就垮下臉,垂頭喪氣地說,“那就隨便什麼吧!”
表情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那行,我看看廚房裡還有什麼。”我笑着說道,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進了廚房。
我煎了幾張雞蛋餅,切了一碟榨菜,拿香油和蔥花拌了,又做了一鍋疙瘩湯,端了出來。
“樑伯伯,廚房裡只這些了,你先湊合着吃點,吃完飯我推着你,咱倆去菜市場,好不好?”我把樑伯伯扶到餐桌旁坐下,跟他商量道。
樑伯伯看了看,臉上竟帶了笑,說,“小鬱啊,這可不叫湊合哦,你終於做了一頓合伯伯胃口的早餐。”
他說着就拿起一張雞蛋餅,夾些榨菜絲捲起來咬了一大口,又嚐了嚐疙瘩湯,點頭說道,“想當年我在北京生活過一段時間,天天就吃這些,這個味道還是挺懷念的。”
“這麼說的話,以後我天天給您做這飯,省事又省力。”我也很開心,笑着打趣道。
“好啊!”樑伯伯說道,“不過,要是能偶爾來個辣子雞,那就更好了!”
還是忘不了他的辣椒。
樑伯伯心情很好,讓我坐下和他一起吃,我推辭不過,只好答應了,剛坐下,就聽到外面有鑰匙開門的聲音。